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花裙子 八 〕
地下黑市一直都是歷年來，公安機關打擊犯罪的重要目标之一。
黑市以交易高于市場價的商品，或以非法走私不允許買賣的商品，進行秘密交易的市場。
二十年前，秦邗創辦了一家制藥有限公司。公司的規模并不大，且生産的大多是精神障礙，精神分裂、雙相障礙等一些抑制精神類方面的藥物。
秦邗人脈廣泛，長期和醫院有着密切的聯系。而他的另一個身份，便是利用這層關系網，非法向黑市和醫院，提供大量的人體器官以及血袋。
這層黑色産業鏈，幾乎被秦邗壟斷。
吃這碗飯的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都是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
然而讓人出乎意料的是，這名黑白通吃的活閻王，竟然在十五年前收養了一名五歲大的男孩，細心照料，将他養大成人。
而就是這個面目清秀的青年，卻殘忍的殺害了十名成年男子，均勻的割下了他們身體的其中一部分，組成了一個四方四正的圖案。
被害人的器官全都不見了，可想而知，在背後指示青年的幕後黑手，就是青年的養父，秦邗。
“小甜心。”
Christian點開了邱陽的照片，對着手機屏幕輕輕落下一吻。
他的眼神流露出癡迷之色，邱陽是他心目中的神明，任何人都無法撼動邱陽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瘋狂的崇拜邱陽幹淨利落的殺人手法，那是藝術，至高無上的藝術！
然而當他接觸到邱陽時，竟和他的想象中的神明千差萬別。
他心目中的神明，怎麽會落入凡間，變得如此肮髒不堪。
不，邱陽依舊是他心目中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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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髒了也沒關系，他可以利用自己，來淨化他的神明。
一想到即将要亵渎屬于他的神明，Christian興奮的如同癡 漢一般，不停地親吻着邱陽的照片。
而坐在教室裏上課的邱陽并不知情，此時的他，正在饒有興趣的看着論壇裏的評論。
'二號實驗樓又鬧鬼了，死者墜樓前，一定是看到了那個穿花裙子的女鬼。'
'我聽說死者生前也穿了一件花裙子，太可怕了，為什麽要穿那麽老氣的裙子自殺？'
'這所學校是不是被詛咒了，前段時間我記得剛死了一名新生，怎麽沒多久又死一個？'
‘你們誰有死者墜樓後的現場圖片？’
'我有，點擊我的頭像，在收藏夾的相冊裏。'
邱陽看到這裏，點開了這條評論的頭像，然後找到了收藏夾，再次點到了相冊裏。
相冊需要輸入密碼才能打開，邱陽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的指尖在手機的邊緣來回的滑動。
過了許久，邱陽點開了輸入法，在密碼框中輸入了1009。
解鎖成功，一張血肉模糊的圖片呈現在他的面前。
女人的整個身體，以一個極度扭曲的角度，斜躺在地面上。她的半張臉摔成了一灘肉泥，紅的白的流了一地。更詭異的是，她的手上盡然握着一枚破碎鏡子。
邱陽放大了照片，仔細觀察着死者身上穿着的花裙子。他不由得大吃一驚，因為死者身上穿着的花裙子，竟然和嫚嫚姐身上穿着的花裙子一模一樣！
巧合嗎？
“同學，上課時間，如果想要繼續玩手機，請你立刻離開這間教室。”
坐在講臺的男老師，打開了麥克風，冷冷地看向了邱陽道。
邱陽心中一驚，連忙将手機塞進了口袋裏，擡頭假裝認真聽課的樣子。
這節課老師說了什麽，邱陽完全沒有聽進去。
他滿腦子想着的都是，陸嫚嫚身上穿着的那條花裙子，為什麽和死者身上穿的一模一樣？
二號實驗樓看來真的被封鎖了，為什麽嫚嫚姐要還把約畫的地點，定在二號實驗樓裏？
邱陽心亂如麻，他偷偷地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他想給陸嫚嫚發條短信，問問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然而他的心中，卻十分抵觸他這麽做。
給嫚嫚姐發條短信而已，邱陽你在害怕什麽？
今天還是取消約畫吧，嫚嫚姐人那麽好，一定會理解你的。
別取消，你不是喜歡陸嫚嫚嗎？如果你今天失約了，說不定嫚嫚姐以後都不會理你了。
直到下課，邱陽也沒有把這條短信發出去。
他揉了揉眉心，等教室裏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離開了教室。
下節課是美術史，休息的時間只有十分鐘。在這十分鐘裏，他要從一號教學樓出來，前往二號教學樓。
邱陽走到了一個自動販賣機的面前，正打算買一瓶礦泉水解解渴。
他的身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摟住了他的脖頸。他眼神一變，下意識的用手肘擊中了身後之人的腹部，然後抓住了那人的胳膊，将他狠狠地甩了出去。
“邱陽，你他 / 媽 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怎麽了？”
“好像是有人在打架！”
“有好戲看了。”
下課路過的學生，紛紛将他們圍在了中間。
邱陽失神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腦袋裏一片空白，嘴巴喃喃道：
“你是誰？”
“呵，幾年不見，你倒是會裝失憶了。說，你把趙宇軒怎麽了！”男人從地上爬了起來，瞪着邱陽道。
“你不是我們學校的人？”邱陽歪着腦袋，答非所問道。
“不是又怎麽樣，許芃死了，趙宇軒失蹤了，你敢說這些和你沒關系！”男人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沒什麽事的話，我要去上課了。”邱陽面不改色，冷冷地看着男人道。
“你在報複對不對？我們小時候是對不起你，但是你也用不着殺人吧！趙宇軒是不是也被你殺了！”
男人的精神狀态很不對勁，他的眼珠子裏布滿了紅血絲。
邱陽皺了皺眉頭，疑惑道：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報複你？”
“陳立堯，你敢說你不記得我的名字！”男人道。
邱陽将男人的名字在心中默念了一邊，然後他雙手插兜，徑直地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冷冷地道：
“抱歉，我們學校是禁止校外人員入內的。我從未見過你，也不知道許芃是誰。
至于趙宇軒，他現在正在被警方通緝，如果你有什麽線索，請盡快聯系警察叔叔。”
陳立堯還想繼續說些什麽，聞訊趕來的執勤保安，舉着個對講機跑了過來。
“翻牆進來的人已經找到了，在一號教學樓。”保安拿着對講機道。
人群中一下子變得混亂了起來，陳立堯被兩個保安架着胳膊拖了出去。而邱陽則趁亂，離開了一號教學樓。
有好事者，把他們剛才争論的畫面拍了下來，發到了網上。然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所有關于邱陽的視頻，全都被删的一幹二淨，甚至發也發不出來。
昏暗的房間裏，窗簾被拉的嚴絲合縫。
數十臺液晶顯示屏，挂滿了這座牆壁。屏幕的場景不同，但是顯示的畫面中，卻是同一個人。
男人慵懶的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的看着屏幕上的青年。
‘嗡嗡嗡——’
擺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發出了微弱的震動聲。男人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顯示的號碼，然後按下了接聽道：
“陳立堯背後的主使人，查到了嗎？”
“老板，查到了。”
“哦，是誰？”男人道。
“江淮制藥有限公司的老板，秦邗。”
“知道了，人盯緊一點，今天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男人道。
“是，老板！”
挂了電話，男人從茶幾上拿出了一根雪茄，點燃了一根，吸了一口，随後吐出了一絲煙霧道：
“陽陽別怕，哥哥會把所有傷害過你的人，統統處理掉。”
早上的鬧劇，對邱陽來說，并沒有多大的影響。他依舊是我行我素，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
至于陳立堯是誰，和他又有什麽關系。
今天下午沒有課，吃過午飯後，邱陽就回到了寝室，準備睡個午覺，養足精神好為嫚嫚姐畫畫。
然而當他來到自己的床鋪前時，他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吃了一驚。
他的床單和被子，全都換成了新的！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連忙伸手打開了櫃子。
原本被他塞在櫃子裏的床單和褲子，全都不見了！
‘叮叮叮——’
熟悉的短信鈴聲響了起來，邱陽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屏幕上忽然彈出了一條新的消息。
【小可愛，中午好好睡一覺，別胡思亂想了。——177***9】
邱陽陰沉着一張臉，猛地轉過身子，向着四周看了看。又是這種感覺，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從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他就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那人能看到他的一舉一動，甚至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林先生，你動過我的箱子嗎？——邱陽】
等等，這......這條短信是他回複的嗎？
邱陽突然瞪大了眼睛，他忽然意識到什麽，然後在心中做着激烈的掙紮。
‘怦——’
手機不知何時摔在了地上，他心中一驚，連忙把手機撿了起來，放在了枕頭的下面。
他脫下鞋子，快速的爬上了梯子，然後掀開了被子，将整個身體，都藏在了被子裏。
他的身體開始止不住的發抖，手機再一次傳來了短信的提示鈴聲。
不要看，都是騙人的！不要看！睡吧！睡一覺起來，不開心的事情就會忘記的！
邱陽不停的自我催眠着，久而久之，他的腦袋昏昏沉沉，身體出現了輕微的麻痹現象。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是夢嗎？
他渾身赤 / 裸 / 的蹲在浴缸裏瑟瑟發抖，洗澡水的溫度雖然很高，但是他卻渾身哆嗦的牙齒打顫。
血，好多血，為什麽他的身上會有這麽多的血？
浴室的推拉門被緩緩地拉開，一名身穿襯衫的男人赤着腳走了進來。男人卷起了袖子，走到了他的面前道：
‘很冷嗎？’
‘冷。’他蜷縮着身子，雙手抱着膝蓋道。
‘需要爸爸去外面再燒一壺熱水嗎？’男人坐在了浴缸的邊緣，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道。
‘不，不要，秦先生，請你，你出去。’他結結巴巴地道。
‘可是爸爸不想出去，陽陽這是生氣爸爸的氣了嗎？爸爸不是有意把你關在冷庫裏，誰叫陽陽不按時吃藥。’男人淡淡地笑着道。
‘我沒病，為什麽要吃藥？’他惡狠狠地瞪着男人道。
男人的指尖劃過了他的臉頰，突然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癡迷的看着他道：
‘陽陽，你殺 人的樣子真的好美。乖乖按時吃藥知道嗎？別惹爸爸生氣。’
他閉上了眼睛，淚水劃過了他的臉頰，滴在了男人手腕上。
男人見他哭了，十分心疼的把他抱在了懷裏，像安撫孩子一樣，拍着他的道：
‘乖孩子，別哭了，再哭爸爸要心疼了。’
畫面一轉，他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他看到了趙宇軒，看到了許芃，以及那個叫嚷要剪他頭發的陳立堯。五名男孩子，加上許芃總共是六個人。剩下三個人的樣貌，他卻怎麽也看不清。
他的頭好疼，誰來救救他，他快要死掉了！
‘叮叮叮——’
短信的提示音再次響起，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冷汗順着他的額頭滾落了下來，他掀開枕頭拿起手機，就見一條陌生的信息彈了出來。
【陽陽，大學生活過得如何，有沒有想爸爸，爸爸可是無時無刻都在想着你。——188**1】
作者有話說：
Christian不是男二！這一章看出男二是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