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他的眼球 五 〕
咖啡廳的後廚是一個密不透風的空間，裏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邱陽的注意力全在冷藏庫裏，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進入後廚的同時，林瀾悄無聲息的跟在他的身後，一同走了進來。
林瀾擡手按下了牆壁上的按鈕，緊接着，天花板上的白熾燈閃爍了兩下亮了起來。邱陽害怕的後退了幾步，心髒砰砰地劇烈跳動着，整個身體靠在了櫥櫃上。
白熾燈的光線并不明亮，燈管上落滿了灰塵，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跟換了。昏暗的燈光照射在林瀾的身上，忽然給邱陽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此時的林瀾褪去了白天的西裝，換了一套舊社會時期的長袍馬褂。他的長發被編成了一個松散的馬尾，在用一根拴有玉白石的紅繩系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冷庫打開的原因，邱陽忽然覺得溫度明顯降了很多。他只覺得脊背發涼，汗毛一根一根的豎了起來。
林瀾邁着步子緩緩地向着邱陽的方向走了過來，邱陽只覺得心髒快要跳到了嗓子眼裏，冷汗順着他的臉頰滑了下來。
邱陽看着林瀾，林瀾同樣也在看着邱陽。
兩人相繼無言，沉默了片刻，林瀾忽然将手伸進了袖口之中。邱陽由于過度緊張，害怕的閉上了眼睛。他這個舉動是下意識的，因為在他童年的記憶裏，養母一不高興，就會把手伸進袖子裏，然後反手給他一個巴掌。
那種痛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裏。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一張絲滑的手帕，輕輕按壓在他的臉上。
“怎麽流汗了，是因為太熱了嗎？”
林瀾的聲音傳了過來，邱陽睜看了眼睛，看着這近在咫尺的面孔，一時間茫然無措，像個犯錯了的孩子一樣點了點頭。
“抱歉，看你睡了就沒有叫醒你，肚子一定餓壞了吧？”林瀾道。
“林先生，冷庫裏好像有聲音，會不會是進小偷了？”邱陽回過神來，伸手指了指冷庫虛掩着的大門道。
林瀾順着邱陽手指的方向看去，淡淡地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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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進去看看嗎？”
邱陽愣了愣神，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道：
“還是不用了吧。”
“別怕，沒事的。”林瀾話音剛落，便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随即向着冷藏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白天林瀾給邱陽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溫柔的鄰家大哥哥。然而到了夜晚，當邱陽看見林瀾一身民國時期的裝扮時，給邱陽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林瀾走到了冷藏室的門前，伸手推開了虛掩着的大門。冰冷的寒氣從裏面飄了出來，林瀾回頭看着邱陽，招招手道：
“過來。”
邱陽點了點頭，十分不情願的走到了林瀾的身邊。
冷庫的溫度極低，邱陽探頭向裏面望去，沒一會兒睫毛和頭發上就凝成了細小的冰霜。冷庫裏空蕩蕩，除了四個蛇皮袋以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物件。
蛇皮袋？
邱陽歪着腦袋想了片刻，忍不住好奇道：
“林先生，那袋子裏裝了什麽？”
“那個啊，是做蛋糕用的面粉。”林瀾道。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邱陽道。
“當然可以。”林瀾道。
邱陽總覺得這個蛇皮袋十分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一樣。他走進了冷藏室，然後站在第一個蛇皮袋前猶豫着要不要打開蛇皮袋看看裏面裝了什麽東西。
林瀾靠在冷庫的門邊，冷冷地道：
“怎麽了？”
“沒事，林先生，我能拉開蛇皮袋上的拉鏈嗎？”邱陽道。
“當然可以。”林瀾道。
邱陽彎下腰，小心翼翼的拉開了第一個蛇皮袋的拉鏈。他湊近一看，還真是被凍得幹巴巴的面粉。
果然是面粉，看來是他多心了。
拉上拉鏈，邱陽跑到了林瀾的面前道：
“對不起，我以為.......”
邱陽話音未落，林瀾的手就搭在了邱陽的肩膀上，壓低聲音道：
“你以為袋子裏裝了被肢解的屍體嗎？”
林瀾的聲音極具誘 惑 性，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一種強大的壓迫感，逼的邱陽想要逃離這裏。
然而還沒等他有所動作，林瀾勾着他的脖頸将他抵在了牆壁上。
“不是的，我沒有那麽想！”邱陽連忙搖頭解釋道。
林瀾的眸子暗了暗，他俯 下 身子，鼻尖嗅了嗅邱陽的脖頸，然後擡頭在邱陽的耳邊道：
“是不是被吓到了，真不禁逗兒。”
邱陽瞪大了眼睛，一把推開了林瀾道：
“林先生，請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哈哈哈，抱歉是我的錯。已經快23點了，這樣吧，要不要我煮面給你吃？”林瀾低聲笑道。
“林先生還會做飯？”邱陽驚訝道。
“嗯，想吃湯面還是幹拌面？”林瀾道。
“都可以。”邱陽道。
“好。”
林瀾走到了冷藏室的門前，伸手将門關上。就在他關門的時候，他的眼睛瞟向了最後一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
蛇皮袋猛地晃動了一下，霎時間，鮮紅的血液順着蛇皮袋的底部流了出來。
虛驚一場，邱陽擦了把冷汗，坐在吧臺的一側，看着面前的瓷碗發着呆。
他沒什麽食欲，又不好拒絕林先生，只能硬着頭皮吃了一碗，沒有任何味道的清水挂面。
而林瀾則笑眯眯的坐在他的另一邊，撐着下巴看着他吃飯。
“林先生，你不吃面嗎？”邱陽一邊吸溜着面條，一邊擡頭看着林瀾道。
“我不餓，你多吃一點。”林瀾淡淡地笑着道。
看着林瀾的笑容，邱陽嘆了一口氣，端起瓷碗連面帶湯，全都吃進了肚子裏。
“對了，林先生，今天怎麽沒有看到陸小姐？”
邱陽還記得陸嫚嫚臨走之前，讓他明天過來找他。
“陸小姐？你是在說陸嫚嫚嗎？”林瀾道。
“是的，她讓我今天過來找她。”邱陽道。
“嫚嫚下午來過一次，他看你睡着了，不好意思打擾你，便離開了。”林瀾道。
“我這樣會不會不太禮貌？要不然我現在給她打個電話吧。”邱陽道。
“很晚了，嫚嫚估計睡覺了，明天早上再打吧。”林瀾道。
“也對，是很晚了。”邱陽道。
“乖，洗洗睡吧。浴室在院子東側的第二個房間，你推門進去就能看見了。”林瀾道。
“林先生，你人真是太好了！”
邱陽覺得自己非常幸運，能夠遇到像林先生這樣溫柔的人。他決定明天好好工作，來報答林先生的收留。
邱陽和林瀾道過晚安後，便從屋裏拿了幾件換新衣服，來到了院中東側的第二個房間門口。
吱呀一聲，邱陽推開了木門，走進了屋內。
屋內黑壓壓一片，什麽都看不見。邱陽摸索了半天，才找到燈開關的位置。
讓邱陽沒想到的是，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屏風。屏風上畫着牡丹，顏色暗舊，一看就是老物件。
“好漂亮。”邱陽感嘆道。
欣賞了片刻後，他繞過了屏風，映入眼簾的竟然又是一扇木門。
難道他走錯地方了？這裏不是浴室？
他伸手推開了木門，探出腦袋向外瞧了瞧。雲霧缭繞，熱氣升騰，竟是一座溫泉。
他擡頭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四周的高牆，心道：
‘沒想到林先生還挺會享受生活的。’
他脫了 衣服，赤着腳走進了溫泉中。溫泉散發着淡淡的香味，水溫雖然有些燙人，但是對于從小體寒的他來說，溫度剛剛好。
他靠在石壁山哼着小曲，也不知怎麽的，哼着哼着就睡着了。
“篤篤篤——”
清脆的鳥哨聲突然響起，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他穿着一件碎花的長裙，腳腕上扣着鎖鏈，被關在一個金色的鳥籠子裏。
鳥籠高約兩米，足有半個卧房那麽大。
“這裏是哪？放我出去！”他驚恐的看着四周道。
他話音未落，從黑暗的深處，滾來了一個網球。鳥哨聲随即響起，他害怕的縮成了一團瑟瑟發抖。
“啪塔啪塔——”
是皮鞋落地的聲音，這個聲音離他越來越近，他害怕的低着頭，不停地用手拽腳踝上的鐵鏈。
“小可愛，聽到哨聲，要把網球撿起了喲。”男人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了過來。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他瞪大了雙眼，猛地擡起頭一看，只見一名戴着青銅面具的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不乖呢，看來要給你一點處罰，漲漲記性。”男人舔了舔嘴角，陰森森的笑着道。
（此處省略，完整版自取！）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完整版自取~鳥籠篇~細節：白熾燈的燈管，咖啡廳剛裝修過，為什麽燈管還是老舊的燈管？林瀾稱呼陸嫚嫚用的是他，而邱陽用的是她，說明林瀾知道陸嫚嫚是男人，而邱陽不知道。陸嫚嫚是男的！女裝大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