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熙鳳念情送可卿

只是如今王夫人已經開了口,她若不去照辦,只怕這面子上實在是過不去,只好嘆了口氣說道:“罷了,平兒這就委屈你了,你明早就去跑一趟吧!至于該怎麽說,你就自己掂量着看吧!”

王熙鳳話說到這裏,平兒就已經明白了大半,這人自然是要請的,只是請不請得來,就是個問題了。卻不想王夫人早已料到了這一點,一大早的就把周瑞家的派了過來,說是一道去請黛玉,生怕平兒一人被人小瞧了去。

王熙鳳本就正巧和賈琏溫存的緊,突然被人打斷已經是很不開心了,如今又聽了這番說辭。隔着簾子罵道:“放你娘的屁,你這究竟是二太太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平兒是我從老王家帶來的陪嫁丫頭,你他娘的不也是二太太帶出來的?難道就二嬸子的人是不會被人小瞧的,唯獨我的人是要被人小瞧了去?”

要說周瑞家的也的确是作死,因着王熙鳳的威名,再加上寶玉又開始閉門讀書。原先一個勁巴結寶玉的人,現在一股腦的都去巴結了平兒這個小蹄子,倒是把她周大娘放在了一旁。時日一長,她自然難免心生怨氣,這才說了這些子混賬話,卻不想鳳姐竟是醒着,被她聽了去。

一時之間只好腆着老臉說道:“二奶奶恕罪,這原是我的玩笑話。二太太是念着林姑娘,這才派了我一道去,多有得罪之處,還請二奶奶見諒。”王熙鳳原還想再罵上幾句出出氣,卻被賈琏一把拉住,“既然是這樣,那你還不快滾,莫不是還想留在這裏氣你二奶奶不成!”

有了賈琏這句話,周瑞家的哪裏還敢再呆,趕忙和平兒走了出去。待她們走遠之後,王熙鳳方才把賈琏的手一把甩開道:“別人可都是可勁的護着自己的女人,倒是你不幫我出氣罷了,還讓那混賬東西走了,你是存心氣我不成!”

賈琏摟着王熙鳳,把玩着她的玉指笑道:“我心疼你還來不及,氣你做什麽?只是你犯得着和那種人置氣嗎?平白氣壞了身子,更何況你昨兒個說的那兩個夢,我思量了許久。總是覺得咱們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好,你也不想想那蓉哥兒媳婦是那房裏的長孫媳婦,寶玉又是咱們這房裏的寶貝疙瘩,莫不是這祖宗的意思?”

王熙鳳将被子又自己身上拉了拉,“你快別說了,聽得我是怪瘆的慌,只是你不才是這府裏的長孫嗎?為什麽不給你托夢?難不成你是抱來的不成?”

“你個小蹄子,越發的猖狂了。”賈琏作勢就要去咬王熙鳳的嘴,偏不想王熙鳳頭一扭,只咬到幾縷青絲,賈琏倒也不惱,将口中的發絲吐了出來,握在掌心裏細細搓揉,“這托夢總是要給有用之人托不是,蓉哥兒媳婦給你托夢,是因為你聰明能幹。至于寶玉,我瞧他那刻苦的樣,只怕不照着林姑父那樣讀個探花郎出來,是不會罷休的。”

“探花郎?他還有那本事?”王熙鳳到還真的有些不相信了。

賈琏道:“你還別不信,昨兒個我去給他屋裏送果子,倒是和他說了幾句。你可是不知道,他竟是把四書背了大半,我聽他屋裏的丫頭說。寶玉平日裏若高興,這書只消得看一遍就能被下。若是不高興,只怕看個十七八遍也背不下來。我瞧着他倒是像有些能耐的,若是再能得到林姑父指點一二,日後倒也不是什麽問題。”

王熙鳳見賈琏光顧着說別人,倒有些惱道:“你只知道你寶兄弟如何,那你也不想想咱們怎麽辦?若真的同你說的一樣,這事是真的,那到時候咱們豈不是死路一條。”別人不知道,王熙鳳心裏卻明白。若真是樹倒猢狲散,光是她房裏的那幾箱子借據,就足夠她喝上幾壺的了。

只是賈琏哪裏知道這其中的奧妙,笑了笑說道:“你當為夫我這幾日,一直在外是為了什麽?你還記得上次咱們去謝家是,我見得那謝珏公子嗎?”

王熙鳳點了點頭道:“我記得你回來可說了他不少好話,只是我前兒個聽二太太說,他那禦前侍衛統領一職像是被撤了,怕是沒有什麽大浪花了。”

賈琏一臉怒妻不争的樣子道:“我說你都什麽時候,怎麽還信你那嬸子的話?人家是被撤了,可是皇上又封了他為從四品的翰林院侍講學士。”

“從四品?這不還是降了嗎?”王熙鳳到底只是閨閣女子,遇到這些事情,腦子自然有些不好使了。

“你啊!看你平日裏精的跟個什麽似得,不想現在竟是這樣愚鈍了。這侍衛統領終究是武官,現在能在朝上說話的,全是文官,更何況這翰林院可是升遷最容易的地方,這種恩賜可不是千載難逢?我這幾日就是去給他尋方子調養身子去了,你說你夫君我是不是聰明的緊?該不該好好犒勞犒勞我?”眼看賈琏這般努力,王熙鳳自是歡喜,兩人又是免不了一番雲雨。

王夫人眼看黛玉和謝琰被太後留在了宮裏,這心裏自是氣的跟百貓撓心一般,恨不得能把屋裏的東西全砸了出去。就在她發洩的當口,賈珍卻拄着拐杖微微顫顫的跑了過來。

這一開口就是要王熙鳳替他打理秦可卿的後事,如今眼看黛玉來不了,王夫人自是不願勞心費力。當下就推給了王熙鳳,賈琏剛想勸王熙鳳省些心思,卻被王熙鳳給制止了。

賈琏見王熙鳳接下了這份差事,忍不住問道:“我的好奶奶,你何苦操這份子心?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為夫該如何去混個一官半職,也好養活你們娘兩!”

“我又何嘗不知道你心裏煩,只是,只是我和蓉兒媳婦好歹好過一場,她臨了了又還念着我這個嬸子。這于情于理,我都要讓她風風光光的走!”話還沒說完,王熙鳳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賈琏一看哪裏還顧得上埋怨,這心疼都心疼的不行道:“我的好二奶奶,我竟是忘了這檔子事,我該打,該打!”說着就拿着熙鳳的手往自己胸口錘,王熙鳳被他這麽一鬧,眼淚倒是又憋了回去。

有王熙鳳這麽個能人忙前忙後的,秦可卿的葬禮自是辦的風風光光。只是這京城風光,江南去是一片哀嚎,原因無他,只是因為江南已經快要斷鹽了。

平日裏這鹽皆是從運河上走的,按照日子算,在林如海和周才交接的時候。應該是有一批新鹽從京裏送來的,按照以往的規矩,若是這鹽在十日之內送達,一般都是由新舊巡鹽禦史,一道交接的,這樣也好讓新人明白規矩。

卻不想這一回鹽一到揚州境內就翻船了,供江南老百姓三個月開銷的鹽,就這麽到水裏去了,這實在不是一件小事。偏偏這個時候城裏最大的存鹽貨倉又走水了,這下子可輪到林如海和周才大眼瞪小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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