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局敗了後,鑄文清堅持要玩第二局,第二局又敗了後,鑄文清又堅持玩第三局,第三局再次完敗,他才終于體認賈孚若不但不笨,而且比他聰明多了的事實。

可是他還是不服輸,大吵大鬧的喊道:“我要贏,我要贏!”

“不一定要贏吧,有的時候玩游戲是享受過程的樂趣,不是輸贏問題。”

“不行,我要贏,你讓我贏,我才要跟你好。”

鑄文清死不認輸的個性完全體現,甚至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語氣已經呈現威脅,這種“你不照我的話做,我就一定會怎麽樣”的報複語氣,讓鑄春霖眉頭略皺。

這語氣怎麽那麽像自己的前妻?

前妻優秀、漂亮,向來是被人捧在掌心的公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順她的意,她也會用這樣威脅的語氣說話。

婚後,他一直非常忙,及時到文清出生時也是,而他的前妻休完産假也回到工作崗位,同樣忙于工作,他們對孩子的教養問題談過幾次,她覺得自己大好的人生與前途,不能浪費在教養孩子這種無聊的事上,兩人每每為了文清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

最後離婚協議書一簽,他前妻就飛奔去追尋自己的前途,擁有可以證明她能力的工作,而他也一步步的成為高層主管,但放在事業上的時間多了,回來時,常常都是文清已經要睡覺的時候,父子間平常并沒有多少時間交流,更別說教導……他現在才發現文清的說話态度太有問題。

賈孚若捏着鑄文清的鼻子,啼笑皆非的道:“你這種想法就錯了,你以為世界繞着你轉嗎?哼哼,這世界上總會有比你更聰明、更厲害、運氣更好的人出現,到時候你一定會輸的。”

“不管,你讓我贏就對了,我要贏。”

賈孚若這次卻不那麽好說話,怎麽也不肯放棄自己的底線,輕飄飄的丢下一句,“不可能唷,呵呵,承認自己笨吧。”

鑄文清氣到不跟他說話,還說要跟他絕交,鑄春霖終于看出自己兒子不只說話有問題,個性上更有缺失。

富有的家境、俊俏的外表,再加上天生的高智商,他的兒子是天之驕子,卻也因此讓他變得驕傲自大,而若是保持着“所有人都在我底下”的心态,他未來将會遇到許多的挫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沒有經歷過失敗的人,就完全不知道世界有多廣闊,若是坐井觀天,将會小鼻子小眼睛,一輩子也無法明白人我之間的差異,更不明白自我的優點,并不需要與他人比較。

“小若。”

他輕叫了一聲,賈孚若只是對他笑笑,然後伸出一指,放在唇上,比出噓的手勢,他不知道賈孚若想幹什麽,但顯而易見的,賈孚若真的有治他兒子的本事。

“欸,你真的想要贏嗎?”賈孚若問鑄文清。

“哼。”鑄文清将臉轉向另外一邊,抱起另外一盒桌游,自己在一邊摸東摸西。

這一盒桌游至少有四個人玩,而他平常只跟爸爸玩,當初桌游上封面的圖片深得他的喜歡,他一直鼓吹爸爸買,買了後才知道他根本就用不到,因為他連三個朋友都沒有。

但他才不要跟班上那些連英文都不會說的笨蛋交朋友。

賈孚若問了一下鑄春霖方便招待客人嗎?說可以找一些跟鑄文清同年級的人一起玩。

鑄春霖想看看想做什麽,便點頭了。

賈孚若拿出手機,不斷的打電話,一邊打一邊笑,“嘿啦,楊伯,把小孩子照過來,飲料我馬上叫。”

“陳老板,你小孫子只會看電腦哦,那你不是很無聊,要不然你一起過來。”

過不到十分鐘,鑄春霖看着他的客廳擠了十多個人,有穿汗衫的老阿伯帶着小孩子,有穿着花花綠綠衣服的阿嬷帶着孫女,還有穿藍白拖的臺客抱着一個小孩,還牽着一個過來。

客廳一下就被笑聲給炸開了,由賈孚若做隊長,把小孩子集結一處,鑄文清一直很想玩那款桌游,只可惜湊不齊人,但現在光是在場的小孩就有八個,雖然有的太小,可是有五個年紀跟鑄文清差不多,他們個個眼冒綠光的盯着看起來很有趣的桌游,還有人識貨的叫道:“這一款很好玩耶。”

鑄文清才遞出來,有點傲嬌的道:“那我們大家一起玩。”

六個小孩子坐了下來,玩得吵翻天。

有人叫道:“那是我的牌,我要換運氣牌。”

“不行啦,你缺這個跟這個,根本就不能換,哈哈哈——笨蛋,規則寫得這麽清楚,你還看不到嗎?”

“可惡,有人要換物資的嗎?”

“我可以用一張這個,換你兩張那個嗎?”一個鼻梁挂着眼睛眼睛的小男孩問。

“你給我一張,我換你三張,要不要?”另一個急缺資源的馬上就截胡。

鑄文清的運氣很好,一直擲到很好的點數,所以現在資源最多,他眼睛都笑眯了,有個運氣很差的,玩得都快哭出來,真無趣見狀遞出了一張他最需要的牌,“喏,跟你換?”

“幾張換幾張?”對方有點害怕自己根本就換不到這張渴望的牌。

鑄文清從對方最爛的牌裏拿了一張,“就這一張吧。”

對方給了鑄文清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還在換牙的小缺口,鑄文清有點想說別笑那麽醜好嗎,但是對方多拿了一張牌給他,他就說不出口了。

最後因為換了一張沒用的牌的關系,他沒有贏,是另一個小男孩贏的,那男孩笑得可猖狂了,但鑄文清一點也沒有因為輸了而不高興,反而感覺心情很好。

尤其是那個跟他換牌的小男孩,年紀好像比他還小,在回家前一直對他搖手,甜甜的說:“再見,小哥哥,再見,下次再找我來玩。”

“嗯,拜拜。”

小孩子的友情比想象中更好建立,玩一天的桌游,讓鑄文清交了好幾個朋友,有些是同學校的,有些不是,但大家也約鑄文清可以去他們家玩。

而閑聊的大人圈方面,鑄春霖受到羊肉一盒、貢丸一包、內褲三件、水餃一盒、鹵味一包、小菜一大盒,小孩的家長都說是他們做的,保證真材實料,絕不偷工減料。

賈孚若看到那三件內褲,笑得都快要翻了,李阿嬷是賣女生內褲的,居然送鑄春霖一個大男人這個。

看到賈孚若笑得眼淚都要噴出來,讓本來還為賈孚若的用心感動、深深的看着他的鑄春霖霎時不爽,轉手把內褲給了賈孚若,語氣惡劣,神态自然的說:“給你。”

“我又不是女的,給我女生女褲幹什麽?”賈孚若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這尺碼只有你才穿得下。”鑄春霖給他的原因很奇葩。

“哈哈哈,怎麽可能。”賈孚若大笑的拿出內褲朝自己身上一比劃,正想嘲笑對方傻了,卻發現……唔,怎麽感覺好像真的穿得下?他頓時笑不出來了。

鑄春霖則是嘴角微微一勾,調侃道:“好像真的穿得下的樣子呀。”

美男一笑萬花開,賈孚若當場就被迷得七葷八素,頭暈目眩得想要脫了自己的長褲,直接穿上小褲褲,然後拜謝美男的賜內褲之恩。

他暈乎乎的收了那三件內褲,反正回家給他老姊穿。

吃完了晚飯,賈孚若也該回去了,但鑄文清又有事了,拉着他的手直笑,今天下午開始他心情都很好,因為他交了好幾個朋友,發現大家都各有優點,而且學會了贏不一定是人生最重要的事。

“孚若哥哥,我們一起洗澡好不好?”

見鑄春霖轉頭望了他一下,賈孚若正要說不好,鑄文清卻比着浴室方向又說:“我家浴缸很大的。”

不是你家浴缸大不大的問題,而是我在你家洗澡未免也太怪了,再說我也沒帶換洗衣物……

就在這個時候,賈爸來電,他接起來,賈爸就直接破題問了一堆的話。

“虎鞭酒有沒有起藥效?他今天有沒有想要壓女人呀?你覺得他到底有沒有怪怪的?”

賈孚若急忙走到角落,小心回應,深怕鑄春霖聽到了。

他真想K賈爸一拳,給別人喝什麽虎鞭酒,造成這種麻煩後,還敢把責任推到兒子身上,簡直是丢盡他這個做兒子的臉。

“沒看他有什麽異樣。”

“哎唷,那不對啊,老爸剛才有做科學試驗,想說一個樣本是不行的,這三十年的老酒都沒人喝過,不知道有什麽作用,所以老爸下午關了店後就喝了整整兩杯,喝完後整個人都熱了,翹得直直的……”

這時,背景傳來賈媽的吼叫,“賣擱講了,大人大種,咱兩人這款代志多丢臉!”

賈孚若很想掩住耳朵,他不想知道老爸老媽有多恩愛好嗎?老爸喝了之後,做了啥事,他一定也不想要知道,拜托兩位老人家不要放閃光。

“所以那個一定有效,他喝三杯耶,我看你還是死巴着他,這一夜都不能離開,萬一他半夜幹出什麽事,被警察捉了,供出是喝我們的虎鞭酒,我們家上了新聞不就丢臉死了。”

你嫌丢臉,幹麽還釀什麽虎鞭酒,還科學試驗哩,給別人喝不夠,自己還喝了做實驗,真沒看過這種天兵老爸!

他忍不住想生在這種天兵家庭,他還能快快樂樂的長大,應該是老天開恩吧。

賈爸再次諄諄教誨,“就這樣,你就死賴在他家,最後睡在他床上,萬一他半夜有什麽異狀,你馬上就要阻止他,哦,再見,我要跟你媽拼第三胎了。”

賈孚若簡直要炸了,哇咧,拼什麽第三胎,都那麽老了,哪裏生得出來,他都想罵髒話了好嗎?

賈爸理所當然的交代完一切就挂電話,兒子是用來幹麽的,當然是用來出事擦屁股的,然後就自家Happy去了,害賈孚若瞪着手機,滿肚子火不知道朝哪裏噴。

所以最後他還是跟鑄文清一起洗澡,換上了鑄春霖的睡衣,就被鑄文清拉進房,香噴噴的躺在鑄文清的床上,鑄文清睡在他懷裏。

但他總覺得怪怪的,怎麽房間好像有點不太對,他記得上次鑄文清不是睡這一間啊,而且這間的床也特大,不太像兒童床,兩個大人滾來滾去都沒關系……

沒多久,鑄春霖洗完澡,走到他身邊,伏下了身,抱起了鑄文清,送回了鑄文清的房間,然後長腳跨上來,對他道:“睡進去一點。”

他肩頭被推了一下,身體自然反應的往內縮,接着他驚恐的看到鑄春霖掀了被子,就睡在他旁邊,他清了好幾次喉嚨,話才問得出口,“呃……這、這裏不是客房?”

“客房沒整理。”鑄春霖給他會心一擊,害他HP變成零。

“所以這間房間?”他的心都要跳出喉嚨口了,也不知道希望答案如他所想,還是不希望。

“是我的房間。”

他就睡在美男的床上,穿着美男的睡衣,腳再往前一點,就可以碰到美男的長腿,如果手再亂碰一下,說不定就可以輕薄一下美男!

賈孚若心裏咆哮不已,但他有色心,無色膽,吓得整個人快縮起來。媽的,跟個異性戀美男睡同一張床,根本就是折磨呀,早知道就別管老爸的虎鞭酒了,都是老爸的錯!

在他痛并快樂着的胡思亂想時,鑄春霖在他旁邊輕輕的發出嘆息聲——

“我以為我一直把文清照顧得很好,現在才知道我錯了。”

這話有點怪,賈孚若想了一下,才明白可能是玩桌游,鑄文清死不認輸的事。

“小朋友嘛,好勝心特別強,這并不是一件壞事。”他急忙安慰。

他是覺得鑄文清的脾氣特別大,但還是有改正的空間,他跟鑄文清相處這段日子,覺得鑄文清進步很大了,可愛的時候變比較多了,今天和其他小朋友也相處得不錯,還會幫助人呢。

“也許我給他的陪伴時間太少了。”

“這也沒辦法,你工作忙。”鑄春霖的忙碌狀态大家有目共睹,外商公司向來以操勞跟多金聞名。

鑄春霖轉過身來,跟他面對面,深邃沉重的眼神,英俊憂郁的臉孔,讓賈孚若的手蠢蠢欲動,若不是腳自己要自制,要記住別人是直男,他若亂摸的話,別說是做鑄文清的保姆,保證帥哥明天就用性騷擾這件事告死他,他早就一把抱上去安慰他了。

“他個性太像他媽媽,她優秀、魅力、自信,有良好的家世,我們是轟轟烈烈談戀愛的,她是校園的女神,校園選美的第一名,我們雖然讀不同科系,但是因為一堂通識課而有交集,大家都認為她跟我是天作之合。”

從鑄文清的臉蛋,就可以看出他父母的基因有多優秀,賈孚若聽到他含着苦痛的聲音,忽然無言了,他們可說是王子與公主的結合,為何最後會鬧到離婚?

“她應該不好追吧,哈……”賈孚若打了個哈哈,讓氣氛稍微緩和,鑄春霖現在顯然是心情不好,而作為一個直男,鑄春霖大概只是單純把他當成垃圾桶,他就乖乖當個聆聽的人吧,別亂想其他的。

“嗯,很難追,每天送一朵玫瑰才追成。”

沒辦法,他有少女心啊,光想像那畫面,賈孚若心都軟了,忍不住說:“好浪漫……”

鑄春霖只給他一個表情,那表情就叫“他有病”,“送玫瑰太花無所謂的錢了,我後來就這算成現金給她,還告訴她投資什麽最好,等過了十年後,這筆買玫瑰的錢就可以買鑽石了,她叫我去死。”

賈孚若在心裏偷翻白眼,不浪漫,再加上現實主義,連他都想叫他去死了,怎麽會有這麽不解風情的男人。

“送玫瑰很浪漫,紅玫瑰代表的話語是熱戀、熱情的;粉紅玫瑰代表的是初戀、喜歡你那燦爛的笑容;藍玫瑰花語是善良;白玫瑰花語是我們的愛是純潔的;黃玫瑰花語是逝去的愛,哎,這不吉利……”

一說完後,看到鑄春霖瞪大眼睛,像看到什麽怪異東西似的瞪着他,他臉紅了,他一個大男人懂花語,确實是挺奇怪的。

“你懂得真多。”鑄春霖眼睛閃亮的看着他,又想戳他可愛的酒窩了,剛才賈孚若講到玫瑰的花語時,他的眼睛像有星光灑落,酒窩深深,像漩渦一般将人的目光卷入。

賈孚若搔了搔頭,尴尬解釋,“沒有,就看書,然後就背起來了。”

“嗯,總之我跟我前妻之間的确有溝通不良的地方,我後來會想,也許她當初選擇我,只是認為我是最好的選擇而已,因為我們家世、容貌都很匹配。”

“你們個性合嗎?”他覺得外型相配是件好事,但個性相合才是最重要的。

“有點歧義,她其實是個好強的女人,一開始有争執是因為我走的行業勢必會非常忙綠,我希望她能選一個比較輕松的工作,放更多的心力照顧家庭。”

賈孚若馬上叫起來,“什麽?你這樣想太沙文主義了吧,憑什麽是她放棄事業幫你照顧家庭,換成是你,你願意放棄事業,多照顧家庭一點嗎?”

鑄春霖沉默了一下,“男人跟女人不一樣,我會給她很好的生活。”

“才不是,你把她當成了金絲雀了!”

“也許吧……她只願意發展事業,并不願意照顧文清。”

賈孚若倒是住嘴了,瞪大眼,皺着眉說:“文清這麽可愛,像個小天使一樣,她竟然不想要照顧文清?”

“她的工作很忙,分身乏術,我們為了這一件事吵了非常久,後來就像你說的,我願意減少工作量,但她認為她正在事業最重要的機會前面,她只想勇往直前,誰都阻擋不了她的腳步。”

賈孚若無言了,也許文清的媽媽是個有能力的人,而她也希望所有人都能見證她的才華,都能看到她伫立在雲端,所以她沒有心力,也沒有餘力可以照顧她的小孩。

可是兩個人組成家庭,原本就需要各自多讓步、多溝通、多商量,要不然身份、背景、習慣完全不同的人住在一塊,一定會産生摩擦,積聚的不滿,連番的吵鬧,還有孩子的到來,确實都會成為導火線。

“其實在文清出生前,我們之間已經出了問題,是我們不願意面對事實,最後才走到這一步,也許是因為我們兩人都不想維持婚姻,也許是因為我們兩個人都太好強,都認為自己是對的,容不得別人的聲音。”

這是一個失魂男人的喪氣話,賈孚若很想摸摸鑄春霖的頭,就像他安慰鑄文清一樣……他忍了忍,最後還是摸上去,感覺發質硬硬的,卻又充滿彈性。

鑄春霖眼睛舒服的眯了起來,低聲道:“她甚至認為我根本就不愛女人。”

不愛女人?

不愛女人的意思,莫非是愛男人?這莫非是種暗示的表白?

賈孚若整個動作都暫停了,連放在鑄春霖頭上的那只手也僵直的像根竹竿一樣,他呵呵笑,笑聲卻有點幹澀,“你前妻脾氣好像也挺大的。”

鑄春霖頭靠向他的耳邊,深深呼吸着賈孚若身上的肥皂香氣,那香味明明跟自己的一樣,但為什麽在賈孚若的身上,那青草味仿佛更柔和、更清香,也更誘惑人?

像甜甜的花蜜,勾引着人舔一口、再舔一口,然後将整朵花吞噬殆盡。

經過這段時間,他本來只想更認識賈孚若,也許是因為她對孩子真的很有一套,而那似乎是他該學習的,可是愈是相處……他愈是想要跟他有更親近的關系。

“我剛才洗澡的時候發現……”

“什、什麽?”他靠得太近,賈孚若有點不太自在,血液流得超快,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靠!就像璀璨煙花在他頭上炸開千花萬花一樣,問題是他還來不及去看那煙花的美麗絢爛,就先被四濺的火星燒得狼狽不堪。

賈孚若驚得想要跳起來,目光忍不住望向鑄春霖掩在被子裏的隐秘地方,聲音都顫了,“不、不會吧!”

隔一天才發作,這鑄春霖的體質是有多特別,沒聽過有人一天後才醉酒的。

“我很難受……”

小夜燈之下,鑄春霖看起來還是一副禁欲樣,但是賈孚若看出了他臉蛋微紅,呼吸急促,兩只眼睛好似像暗夜裏的餓狼一樣閃着綠光,急需一個犧牲者撲咬撕裂。

而眼前唯一的一塊肉,也就是唯一的犧牲者,好像是自己耶……莫非他要像他老爸講的,鑄春霖因為虎鞭酒的藥效凍末條的時候,就該由他上了?

賈孚若也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因為鑄春霖靠了過來,兩個人同在一條被子裏,而且貼得很近,鑄春霖身上強悍陽剛的體味一直鑽進他的鼻孔,而他看鑄春霖的胸膛看直了眼,睡衣的扣子滑開,衣襟微敞,他幾乎可以看到鑄春霖胸口的小紅莓。

啊,不行,非禮勿視!

賈孚若想要轉過頭去,但另一個不要臉的聲音在他腦袋裏響起:就看一下嘛,反正看看又不犯法,你又不是上去舔跟咬,不要這麽沒種好不好?

他媽的,我真的好想看哦,而且其實更想舔跟咬!

“其實我大學時有男人跟我表白過……”

“什……什麽?”

鑄春霖怎麽忽然講起自己的戀愛史,而且還是被男人告白的戀愛史?

賈孚若擡眼看對方,兩人近在咫尺,他看見那雙像燃着火的眸子充滿了狼的野性,以及猛烈的渴望。

鑄春霖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要什麽沒有,當那對自信傲然的眼眸瞄向你,全心專注的望着你,仿佛你現在是他世界的中心時,他會發現自己被那眼神給弄得渾身麻麻酥酥的,完全無法抗拒。

賈孚若有這樣的感受。

“我以前沒感覺自己特別喜歡男人。”鑄春霖摸了摸賈孚若嘴邊的小酒窩,好想要舔一舔這個小酒窩,看它是不是跟看起來一樣的甜。“但是我發覺對你,我可以。”

賈孚若被他後面的話給弄得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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