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妥協
“王大天王，你說說看，你到底準備怎麽樣？”
王天揚一到公司，彭培培一幹人等就把他圍在辦公室。
“我都說了，分手就分手了，你們就像以前出一篇聲明，然後說都是不實報道，會尋求法律途徑那種，你們不是經常寫的嗎……”
王天揚抱起吉他，揉了揉泛紅的鼻子，低頭調弦。
“王……喂，喂？莫名其妙，打電話又不說話！”
彭培培忿忿地挂掉電話，又走向王天揚。
電話那頭，孟曉晔撥通了曾經王天揚第一次給她發短信的電話，可是明明感受到了王天揚就在那裏，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從美國回來與王天揚分開還不到兩天，孟曉晔沒有一刻不挂念着王天揚，打開微博随便一翻都是那些以路人之名發的各種黑貼。就憑宋淇在社交網絡上一呼百應的人氣，這樣的情景也是意料之中。
這時一條短信顯現在孟曉晔的屏幕上，寫着一串地址，緊接着跟來一個陌生來電。
“孟小姐，我是霍君諾，我們在美國見過。”
“嗯，我記得。”
“可能，我想，只是我個人之見，你看你方不方便來一下上海，也許你能說得動天揚。”
說動？霍君諾你會不會把我想得過于有影響力了。
“可是，這是天揚和宋小姐的私事，我不是很方便吧。”
“天揚可能是聽膩了其他人的說教，但他還是在乎你們歌迷的，拜托了。”
霍君諾的語氣冷靜而克制，以歌迷之名，孟曉晔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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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在上海上學，這樣吧，明天中午下課我可以來一次，但我不知道……”
“今晚，今晚可以嗎？”
孟曉晔一怔，更緊地握住手機，不知道是因為霍君諾的語氣太真誠，還是她好像永遠無法拒絕任何與王天揚有關的請求：“好，今晚。”
孟曉晔到達這個全上海最好的酒店——全季酒店的總統套房之時，霍君諾正一個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他朝裏面指了指，然後又壓低聲音說：“裏面人你都認識，別害怕。”
孟曉晔推開門的時候，先看見她的陳嘉雯站起來和孟曉晔打招呼，彭培培站在牆邊，仍然低頭看着自己手裏的筆記本。
背對孟曉晔坐在地上的王天揚聞聲轉過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把孟曉晔吓了一跳。本就棱角分明的臉龐更瘦削了一點，臉色透着蒼白，又泛着潮紅，這和與孟曉晔一起待在機場的那個王天揚完全判若兩人。孟曉晔忽然有種沖動想上去抱住他，可現在卻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王天揚只是看了孟曉晔一眼，又低下頭，忽然一陣猛咳，兩頰漲得通紅。孟曉晔忙跑過去，本來只是想給他遞紙巾，卻在接觸到王天陽的手時被熱得吓了一跳。
“你，是發燒了嗎？”孟曉晔蹲下身子，離王天揚更近些，輕聲問道，“是不是因為回來那天……”
“不是。”王天揚身子往後退了一步，都沒有擡頭看孟曉晔，只是接過紙巾捂住嘴一陣咳嗽。
“那天？哪天？”程吉重一臉疑惑，陳嘉雯卻示意他噤聲，走過來一搭王天揚的額頭，也驚叫起來：“怎麽那麽燙？！”
陳嘉雯還在一邊和程吉重讨論是不是要立刻送醫院，王天揚貼着牆掙紮着想站起來，孟曉晔伸手想扶卻被王天揚避開。可他自己卻用手勉力撐着牆，顯然已經頭暈到不行。
“還在硬撐些什麽，不知道一發燒咳嗽就會傷到嗓子嗎？好好呆着，我去拿藥。”彭培培放下筆記本走出門，始終沒有看過一眼孟曉晔。
孟曉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彭培培和王天揚會一夜之間對自己那麽冷漠。
見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她一個人悄悄離開房間，關門時看到陳嘉雯也跟了出來。
“孟小姐，你別見怪。天揚他，哎，怪只怪他愛宋淇愛得太深。宋淇，你見過的，那天晚上在酒吧裏……”
孟曉晔怎麽會忘記，那個王天揚把她救出體育場甩掉狗仔的日子，和看到宋淇就覺得整個搖曳生輝的酒吧都黯然失色的感覺。
原來，他是真的很愛她嗎？
原來，這一次，不是緋聞。
“說真的，我知道很多天揚的粉絲根本就不喜歡宋淇，可是天揚卻很愛她，而且你知道的，天揚向來最心疼歌迷了，最舍不得媒體亂寫他的歌迷了。結果這次他最愛的女人和他最在乎的歌迷互相攻擊，他夾在中間，哎……”
陳嘉雯搖了搖頭，朝房間裏看了一眼。
“宋小姐很好，我們大部分歌迷還是會支持天揚的選擇的，如果他真的愛她…”孟曉晔最後半句說的有多微弱就有多堅定。因為她愛王天揚，所以愛他的一切選擇，哪怕是看着他愛別人。
“咳咳，還是不要讨論別人的私事了。”霍君諾走過來不經意地撞了一下孟曉晔，說了聲抱歉。
現在在這間屋子的，不是王天揚私下的好友，就是事業上的幫手，唯獨她站在這裏，什麽都做不了，連讨論都顯得是在說人長短。
彭培培拿了藥，推開門，一邊給王天揚倒水，一邊說：“我知道你不情願，但是我們……”
“我同意。”王天揚接過藥，一口吞下，把彭培培在內的一行人都愣在原地。
“你認真的？”彭培培還不敢相信地接過水杯。她當然知道自己日夜跟随的天王最讨厭的莫過于這些為公關而去炒作個人感情的違心事，剛剛費盡口舌連哄帶騙硬是換不回一點妥協，結果一片退燒藥竟然就改變了他的主意。
“所以之後不管要你做什麽你都會配合？”
王天揚點了點頭，閉上眼靠在牆上。
“那你好好休息。”彭培培轉身迎面撞上孟曉晔的目光，側身離開，留下一句:“無關人士也不要打擾了。”
霍君諾卻徑直走進王天揚的房間，對孟曉晔輕道：“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出來，送你回學校。”
見孟曉晔點了點頭，霍君諾笑笑，關上了門。
“我知道你帶她來，是為了告訴我，外面還有很多和她一樣的歌迷，我不可以自暴自棄。”王天揚終于睜開眼，卻面朝下直挺挺地趴倒在床上，“所以，為了不辜負歌迷，我才跟培培姐說公司怎麽安排都可以，只要可以解決這件事。”
“那你也應該知道，公司肯定就是發申明但又不說清楚你們的關系，再安排你們一起出席活動、一起被偷拍……”
“So？”王天揚聳了聳肩，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霍君諾，“看起來你出國那麽久對國情還挺了解，難道你們吉他圈也玩這套？”說着露出邪惡的笑容，臉色還帶着蒼白。
霍君諾看着他，撇撇嘴，開始懷疑面前這個亞洲天王是不是發燒燒得腦子都燒壞了，直到王天揚忽然低下頭，低喃道：“不是我不想解釋，只是看到她，我就害怕萬一把她牽扯進來，該怎麽辦？上一次已經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了,所以拜托你去告訴她，不要再來見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