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門外, 程縱知道有人接通了，絮絮叨叨說了起來：“慕瑤，我知道你在, 我就是想跟你說幾句話。那天跟你一起來加班的男人一看就是個花花公子, 跟你玩玩罷了, 你何苦跟他，不如跟了我，我們可以同居, 你也不用租房子被房東壓榨, 我還有四十萬存款, 年底會買車......嗝......你好好考慮考慮, 我就在這裏等你答複。對了, 我那方面很厲害的，保你愉快。”
聽了這些話，慕瑤說不出的反胃, 尤其是最後一句, 而她身後的林嘉辰已壓平了唇角。
腰間多出一只大手，慕瑤低頭看時, 整個人被林嘉辰提了起來。
“啊......”
林嘉辰将她豎提着送回主卧, 合上了門，“不許偷聽。”
說完，徑自走向門口，拿起鑰匙出了門。
怕他為了自己出頭惹麻煩，慕瑤換鞋走出去, 其中一部電梯已經向下移動, 另一部還在一樓。
按下按鈕, 她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可等她跑到樓門口，卻找不到兩個男人的身影了。
雨勢轉大，噼裏啪啦砸在地上，濺起朵朵水花。
拐角的草叢前，林嘉辰将傻了眼的程縱丢在地上，語氣冷然蕭肅，“上次警告過你離她遠點。”
冷風伴雨吹打在身上，掃去一半的醉意，程縱爬起來，戒備而怯懦地看向打着黑傘的男人。傘面遮住男人半張臉，露出流暢的下颔。
可程縱離得近，看得清楚，這人是林嘉辰，大屏幕裏的那個林嘉辰。
他們真有一腿。
沒在意被對方識出身份，林嘉辰上前一步，伸出挽袖的手，拽住程縱的衣領，沉聲睥睨：“配不上的人就別肖想，對你沒好處。你叫程縱是麽，明天去公司遞辭呈，做不到的話，我就讓公司辭退你。”
“憑、憑什麽啊？”程縱梗着脖子，硬着頭皮迎上林嘉辰的雙眼，“你我都是男人，都有追求人的權利，憑什麽你能登堂入室，我就不能告白？”
“你管那叫告白？”林嘉辰嗤笑一聲，突然掐住他的脖子，看他皺起眉，“你那叫騷擾，不怕我們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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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啊！”被戳破心思，程縱開始惱羞成怒，并篤定林嘉辰沒有錄音。
林嘉辰懶得跟他廢話，擡起長腿，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将人踹出兩米遠。
程縱倒在地上，哀哀戚戚，疼得臉色發白，“你打人，我要報警！”
“你報。”
程縱心虛，怕他真有錄音，不敢太過僵持，于是捂着肚子慢吞吞爬起來，“是我有錯在先，沒搞清楚她有男朋友，以後我不會打擾她。”
“晚了。”林嘉辰轉過身，眼尾勾出鋒利弧度，“我給過你機會。”
不再理會背後的人，林嘉辰撥通一則電話。
接聽的人是程縱和慕瑤的老板霍瀾枝......
慕瑤在樓門口等了一會兒，見林嘉辰打着傘回來，又在快靠近她時，将傘收起丢進垃圾桶裏。
那是程縱的傘。
“你沒事吧？”慕瑤凝着他的臉，語氣帶着關切。
林嘉辰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往回帶，“這種人以後理都不要理。”
“叫你費心了。”慕瑤語氣悶悶的，還有些心悸，“林嘉辰，謝謝。”
林嘉辰頓住步子，半晌才道：“不必跟我說謝謝，永遠不用。”
第二天上班，辦公司炸開鍋，程縱被公司解雇了。
慕瑤不知林嘉辰做了什麽，但程縱“死有餘辜”。
上午十一點，霍瀾枝将慕瑤叫去辦公室，安撫起她的情緒，“以後若是還遇見這種人，不管他提了什麽要求，直接說不，要不受內傷的就是自己，咱們不慣着這些猥/瑣的垃圾。”
霍瀾枝是個女強人，什麽場面沒見過，拍拍慕瑤肩膀，“給你放三天假，好好調節一下心情。”
“不用的霍總，我沒事。”
“我說休息就休息，連上周末，一共休息五天。”
額外多出三天假，慕瑤一時不知該去做些什麽，“我能問個問題嗎？”
霍瀾枝知道她想問什麽，笑說：“不能，老板不負責回答員工工作以外的問題。”
慕瑤愈發懷疑林嘉辰認識她老板，或者間接認識，要不然，老板怎會知道呢。
瞧她一臉狐疑，霍瀾枝笑了笑，随意找了個理由搪塞，“他學法語那會兒，找我做過口語私教。”
慕瑤更為狐疑，心道真有這麽巧合的事？可老板沒必要诓她。
下班後，慕瑤迎來五天假期，同事們只當她有私事跟公司請了假，哪會往深了想。
回家後，為了表示感謝，她決定未來五天，都由她來掌勺，只要林嘉辰在家，一頓三餐全不落下。
林嘉辰回來時，廚房飄來壇焖雞的味道。
慕瑤正在切香菇和青椒，聞聲扭頭，“還要等十五分鐘。”
林嘉辰洗了手，走進廚房，先看了一眼燃氣爐的火候，又看向她切的菜，“我來吧。”
“不用，你去看會兒電視。”
知道她在廚房較為霸道，林嘉辰轉身走出去，真就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沒一會兒，餐廳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飯好了。”
林嘉辰起身走過去，戴上隔熱手套，将砂鍋端上桌。
掀開蓋子，壇焖雞的香氣飄散開來，慕瑤笑說：“這是我做的最成功的一次。”
她取來筷子和湯勺，放在兩個碟子上，“快嘗嘗。”
林嘉辰落座，夾起一塊雞肉咬了一口，因太燙灼了一下舌尖。
慕瑤遞上水，雙手杵在桌面上，滿臉的期待。
林嘉辰點頭，“入味了。”
算是比較中肯的評價，慕瑤拿起勺子先舀了一勺湯，輕輕吹拂幾下吸進嘴裏，“湯也可以。”
“嗯，有進步。”
林嘉辰忽然有種想揉揉她的腦袋給予鼓勵的沖動，搭在腿上的左手微微蜷起，卻始終沒有伸出來。
吃完飯，又是林嘉辰洗碗，慕瑤捧着杯子喝奶。
在這一點上，兩人形成了默契。
“我休假五天，這幾天你要是回來晚飯，就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準備。”
并不詫異她為何會放假，林嘉辰“嗯”一聲，繼續洗碗，“後天我出差一趟，大概三天。”
慕瑤扣緊杯子，那不就是她休息五天，他離開三天。
背後遲遲沒有傳來應答，林嘉辰洗好最後一只碗，轉身走向餐桌，“程縱不會再來了，不必擔心。”
慕瑤點點頭，“那明天呢，你要去工作嗎？”
明天确實有個會議，但看着她的模樣，嘴比思維快了一些，“明天空閑。”
慕瑤笑了，“那明天的三餐都交給我吧，或者我請你吃飯。”
“在家吃吧。”
從他嘴裏說出“家”這個字，讓慕瑤短暫錯愕，心口怦怦直跳。
為了掩飾，她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牛奶，然後快步走到流理臺前沖洗杯子。
晚上八點，Danny趕過來送一份文件，需要林嘉辰簽字。
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交談起來，聲音很小，可Danny的聲音還是傳入了主卧。
“徐哥之前交代過我，我給忘了......我這就回去錄入一下。”
慕瑤盤腿坐在床上刷劇，聽見防撬門開合的聲音，笑着搖搖頭，霍瀾枝要是碰見這樣糊塗的助理，早就将之開除了，林嘉辰算是很包容員工的老板了。
還是說，上次的Alan和如今的Danny都是因為業務不熟才總是丢三落四的？而老楊為什麽要跳槽呢？
林嘉辰真的窮到請不起特助了？
可他還有戲拍，不至于拿不出這些錢吧。還是說，他身為绾視傳媒的簽約藝人，本身拿不到多少份額？
胡思亂想一通，慕瑤倒在床上，進入了更為癫亂的思緒。
反正自己不忙，要不要幫襯他一下？
可自己能勝任嗎？普通的助理工作應該沒問題，但涉及商業機密、合同的工作，肯定是不行，不過那是特助或經紀人的工作吧，尋常錄入個名單什麽的，她沒問題呀。
腦子開始發脹，她翻滾一圈，一只手臂搭在床沿，打開了招聘網，研究起助理的工作。
早上七點半，慕瑤将土豆、芹菜、番茄切丁，熬制了一小鍋時蔬濃湯，又做了兩個雞蛋米堡，朝剛睡醒的林嘉辰笑說：“早，快去洗漱。”
烨烨日光中，女孩笑靥恬靜，梳着高馬尾，手裏捧着一碗冒熱氣的湯汁，活力朝氣又親切可人，能讓人在一天中有個好的開端。
林嘉辰擦了臉，簡單地塗抹了些男士乳液，慢慢走到餐桌前。
慕瑤去衛生間洗手時，發現臺盆的櫃子上放着的護膚品，不禁拿起來看了看。
這應該是一個法國的小衆護膚品牌，至于價錢，慕瑤完全沒有研究過。
不過，林嘉辰天生皮膚底子好，沒有一絲半點的瑕疵，用什麽都是錦上添花。
正沉思着，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想要麽？”
慕瑤趕忙放下，“我就看看。”
林嘉辰忽然走進衛生間，像是去取落在臺盆上的漱口水。
衛生間的面積不足五平米，兩個人的身影映在鏡子中，有種窒息的昧感，而林嘉辰還是站在慕瑤身後取東西，一只手臂直接從她腰線的位置伸了過去，映在鏡中就更顯狎昵。
要不是清楚他的人品，慕瑤都會以為他在撩人。
拿起漱口水，他退開一步，氣氛立馬輕松起來。
慕瑤裝作若無其事地洗手，兩只耳朵紅的快要滴血，坐在餐椅上時，燥熱的餘溫也未消退。
氣溫回暖，萬物複蘇，情愫和欲念也開始瘋狂滋長了嗎？
心不在焉地舀了一勺濃湯，她瞟了林嘉辰一眼，“你缺助理嗎？”
“嗯？”
“我是說，”舌尖抵了下牙根，她攪弄幾下濃湯，讪讪笑起來，“我最近不忙，可以做兼職，你要是缺助理，我可以應聘。”
為了顯示自己不是想要近水樓臺先得月，她刻意強調了句：“有償兼職。”
林嘉辰長眸微轉，手指下意識在桌面上扣動幾下，潛意識的動作只有在生意場上才會呈現，“做我助理，都要簽合同。”
慕瑤沒想到他還挺較真，都沒錢請特助了，卻不落下儀式，不過，明星的助理大抵是需要守口如瓶的，要不然将明星的私生活唠出去，不是比娛樂媒體提供的消息還勁爆。
“但我只做周末和假期的兼職。”
“随你，按小時算，日付。”
這還挺人性化的，攏了一下耳鬓的碎發，慕瑤有點小緊張，又有點小興奮，“行呀，老板。”
林嘉辰恍惚一下，随即淡淡笑開，一雙廣袤似海的眼眸泛着點點碎光。
他動作很快，吃完早飯十五分鐘，就将合同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看看還有需要補充的嗎？”
日常工作中，慕瑤偶爾會接到給企業翻譯合同的工作，不過這項業務不是很熟悉。
合同有好幾頁，她略略翻看了下，視線落在酬勞和違約金上。
每小時三百元。
十倍賠償。
重賞之下有勇夫，何況不需要付出什麽，一天下來就能賺七千二？做助理這麽賺錢的嗎？那特助豈不更賺錢。
“你......确定是這個酬勞？”
這跟招聘網上标的酬勞完全不搭邊，不過，她沒搜到明星助理的招聘，而是經理助理的職位。
“嗯。”
以他現在的經濟狀況，還能負擔得起嗎？慕瑤咬下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你是看在熟人的面上吧。”
林嘉辰坐在另一側沙發上，長腿交疊，雙手搭在腿面上，“做我助理就是這個價錢，覺得合适就簽，不合适就再想想，沒關系。不過我提醒你，即便做兼職，也會很累。”
慕瑤現在滿腦子都是如雪花紛飛的鈔票，多少有些“錢”令智昏，“你們這行真賺錢。”
林嘉辰靜靜看着她，如獵人般，耐心等待獵物入網，再慢慢收口。
“能有個試用期嗎？”要是不能升任，她也有個後退的餘地，不至于太鬧笑話，畢竟自己的本意是幫襯他，而不是賺他的錢。
酬勞雖多，若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動心，“三個月行嗎？”
林嘉辰平靜道：“兼職，沒有試用期，不過時間可以由你分配，要是趕上公司加班或身體不适，可以不配合我。”
慕瑤撓了撓身側的沙發墊，“好，我簽。”
本就是她提出的，這時候猶猶豫豫就顯得過于扭捏了。
一筆一劃簽下自己的名字後，她轉眸看向同樣簽下名字的林嘉辰，忽然有種深深的未知感。
“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今天沒有，明天跟我出差。”
“......”
她怎麽把出差三天的茬給忘了。
回到卧室，她給母親大人發了一條微信：老媽，周六出差，抱歉啦。
那邊很快打來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不都講好了麽，那邊都定好餐廳了。”
“可我臨時要出差，周日才能回來。”
“你這孩子，太不靠譜。算了，我跟那邊說說，看看周日行不行。”
“媽，我真沒打算結婚呢，再晚一年相親也不遲。”
相親比談戀愛現實很多，都是奔着結婚去的，誰耽誤得起誰的青春啊？
肖倪女士在電話那頭哼道：“不行，休想。我先和那邊溝通，稍晚給你回消息。”
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聽到忙音，慕瑤捂住眼睛，噗通倒在大床上，平時怎麽看不出老媽這麽強勢呢，有種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從的脅迫感。
出差三天，不長不短，還是要提前準備生活用品。
她先簡單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帶的都是旅游套裝，之後走到次卧叩了叩門，“需要我收拾行李箱嗎？”
林嘉辰正倚在床頭，一條長腿支起，懶懶翻着劇本，見她站在門口，點了點頭，“麻煩了。”
慕瑤真只是客氣一下，沒想到他會順坡下，行吧，一個小時三百呢，這點小事還是能夠滿足的。
“都需要什麽？”
“你看着辦就好，只是過去試鏡，再跟導演和制片吃頓飯，Danny也會随行，行程都是他來安排，你跟在我身邊就好。”
慕瑤走進去，左右尋摸一眼，發現他的卧室整潔幹淨，沒有随處亂扔東西的現象。
“那我就按着自己的想法收拾了。”
林嘉辰指了指衣櫃，“衣服和日用品都在裏面。”
慕瑤拉開衣櫃時，稍稍舒口氣，沒有看到不該看到的私密用品。
三天的差收拾起來也容易，應季的衣物、洗漱護膚用品、發燒感冒的藥物，再加上必要證件和充電器，也就不需要什麽了。
至于私密物品......她轉頭道：“內衣你自己收拾吧。”
劃屏的手指微頓，林嘉辰擡眼看她，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錯開視線，一個略顯局促，一個僵坐不動，可誰都沒有點破對方的尴尬。
慕瑤快步走出房間，用手掌給自己扇了扇風，一看時間又快中午了，思考起要吃什麽。
做點什麽好呢？昨晚刷劇，看見劇中人在吃羊蠍子，有些心動。
“你想吃羊蠍子嗎？”
林嘉辰走出來，“冰箱裏沒有。”
慕瑤眼底亮晶晶的，“我去買。”
“一起吧。”
說着，林嘉辰走到門口，拿起了鑰匙。
慕瑤緊随其後，與林嘉辰并肩走出小區，可慕瑤要往超市的方向走時，被林嘉辰拽了一下手臂。
“去菜市買吧。”
“你從那裏買過？”
“沒有，但也比你有經驗。”午陽斜照在男人的身上，有幾縷俏皮地跳動在他的側臉，這個角度看過去，能清晰看見他微彎的眼角，似暗揶揄。
慕瑤摸摸鼻尖，“可以學的，我這麽有天賦。”
林嘉辰沒拆她的臺，慢悠悠跟她去往菜市，買了幾斤羊脊骨和腿骨、一袋底料和十幾味香料，全程都是慕瑤拿教程采買，而挑選的任務落在了林嘉辰頭上。
她連香料都認不全。
“你怎麽都認識？”
林嘉辰低頭掃碼，付了香料的賬，“買幾次就認全了，一共就需要那麽幾樣。”
“哦。”
跟他對比，自己跟個生活小白一樣，慕瑤決定大展廚藝，在廚房扳回一局。
林嘉辰雖廚藝好，卻從不跟她争奪廚房的掌勺權，她願意下功夫，也就由着她，不過該提的意見還是會提。
在林指導的監督下，一鍋色香味俱全的羊蠍子被擺上桌，讓掌勺者極有成就感。
林嘉辰調了小料和麻醬，一看就是極為專業的。
吃鍋子怎麽能少得了碳酸飲料，慕瑤拿出可樂詢問說：“你是不是不能喝可樂？”
“我喝酒。”
“......屋裏沒有。”
林嘉辰淡笑，從次卧裏拿出兩罐啤酒。
原本，他是要自己喝的，可對面的慕瑤會錯意，以為他要請她喝啤酒，竟很自覺地拿過一罐。
林嘉辰愣了下，沒有解釋，看着她自己拉開了瓶蓋。
一頓羊蠍子，鮮美多汁，慕瑤吃得臉蛋粉紅。
有點鹹。
“再開一瓶......”
林嘉辰看她一眼，走進次卧又取來兩瓶，兩個瓶蓋相互一怼，瓶口都冒出了白沫。
酒足飯飽，容易犯困，慕瑤沒去收拾碗筷，而是斜倚在沙發上，盯着林嘉辰在餐廳忙碌的身影。
腦子暈乎乎的，歪頭睡着前，給予了一句肯定，唇齒呢喃——
“好人。”
收拾完廚房，林嘉辰抽出紙巾擦手，見慕瑤歪靠在沙發上，徑自走過去，彎腰扶了一下她的肩，“這麽睡傷腰，回屋去。”
慕瑤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感覺他有疊影，“林嘉辰，你腰不好嗎？”
林嘉辰對她的酒量有點無語，難怪家裏沒有一罐啤酒，不過，哪個男人樂意被質疑腰不好？
看她微嘟着嘴，一副困倦又不想去睡的樣子，林嘉辰鬼使神差地坐下來，離她很近。
慕瑤眼皮重，往腰後墊個抱枕，雙腿一盤，拉着他開始對視。
醉後是這個模樣麽，他往遠坐了一點兒，試圖避開她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
“你醉了。”
“是，一杯倒。”她重重點頭，“以前，我爸嚴禁我在外面喝酒，酒量也就沒練出來。”
“那還喝？”
慕瑤擰眉仔細回想剛剛的場景，舌頭開始打卷，“可這裏不是外面啊。”
你也不是外人，若是外人，怎麽會住在我心裏那麽多年？
可有些話，即便醉了，她也講不出來，譬如現在，眼前發亮、頭腦發暈，卻只字不提“喜歡”二字。
林嘉辰靜靜看着她，溫聲道：“回屋睡吧。”
“嗯......”
她正應着，剛要爬起來，卻覺雙腳無力，眼前忽然天旋地轉，整個人在半空轉了一圈。
林嘉辰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身體有些懸空，她雙手下意識拽住男人身上穿的米白薄衫，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她很輕，林嘉辰感覺自己在抱一個軟綿綿的玩具小熊。
擡腳踢開主卧的房門，他再次走進慕瑤的房間，刺眼的陽光傾灑在粉色床被上，溫馨又舒悅。
單手拖住女孩的背，另一只手抖開被子，将人塞了進去，掖好被角時，心跳和呼吸已不知亂了幾次。
躺回床上，慕瑤就沒什麽意識了，翻身背對窗外的璀光，身體窩成一個團。
林嘉辰替她拉上窗簾，又返回到床邊，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再折騰，才慢慢坐下來，盯着她濃密的睫毛和挺翹的鼻尖，忽然覺得口幹舌燥。
不該這樣的。
他別過臉，較尋常人更為鋒利的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下。
臺燈上的靜音鐘表記錄着時間，十分鐘後，慕瑤不知夢見了什麽，一把抓住床邊人的衣擺，“唔，林嘉辰。”
林嘉辰心口一跳，低頭看她。
慕瑤閉着眼道：“給我簽個名，簽在這裏，這裏……”
簽在哪裏？她沒有指出來，只嘀嘀咕咕了兩句就老實了。
林嘉辰伸出手，用食指指骨觸碰起她的臉蛋，一下下極盡溫柔。
只是想要簽名嗎？
可我想給你的更多。
随着手指偏移，指腹之間多了一個柔軟的小東西，捏一下就會紅起來。
慕瑤在睡夢中感覺耳垂有點疼，她搖搖頭，趴在了枕頭上，頭歪到一側，馬尾淩亂不堪。
替她松開長長的頭發，林嘉辰附身慢慢靠近，輕吻了一下她的鼻尖。
睡夢中，慕瑤感覺鼻尖癢癢的，有溫軟的觸感和清冽的鼻息萦繞，她嘤咛一聲，擡手向上摟去，不知摟住了什麽，還與之輕輕貼了貼臉。
撐在床沿的大手驀地握緊，手背繃起青筋，林嘉辰側眸看向與自己方寸距離的女孩，緩緩擡手，攬住她的背，将她緊緊抱在懷中。
鼻端全是她的清香。
作者有話說：
明天更新還是晚上12點哦
評論區紅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