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他的眼球 六 〕
邱陽無力的趴在了地上，他雙眼失神的看着男人的皮鞋。
由于他被男人強行灌 入 藥物的關系，他的身體開始止不住的發抖，嘴巴裏還發出了細碎的嘤嘤聲。
男人低聲輕笑，彎腰坐在了他的身邊，将他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他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肚子脹疼得更加厲害。
“肚子疼嗎？哥哥幫你揉一揉，好不好？”
男人的手放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的動作十分輕柔，就像是丈夫，在安撫妻子肚子裏的胎兒一樣。
然而男人掌心按壓的力度，卻沒有他表面看上去的那樣溫柔。
他難受的想要掙脫男人的懷抱，只覺得胃中一陣翻滾，想要把腹中的液體全部吐出來。
男人見他想吐，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湊到他的耳邊，舔了舔他的耳垂道：
“難受了？沒事的小可愛，你要是想吐，我幫你接着，哥哥不嫌棄你髒。”
他難受的哭了出來，淚水順着他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男人吻了吻他臉頰上的淚水，深情地看着他道：
“
小可愛，喜歡嗎？
金色的鳥籠和漂亮的花裙子，都是我特意為你量身定制的禮物。
回想起來吧，我們曾經共度的快樂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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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來吧，那才是真正的你。
小可愛，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
男人的聲音極具催眠性，他的視線變得模糊不堪。漸漸地，他閉上了眼睛，靠在男人的懷裏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關于他童年的夢。
那時候的他只有二歲，卻因為不會說話，從而導致爸爸媽媽經常因為他而吵架。
他坐在沙發上看着動畫片，廚房裏突然傳來了摔盤子的聲音。
緊接着，媽媽拿着菜刀沖出來，對着爸爸的腦袋砍了下去。幸虧爸爸反應及時，一把奪下了媽媽手中的菜刀，然後狠狠地踹在了媽媽的肚子上。
爸爸抓着媽媽的頭發，面目猙獰道：
‘瘋女人，想死滾一邊去。’
‘你這個殺人犯！害死了我的兒子！你把兒子還給我！’
媽媽痛苦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崩潰的望着爸爸。
‘什麽叫我害死了你的兒子？陽陽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怎麽就死了呢？’爸爸道。
‘不是的，不是的，他不是我兒子！我兒子才不是一個啞巴！’
媽媽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快速地跑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道：
‘你是誰？你不是我的兒子！’
‘瘋女人，快放手！你會掐死陽陽的！’
爸爸拉扯着媽媽的衣領，将她拽在了一邊，反手給了她一個巴掌。
媽媽站在原地愣了愣神，然後飛快的跑到了他的面前，将他緊緊地抱在懷裏，哀求道：
‘陽陽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別怪媽媽好不好。媽媽生病了，媽媽愛陽陽！陽陽原諒媽媽好不好？’
他木讷地點了點頭，然後說出了他人生的第一句話：
‘哥哥。’
‘陽陽，你在說什麽？’爸爸和媽媽同時一臉震驚的看向了他道。
他擡頭看了看滿頭大汗的爸爸，又看了看滿臉蒼白的媽媽，緩緩地擡起手臂，指向了貢臺上的遺像道：
‘哥哥。’
貢臺之上擺放着一個張黑白相片。
相片上，一名十歲的男孩，手捧着一束鮮花，面無表情的站在摩天輪之下。
五歲以前的記憶，他明明什麽都不記得了。
為什麽他還會夢到兩歲的自己？
那個遺像上的男孩是誰？
是他的哥哥嗎？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竟然靠在溫泉的石壁上睡着了。
敲門聲随即傳來，他猛然清醒，就聽門外傳來了林瀾的聲音。
“邱陽，你在裏面嗎？”
“我在。”他一邊回答，一邊從溫泉裏爬出來。
月光之下，晶瑩的水珠順着他的肌膚滑落了下來。他快速的換好了衣服，推開了第一扇木門，走進了屋子。
然而當他進入到房間，他忽然發現那座老舊的屏風不見了。
“邱陽？”
林瀾的聲音再次傳來，邱陽晃了晃腦袋，推開了最後一扇木門道：
“林先生，出什麽事了？”
林瀾雙手背在身後，見邱陽出來，一臉焦急的看着他道：
“已經快三點了，我看你房間沒人，還以為你半夜出去了。”
“抱歉，我剛才在溫泉裏睡着了。”邱陽不好意思的看着林瀾道。
“很晚了，別感冒了，快回屋睡覺吧。”林瀾道。
“林先生，我能問你個事嗎？”邱陽猶豫了半天，終究還是說出了口。
“嗯，你說。”林瀾道。
“我之前進來的時候，這裏明明有一個牡丹樣式的屏風。可是當我出來的時候，屏風卻不見了。我看那屏風像是老物件，會不會有小偷把屏風偷走了？”邱陽道。
“屏風？”林瀾疑惑地看着邱陽道。
邱陽瞳孔微縮，連忙擺手解釋道：
“可能是我做夢魔障了！林先生，我回屋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他話音剛落，便頭也不回的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林瀾看着邱陽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潸然一笑，舔了舔嘴唇道：
“晚安，陽陽。”
夜深人靜，邱陽躺在大紅的囍被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
自從他來到這個城市以後，他總覺得有一雙眼睛，正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偷窺着他的一舉一動。
就好比現在，他明明躺在床上，卻總覺得窗外有人在偷偷地看着他。
難道門外站着的是林先生？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赤着腳，無聲無息地走到了窗戶邊，然後迅速地推開了窗戶。
窗外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林先生并不在外面。
是他多心了嗎？
他關上了窗戶，回到了床上，側着身子躺了下去。
這一晚上，邱陽幾乎徹夜未眠。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邱陽打了一個哈氣，掀開被子下了床。
他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後，便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陽光照 射 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他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耳邊忽然傳來了推門的聲音。
他擡頭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林瀾提着一個金色的鳥籠子，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早上好，邱陽。”林瀾道。
“早上好，林先生。”邱陽道。
邱陽忽然發現，林瀾手裏提着的鳥籠子裏，竟然多了一只金絲雀。
“對了，還沒來得及問你，你大概什麽時候去學校報道？”林瀾将鳥籠子放在了石桌上，然後又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小布包道。
“下周一。”邱陽道。
“啊，那沒幾天了。你入校需要帶的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林瀾道。
“嗯，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林先生，我今天想去學校參觀一下，下午再回來工作可以嗎？”邱陽道。
“當然可以，這樣吧，我早上也沒什麽事情，不如我開車送你去學校如何？”林瀾道。
“不不不，這怎麽好意思。給你添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我還是自己一個人過去吧！”邱陽道。
“這樣啊，那你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最近這一片不怎麽安全。”
林瀾背過身子，打開了鳥籠上的小門，然後将自己的手指伸進了籠子裏。
籠子裏的金絲雀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它好像很害怕林瀾的接觸。
然而當金絲雀看到林瀾指尖上的吃食時，它忽然探出腦袋，小心翼翼的靠近林瀾的指尖。
金絲雀歪着腦袋尋思了半天，過了很久，才跳到了林瀾的手指上。
“林先生喜歡養鳥？”邱陽好奇的湊過來道。
“嗯，很喜歡。只不過這金絲雀太不乖了，經常亂跑，嬌氣得很。”林瀾淡淡地笑着道。
“關在籠子裏也會亂跑嗎？”邱陽道。
“怎麽可能一直把它關在籠子裏，若是關久了，它會生病的。我偶爾會把它放出來，讓它到處跑一跑。”林瀾直勾勾地看着他道。
邱陽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來的時候，鳥籠子裏是空着的。原來裏面的金絲雀，被林先生放出去遛彎了。
他彎下腰，盯着金絲雀看了半天，忽然發現金絲雀的翅膀看上去十分怪異，就像是被故意折斷了一樣。
“林先生，它的翅膀是不是以前受過傷？”邱陽道。
“是的。它很小的時候，我就養着它。可惜我對它太過溺愛，導致它太過依賴我，忘記了怎麽飛行。
我看它可憐，便把他放飛過一次。誰知道它根本不會飛，還愚蠢的把自己的翅膀摔斷了。”林瀾無奈的笑了笑道。
“我能摸摸它嗎？”邱陽道。
“可以，不過它很怕陌生人。”林瀾道。
邱陽試探着摸了摸金絲雀的羽毛，金絲雀扇動着翅膀從林瀾的指尖，跳到了邱陽的指尖上。
“它很喜歡你。”林瀾道。
“它叫什麽名字？”邱陽道。
“陽陽。”林瀾道。
“嗯？”邱陽歪着腦袋，疑惑地看着林瀾道。
金絲雀從邱陽的手裏跳了下來，然後非常自覺地跳進了籠子裏。
“沒什麽，肚子餓了嗎？我下面條給你吃。”林瀾關上鳥籠道。
一想到那碗沒什麽味道的清水挂面，邱陽連忙搖頭道：
“不用了，我現在不是很餓。林先生，我先去學校了，下午見！我會準時來上班的！絕不遲到！”
林瀾輕聲笑道：
“邱陽，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可愛？”
作者有話說：
嘿嘿嘿！猜到攻是誰了嗎？注意林瀾的暗示，金絲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