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怪
最後當然是被否決了,不過不是被蒲月雲否決的。
是被鴻祯掌門否決的,還沒等蒲月雲說話他帶走了阮絮。
本來他叫阮絮來是想問那天她造謠林瓊因的事情,事情發展成了這個結果,自然是詢問不了了。
所以他就讓阮絮回去了,并且讓她對此事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師祖收她為徒的事情。
阮絮又不傻,她怎麽可能将這種事告訴別人。
她現在只是快愁死了,她搶走了原本屬于郁晏初的機遇,接下來還不知道會不會對她的任務造成什麽別的影響。
她就業三年目前還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回到自己的小屋,沒想到剛住進來沒幾天就要搬走,正好下午沒事,索性她再去練練劍。
經過五天的訓練,她差不多都快習慣了,現在一天不去練就覺得怪怪的。
為了搞事情這麽認真練劍,她真是敬業的反派。
想着阮絮掏出長劍在桃林中揮動,微風浮動樹影搖曳,她一練就是一個時辰。
因為練的過于認真竟沒發覺一旁站了人且看了她很久。
等她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收劍準備午休了,結果一轉頭就看到了站在一側的松青色身影。
“師……父?”
阮絮把那句差點脫口而出的師祖咽了回去,她沒想到他竟然會尋過來,話說他是怎麽找到她的?
似乎是知道她的疑問,蒲月雲答道:“我記住了你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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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絮悟了,大佬操作,懂了懂了。
“你在為三天後的大比做準備?”
蒲月雲在旁觀看的時候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她如此努力的原因,不過想要贏得大比光是基礎劍招肯定是不夠的。
“師父是準備教我劍法嗎?”
阮絮以為他這麽問是要教自己的劍術,連忙擡眼盯着他看,目光都透着一種亮晶晶的專注。
蒲月雲聞言一怔,倒是沒有拒絕,他稍微思索片刻後道:“你想學什麽。”
阮絮不假思索的答道:“看起來又炫酷又強還能裝逼一招致敵的招式。”
雖然炫酷和裝逼這倆詞蒲月雲沒聽懂,但是強和一招致敵他聽懂了。
“那我便教你一式劍招。”
說着他伸手自然的握住了阮絮的手,帶着她手中的劍輕輕舞動了起來。
阮絮沒想到他教學竟然如此身體力行,突然湊近的溫暖薄香和緊密的接觸讓她身子一僵,下意識朝後縮了一下,然後一頭就撞在了師父的那個……下巴上。
師父本人還沒說什麽,她先呼了痛。
蒲月雲松開她的手腕,伸手按在她後腦勺磕碰到他下巴的位置揉了揉。
“很痛嗎?”
他聲音溫潤,磁性的聲帶下帶着淺淺的關心。
阮絮的手還伸在半空,頭就被他不輕不重的揉着,這種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她有點莫名的別扭。
她掙脫了他的動作,咳了一聲道:“沒事,不就是磕了一下,一會就不痛了。”
因為生理性疼痛的原因,她眼眶裏沁了一層薄淚,但她本人無所察覺,還擡眼朝着蒲月雲的下巴看去。
她想看看這麽用力的力道會不會将師父的下巴磕紅,結果她入目就是潔白如玉的下巴上那一點淡淡的薄紅。
果然是紅了。
“師父的下巴還好嗎?”阮絮心裏有點小小的愧疚,人家主動來教她練劍,她給人家下巴磕紅了不說,自己倒先叫起了痛。
這實在是有辱反派文化。
蒲月雲看着她疼的薄淚蒙蒙還關心他的樣子,心裏忽的一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道:“我已是半仙之軀,這種程度并不會讓我感到疼痛。”
他摸頭的動作行雲流水,連帶着阮絮都沒有察覺到被摸頭有什麽不妥,只覺得師祖果然不愧是全劇情裏最溫柔的好人。
不過這位好人,在劇情的記載裏并沒有存留多久,因為在教完徒弟郁晏初以後他就徑直飛升了。
後續沒了蒲月雲保護的太蘊宗一度陷入危機,很久很久以後才在林瓊因的帶領下重回榮耀的巅峰。
想到這阮絮忍不住嘆了口氣。
蒲月雲見她嘆氣還以為她在自責,他出聲道:“不必為這種小事挂念,不是還要學習劍式嗎,來繼續。”
在蒲月雲的帶領下,阮絮的修為突飛猛進的增長。
其實她也沒怎麽認真學,不過是蒲月雲怎麽說她就怎麽做,頂多是蒲月雲說的她沒理解懂他就會上來親手教她。
如此一來二往,日頭就漸漸西落了。
阮絮看着天色不早了,就收劍準備回去收拾行李,不過她剛準備走就想起了什麽。
“師父你有紙嗎?”
蒲月雲從袖中拿出一張宣紙:“這種可以嗎?”
“可以。”阮絮接過紙,然後想起還沒有筆,剛想張嘴要的時候就見眼前已經送過來了一支筆。
她看了眼蒲月雲道聲謝就接過筆走到石桌前提筆寫道:
“感謝你這幾日的照顧,以後我可能不會過來了,雖然不知道你叫什麽,但這幾天多虧了有你幫助。”
想了想她又添道:“如果以後有機會見面的話,我會親自到你面前道謝。”
雖然是這麽寫,但是阮絮并不希望以後會見到他。
畢竟這幾天她在那個神秘好人面前可沒少丢臉,不管是吃雞還是大鼻涕弄人家一手這都足夠讓她揭不開臉了。
落完款以後阮絮将筆還給了蒲月雲,蒲月雲并沒有詢問她做了什麽,見她還筆也只是問道:“好了嗎?”
阮絮點點頭,然後道:“最後去收拾下行李就好了。”
雖說是行李,其實她也沒多少東西,就那兩件衣服幾本書,很快就收拾好了。
她在那打包,蒲月雲就在一旁打量她的房間。
該說不說,這房間的樣子沒有一點像是人能住的地方,簡陋的像是寺廟的和尚才會住的地方。
這是蒲月雲內心給的評價。
起碼這不是他徒弟應該住的地方。
想到這他突然意識到一點。
他似乎沒有給徒弟預備合适的住處。
因為從來沒打算收徒,所以蒲月雲常年都是一個人住并沒有多餘的房子,如果阮絮過去,那就只能委屈她暫時先跟他住在一起。
蒲月雲皺了皺眉,準備明天就把蓋房子的日程提上來。
如此等阮絮收拾好以後,蒲月雲就帶着她去了太衍山。
阮絮以為最起碼也得是禦劍飛行或者開個傳送陣之類的,沒想到蒲月雲只是大手一揮,眨眼之時他們就來到了太衍山。
太衍山常年積雪,冰晶一樣的雪堆砌在地上,踩一步便會留下一個松軟的腳印,擡眼望去一片白茫茫,連樹梢都挂了厚重的雪。
雖然美的驚豔,但阮絮也覺得自己快要凍死了。
蒲月雲半仙之軀,早就不畏懼酷熱和寒涼,自然沒有感覺。
但阮絮只是個剛剛金丹的菜鳥,還是個拿丹藥硬怼上去的金丹,她還不太懂得利用自己的內力驅寒。
所以等蒲月雲回頭瞧她的時候就見她眼睫已經挂了霜白,呼出的氣息連額角的發絲都染了白,一張白皙的臉蛋更是凍的紅撲撲的。
蒲月雲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內力緩緩輸送給她。
蒲月雲的內力有種暖融融的暖意,輸入體內後這股暖意蔓延全身有種懶洋洋的感覺,很快阮絮就不覺得冷了。
她甚至覺得有點犯困。
“因太衍山是我靈府所化,我早已習慣這裏的氣溫,倒是忘了你的感受。”
蒲月雲微微蹙眉,伸手拂落她眉眼間的霜雪,不過此時阮絮已經不覺得冷了,所以她只是回道:“沒關系的師父,我現在已經不冷了。”
說着她就松開蒲月雲的手轉了一圈給他看表示她真的不冷,結果一陣寒風吹來,她頓時打了個噴嚏。
這次沒等蒲月雲說話她就非常有自覺地牽起了蒲月雲的手。
“師父我們還是快走吧。”
蒲月雲看了一眼塞進他指縫中細軟的手指,眼眸微暖,默不作聲的給她輸送着內力。
蒲月雲的屋在山頂處,那是一個幹淨整潔的木屋閣樓,閣樓外面有個被木籬笆圍起來的院落,院落裏有個小木桌子和一張椅子。
雖然外面冰天雪地,這處房子卻沒有半點雪花,想來是用結界籠住了。
蒲月雲推開木屋的門,讓阮絮進去,阮絮擡腳剛進去就見迎面而來一個白色影子朝她撲來,還伴随着叽叽喳喳的叫聲。
蒲月雲伸手擋住了那物,将其攔下這才沒讓它撲在阮絮身上。
“這是千鶴,它應該是第一次見到來客所以有點激動。”
蒲月雲瞥了它一眼,原本叽叽喳喳的千鶴頓時安靜了下來。
阮絮看向千鶴,那是一只渾身雪白的鶴,此時它正将頭掩在身側的羽翼裏,豆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很有靈性的模樣。
“如果累你就先在榻上休息一會,我去将閣樓收拾出來。”
聽阮絮應了好以後他就上了樓,等他離開以後阮絮就打量了起了面前這個千鶴。
這麽大一只……烤起來吃一定很香吧?
阮絮想伸手捏捏它的大腿,卻不妨被它突然飛起給她手啄了一下,她嘶了一聲,手背當時就出血了。
好巧不巧,這次受傷的手依然還是上次被尖啄鳥啄的那只,可以說是舊傷剛好,新傷就疊上來了。
她捂着流血的手背,痛的眉頭微蹙,眼底也有些生理性濕潤,但她也只是單純的捂着并沒什麽別的反應。
她這人雖然淚窩子有點淺,但經歷了這麽多年的快穿任務确實也已經習慣了受傷,更別說這次也算是她手欠非要摸那只鶴,所以她也沒有什麽別的反應。
反倒是千鶴沒想到它這這麽輕輕碰一下,她就受傷了。
它正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來看看的時候就感覺脖後一涼,随後就聽道:
“你把她弄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