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也不容易
誰都知道姚老二有些生意頭腦,經常進城接些幹貨買賣,賺點小錢補家資。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在裏面會私扣一些充當自己的小金庫,可背地裏做是一事,拿到臺面上來說又是另一事。
姚老二和羅娟自以為隐藏的很好,沒想到被霜丫頭一語道破。頓時覺得尴尬不已,如坐針氈。姚老二甚至還在想,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他進城的事姚霜怎麽會知道?
就在他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可自亂陣腳時,姚霜這時候卻是道:“二叔,我聽說你上午陪着姚珍一起去溜食了,怎麽,你沒去麽?不然你怎麽不知道姚珠邀請姚珍一起進山的事?
還是說你提前回來了,所以姚珠叫姚珍作陪進山你們剛好錯過了?可這也不對啊,你要是提前回來了,為什麽他們又說你一上午都不見人......所以二叔,你到底有沒有陪珍妹出去溜食啊?”
“我......我當然有陪着珍兒一起出去溜食了。”姚老二被點名點姓的問到頭上,就是想自欺欺人也不行了。不過他就是不明白,他進城的事也就羅娟知道,姚霜是從哪兒聽來的?
“那姚珍進山,你為何不知道?”
“我,我出門的時候,珍兒已經走遠了,沒有追上。”姚老二情急之下随便想了個理由搪塞。
“沒有追上,那就是沒有陪着姚珍溜食了,那二叔為何還要那樣說,您那不是在撒謊麽?”
“什麽撒謊,霜丫頭,你不要胡說八道。”姚老二本就心虛,偏姚霜死纏不放,特別是撒謊二字,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他的臉上,又難看又難堪。他指着姚霜怒斥道,“你這些亂七八糟的都哪兒聽來的,我沒有陪珍兒溜食,難道還不允許我在村裏随便逛一逛了?”
“随便逛一逛?随便逛一逛二叔你能逛一個上午?這從村頭到村尾,撐死了也就十分多鐘的路,二叔你竟逛了一個上午?家裏那麽多活,二叔不管不問的,真是好興致啊!”姚霜扯唇,淡淡的笑容透着一絲嘲諷。她本來也不想把姚老二私藏金庫的事這麽早掀出來,可誰讓他的女兒總算計她呢?子債父償,自古以來就是如此。
“霜丫頭,你什麽意思,我好歹是你二叔,你說話最好客氣點。”姚老二惱羞成怒。
“二叔,你這麽生氣做什麽,我又沒說你什麽,再說了,這些話我也是聽來的,不然我哪知道你上午沒有跟姚珍在一起,而是進城了。”
“誰說我進城了.....”姚老二紅着臉正要反駁回去,羅娟這時候給他使了個眼色,接過話頭道,“霜兒,你這話都是從哪裏聽來的?再說了,你二叔有沒有陪姚珍溜食這跟你上午弄傷她們的事,好像沒什麽直接關系吧?”
“是啊,這根本是兩碼事,你別轉移話題。”姚老二氣在頭上,連忙補了一句。
“二嬸,二叔的确跟姚珍和姚珠受傷的事沒有直接關系,可它跟我有關啊!”姚霜不緊不慢的道,“姚珍和姚珠一直說是我害她們受傷的,可我在山裏根本就沒有碰到她們倆。我們兩方各執一詞,但真相只有一個,這就說明我和姚珠其中有一個在說謊。可是我們兩方除了自己,又沒有以外的證人。所以這事只能從源頭查起,那麽現在問題來了,姚珍說她在外面溜食,根本沒和二叔一起。可二叔開始又說他是陪着姚珍一起出門的,後來又說沒追上姚珍,走散了。且不論二叔自己前後矛盾,就單他和姚珍的口供都對不上啊!
這說明什麽,說明姚珍的話有疑點。有疑點就不能說她說的話就是真的,那她的話不是真的,姚珠說的是不是也該值得懷疑?既然如此,那我的話就是真的。所以我在這裏再鄭重的告訴各位一聲,她們兩個受傷,與我無關。她們進山的事,我也真不知情。如果你們實在想為她們兩個要一個說法讨一個公道,那你們就扛着鋤頭鐵鍬把那山給移平了吧,說到底害她們摔倒是那山,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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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番神論,衆人齊齊嘴角抽動了下。
都知道姚霜死過一次,嘴皮子變厲害了,但沒想到這麽厲害。
什麽真的假的,有疑點,聽得他們腦袋一片混亂。特別是最後那句話,竟然叫他們去找一座山讨公道要說法,簡直莫名其妙!
姚珠第一個就跳起來,沖着姚霜嚷嚷道:“二叔是二叔,我們是我們。他在不在家,進不進城,我們不管。但我們這傷就是你弄的,你不許耍賴!”
“就是,姚霜,你別以為你扯這麽多我們聽不懂的,就以為自己占理了。我告訴你,這事,任你嘴裏說出花來,你也賴不掉!”李蘭今兒打定主意要把姚霜掃出姚家大門,所以怎麽樣都不會放過她的。
“姚珠,三嬸,這事不是我幹的,你們硬到栽到我頭上,我無話可說。不過呢,我也沒時間在這裏跟你們耗,這樣吧,你們想要公道,我呢,想要清白,眼下就只剩報官這條路可以走了。”
“報官?”
一句話把沉默良久的姚周氏和姚老爺子都驚得擡起了身子。姚珠一聽說要報官,臉色立馬白了下來,姚珍亦是在一旁邊緊張的握住羅娟的手腕。
羅娟低頭一看,見姚珍臉上浮起絲許的驚慌,心裏立馬明白過來了。
原來她們身上的傷,還真不是姚霜弄的。
可是這丫頭,怎麽不跟她說實話,就算要整姚霜,也要提前跟她和老二先透個氣啊。看看這事弄的,還把老二進城的事也拖下水了。
“是啊,報官。只有報了官,你們就死心了,我也能還自己一個清白。”姚霜看着眼前這一張張意外吃驚的臉,暗道早知報官兩個字就能吓倒他們,方才就該早點說出來,害她浪費這麽多時間打唇舌仗。
“這是一件小事,再往小了說,就是一件家事,沒必要報官吧?”姚周氏翻出前幾天姚老爺子說的那句話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像他們這樣的小百姓最怕見官了,姚老爺子也不想把事情捅到官府去。
“我也不想啊,可是他們死抓着我不放,非要我背黑鍋。我一個個的套他們的話,找疑點找線索證明自己,我也不容易。可就算這樣,他們還不死心不服氣,我能有什麽辦法。”姚霜兩手一攤,表示她也是被逼的。
“那要不然這樣,爺,你在家裏是最公道的,你來說句公道話。”
只能這樣了。
姚老爺子收起煙袋子,掃了大家一眼,正色道:“我覺得霜丫頭的話有道理,既然珍兒和珠兒沒有證據證明是霜丫頭害得她們受傷,這事就到此為止了,以後誰也不許再追究,聽見了嗎?”
“爺,這分明就是姚霜在狡辯,你可不能輕信她。”姚珠好不容易逮個機會整姚霜,自然不肯輕易放過。
“我不信她,難道信你?”姚老爺子瞪了她一眼,“你在山上到底是怎麽走的,摔跤了不說,還在山裏逗留了一上午,結果一根柴禾也沒撿到。”
還弄了一身的傷回來,看跌打看骨折,花了好些銀子。這也不說了,還把屋裏搞得烏煙瘴氣人仰馬翻的,真是成事不說敗事有餘。
“那山路不好走,我腳又受傷了,走得慢,也是正常。能午飯前趕回來就不錯了。”居然還想着柴禾的事,到底是人重要啊還是柴重要啊?
“你走得再慢,那也不至于走一上午,我看你就是在搗亂。”姚老爺子懶得再跟她廢話,“行了,這事就這麽了了,以後誰也不許再提,也不許再為難霜丫頭。”
見一向溫和的老爺子此刻動了肝火,大家也都不敢再作聲。各個抱怨嘀咕了兩句就漸漸散了。
臨走時,李蘭他們還不忘狠狠瞪了一眼姚霜,姚霜眼觀鼻鼻觀心,當作沒看到。
“秋生,你留下。”
正待大家退出屋子時,姚周氏忽然叫住了姚老二,那臉色就像糊了層鍋底,黑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