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對你我可以?我可以?
帥哥說可以?
賈孚若腦中嗡嗡的回蕩着鑄春霖的話,也不知道是驚吓多一點還是驚喜多一點。
“我不喜歡廢話,也不喜歡做多餘的事,可能跟我的工作有點關系,我覺得現在我們兩人各方面的條件都很适合,我們都是單身,你喜歡我的孩子,我也喜歡有你照顧他,不如我們就湊一對兒,等未來我們有歧義時,随時都可以好聚好散。”
帥哥在向他求愛嗎?
不,不對,這不是求愛,他前面說得像求婚,後面說得就像約炮的臺詞了。
賈孚若的神智總算被震醒了,這是兩人要成為炮友的節奏,要不然哪會扯什麽好聚好散,談好條件,合則來,不合則去。
賈孚若辛笠有點惆悵,但又覺得自己空虛寂寞這麽久,對方又是自己垂涎的美男,人家都主動要求了,不下手好像對不起自己,一整個糾纏無比。
想必到鑄春霖就像他說的,不浪費時間,也不廢話,不等賈孚若回答,直接奔向主題——
鑄春霖左手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貼,他猝不及防,手就貼上一個又熱又燙的東西,簡直比岩漿還要炙熱,不鋼鐵還要堅硬,而且碩大得他幾乎一手握不住。
他一貼上去,鑄春霖便發出濃重的呻吟,他被那聲低吟電麻了全身,不知不覺中,他的手已經被鑄春霖拉着深入他的內褲裏面,讓他摸揉着這滾燙火熱。
那是男人最脆弱,也是最重要的位置,不是最信任的人,絕對無法交予。
鑄春霖這麽做,就像把慢慢的信任都給了他。
情欲正在無聲無息的蔓延,空氣中盈滿了暧昧氣息,賈孚若惹得冒汗,因為掌心裏的東西太熱了,而鑄春霖湊了過來,唇蓋住了他的,舌尖頂開了他不是很自持的牙關,舔過他的齒列,摩挲着他的舌頭,舔得賈孚若當場腳就軟了,酥麻感從腰部直沖而上,他低喘幾聲,反倒惹得鑄春霖更興奮,吸住了他的舌頭,不斷的糾纏着。
半年多的魚幹男生活,賈孚若怎麽受得了這麽激情的吻,差點暈了過去。
熱吻過後,賈孚若眼裏盈滿了淚水,眼角都紅了起來,這家夥太會接吻了,吻得他感覺都上來了,他吸着氣,不甘不願的問:“你怎麽知道我可以?”
你可以,不代表我可以呀,為什麽這人自顧自地宣告完,立刻就以排山倒海之勢,把我壓了下去。
鑄春霖舔着嘴唇,看着他腫脹的紅唇眼神益發深濃,目光灼灼,一副還沒吃飽的表情,這副餓狼饑渴的神情,讓賈孚若很想捶心肝,他怎會認為鑄春霖有點禁欲的Fu,這神态根本就是一只縱欲貪歡的色狼!
自己真是看走了眼,果然那些罵高投資的是人渣的人是對的,他現在終于相信,他們都是靠人性的弱點來達成目的。
“因為你看着我時,總是一副很想獻身的表情。”
他媽的,會不會講話呀,老子才沒那麽淫蕩!
賈孚若現在才知道鑄春霖根本就是個自大狂,他才沒有那麽色欲熏心號碼?頂多就是花癡了點,誰叫鑄春霖的顏值滿點,他就是外貌協會成員,才被迷得七暈八素嘛。
雖然看出賈孚若的不滿,但鑄春霖不想跟他争論,一個結過婚的男人,而且以前桃花就很多的男人,是不會搞不清輕重緩急的。
鑄春霖再次吻下去,兩人的身體緊密貼合,他熱得要命的地方蹭到了賈孚若的雙腿間,尤其是他用手握住那部分時,賈孚若小聲的哼叫着,那鼻音像在勾引人一般,讓他骨子裏的惹火全被勾了出來。
他脫下了賈孚若的睡褲和內褲,也把自己的衣物脫了下來,就這樣拉着賈孚若的手,圈着兩人的下半身,自己的手也包覆了上去,上下撸動,炙熱的呼吸噴到賈孚若的耳廓,令賈孚若感覺好像有股電流從耳朵流竄。
這家夥太——太熟練了吧,說沒跟男人高過,怎麽、怎麽一點都不怯場,不是應該由自己這個同性戀帶領着他領略同性間性愛的刺激,把鑄春霖給折騰得眼眸含滿了淚水,性感的唇瓣只顧着呻吟,怎麽現在立場全都颠倒了?
“你——你怎麽那麽熟門熟路?不是說沒跟男人……”
他喘息着忍不住問出口,卻又忽然倒抽了口氣,因為鑄春霖的指甲刮過他敏感的鈴口,讓他差點射了出來。
“我沒喜歡過男人,但是我桃花很多……”
賈孚若邊喘邊在心裏低罵,他媽的,意思就是鑄春霖跟男人搞過就對了,什麽禁欲派的精英,他真是眼瞎了,這家夥以前一定是那種男女通吃的花花公子!
“我喜歡你教導我兒子的方式,也喜歡你玩游戲時的小心機。”
鑄春霖的手勁加重加快,賈孚若已經聽不見他說什麽,耳朵裏全都是自己的心跳聲,他忍不住抱住他的臂膀,咬緊着牙,猛喘息。
被火熱大手撫摸的感覺太銷魂,而鑄春霖還低下頭,舌尖隔着一層睡衣,繞着他的乳頭打轉,然後張口一咬,他整個人被刺激得痙攣,腦袋裏白光閃過,身體一顫一顫的,然後握着欲望的手裏全部濕了。
鑄春霖的輕笑聲随即在他耳邊響起,“小若身體竟然這麽敏感,連隔着衣服都能爽到。”
這種調笑話根本就是花叢老手才說得出來的!
該死的,他就知道顏控是一種病,不治好會害死自己的那一種,他只看到了鑄春霖的臉,沒看到他根本就是個調情聖手,老子是想要談戀愛,不想要炮友!
“等一下,我蹙了,我回家面壁思過,保證以後我不會對你出現花癡臉。”射過後,腦袋終于有點恢複正常了,他馬上就求饒。
“可是我很享受你對我露出花癡臉。”
打從發現賈孚若對自己的迷戀,他就沒有讨厭過,久了甚至覺得他的花癡臉挺滿足自己的男性尊嚴的,而且……他覺得他們似乎會很合得來。
鑄春霖覺得剛才的發洩很爽快,他沒想過只是賈孚若的手,就讓他感覺那麽的愉快。
聽鑄春霖這麽說,賈孚若更想跑了,他光着屁股在鑄春霖的床上爬,但被鑄春霖一手捉了回來,他都快哭了,“我以為你認真、嚴肅、禁欲,是高富帥好男人一枚。”
鑄春霖摸了摸自己的臉,微微笑說:“那是職業形象。”
意思就是他本人完全不是這種人,只是職業所需,所以裝出來另一張臉。
賈孚若已經感覺中了一刀,沒想到鑄春霖又補了一刀——
“你不會以為虎鞭酒效用只有一次吧?”
老爸,我恨死你了,為什麽要釀虎鞭酒,你兒子今天要在別人的床上失去清白了!
鑄春霖低下頭,賈孚若吓得全身僵直,然後鑄春霖親在他的嘴旁,同時小聲道:“你的酒窩好甜。”
甜什麽甜,給你親沒關系,你不要親了有舔,舔了不夠又咬,咬了不夠還要揉他的下半身!
賈孚若欲哭無淚,無法反抗的被某人擺弄。
這一晚他在某個喝了虎鞭酒的色狼床上,深刻的體會了老祖宗的名言——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
這幾天賈孚若的生活簡直是水深火熱,深受心靈創傷的折磨。
問題是給他創傷的人,每天照舊來接小孩,而且一臉好公民、好老爸、好主管的平常臉,讓他的創傷更嚴重了。
他老姊望着接了小孩的鑄春霖背影跟酷炫名車,眼睛裏滿是粉紅愛心,嘆息的聲音充滿了同情與憐惜,“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男人,他前妻真是瞎了才不要他。”
完美個屁,他這一身清白高貴全都是裝的,你要是看到他在床上的貪婪餓狼樣,保證幻滅。賈孚若狠狠在心裏吐槽,卻不敢多說一句話,畢竟他還沒對家人出櫃。
然而一回屋,他就看阿母拿着鑄春霖的紅包錢,笑得合不攏嘴。
鑄春霖之前提起說要付他當保姆的薪水,他阿母開口就說照顧小孩是件小事,不用拿錢,鑄春霖卻改包了一個紅包,美其名叫作祝福他阿母生日快樂……他阿母的生日根本就是年底,現在才六月,也扯太遠。
但顏值高就是有差,鑄春霖滿臉微笑時,就是帥到沒天理,只要是女的,管她幾歲,還真的都拒絕不了,他阿母就是一臉陶醉,被迷了魂似的收了紅包。
鑄春霖還幫他媽買了件飾品,說剛好出國出差時見了适合,就買給了她,東西不貴重,就是個心意。
可他看到那東西簡直都要心髒病發了,心意個鬼,他父母不懂行情,他老姊是個老土,但他可不是,他媽每天賣菜,帶這種春帶彩玉镯像什麽話。
俗話說,黃金有價玉無價,玉石是一般華人最愛的寶石,玉有被稱為寶石之王,更可見其價值,現在大多已炒熱了價錢,依這玉镯的等級,價值應該不下臺幣十萬元,幫人家帶小孩沒幾個月,給紅包也就罷了,還送了這麽貴的玉石……怎麽看怎麽有鬼啊!
想不到賈媽極喜歡,因為老人家總是聽人說玉能辟邪,有事沒事戴着最好,所以在鑄春霖的連番笑顏勸誘下,她當場戴着,鑄春霖還加碼贊美這玉配她的膚色就是好看,樂得她笑呵呵的。
而他老爸則是得了一支手表,老爸看那表很普通,還以為是路邊貨色,就收下來,看得賈孚若很想大吼,那可是IWC,貴到不行的,雖然不是系列裏頭的限量表,而且外型普通,但價值就是在那邊。
而剛剛鑄春霖帶走鑄文清時,手在賈孚若手臂上滑了一下,害他雞皮疙瘩全都出來了,他們那一天是沒做到最後,但那天兩個人互相撫摸的畫面只要一想起來,他就整個羞窘無比。
虎鞭酒的效果他真的是不過那再質疑了,要不然為什麽他都沒力的躺在床上喘了,他手底下的龐然大物還生龍活虎、精力充沛,他都幫鑄春霖幫到手酸了,他卻還是沒有休戰。
要是被那個不知道疲倦的兇器給戳了,只怕一天都下不了床吧……
因為深深認為自己絕對不能當一個只求肉體愉快,不求心靈契合的炮友,所以賈孚若開始對鑄春霖退避三舍,堅定的向擁有全世界最完美容顏、擁有高富帥身份的餓狼說不,假裝不懂他的各種明示暗示。
但鑄春霖可沒管他的心情,他步步進逼,不只用禮物、用金錢收買他的家人,還開始窩在他家吃飯。
記得前幾天,鑄春霖可憐兮兮的說他中午頭暈,應該是常吃外面的東西,營養不夠,他爸媽一聽,馬上拍大腿說:“對,外面的飯又油又膩,有的東西來源不明,你看前陣子的回收油事件,真是怎麽看怎麽恐怖,怎麽聽怎麽惡心,吃多了會失去健康。我們家不卻那雙筷子、那碗飯!”
說完,就留鑄春霖吃飯了,之後還要他都幫鑄春霖留一份,常說要炖補些東西給鑄春霖吃,而炖東西的人還是他——他怎麽那麽命苦,不能因為他廚藝好,就得伺候滿腹黑水、超會裝的餓狼。
他爸媽都不知道,每次他媽叫他到廚房幫鑄春霖熱茶時,鑄春霖都會既有技巧的說要進廚房幫他提鍋子、端盤子。
但事實上哪有端啥鍋子盤子,一進去,趁着鑄文清奪去他父母注意力時,鑄春霖就會擺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對他毛手毛腳,好比今天晚上——
勾起他的下巴,吞噬一般的含住他的嘴唇,他想抗議,那混蛋就會輕笑道:“你還沒出櫃吧,你父母應該不知道吧。”
他媽的,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偏偏鑄春霖說對了,若是他發出聲音,惹得他父母進廚房來看,他也不用活了。
果然做投資的都是敗類,都知道要怎麽威脅人最有效,也知道人性的弱點,這些聰明人都是一些利用人性貪婪、軟弱的壞人——就跟眼前這個威脅他的壞蛋一樣。
他嘴巴被占了便宜,而且鑄春霖不是輕輕的吻一下,他的舌頭蠻橫的掃過他的唇齒,逼得他喘不過氣,兩人之間分開時牽出些許銀絲,鑄春霖就故意緩緩的舔掉,擺明了是在挑逗。
該死的,你是有多饑渴,又有多饑餓?不要再舔了!他看了都想挖個坑躲起來了知不知道。
“假日時,找個借口到我家住?”
賈孚若哼了聲,你以為我是笨蛋,認清了你的真面目後,還會愚蠢的上鈎嗎?
他冷冷的說:“我跟楊伯有約。”
鑄春霖眼睛眯細,上上禮拜是市場管理大會,上個禮拜是要種田,照顧自家田裏的小苗,這個禮拜變成跟楊伯有約……根本是在找借口拒絕他吧?
“楊伯是哪一個?”他沉聲問。
賈孚若擦去嘴巴的濕痕,臉露微笑,一手做出拿刀斬的恐吓動作,“就是買牛羊肉的那個滿身肌肉的阿伯,上次去你家還給你羊肉片的那一個。”
“哼!”
你哼我就怕了嗎?賈孚若一手推開他,率先到了前面客廳,發現鑄春霖馬上滿臉如春風般和煦的笑意,剛才冷哼着擺臭臉的人就像沒存在過。
變臉變得這麽快的男人,大家評評理,這種人是好人嗎?是可以交付終身的好男人嗎?
死也不能跟這種人有交集!
不過賈孚若倒也沒說謊,這禮拜六他是真的跟楊伯有約。
楊伯前幾天滿臉憂色的跑到賈孚若的攤位,拿了根煙坐在他旁邊嘆了一聲,欲言又止,明明是個滿臉橫肉的老男人,卻擺出一副猶豫文青樣。
賈孚若沒出聲,繼續擺他的蔬菜,楊伯嘆得更大聲,而且還跑到他前面嘆給他看,他馬上就會意了,楊伯是有事情想要麻煩他,但是他說不出口,希望他逼問他呢。
說實在的,楊伯這個人雖然是個莽夫,但仗義多是屠狗輩,楊伯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很有義氣的人,常常幫忙市場裏的大家,鄰裏之間有什麽需要也是義不容辭的出手。
今天楊伯需要幫忙,他也沒道理拒絕。
賈孚若于是問道:“什麽事情?楊伯?”
楊伯馬上就笑開了花,但眼神又有點憂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辦的事情。
“小若,就一點小事,你也知道楊伯吃啥好料都像豬食一樣,不像你又會煮,又會品嘗,楊伯有件小事要請你幫忙。”
楊伯說,他有個朋友開了家早餐店,但早餐店的競争非常激烈,楊伯想法是找賈孚若陪着他去吃看看,這個朋友是第一次開早餐店,并不是那麽熟悉這個行業,只是憑了一股熱情開店,如果有什麽需要改進的地方,可以請賈孚若提出建議。
賈孚若覺得這只是小事,随口又問說:“那個朋友是哪裏認識的啊?”
楊伯困窘的笑了笑,吞吞吐吐的把事情都講出來,就愛否認卻愈聽愈覺得不對勁,那個人哪是什麽朋友,聽起來就像一個騙宅男或是癡情男子的局。
楊伯多年來都是自己一個人過,他曾說他自己長得醜,尤其年輕的時候壯得跟只熊一樣,他死去的老伴還願意嫁他,他四十分感謝的。
但是老伴走了,小孩子又在都市裏發展事業,幹開始一個月回來一次,後來都說事忙,除了大節日之外是不曾回來的。
不過這事也怪楊伯。
楊伯這人對家人別扭得不得了,兒子剛開始工作時,說要每個禮拜回來,被他罵得狗血淋頭,說老婆娶了不是要跟他過苦日子的,男人如果是個好漢就好好的拼事業,別委屈了人家女孩子,他這個老爸有事業,手頭也有點錢,不用每個禮拜回來,只要一個月回來一次就好。
可是後來,兒子事業做大了,反而連一個月回來一次都做不到了,楊伯雖然說得挺潇灑的,但是賈孚若知道他常常在自己家的菜攤前晃,其實應該還是滿羨慕自家兒子、女兒都跟父母住一塊,奉養父母。
然後楊伯因為寂寞,有時候會去一些不太正經的地方,是不是真有什麽交易,賈孚若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楊伯大多是去那邊喝點小酒,唱個卡拉OK,旁邊有小女生陪唱,他就會嗨起來。
楊伯也不全然是可惡好色,他只是希望在空虛的生活裏有點熱鬧,不太想回去面對那個冷冷清清,只有一個人的家。
而最近楊伯就遇見一個小女生,楚楚可憐的跟他說,她來做這個行業是不得已的,是因為父親欠了債跑路了,她跟她媽媽過得很苦。
這個理由在賈孚若聽起來就挺假的,但楊伯還真信了,他說對方還跟他說,她其實很想正正當當的做人,她從小夢想就是開個早餐店,因為小時候常被追債,所以常常餓肚子,若是早上起床時,能夠遲到一頓溫熱又好吃的早餐,一定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楊伯仿佛能在這個柔弱得猶如小花的女孩子眼裏,看到她的卑微與渴望,也讓楊伯想到自己小時候的苦日子,他父親也是連夜逃債,看着媽媽哭着求那些上門讨債的流氓留點錢給小孩子吃飯。
楊伯當下就決定幫助這個小女生,可是開一家早餐店要多少錢?
楊伯不太識字,一輩子就是在宰牛殺羊的行業裏打轉,他還真不知道開一家早餐店要多少錢,他只問對方你還缺多少?
對方顫巍巍的看着他,眼裏滿是淚水跟欣喜,說只要十萬就夠了,就這樣,楊伯彙了十萬給她,之後這女孩果然就不再來上班。
楊伯想,她鐵定是為了開早餐店忙東忙西的吧,他之前有跟女孩去看過一家空的店面,知道這家店面在哪裏,就找賈孚若星期六一起去吃早餐。
賈孚若聽完一直有不詳的預感,不過他還是答應跟楊伯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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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的就來到星期六,賈孚若跟楊伯到了地點後,發現那裏根本就不是早餐店,而是一家剛裝潢好的眼鏡行,楊伯還以為自己記錯,打聽了許久,才知道這個店面原本就是眼鏡行,只不過老板嫌裝潢舊了,所以又重新裝潢。
而這一家店面,從十多年前,就一直是一家附近人家都知道的眼鏡行,至于租人做早餐店……
鄰居笑道:“這店面原本就是個眼鏡行老板的祖産,他們生意很好,不會租人就算租,也不會租給油膩膩的早餐店。”
楊伯傻了,賈孚若則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就是新聞常在報的騙男人錢的伎倆,而且被騙的人,可能連手都沒摸到就被騙了這麽多錢。
“楊伯,我們走吧。”賈孚若有點心疼的說。
楊伯擡起頭看他,一臉堅定,“小若,我知道她家住哪裏,她有時上班太晚,都快十二點了,我怕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女生會出事,所以我還有偷偷跟着她,保護她,你也知道現在社會瘋子多。”
天啊,楊伯還是個跟蹤狂嗎?
賈孚若無奈的跟楊伯轉移了陣地,到了那個女孩的家前面,楊伯去敲了對方的門,出來一個中年人,臉色很壞,很不客氣的問:“你找誰?”
“小鈴在嗎?”
“我女兒不在。”
不是說父親躲債去了嗎?怎麽出來一個父親。
賈孚若聽了更确定楊伯是實實在在的被騙了,但是楊伯不相信,在他心目中,那個柔弱哭泣的小女生,是個心裏有夢,而且堅強又乖的好女孩,他問道:“小鈴不是說要開早餐店嗎?”
他一提早餐店三個字,那個中年人馬上就變臉,打量了一下楊伯,大吼道:“你這個想吃嫩貨的老色鬼,別想來糾纏我兒女,給我滾!什麽早餐店,我們沒說呀開早餐店,再來糾纏我女兒,我就叫警察來!”
楊伯仿佛被“老色鬼”這三個字給震傻了,他呆站着,直到聽見門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喚道:“爸,什麽人呀?”
那中年人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年輕女孩,那張臉看起嫩嫩的,雖然不是特別漂亮,但是就是會讓人覺得她很柔弱,她一看到楊伯先是一僵,随即鎮定道:“你來幹麽?”
楊伯踏前一步,沉穩道:“你不是說開早餐店是你一生的夢想?”
“你這個阿伯是腦袋有洞嗎?這麽假的話你也信,真是個白癡,我跟你沒關系,你以後不要跑來找我,要不然我就跟警察說你跟蹤我,想要傷害我!”年輕女人毫不客氣的叫嚣,好似自己完全沒有錯。
楊伯頓時低下頭來,賈孚若仿佛能看到楊伯老眼裏隐忍的一滴眼淚,這讓他怒火中燒。
這些人騙了別人的錢,竟然還一副自己很有道理的樣子對被害人叫嚣,甚至說要找警察來,這種惡行惡狀簡直是天下奇觀,他真的怒了!
“楊伯借了你十萬開早餐店,既然你沒開,把錢還回來。”
那中年人推開他們,把門大力甩上,在裏面嗆聲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而且有什麽證據說那臭老頭給我們錢是開早餐店的,說不定是他不要臉開給我女兒的包養費,這種錢他有膽子鬧開拿回去嗎?不要臉的臭老頭。”
賈孚若在金幣的門前氣得發抖,後來才發現楊伯一言不發,只是站在他身後愣愣的看着門,沒幾秒後轉過身離開。
他追上楊伯,正想安慰他的時候,就見楊伯揉了揉眼睛,又變成在市場裏豪氣的模樣了,還潇灑的說:“沒事,我們走吧。”
“楊伯!”
“小若,你相信我,我只是愛熱鬧,喜歡她陪我唱歌,那女孩子我連手都沒碰過。”
“我知道,可是楊伯,那十萬元……”
“不要了,就當買個教訓,我是看她有點像我老伴年輕的時候,才特別同情她,我年輕時脾氣不好,特別會吼我老伴,她就常常要哭不哭的,跟那個女生有點像……”
回家的路上,楊伯說了許多他跟他老伴年輕的事情,賈孚若聽了都想哭了,楊伯明明是一片善心想要幫助年輕女孩的,卻被那些騙錢騙得理直氣壯的惡人給當場潑糞,只要是個人都受不了吧?
偏偏楊伯這樣忍耐着……
楊伯不在乎他辛辛苦苦十元、五十元、一百元攢起來的十萬元,他賈孚若可沒辦法放過,市場裏誰不是清晨起來忙到下午,開小店鋪不只是面對顧客的時候才是工作,而是從寥落廠商、準備材料,就開始了亢長無聊的工作時間了。
生意好時,大家忙得直不起腰,可若是生意不好,大火也要愁進來的貨怎麽辦才好,工時長得根本不是一般上班族可以想象,自負盈虧的心理負擔也比一般人大,這樣賺來的辛苦錢怎麽可以給那些壞人?
看對方拿了楊伯的錢竟然還敢那麽嚣張,一點也不驚愕害怕,代表這女孩騙人鐵定不是第一次,必定是有許多的經驗,已經知道如何處理這些上門來要錢的受騙者。想必有很多像楊伯這樣的好人,還沒搞清楚事情,同情心大發的給了錢,她才會食髓知味,把別人都當成了白癡。
望着楊伯故作無事,但是轉頭過去時,嘴角垂下來的痛苦與悲哀,賈孚若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忍,老阿伯又怎麽樣,誰不會變老,騙了老阿伯的錢還有臉說人家騷擾你,真是個不要臉的賤貨。
既然已經不要臉了,那邊留臉給她幹麽!
他一定要讓她受到該有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