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赤紅
作者有話要說:
我啓用靈力将老宮主婆婆的屍體淨化幹淨,連同這滿室的戾氣之物,一同淨化了。
這間空置的冰冷牢房,哪還看的出罪惡的影子。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相術上常說的命煞孤星,為何見到我的人不是斷胳膊斷腿,就是死了呢。
這便是我來到這個時空的命途嗎?那麽究竟是要順應命運還是抵抗命運呢?
而我最終的命運又是什麽?
無心多想,還有件大事沒去做。
“如果你看見她,就殺了她;殺不得,那就逃命吧;千萬,別活着落到她的手上。”
老宮主婆婆的話在我耳畔隐隐響起。
可是我必須要去找淩霜雪,因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現在落在她的手上。
我走近那間牢房的時候,聽到阿澈嗚嗚啊啊的叫聲,他清楚地在喊:“莫莫,莫莫。”
就像是一頭受傷的小獸,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悲傷的跪地求饒。
尖細的奶音響起:“你只會叫這個名字嗎?難道不會說點別的?”
皮鞭抽打之聲此起彼伏,清脆敲擊着我的心靈。
“比如說痛?求求你放過我之類的?嘻嘻!”
阿澈繼續喊叫,他大力嚷着:“莫莫!莫莫!”
一股藍色的冷光将淩霜雪手中的皮鞭震開,她一點都不意外我的出現,道:“呀,姐姐回來了啊。”
阿澈怯生生地縮在牆角,不斷發抖。
我心疼地跑過去,抱上他的肩頭,無比愧疚和溫柔說:“阿澈,對不起,我回來了。”
“莫莫。”他看見是我,才敢睜開眼睛撲進我的懷裏。
微一吃痛,我也緊緊回抱着他。
“姐姐還真是惡趣味,盡然會愛上一具傀儡。他分明就是一個死屍,不然我早就挖了他的心啦。”
淩霜雪繼續道:“我還真相信你昨日的肺腑之言,現在看來姐姐也和我是同道中人罷了!”
“收回你這惡毒的話吧。”
我将阿澈安置在淡藍色的結界裏,末了,轉身面無表情的看向她:“你和阿澈相比,究竟誰是人誰是鬼呢?”
淩霜雪不但身形纖小,行動也十分敏捷。
“你這般攻擊,心脈承受的住嗎?”在躲避她狠招的間隙,我諷刺道。
“你怎麽知道的?你見到那個老家夥了?”
我蔑視地看着她:“你能做出此等弑師之行,早就比魔鬼還不如,是上天要懲罰你,你越想得到至純的心脈,便越是得不到!”
她了然,怒道:“我昨天就該殺了你的!”
說着地牢內部開始發生變化,原本褐色的土壤裏騰出一株巨大的肉色植物,它張開血盆大口,利齒殘滴着唾液,巨大的肉筋盤在地上,周圍的空間頓時縮小了。
我扶住阿澈頂住結界,淩霜雪驅動那植物不斷用肉筋鞭打着結界的防護層。經過方才未央宮大殿那一役,我早沒有了抵抗的能力。
藍色的結界很快破碎,我怒視着一臉得意的淩霜雪,将阿澈護在後頭。
“姐姐嘴巴不是很硬嗎?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
她耍出鞭繩緊拉我的脖頸,意識一松,整個人被拉到她的面前。
“嘻嘻。”
她甜甜笑道:“本想利用你接續靈弦找到淩泣唱那個叛徒的,這下可好,姐姐惹得我很不高興呢,我不想留着你的命了。”
人命在她看來賤如蝼蟻,絲毫得不到憐憫。
“既然世間抛棄了我,那就讓我報複整個世界吧!”
巨大的肉筋纏上我的身體,接着大力耍出,我被狠狠撞到牆上,不知摔斷了哪邊的肋骨,口腔裏嗆出鮮血,意志虛薄。
“別昏過去啊,游戲才剛剛開始呢。”
淩霜雪手中閃過一道冷鋒,明晃晃的刺得人張不開眼。
“我失去了最好的心脈,那便拿你的心髒來代替!”
“莫莫!莫莫!”
阿澈艱難的想爬到我身邊,那株巨大的植物張開大口向他撲去。
“不要!”
我大吼,然後就看見一條被砍斷的鮮血淋漓的肉筋掉落在我們面前,它的通感沒完全死絕,就在地上一抽一抽的。
那肉色植物嗚咽一聲,重新鑽回了地縫。
“雪兒。”
只見一紅衣男子矗立在門口,肩頭還積壓着未化的雪花。
“祝哥哥,你來啦。”
淩霜雪全無方才的惡毒面容,變回一個愛撒嬌女孩的俏皮模樣,甜甜地對那紅衣男子道。
“我來接你走。”男子寵溺地看着她,卻是許下千金的承諾。
“嗯。現在日落大軍已經踏平了踏雪峰吧?雪兒正等着你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濃情融化了周圍的風雪。
卻見淩霜雪斜眼看我道:“可是這女人毀了我的心脈,我咽不下這口氣,要殺了她才行。”
那紅衣男子随意瞟了我一眼,道:“雪兒,她是北幽二殿下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她吧。”
“嗯。祝哥哥說什麽便是。”淩霜雪乖順地答應着,随即陰下臉對我道,“下次你可就沒這麽好運咯,嘻嘻。”
他們走時,那紅衣的祝姓男子對着懷中的淩霜雪道:“和我回國,成為我的後。以後這世間,要多少能延續你性命的心脈,我都替你找回來。”
淩霜雪道:“祝哥哥,雪兒能這樣和你在一起就很好啦,至于我自己的東西,我會悉數讨回來的!我不要當你的後,我要自己的自由,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把未央宮賜給我吧!”
“好!待我一統中原,整座踏雪峰都是雪兒的!”
“嘻嘻,我的好哥哥啊,你是世界上對雪兒最好的人了。”
他們相互擁抱,消失于風中。
“莫莫。”
阿澈将重傷昏迷不醒的我背在身上,緩緩行走在大雪之中。
“澈..”我呢喃。
不知這樣昏昏沉沉被阿澈背了多久,等到醒來時,阿澈正用結冰的雪塊喂我水喝。
我張嘴一口一口咬着雪塊,他小鹿似的守在一旁。
“傻瓜。”我遞給他一半的雪塊道,“你也吃點。”
他見我還有力氣說話,歡歡喜喜地接過啃了起來。
“這雪下的沒完沒了,我們能活着走出這座雪山嗎?”
在身體虛弱的時刻,連意志也跟着絕望起來。
“會有奇跡嗎阿澈?比如說一覺醒來,我們就在有篝火的溫暖屋子裏,還有很多好吃的,能填飽我那饑腸辘辘的肚子。”
唉,想一想也是好的啊!
吃完雪塊,我們便接着上路。俗話說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難。何況是被大雪覆蓋的道路,誰還辯的清哪才是下山的正道。
阿澈拉着我的手,亦步亦趨走在前頭。看着他的背影,我一陣感觸。想起剛注入靈力時他見誰都怕生,無論我怎樣好言相哄他都是躲着我,而如今,他能顧及到我的安危,願意将我藏在身後,去抵擋所有風雪。
我拉拉他的手道:“慢點走哦,當心腳下。”
然後我這張烏鴉嘴就果真靈驗了。
我被雪被蓋住的大石頭完美的絆了一跤,不負衆望地朝山下滾去。
“莫莫!”阿澈着急在後面追着我,大力一撲我倆抱作一團。
我們兩個人肉雪球一路狂滾,滾到渾身經脈骨頭都錯位的時候終于停了下來。
雙眼冒着金星,一雙明紫的錦靴映入我眼簾。
“莫暗使還好麽?如此重的叩首大禮,在下可承受不起。”
不緊不慢的話語。
我知道那熟悉的鬥嘴之人又回來了,雖然曾經無比怨恨她,但經歷了那麽多事後,能再次聽到她的聲音實在是太好了。
“如果能起來的話,就不要再裝啦。”
我無暇理會她的揶揄,只是透過朱砂身後,朝着那富貴的軟轎望去。
風聲陣陣,轎口的帷幕吹開了一半,一雙純淨的紫眸閃現而又隐入。那轎中之人的嘴角含有化不開的笑意,他用虛無而又清晰的嗓音緩緩道:“莫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