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月光
回去的路上意料之中的沉默，霍君諾切換了好幾首歌曲，還是消除不了空氣的凝重。
霍君諾耳邊全是王天揚沙啞而痛苦的聲音，他知道，那種想要接近想要保護一個人卻無能為力的感受。
“你不要把嘉雯和彭姐的話往心裏去，感情的事情旁人說的都不算，但把感情和工作一捆綁，對天揚來說總是一件麻煩事。”
“我知道，今天來的所有人都是擔心他，我不會多想。”孟曉晔笑了笑，看向窗外。
霍君諾在後視鏡裏看見的這個女孩，沉默而堅定，明明她才是那個看起來可以保護王天揚的人。
霍君諾關掉收音機，點開CD，選擇了《月光》，這一次是索爾的。
“聽過嗎，這首吉他曲？”
“嗯，索爾的《月光》。”
“我小時候最想學的其實是鋼琴，”霍君諾瞥到後視鏡裏孟曉晔不敢相信的目光，“我說真的，不是為了安慰你。”
誰知孟曉晔竟然開心地笑了起來：“真巧，因為，我現在也想學吉他。我也是說真的，不是為了捧你場。”
霍君諾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孟曉晔，那麽發自內心的笑容，眼神明亮，可是又似乎只是一霎那的幻覺。
“你知道，他為什麽會發燒嗎？”
霍君諾當然知道這個他是誰，嗯了一聲。雖然王天揚一直對他像親兄弟，可是他很希望有那麽一刻不要提到這個名字。
“所以，真的是因為那一天，對嗎？”
“其實，這中間也有我的問題，你不要全怪在自己頭上。”
霍君諾說的，也許是事實，可是對現在的孟曉晔完全沒有一點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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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自己愛了十年的男人，為了自己發燒。
她不知道的，自己愛了十年的男人，為了自己，其實忍受了，也将會忍受更多。
“這個宋淇有沒有搞錯啊，剛剛曝分手，現在又來秀鑽戒，exo me？”鄭佳佳打開宿舍門，把鑰匙忿忿地拔下，扔在桌上。
見孟曉晔依舊戴着耳機專注地看着電腦屏幕，鄭佳佳嘆了口氣。自從上次美國回來後，向來上課比鈴聲還準時的孟曉晔不但翹了兩天課不見蹤跡，回來後也變得沉默寡言，讓鄭佳佳不免有些擔心。
現在連對王天揚的消息都已經沒有反應了嗎？
鄭佳佳蹑手蹑腳地走到孟曉晔身後，才看到孟曉晔的電腦屏幕空無一物，孟曉晔只是戴着耳機對着屏幕發呆。鄭佳佳一把奪下耳機，放到耳邊，果然是王天揚的歌。
“你到底怎麽了？不是吧，你都喜歡了王天揚那麽多年，又不是第一次聽到他和宋淇的消息。”
孟曉晔拿回耳機放到書架上，看到鄭佳佳一臉關愛智障的表情，說道：“安啦，我能有什麽事，王天揚愛和宋淇秀恩愛，秀到火星上我也管不着。”
“好了，說正經的，這次寒假，你還打不打算去支教了，我可是為了你……”鄭佳佳想了想，還是把剩下的那半句“才去王天揚每年都會去做慈善的那個鳥不拉屎凍死人不償命的山區”給咽下去。
“不去了。”
“哈？”
孟曉晔轉過身，認真地一個字一個字說：“不——去——了。”
“不是，我說……”
“你放心，我沒事，就是最近有點累了，不想跑那麽遠，而且現在已經大三了，我想考慮一下實習的事，至于活動我們挑個本地的吧。”
鄭佳佳點點頭，孟曉晔的話倒也沒毛病。孟曉晔和自己不一樣，她還是适合做個安分的學霸，去奔赴大好的前程。
“行，我去查查，然後我們一起來挑一挑哈大律師～哦對了，校史上最偉大的文藝部李部長今天來找過你，你記得給他回個電話。”
“Hey，在做什麽？”
王天揚一個冷不丁出現在霍君諾身旁，拍了一下他的背，把正在倒騰照相機的霍君諾吓了一跳。
看王天揚雖然人還是有點憔悴但心情好了很多，霍君諾收起相機笑說：“看看你那時候的糗态咯！”說完霍君諾頓了頓，一臉嫌棄地看着一時沒什麽反應的王天揚，“這位天王先生，您知道糗字怎麽寫麽？”
“我當然知道，七由糗嘛，快給我！”王天揚伸手就要搶相機，卻被霍君諾搶先一步拉好相機包拉鏈一個轉身閃過。王天揚只能眼睜睜看着就矮了那麽幾公分，輕了那麽幾斤的霍君諾從自己手邊溜走，奈何從小受過良好教育的他硬是連一句粗口都罵不出，只能氣得直跺腳。霍君諾暗暗喘了口氣，要讓王天揚知道這裏面存着孟曉晔的照片，他可能更加會瘋掉吧。
“兩個三十歲的大男人了，有沒有正經的，”彭培培人還沒到，聲音已自帶氣場把王天陽制得乖乖坐好，“已經談妥了，下周去錄《第一個黎明》的主題曲，拿好。”
王天揚有微微的變色，還是接過了歌譜。霍君諾湊過去看了一眼，第一個黎明，好耳熟的電影名，最近應該做過不少宣傳，可惜也算大半個娛樂圈中人的自己從來不關心娛樂新聞，竟然愣是想不起主創人員是誰。
“明年年初的首映禮，也排進schedule了，會需要你現場唱的，哦下周還有一個雜志拍攝，之後再說吧。”
霍君諾就算是傻子也該聽出是怎麽回事了。
“走，陪我去練琴。”王天揚等彭培培走遠，起身說。
霍君諾其實想問這個多才多藝的音樂天王準備練哪個琴的。
手機屏幕上剛剛刷出的最新新聞：王天揚為愛發聲，獻唱宋淇新片。
一切都是意料之中，霍君諾想說一句I told you so，想想還是算了。
霍君諾加入王天揚團隊的消息雖然引起過一些媒體的報道但是由于自己主動提出低調處理也沒有後續追蹤。所以當霍君諾走出音樂室接起這個陌生電話的時候不禁皺了皺眉。
“請問您是霍君諾先生嗎，我是鄭佳佳，”嗯，陌生的人名，陌生的聲音，念在是個女生，霍君諾決定再給她五秒，“我是孟曉晔的室友，就是之前發王天揚吉他壞了的那條微博的。”
吉他事件霍君諾之前略有耳聞，如果自己沒有記錯，這實在不是一個值得被用在自我介紹的事跡。
“我算不上您或王天揚的粉絲，我也本不想打擾您，只是曉晔她最近真的很不好，不知道您是否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知道，我不該關心別人的隐私，但是我真的很擔心她……所以拜托您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我是說孟小姐，向您提起過我？”
“有啊，她說過是您在國慶假期幫忙送她回國的，她也說過最欣賞您的吉他演奏……”
“是嗎……”霍君諾有一瞬間的出神,耳邊是王天揚的琴聲缭繞。
“霍先生？霍先生，我是想問……”
“我對孟小姐的境況很抱歉，我的确是王天揚的音樂團隊成員，與孟小姐也有過短暫的接觸，不過抱歉我無法提供有用的信息。”霍君諾轉身看了一眼彈琴的王天揚。就像自己也幫不了王天揚一樣，電話那頭的鄭佳佳能做的也很有限吧。
“那好吧。”
聽出了電話那頭的失落，霍君諾主動說：“鄭小姐是嗎，你放心，如果有什麽可能幫上孟小姐的，我會告訴你的。”
霍君諾的确在挂了電話後存了鄭佳佳的號碼。他并沒有問為什麽能查到自己號碼的鄭佳佳不直接去問王天揚。霍君諾擡眼看着王天揚，既然都是局外人，就應該乖乖站在局外。
“宋小姐，宋小姐，麻煩您在外面等一下，宋小姐，抱歉，您這樣我們很難做的，宋小姐……”
霍君諾聞聲順手帶上琴房的門，側身站到門口。
“霍先生……”
霍君諾看着兩個身高體壯卻面對纖瘦的宋淇束手無策的保安，朝他們點了點頭，微笑着說：“宋小姐，我是霍君諾，很高興今天能夠在這裏見到您，請問是不是有什麽我可以幫到宋小姐您的呢？”
“我以為他找你來是為了彈吉他，不是來看門。”宋淇沒有摘墨鏡，只是用一根手指示意霍君諾讓開。
霍君諾搖了搖頭，仍然微笑着站在門前：“天揚的處境你我都很清楚，如果你是來幫他的，那你現在應該去找彭小姐外面談，不然，我不會放任何一個想搞事的人進這扇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