第38章
第二天, 王良帶人先運走了梁悠他們帶來的那箱文物, 叮囑他們萬事小心,明天他再帶人接他們過去。
入夜後,梁悠他們昨天報上去的消息也有了回複, 印證了他們最糟糕的猜測,高旭是個靠盜賣文物發家的文物販子,不過好在跟趙哥團夥不是一路的。
高旭這人在道上名聲不好, 因為他賣東西時真假混着賣,沒什麽信譽。可古董文物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你沒眼力買到假的就是活該,也怨不了別人。再加上他手裏也是真有過難得一見的好東西,所以倒是也不缺買家。
雖說他應該不會造成什麽威脅,可梁悠他們還是不敢放心。萬一呢, 萬一碰上了, 就是步入死局了。
現在情況陷入了兩難的局面,行動組的領導們商量了一夜,最後還是決定先控制住高旭。這樣雖然有打草驚蛇的風險, 可也總比他說不準什麽時候爆炸要好。
等到了第三天, 梁悠他們在住所待到了傍晚才等到了王良。
王良先是跟梁悠一個勁兒的道歉, 說是昨天有人突然不見了,他也是怕出了事連累他們,這才慎重了一些,讓他們久等了。
“有人不見了?”梁悠挑了挑眉頭,神色緊張, “不會是,做咱們這種生意的吧?”
“不會不會,當然不是了。”王良擺擺手,笑着說道:“您要是把他和自己放在一起比,也太看不起您自個兒了。他呀,就是個賣假貨的。只是趙爺做事一向穩妥,所以派人查了查,這不也是為了您的安全麽。”
“您說的是,還是趙叔穩妥。”梁悠笑着附和了兩句,又問道:“那查出什麽結果了沒?”
王良答道:“害,反正趙爺托人打聽過了,不是公家下的手,那就沒關系了。這小子賣假貨坑了不少人,沒準兒就有氣不過的,暗下手段整治了他,那也是他活該。”
“不是被公家盯上了就好。”梁悠做出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這做什麽買賣,可都是不能作假的。”
王良點點頭,“您說的沒錯,可那小子又不像咱們鐘三爺一樣,有看家的本事。他除了搗鼓點假東西,他也找不到真的啊。”
梁悠聽到他的話後臉上的笑卻是一僵,沉默了一會兒,才聲音發澀的說道:“可惜這看家的本事,到我這兒也丢了。”
王良像是才反應過來,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嘴,“您看看,我這說錯話了。”
“大小姐您別擔心,這不是有我們呢。”劉奎湊過來,憨厚一笑,“大小姐是金貴人,三爺在的時候就不舍得您吃苦。如今三爺不在了,我們自然也不能讓您受委屈。這墓裏不是姑娘家該去的地方,橫豎這些粗活有我們呢,您就放心吧。”
“周四叔……”梁悠做出感動的模樣看着他。
王良在一旁看着這兩人的做派,心裏想着難怪這個周四能在李二廢了後壓下鵬叔上位,果然是個有心計的,跟鵬叔那種愛犯愣的不同。
王良這幾次過來,也是趙哥有讓他探探這兩個跟着鐘佳來的人的底兒的意思在裏面。趙哥始終不太看得上鐘佳,覺得她連下墓都不會,就算坐上了那個位置也不能服衆坐不穩,早晚被人拉下來。
跟她合作,還不如直接扶持個新的上位,就像當初撺掇李二殺了鐘三一樣,有個能長久合作的對象才有保障。趙爺現在就想穩穩當當的作幾年生意,把錢賺夠了,實在不想再摻和進他們這些內外争鬥。
王良觀察了幾次,也問了房哥和劉壯的意思。房哥和劉壯跟梁悠他們待了幾天,雖說嘴裏沒少說不該說的,可來之前王良的交代他們也不敢怠慢。
房哥和劉壯都說那個年輕的董七對鐘佳事事盡心,像是對她這個人有點什麽想法。至于年紀大的那位周四叔,倒是有些不好說。
王良今天前面鋪墊了那麽多,無非也是想看個究竟,看清楚這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他不敢說周四有取而代之的心思,至少能看出來周四也不是個簡單的,未必肯居于人下。
王良将今天看到的暗自記在心裏,打算回去跟趙爺說個清楚,請他定奪。
梁悠他們招呼着王良一起吃過晚飯,四個人圍坐在木桌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梁悠知道樓外還有不少人盯着他們這裏,她之前做夠了心理建設,真到了要動真格的的時候,倒是也不怎麽緊張。
等到了後半夜,梁悠坐在桌邊困的眼皮都睜不開了。岳青松在一旁毫不避諱的伸出手替她拖着下巴,讓她靠在自己掌心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那個鐘小姐,時候差不多了。”王良看了看表,提醒道。
梁悠半夢半醒間根本沒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鐘小姐喊得是自己。還是岳青松請拍了拍她的背,告訴她該走了她才反應過來。
梁悠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抹了把臉抱歉的沖着王良笑了笑。“不好意思,太困了。”
王良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正常,鐘小姐您平時肯定作息規律,不像我們似的,熬不住也正常。”
梁悠感激的沖他笑了笑,然後起身用涼水洗了把臉。
三人跟在王良身後,跟着他七拐八拐的出了鎮子。
鎮子的邊上,有一輛吉普車隐藏在夜色中。梁悠他們跟着王良上車了,被分散開坐着。
“抱歉了鐘小姐,這是規矩。”王良遞過來幾條黑色的布帶,示意梁悠他們蒙住眼睛。
劉奎接過來熟練地用布帶蒙上自己的眼睛,在腦後打了個結。
岳青松卻沒管自己的,而是沖梁悠招了招手,小心的替梁悠綁好了布帶。
王良在一旁看着這兩人的動作,覺得後槽牙一陣發酸。不過他也沒作聲阻攔,就看着岳青松動作輕柔的做完這一切,還小聲的問會不會太緊。
梁悠搖了搖頭回應他的問題,然後坐直了身體,摸索着抓住前排的椅背。她剛剛抓牢,就感到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別怕。”岳青松開口,讓她本來懸着的心又放平穩。
王良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着這一切,心裏嘟囔着現在的小年輕真是不一般有手段。又過了一會兒,本來跟在他們後面的人先後上了車填滿了座位。
梁悠聽到了汽車啓動的聲音,忍不住收緊了手指。岳青松握着她的手輕輕捏了兩下,仿佛在告訴梁悠凡事都有他在。
梁悠似乎也被他成功安撫住了,在車上搖晃久了再加上看什麽都看不到,竟然生出了幾分困意。
王良眼神複雜的看着身邊額頭抵在前面座椅靠背上,顯然已經安然入睡的人。一時覺得她能坐穩那個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這份淡定實在少見。想要把她拉下來,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
王良看向前面的岳青松。他跟在趙爺身邊也算是閱人無數,這小子單看就不是個簡單的,就是不知道他對鐘小姐的情誼有幾分真了。萬一人家真是一片真心,那趙爺想扳倒鐘小姐在扶個人上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等她再被叫醒摘下遮眼布帶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梁悠跟着下了車,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脖子。
門口早就有人在等着他們過來。那人自稱叫牛一,說受了趙爺的吩咐招待他們,現在先帶他們去好好休息一下,睡夠了再談正事。
梁悠現在最想聽的就是這個,迫不及待的點點頭,頗有禮貌的說了句“多謝牛大哥了。”
牛一趕緊擺手,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鐘小姐太客氣了,您叫我牛一就好,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
“這樣啊,”梁悠摸了摸肚子,擡頭沖他笑了笑,“牛大哥,請問現在有沒有宵夜可以吃啊。”
牛一沒料到她有此一問,愣了愣,然後馬上答道:“倒是有些粥。”
“啧,粥啊。”梁悠不甚滿意的啧了一聲。
“不知鐘小姐現在想用點什麽?”牛一問道。
“我們前兩天吃的烤羊倒是挺好吃的。”梁悠一點都不跟他客氣。
牛一吃驚的看着她,連王良也覺得這位鐘小姐真的是再一次突破自己的認知。沒聽說過誰家姑娘大半夜吃宵夜要吃烤羊的,她就不怕睡不着嗎?
顯然梁悠是不怕睡不着的,只是這個時候确實也沒有烤羊。沒有辦法,她也只能一再降低要求,最後吃了一個肉餅,這才心滿意足的洗漱睡覺。
人稱趙哥的趙忠一大早就聽到了王良的禀報,對這個鐘佳的做派也是覺得好笑。想到鐘三每次提起女兒時那副眉眼都笑開了的樣子,還說他女兒從小沒受過一丁點苦,又覺得跟王良描述中沒心沒肺的樣子挺像。
“你覺得這個鐘佳,是真的嗎?”趙忠問道。
“這個,我覺得應該是。”王良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畢竟這位鐘小姐身上破綻太多了。不管是公家的人還是他們團夥的人,就算找人假扮應該也不會找這麽個人來。而且這位鐘小姐留過洋,學過畫,想找人假扮恐怕也不是這麽好找的。”
“你說的是。”趙忠點點頭,“那你覺得她怎麽樣,比之鐘三又如何?”
王良想了想說道:“這位鐘小姐是不是有金盆洗手的打算我不好說,不過我看她雖然看起來粗枝大葉的,卻粗中有細,自由幾分心計在裏面。”
趙忠冷笑,“能把李二送進局子裏,怎麽可能是個沒心機的。反正一會兒她也該起來了,等她起來後我親自會會她,看看她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物。”
趙忠計劃的挺好,打算邀着梁悠他們三人一起共進午餐,聽說了她宵夜想吃烤羊的事情,還專門讓人提前烤好了。
只可惜午餐時間到了,餐桌上人也來的差不多了,偏偏就少了最重要的那個。
趙忠坐在主位上,略有些不耐煩的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
劉奎在一旁小聲問岳青松怎麽回事,岳青松搖了搖頭,告訴他梁悠可能還沒睡醒。
劉奎無奈,覺得這位梁小姐真是好寬的心,都在老虎洞裏的也能睡得這麽安穩。再看旁邊的岳青松,沒有一點開口的意思。
得了,劉奎沒有辦法,只能自己硬着頭皮上了。
先是客氣的跟趙哥告幾聲罪,然後半真半假的說他們大小姐擇席,恐怕是剛睡沒多久所以還沒醒。
王良心裏嘀咕着,昨天明明還在車上人就睡着了。
不過趙哥本來也不會計較這件事,做出了一副好長輩的派頭,招呼他們先用餐,還特意囑咐傭人們等到梁悠起來再幫她做吃的。
梁悠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床真的舒服,被子也好軟,她好久沒睡的這麽踏實了,只能說這位趙哥真是有錢。
顯然梁悠的踏實跟別人的不同。劉奎覺得在家裏地板上睡得都比這兒踏實,他看的是地點。而梁悠覺得床合心意了就睡得踏實,她才不管在哪兒呢。
醒來後梁悠洗漱了一番,換上了房間裏替她準備好的新衣服。
門外走廊上,等候她起床的傭人向她傳達了趙哥的囑咐。
梁悠一點都不見外,毫不客氣的點了幾個想吃的菜,然後在屋子裏到處逛了逛,等着菜做好了就去吃飯。
“你喜歡這幅畫?”
梁悠正站在大廳裏的一幅油畫前面,不期然聽到身後有人問話。
梁悠被吓了一跳,輕拍着胸口平複過快的心跳,順便還瞪了說話的人一眼。
趙忠說不清多少年沒見過這種眼神了,一時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是佳佳吧,我是趙叔叔啊。”
梁悠沒想到傳說中的“趙哥”是個長得還挺儒雅的中年人,驚訝了一下,然後臉上馬上堆起了笑意,“趙叔叔好。”
趙忠沒錯過她聽說自己身份時臉上閃過的訝異,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又将目光放回了畫上,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你喜歡這幅畫?”
梁悠想了想,很老實的搖了搖頭。
“這幅畫畫的很一般,但是畫框不錯。”
“佳佳好眼光,”趙忠點了點頭,笑道:“這幅畫是我女兒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所以雖然畫工不算出衆,我卻十分珍惜,讓人專門打造了這個畫框。”
“這樣啊,”梁悠點點頭,嘴上說着“那這份心意确實值得上這麽名貴的畫框的。”心裏想着要是把這個畫框搬走賣了,研究所裏能有錢添置不少新設備了。
趙忠說道:“我剛才聽傭人們說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佳佳介不介意添一雙碗筷,讓趙叔叔也跟着沾沾光。”
梁悠聽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沾了趙叔叔的光才是。”
趙忠笑了幾聲,就帶着梁悠一起去餐廳用飯。
梁悠跟在他身後一路打量着房子裏的裝修擺設,不得不說趙忠不只是個有錢人,還是個還算有品位的有錢人。
房子并沒有裝成金碧輝煌照的人睜不開眼的那種,而是有不少巧思,看起來就是花費了心思的。
“趙叔叔這房子裝的是真好。”梁悠忍不住感嘆道。
“哦,佳佳也這麽覺得?”趙忠聽到她的話心情頗為不錯的笑了笑,“是趙叔叔的一個兒子親自設計的,回來我介紹你們認識。你們兩個年紀相當還都是學藝術的,應該有話聊。”
梁悠笑笑沒有作聲,不知道是不是她陰暗,她總覺得趙忠的兒女們這又畫畫又裝房子的,怎麽看怎麽帶了幾分争寵的意味在裏面。趙忠是打算一碗水端平平分家産,就怕他的子女還是會有不少不滿意的。
不過這不是她該操心的。梁悠要考慮的,是怎麽讓趙忠連分資産的機會都沒有了。
趙忠顯然對面前這個“鐘佳”還心有疑惑,就算在飯桌上也不枉試探。
好在梁悠之前接受了培訓,記下了現在這個世界裏那些被有錢人追捧的奢侈品牌的名字。再加上前世她當了二十多年的有錢人,那種過慣了好日子才能養出來的挑剔是騙不了人的。
一個月前梁悠坐在沙漠裏吃玉米面餅子也能吃得津津有味。一個月後她坐裝修考究的寬敞餐廳裏,能把眼前一桌的珍馐美味挨個挑出毛病來。
反正趙忠不就是想聽這些麽。梁悠開始還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姿态,可趙忠非要聽她給家裏廚師提意見,還率先說了幾條。
梁悠知道他這是存心考自己,故作猶豫了一番也跟着說了兩條。然後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說越起勁兒。
這個肉火候掌握不好,炒老了。那個菜摘的早了一些,嫩的沒嚼頭。
明明面前的菜都稱得上是色香味俱全,梁悠還偏偏要跟着趙忠在這兒雞蛋裏挑骨頭。不過骨頭雖然挑了,可她這頓飯卻沒少吃。
飯後傭人上了一杯紅茶,梁悠端起來聞了聞,茶香四溢,看出來确實是好茶。
“不知道這茶葉佳佳覺得怎麽樣?”趙忠又問道。
梁悠抿了一口,不好意思的沖他笑了笑。“我平時喝咖啡多,很少喝茶,嘗不出什麽,不過這茶葉挺香的。”
“也對也對,”趙忠點點頭,“你們這些在國外住着的年輕人,都是喜歡咖啡的。”
梁悠面上帶笑,心裏覺得這戲真是不好演。她其實很想告訴趙忠,她不愛喝茶也不愛喝咖啡,她現在只想喝奶茶,加滿珍珠的那一種。
這一頓飯吃的梁悠渾身不舒服,還不如在研究所裏吃玉米餅好。趙忠想盡辦法試探,梁悠只能見招拆招盡量不露馬腳。
飯後,趙忠還不死心,邀請梁悠去看他的收藏的藝術品。梁悠心中哀嚎一聲,面上卻只能勾起唇角輕輕點頭,跟着他站起身。
作者有話要說:新坑求收藏呀~~~《看着我的眼[靈異懸疑]》
T市最頂尖的有錢人圈子裏,只要你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保管有朋友會悄悄地告訴你:去找梅谷雨啊。
不管你是除妖捉鬼,還是捉奸查案。只要你錢給的夠多,梅谷雨統統都能為你做到。
T市人都傳梅谷雨有座金山,什麽樣的金山呢?
不是能挖出金子的,而是用金子推起來的。
有人問起她能坐擁萬千金銀財寶的秘訣。梅谷雨笑的謙虛答道:沒什麽秘訣,活兒久一點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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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死深山的少女,被貪婪打開的邪異陵墓;
靈魂殘缺身懷異術的神秘人,不願舍棄肉身飛升的修道者。
幾世的輪回,是否有終點?!
梅谷雨,時光中的孤獨流浪者。
帶着殘破的靈魂,此生無意,來世不期。
當她遇到宋光遠時,生命中停滞許久的時間齒輪開始重新轉動。
此時她才知,原來我漂泊這麽久,就是為了等你啊。
陰陽眼,是民俗迷信中的一種通靈的特異功能,代表能看見鬼魂等其他人看不見的超自然現象存在。(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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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武力值爆表懶得動腦,靠“雙手”解決一切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