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晚上七點, 薛岚想留慕瑤在家裏過夜，卻又擔心冒犯人家女孩子，于是去找兒子商量。
“你和瑤瑤今晚能留下來嗎？”
林嘉辰正站在別墅的檐沿下看着慕瑤逗布丁, 聞言側過臉, 伸手搭在母親肩頭, “喜歡她？”
薛岚嗔一眼，“你忘了，咱們住老樓時, 我就跟你說過喜歡這姑娘。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 她梳着丸子頭, 穿着你臨校的校服, 蹦蹦跳跳在小路上, 逢人七分笑。我當時就在想，我兒子應該跟這姑娘多走動走動，沾染一些她身上的朝氣, 而不是像我一樣越來越陰郁。那時我跟你說, 你理都沒有理。”
花季、雨季時候的事，林嘉辰有些淡忘了, 如今再回想, 倒是覺得冥冥之中，是有緣分在的。
模糊印象裏，他第一次對慕瑤産生印象就是因為母親的那次建議。
母親說慕瑤性子活潑，可那時，在他看來, 慕瑤只是表面活潑, 實則膽子很小, 只因每次在小區門口碰面, 她都不敢同他講話，還低着頭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當時，他只覺得這丫頭糯叽叽的，跟活潑沾不上邊，可時日一久，他發現她周身似有一道光，與她如影随形，所到之處，煦媮耀目。
可一個人身上怎會有光呢……
分明是她在他心裏有了特殊的位置，成了他的光。
“我問問她。”
林嘉辰示意母親先回屋。
步下石階，他來到慕瑤斜後方，對着布丁下起指令：“爬下。”
布丁原地轉了一圈趴在地上，又飛快搖晃起尾巴，準備跟主人玩耍。
林嘉辰嘴角一提，摟住慕瑤的腰，将人帶離了院子。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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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追出去，耷拉個狗臉，一副被奪了夥伴兒的失意模樣。
林嘉辰沒理它，帶着慕瑤在別墅區的水泥路上閑逛。
“你的薛阿姨很喜歡你。”
慕瑤忍住竊喜，一本正經地點頭，“長輩都很喜歡我。”
林嘉辰轉頭吻了一下她的側額，“今晚能留下嗎？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們就回去，沒關系。”
留在未來婆婆家過夜......慕瑤的确沒有這個計劃，可一想到薛岚女士伶俜孤獨的身影，又于心不忍。
“好呀。”
沒想到她會痛快答應，林嘉辰低笑，“別勉強。”
慕瑤停在一片碧翠色月季前，态度逐漸認真，“沒有勉強，你去告訴阿姨，我也很喜歡她。”
鮮花襯美人。
黃白色的碧翠絲層層綻放，秾豔明麗，将花前的女子鑲嵌其中，彙成初夏夜晚的一幅斑斓油畫。
林嘉辰欣賞着眼前的美景，忽然起了興致，退開幾步，掏出手機，對着慕瑤拍了一張照片。
慕瑤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懂他為什麽要給她拍照，“幹嘛呀？讓我看看。”
要是拍得醜，她會立馬要求他删掉。
林嘉辰擡手，舉高手機，任她怎麽夠，也夠不着，“再多拍幾張，你去那邊站好。”
作為一個愛美的女孩，慕瑤也時常自拍，不過她都打開美顏，很少素面朝天。
今兒來探望薛岚女士，她本打算化個淡妝，但慕笙提醒說“你化了妝，薛阿姨或許就認不出你了”，讓她直接放棄了精致的妝容，只塗抹了柔膚水和面霜。
現在被拍，總有點不自信，不過她皮膚底子好，膚色白皙嫩膩，拍照不會醜的，除非拍照的人技術很差。
奪不過手機，她佯裝生氣，抱臂氣嘟嘟向前走。
林嘉辰大步跟上前，摟住她往自己懷裏帶，“給你看。”
慕瑤趕忙拿過手機，劃起屏幕，漸漸皺起兩條秀眉，“鎖屏了，大騙子。”
“你自己解鎖不就行了。”
“我又不知道你的密碼。”
話落，她意識到什麽，心口一蕩，密碼不會是她的生日吧。
瞥了一眼晚風中的男人，她撥弄下屏幕，輸入自己的陽歷生日。
密碼不對。
又輸入了陰歷生日。
密碼還是不對，
小臉一挎，她氣急敗壞道：“快說密碼。”
林嘉辰平靜回道：“我的生日。”
哼，原來跟自己無關，慕瑤扁嘴，輸入了他的生日。
又一次不對。
轉頭對上男人含笑的眼睛，她才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
林嘉辰可從來沒有主動跟她提過自己的生日是具體哪一天。
“我、我是在你的簡介裏看到的！”
“哦。”
“本來就是。”見男人眼中笑意更濃，慕瑤臉蛋燒得滾燙，墊起腳去捂他的眼睛，“你不許笑……怎麽還笑？”
再逗，小姑娘就要哭了，林嘉辰壓平唇角，斂起了情緒，卻在下一秒，附身堵住了她的唇。
慕瑤嗚咽一聲，縮起雙肩，下意識左右看了看，生怕被路人瞧見。
“別......”她推開他的臉，眼睛水汪汪的。
林嘉辰附在她耳邊說了一串數字，讓她再試試。
慕瑤怔然，那是他們第一天交往的日期。
輸入後，手機解鎖，畫面剛好停留在照片上。
在碧翠絲的映襯下，一個恬靜的女孩對着鏡頭露出懵懂的表情，沒有妝容和美裝的加持，穿着碎花田園風格的吊帶長裙，像個鄰家妹妹一樣乖巧。
慕瑤不知，那一幕是林嘉辰見過最美的景致。
“男朋友拍得好嗎？”
耳邊傳來男人的詢問聲，慕瑤打開他的微信，發送給自己，歪頭笑了下，眸光更為溫柔，“還可以。”
林嘉辰笑意不減，揉了揉她的腦袋，心裏一點點沁了春水，皆是因為她。
感覺他再次靠近，慕瑤捧起他的臉，阻止了他的動作，“路上有人。”
她聲音軟糯糯的，帶着撒嬌和讨好，就好像，他要是強勢，她也能依順，但心裏鼓鼓的不得勁。
林嘉辰一直很尊重她，放棄了這個路邊吻，“叫聲哥哥。”
慕瑤臉羞，又左右看了看，墊腳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惹笑了男人。
當晚慕瑤和林嘉辰住在了薛岚這裏，慕瑤睡在客房。
薛岚的家，裝修風格趨于原木風，家具都是簡單大氣的款式，房間裏的東西不多，整整齊齊，會讓客人心情舒悅。
躺在鋪着墨綠色床單的大床上，慕瑤伸個懶腰，慶幸自己未來的婆婆是個溫柔的女子。
門口傳來叩門聲，她以為是薛岚，卻是林嘉辰。
林嘉辰像是剛洗過澡，身上穿着一件藏藍色絲綢睡衣，俊雅中帶着一絲慵懶。
将一條睡裙遞進門縫，他解釋說：“媽讓我拿給你的，她沒穿過，是全新的。”
慕瑤接過睡裙，“你跟阿姨說我喜歡她了嗎？”
“自己怎麽不去說？”
慕瑤趴在門邊上，顯然是不好意思。
林嘉辰也不為難她，掐了掐她的鼻尖，“去我屋待會兒？”
“好、好呀。”
她正想瞧瞧林嘉辰以前居住的卧室。
與整體設計風格類似，都是原木風的裝潢，但牆上挂着幾幅另類畫作，給卧室添了一絲年輕的氣息。
慕瑤看着牆上的畫，失笑一聲，“你拍的？”
這種她欣賞不來的作品，應該都很貴吧。
林嘉辰在她踏入自己屋子的那一刻，就沒心思講其他，拉過她的手将人摁在了自己的床上，深深吻住她。
突如其來的熱忱吓到了慕瑤。
這裏的一切包括這張床都是陌生的，令她在惴惴不安中，又生出了無限的心安，只因，壓着她的男人是林嘉辰。
她的月光。
男人身上有股清爽的花香，應該是沐浴露的味道，而唇齒間，是煙草和咖啡混合的味道。
兩人接了一個綿長的吻，慕瑤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某種變化。
“哥哥......”
“別說話。”林嘉辰捂住她的嘴，埋在她頸窩平複着呼吸。
慕瑤望着吸頂燈，聽着他略顯沉重的呼吸，心跟着狂跳起來。
要不是在薛岚女士家，她都可以直接點頭了，但此刻，她還是舍不得拒絕林嘉辰，“我可以的。”
躁動已去，林嘉辰擁着她坐起來。
兩人靜靜依偎，誰也沒有再去讨論這個事。
水到渠成，地點不合适，讨論也是白讨論。
林嘉辰為她攏好散落的長發，手臂一直環在她的背上。他愛這個姑娘，已不知該用何種方式去表達自己的愛意。很多時候，他擔心自己太悶，會讓她覺得無趣，所以盡可能配合她的喜樂，用盡自己的熱忱去愛護甚至取悅她。
見他沉默，慕瑤擡手撫上他的側臉，輕輕觸碰，從眉峰到眼尾，再到嘴角，“你想要我嗎，林嘉辰？”
她知道自己已經很不矜持了，可林嘉辰對她的溫情和親昵，給了她足夠的底氣，敢于直面這個問題。
林嘉辰緊緊擁住她，恨不能将她揉進骨子裏，半晌，他啞聲回道：“想。”
發瘋般的，想要她。
**
分開後，慕瑤回到客房，拿起床上的手機，點開林嘉辰給她拍的照片看了好久，忽然意識到，兩人還沒有一張合照。
明天就拍。
這麽想着，她捧着手機開始傻樂。
這時，手機傳來一條添加好友的驗證消息。
【通過一下，我是關君湘。】
生硬的語氣、傲慢的态度，讓慕瑤很是不爽，根本沒有搭理。
一個刁蠻的大小姐，找自己能有什麽事？
扯過被子，慕瑤蓋住自己，尋了個舒服的睡姿，準備入夢。
另一邊，慕笙在拉黑關君湘後，再次接到她的驗證消息。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賣慘或耍機靈，而是一通冷硬的質問。
【你跟蘇菁搞上了？真是好樣的！你知道蘇菁的男朋友是我發小嗎？？？】
什麽跟什麽啊……
慕笙先是一愣，根本沒懂她想表達的意思。
自己什麽時候跟蘇菁好上了？
哦，估計與那晚的事有關。關君湘不提，他都快忘記了。
與慕瑤一樣，他沒有通過關君湘的好友請求，選擇了無視。
連續被拒絕，關君湘氣的不輕，又給蘇菁發去消息：你要點臉行不？我是真沒想到，你對慕笙有意思，知不知道自己在腳踏兩條船啊？！
蘇菁哪裏會受她的氣，快速回複道：第一，我和你的渣發小分手了，目前單身。第二，我喜歡誰，都與你無關，別在這裏胡攪蠻纏，滾蛋。第三，我不喜歡慕笙，重要事情說三遍。
關君湘：姐妹沒得做了是麽？OK，以後見到是陌路。
蘇菁：得了吧，咱們本來也不熟。
關君湘冷哼，給慕笙發了一條短信，将蘇菁那句“我不喜歡慕笙，重要事情說三遍”轉發了過去。
見到短信，慕笙覺得莫名其妙，将這個陌生號碼再次拉黑。
**
誠錦建築有限責任公司。
夜深，幾名員工還在不知疲倦地畫着施工圖。
慕傑亮在審核完一份圖紙後，打了個哈欠。
同一辦公室的新員工湊過來，捧着一本建築書籍問道：“慕工，這裏是什麽意思，我看了三遍也沒看懂。”
慕傑亮戴上老花鏡，仔細看了一遍，開始耐心講解起來，怕他不理解，還假設了一個場景。
新員工感激涕零，覺得慕傑亮除了脾氣倔些，為人嚴肅些，其餘地方挑不出毛病。
這位公司的老人兒踏實肯幹、耐心細致，值得自己去學習。
看了一眼時間，快到晚上九點，慕傑亮關閉電腦，拿起公文包準備回家。
夏夜微風徐徐，吹在身上很是舒服。
為了省油，慕傑亮沒有開車，而是來到公交車站前等待今晚的最後一班車。
司機停在站點，看了一眼早就眼熟的慕傑亮，點頭笑了笑，“怎麽才下班，今天不是周六麽？”
慕傑亮上了車，找了個座位，掏出眼鏡布擦起鏡片，“趁着還能幹，多幹點兒，給女兒掙份嫁妝，再給兒子掙份彩禮。”
司機啓動車子，無奈地笑了，“真拼啊。”
辛苦歸辛苦，在拿項目提成時，欣慰也是真的欣慰。慕傑亮一直是勤勤懇懇的人，不靠別人，只靠自己。
到了下一站，有幾個醉酒的小年輕走上來，身上穿着各式潮牌、名牌，唱着跑調的歌，一上車就唧唧喳喳起來。
“我都五六年沒有坐過公交車了诶。”一個紅頭發的女生對着同伴說道。
同伴掏出煙，夾在指尖，啪嗒點燃打火機。
對面的慕傑亮皺皺眉頭，“姑娘，車上不準吸煙。”
關君湘瞥他一眼，看着挺儒雅的中年人，卻愛管閑事，“司機還沒說，用你說？”
前面的司機立馬嗆道：“要抽下車抽，這點常識沒有？！”
其餘人立馬不樂意了，“你讓下車就下車？裝什麽裝啊！”
要不是在開車，司機大抵會跟他們好好叽咕一番，“把煙掐了，要不就下車，否則我報警了！”
關君湘懶得争吵，掐了煙頭，又往嘴裏丢顆口香糖，歪頭又看了慕傑亮一眼，忽然感覺有些眼熟，等慕傑亮到站下車時，她看了一眼站牌，“艹”了一聲，有氣無力地靠在椅子上。
紅頭發女生笑問：“怎麽了？”
“那老頭好像是慕笙他爸。”
女生立馬扭頭去看，哈哈大笑起來，“讓未來公公看見你叛逆的一面了。”
關君湘舔下唇，譏笑一聲，“太普通，當不了我的公公。”
在她心裏，談戀愛是談戀愛，結婚是結婚，完全是兩碼事，
談戀愛可以跟喜歡的人談，結婚可以跟陌生人結，但對方必須能滿足她的擇偶标準。
以慕笙家的經濟狀況，哪能滿足她的要求。
在青春時玩玩罷了。
只不過，慕笙不跟她玩。
關君湘吐出口香糖，一臉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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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傑亮回到家，吃了一頓夜宵，就洗漱躺在肖倪身邊。
肖倪正在刷手機，無意點進一條八卦新聞，是關于林嘉辰的戀情，“老慕，你看看，這不是以前住在咱家頂樓的小夥子麽。”
兩人上了歲數，不追星，連娛樂新聞都很少接觸。
慕傑亮看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點點頭，剛想說這就是林嘉辰，目光忽地一緊，直直凝向林嘉辰身邊的女孩。
上面附着的照片，明顯是偷拍的，像素極差，迷迷糊糊，勉強能看出個模樣。
但，還是讓慕傑亮認了出來。
“這不是瑤瑤麽！”
一聽這話，肖倪騰地坐起來，放大照片仔細辨認起來，滿臉的震驚。
夫妻二人大眼瞪小眼了會兒，肖倪翻出慕瑤的號碼準備打過去詢問，被慕傑亮攔下了。
“叫她明天回家一趟，當面問。”
此時，慕傑亮的臉上已經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是不反對女兒談戀愛，但他不想讓女兒跟娛樂圈的人發展地下情。
一來娛樂圈在他看來太過複雜，二來自己女兒是個執拗認真的性子，受了傷會久久走不出來。
在他看來，林嘉辰雖好，但也複雜，不止跟娛樂圈有關，還是豪門子弟，而豪門中的很多事，不是他們這種普通人家能理解和承受的。
另一邊，慕瑤收到母親的微信。
【瑤瑤，我和你爸有事跟你講，明天得空，你自己回來一趟，別帶慕笙。】
母親向來愛開玩笑，不會用這麽嚴肅的口吻同自己講話，想來，是有大事要商量。
慕瑤沒有起疑，立馬回道：好的，那我明天下午回家一趟。什麽事呀？
【回來再說。】
慕瑤發了一個“OK”的表情包，合上了手機，今天跟薛阿姨聊了很久，她都沒時間看手機。
第二天一早，慕瑤陪着薛岚在廚房忙活，合作做了一頓早飯。
越與慕瑤相處，薛岚就越是喜歡，送他們離開時，還塞給慕瑤一個大紅包。
慕瑤推卻，被薛岚扣住手，“阿姨不知道你愛吃什麽，你自己買點。”
推搡了一會兒，敵不過薛岚的誠意，慕瑤只能收下。
他們相約了下次見面的時間，林嘉辰就載着慕瑤離開了。
原本，慕瑤是打算先跟林嘉辰回家，再自己開車回爸媽那裏，奈何林嘉辰執意送他。
可老爸明确表示過，沒有談婚論嫁前，不能往家裏帶男友，慕瑤不好意思地扯扯嘴角，“那送完我，你就先回去，回頭我自己打車。”
“到時候再看，電話聯系。”
“好。”
下了車，慕瑤朝林嘉辰揮揮手，小跑着進了小區。
回到家，發現肖倪女士已備了午飯。
早上吃太多，慕瑤還不餓，她坐在沙發上，撚起一顆洗過的草莓咬了一口，看向坐在沙發另一頭的父親，“什麽事呀，這麽正式？”
肖倪也坐在了慕傑亮身邊，目光複雜地看着慕瑤。
“瑤瑤，你在跟誰談戀愛？”
慕瑤愣了下，沒想到是為了這事，幾乎沒有猶豫，笑着回道：“林嘉辰，咱們以前頂樓的鄰居。”
肖倪扶下額，沒有說話，等着丈夫跟女兒談。
她雖不像慕傑亮那樣反對，但耳根子軟，聽慕傑亮分析完弊處，也擔憂起女兒的将來。
“是談戀愛，還是準備結婚？”
慕傑亮開了口，語氣極為嚴肅”
“沒想那麽深。”
“那就分手。”
慕瑤怔然，眼底有細碎的光，“為什麽？我喜歡林嘉辰，想要跟他在一起，不會分手。”
她能猜出父母的顧慮，主動解釋說：“林嘉辰息影了，跟公司沒有合約限制，我們是正大光明在談戀愛。您要不支持，也別反對。”
“這叫什麽話！”慕傑亮雖不茍言笑，卻鮮少對女兒發脾氣。用慕笙的話說，女兒是親生的，兒子是撿來的。
平日裏，慕瑤都是溫軟好說話的，但面對與林嘉辰有關的事，一反常态，态度堅決，“我不會分的。”
氣氛一瞬變得僵持，肖倪心裏着急，拉了一下丈夫的小臂，“你跟女兒好好講話。”
慕傑亮閉閉眼，竭力控制脾氣，“上次那個博士不是挺好的，家境殷實，相貌尚可，談吐儒雅，我們都覺得，你們很配。我讓你媽再打聽一下他現在......”
“爸。”慕瑤打斷他，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她和林嘉辰是相愛的，除了他們彼此，沒人能分開他們，“我從高一起就喜歡林嘉辰，喜歡了十年。我在很認真對待這段感情，也從中收獲了喜悅和感動，我現在很知足。我不分手，絕不分手。”
那麽好的林嘉辰，提着燈籠都難找，好不容易遇上，怎可以說放棄就放棄。
十年......
夫妻二人顯然沒想到女兒心裏藏了一個人，藏了十年，難怪大學時寝室的小夥伴們談戀愛，她一點兒也不羨慕。
慕瑤直視父親的雙眼，心裏無比堅定。
摯愛一個人，是願意為之等待的，幸好她也等到了。
可回歸現實，身邊的人未必認可這種執拗的愛。
慕傑亮深吸口氣，緩緩吐出，“你不分，我也勉強不了，但我和你媽都不會同意，你自己掂量着辦吧。”
說完起身走進主卧。
肖倪坐到慕瑤身邊，握了一下她冰涼的手，“媽媽問你，你們同/居了嗎？”
慕瑤現在沒心情回答任何事情，卻還是忍着胃裏的不适搖了搖頭。
看女兒臉色不好，肖倪輕輕摟住她，“我和你爸也是為了你好，林嘉辰是誰啊，人家是影帝，是林氏的太子爺，他接觸的人脈廣，誘/惑多，說不定哪天就會犯糊塗，在外面沾花惹草，實在不适合咱們小門小戶。”
慕瑤搖頭，“他不會，我信他。”
她固執的語氣，在肖倪聽來卻是極其蒼白。
“也沒讓你現在就分，你回去好好想想，別耽誤休息和工作。”
慕瑤閉上眼，不願再繼續讨論，她走進自己的卧室，掏出一個泛舊的帶鎖日記本，又從床墊子底下翻出鑰匙，打開了日記本。
高中時的随筆，有開心也有難過的記錄，而大半內容都跟林嘉辰有關。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高領毛衣，好像童話裏的王子。”
“他今天理發了，短發在陽光下呈現出光澤的黑……”
“他今天對我講話了，說的卻是‘同學，你踩到我的鞋了’……我當時窘死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今天上下學，沒有見到他。”
“今天見到啦，還跟他打了招呼，他回應我了。”
日記裏的每一句話，都帶着年少的懵懂和忐忑。那種每日渴望見到林嘉辰的心情，成了她高中時苦辣酸甜的彩色回憶。
隔着一段時光，她還能體會到那時的心路歷程，很像發生在昨天。
她不分手，絕不分手。
作者有話說：
明天還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