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八怪
“這裏交給我, 你去掌門那裏。”
鳳雅珺以絕對守護的姿态站在阮絮身前，将她的身形完掩蓋起來。
他手持浮雪，背影堅若磐石, 看起來宛若守護神一般屹立在阮絮面前，勢必要将面前所有敵人全部摧毀。
只是阮絮知道他的傷還沒好, 就算他傷全都好了他現在也不是混沌老祖的對手。
她想張嘴勸他離開, 結果她話還沒說他就持劍襲向了混沌老祖。
浮雪劍閃爍着強烈的戰意, 如霜如雪的劍芒所到之處便有無數妖魔死于劍下, 萬千光華裹挾霜氣湧着巨大風勢層層破開朝着混沌老祖逼去。
風勢将巫連瀾的衣袍吹得鼓動起來，他眼皮微擡單手接下了這一擊，萬千光華在他逐漸握緊的拳頭下化為光斑陣陣散去。
他有些無趣的扯了扯唇道：“這就是你們太蘊宗近千年來的天才？”
“不堪一擊。”說着他擡手将毀天滅地威壓朝着鳳雅珺湧去, 黑色的威壓如同沼澤一般朝着風雅居湧去。
鳳雅珺反手以劍意抵擋, 霜白的浮雪光芒大盛，将周圍的威壓吞噬的幹淨, 只是那威壓越來越強，侵襲過來的黑暗逐漸将浮雪的劍芒吞噬。
“仙……”
“師父！”
阮絮的聲音剛出就被另一道更焦急的女聲蓋過了。
她擡眼看去, 只見白衣勝雪的林瓊因抽出長劍就朝着威壓刺了過去，她氣勢勃發，驟然就将威壓撕開一條裂口。
“師父你沒事吧。”林瓊因目光在鳳雅珺身上掃過，見他沒受傷這才松了口氣。
“你怎麽過來了。”鳳雅珺眉頭微蹙的看着她：“這裏很危險, 速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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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要跟師父一起作戰。”林瓊因執意不肯退, 她非常清楚他們此時面對的敵人有多麽兇險, 又怎麽會在此時棄師父于不顧。
“我已經傳訊給掌門了，掌門很快就會趕來。”
說着她握緊長劍對準正在玩味瞧着他們的混沌老祖道：“爾等妖魔, 休得猖狂！”
混沌老祖倒是沒生氣, 他啧了一聲, 随後道：“好一個師徒情深啊，那就讓你們去下面團聚吧。”
說着他手指一揮舞，身後大片妖魔瞬間忽擁而上。
此時的妖魔因為混沌老祖覺醒的原因力量格外強盛，它們不畏懼疼痛不怕死亡，越見血越興奮，一個個像是亡命賭徒一般在太蘊宗開啓屠殺。
“仙君！仙君救命啊！”
不遠處的弟子一時不慎被妖魔纏上，肩膀都被咬出了血，他慌忙掙紮卻因為鮮血的味道引來更多妖魔，驚慌恐懼的他連忙伸手求救。
鳳雅珺連忙劈過去一道劍氣，如霜雪般凜然的劍氣将妖魔全部渡化，那名弟子因此得救，不過卻喪失了一條胳膊。
他看着自己血淋淋斷肩膀處，發出痛楚的嚎叫，那露出白骨的交接處鮮血不斷流出，如此慘狀令鳳雅珺眼眸微動。
而像他這般的弟子又怎麽只有他一人，此時整個太蘊宗都像是陷入深淵一般彌漫着血腥與邪氣，到處都是痛苦的哀嚎和妖魔的狂笑。
天空雷鳴閃動，碩大的雷如同手臂粗般道道砸下，密布的烏雲黑沉的幾乎要壓在地上，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絕望。
“我玩夠了，現在就結束吧。”
看了一會兒，混沌老祖覺得無聊，他擡起手，瞬間無數條虛幻影子從他身後長出，以極快的速度襲向鳳雅珺等人。
鳳雅珺此時正在與妖魔作鬥，眼角忽的閃過一抹黑影，他條件反射捏訣以劍意劃去一道冰刃，虛幻影子瞬間被一分為二。
不過這一分心圍在他身邊虎視眈眈的妖魔們便抓到了空隙伺機而上，成功的在他身上留下了數道傷口。
“師父！”見到鳳雅珺受傷，原本沉靜應對妖魔的林瓊因亂了陣腳，她擡腳想往鳳雅珺那裏趕去，卻被數條虛幻觸手般的影子轄住手腳。
她掙紮不得，而鑽了空子的妖魔們則是興奮地朝她撲來，她別過臉去緊閉雙眼，等待疼痛降臨的時候卻忽聞耳側傳來悶哼聲。
她睜開雙眼，顫抖的眼眸對上眼前人時陡然緊縮；“不！”
鳳雅珺一手護着她，一手将她周圍的幻影悉數斬斷，而他的背部則是暴露給了妖魔肆意啃食。
鳳雅珺神色不改，在确認林瓊因平安後就轉身将那些妖魔一劍斬盡。
血液已經逐漸浸濕了他的衣衫，但他神色依然堅定，清冷如霜的眸并沒有因為身上邪氣入侵的疼痛露出半分難色。
只是林瓊因卻被淚水模糊了眼眶，她看見了師父邪氣彌漫肉模糊的後背，那一定很疼吧。
妖魔的爪子帶有邪氣，如果不及時驅除邪氣入了體便會如針紮一樣，這種痛光是想想就讓人無法忍受，更別提身上還有那麽多傷口。
林瓊因想伸手摸摸那些傷口，卻忽然瞧見師父朝着一側方向瞥過去的目光。
她伸出的手頓住，轉頭跟着師父看的方向瞧去，便見到了站在那裏衣角幹淨毫發無傷瞧着他們的阮絮。
她周圍立着一道湧着光芒的結界，從結界上流動的內力可知那結界是師父立的。
林瓊因眼睛像是被刺到了一般，她匆匆收回視線握緊手裏的劍心中默念劍訣摒棄雜念。
可不容她思考多久周圍的妖魔和數條幻影便再次來襲，這次的攻擊沒有給他們留下絲毫空隙，很快林瓊因身上也遍布了細密的傷口，可她越戰越勇，根本沒有絲毫退卻，心中燃燒的戰意逐漸點燃了她的眼睛，那雙眸子竟亮的堪比星辰。
“該說不愧是女主嗎。”
旁觀的阮絮邊看邊忍不住唏噓，照這樣下去林瓊因很快就會突破了吧，畢竟主角都是越級打怪的。
就在她這麽想的時候，周圍結界驟然碎裂，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林瓊因痛呼的聲音：“師父——”
阮絮擡眼看去，便見鳳雅珺身上插進了數條虛幻影子觸手，他大口咳出鮮血，鮮紅的血液濕透了他的前襟，他支撐長劍的手也沾滿了血液，長劍上的光芒忽明黯，像是內力在他體內到處沖撞一般。
他猛地歪頭又吐了一口血，林瓊因咬牙揮劍朝他那裏趕去，只是她被糾纏根本來不及過去，眼見那些觸手進一步要将他撕碎，一道金光忽的飄過來将幻影斬斷，威嚴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太蘊宗豈容你在此嚣張！”
阮絮擡眼望去，見是鴻祯領着幾位長老趕來，他們神色嚴謹，臉色也不太好看，看向混沌老祖的目光滿是憤怒。
混沌老祖坐在骷髅椅子上無聊的打了哈欠，看見他們時眼皮懶懶的擡起道：“可算來了啊，再不來你的愛徒可就要先你一步下去了。”
“你不要太過放肆。”鴻祯出口訓斥道。
“嗤。”混沌老祖冷嗤一聲從椅子上起來，懶懶的伸了個懶腰，随即開口道：“你們誰先上？還是一起來吧，快點結束以後我好早點開始着手改造你們這個破山頭。”
鴻祯也和他廢話不多說，接過一旁弟子接過來的劍就迎了上去，諸位長老也紛紛祭出法器對混沌老祖發起了進攻。
巫連瀾冷笑一聲，擡手也迎了上去。
頂級武者之間的鬥争阮絮根本看不清，那蕩出來的一圈圈威壓都夠她受的。
阮絮有些難受的後退了半步，背後卻在此時傳來陣陣暖流，她回頭看去，便見不知何時郁晏初站到了她身後，此時正默默地給她輸送着內力。
“你什麽時候來的？”
阮絮有些驚訝。
“有段時間了。”郁晏初答道。
“那你來了怎麽不去幫助林瓊因呢。”阮絮擰眉稍微有點不滿。
郁晏初眼眸一黑，瞧着她道：“我不放心你。”
阮絮語句一噎，半晌過後她才轉頭說道：“我沒事的，現在那邊比較需要你的幫助。”
好端端的，又在跟她發什麽神經。
有病病。
郁晏初擡眼看向空中糾纏的幾人，他淡淡道：“他們打不贏他的。”
“你怎麽知道？”雖然阮絮知道這是事實但是從郁晏初嘴裏說出來她感覺很奇怪。
郁晏初抿緊唇，沒再說話，目光卻暗了一分。
他如何會不知道。
畢竟他是……
“轟隆！”
一聲巨響從不遠處傳來，阮絮擡眼看去，發現是因為幾人打鬥太兇，波及到了一旁的樓塔，導致樓塔坍塌，這才有了如此巨響。
緊接着接二連三的巨響聲不斷傳來，不管是樹林還是山壁皆被影響。
伴随着紫藍色雷電不斷落下的鳴擊，這場鬥争也分出了勝負。
長老們紛紛落地，轉頭嘔出大口鮮血，鴻祯更是身負重傷，手臂顫抖間順着手指下滑着鮮血落在地上滴濺成一灘灘。
而此時混沌老組也從空中落下，他除了衣衫有些破爛外，根本毫發無傷，
他手指間別着鴻祯的長劍，微微用力一夾，那劍刃便被他一分為二攔腰截斷。
那劍跟随鴻祯多年早已通了靈性，如今被折斷當時劍身嗡的一下，發出鳴叫。
劍意通人，鴻祯當下便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吓得弟子們連忙上前關懷。
“師父/掌門，您還好嗎？”
鴻祯搖搖頭，想要說話，出口卻是一陣咳嗽。
他的內力早就分給一半給了護山結界，如今對付混沌老祖自然是吃力，更何況就算憑着全盛期的他也未必打得過他。
他沒想到混沌老祖被關的這些年，修為不僅沒有絲毫退步竟然比之前更為迅猛。
看來太蘊宗敗局已定，事到如今已經是個殘局了。
“打的雖然不算過瘾，但好歹也算是疏通筋骨了。”
巫連瀾踩着斷劍，擡眼掃了眼對面死的死傷的傷陣容，忽的咧唇罵道：“你還要在他們那待多久。”
衆人不明所以他這句話，正抱有疑惑的時候就見一個纖細的身影朝着對面走了過去。
“阮絮，你……”
鴻祯剛想讓她回去，就見她邁着步子徑直走到了混沌老祖身邊站定。
瞧着他們震驚又不可置信的目光，巫連瀾滿意的勾唇摸了摸她的頭發道：“我還以為你舍不得他們呢。”
這語氣雖然平淡可內容多少有點陰陽怪氣。
阮絮低頭平靜的道：“怎麽會，我可是老祖的人。”
她這話一出，直接讓太蘊宗的人又驚又怒。
“你竟然是叛徒？”
“我說混沌老賊怎麽突然出來的這麽早，原來是你這個叛徒幹的好事！”
“師祖怎麽收了你這麽個徒弟！老天真是瞎了眼！”
“叛徒，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一時間所有的惡意紛紛朝着阮絮湧去，阮絮面無表情接受他們的嘲諷，此時她的腦內任務完成的聲音響起。
【最終任務：被主角制裁而死】
這倒是很符合反派的死法，阮絮自嘲的勾了勾唇。
幹到現在這麽久她也确實累了，也應該早點下線領工資了。
“阮絮，過來。”
紛亂的罵聲中有一道聲音格外清晰的傳入阮絮的耳中，她擡眼看去便見鳳雅珺站在最前頭，他渾身是血，一側還有不住拉扯他衣袖的林瓊因，不過他都視而不見。
此時他的眸內只有站在他對面的少女。
“你只是被他迷惑了，過來。”
他朝着阮絮伸出手，清刻的聲音又沉又穩。
阮絮定定的瞧了他一眼，随後說道：“抱歉。”
鳳雅珺眼眸輕晃，眸內似有什麽碎裂開來，他動了動唇還想說什麽，可開口就是止不住的咳嗽。
“師父！”林瓊因扶着他，一邊給他順氣一邊擡眼看向阮絮。
她的目光像是要着了火，晶亮的眸中滿了燃燒的憤怒和恨意。
倒是個不錯的眼神。
阮絮剛這麽想就聽身側人懶懶開口道：“她的眼睛看起來很不錯啊，挖下來給你泡酒喝怎麽樣。”
阮絮撇了撇嘴，她可沒那個變态的興趣。
看她一陣嫌棄，巫連瀾低低的笑着，随後又眼簾微擡的看着他們說道：“太吵了。”
說着他手掌微張，那些本來還在叫罵不休的弟子們突然就說不出話來，瞬間失去了聲音。
他們驚恐的捂住喉嚨，彼此對望滿是慌張，可無論他們怎麽努力都發布出聲音。
“這下安靜多了。”巫連瀾滿意的點頭。
“那麽……接下來，就送你們全都下去吧。”巫連瀾手指微擡，一簇黑色的火花從指尖生出，那火焰不似尋常火苗，透着一股陰邪之氣，讓人望見就心生冷意。
鴻祯眼見于此，知道事情已經沒有回轉的地步，索性将目光瞥向幾位長老，長老們瞬間就明白了他的眼神。
既然不能保全太蘊宗，那麽起碼他們要為太蘊宗的後生們争取存活的機會，這是他們為了這個門宗最後能做的。
就在他們雙手結印準備自爆時候，天邊忽的劃過一道暗紫色閃電，整個後山爆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響，随即整個後山猛地炸開，一道仿佛裹挾天地萬象的劍氣疾迅而來。
那劍氣又準又快的劈在了巫連瀾身上，眨眼之時他整個人就飛了出去，阮絮只覺得耳邊刮過點點微風，身後就傳來一聲巨響。
她轉頭看去，便見老祖從廢墟中走了出來，他身上那件紅袍變得有些破爛，領口都快要遮不住了。
他扯了扯破爛的衣服勉強遮住點，同時呸了口血沫子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得道成仙的人不能插手凡事，你不怕死嗎！”
“是師祖！”太蘊宗的弟子們原本都陷入絕望了，如今又被這一變故激發起了希望。
鴻祯唇角有些顫抖的擡頭看向那不知何時來站在場中的白色身影。
分明他衣袍如舊，模樣依舊，但他整個人的氣勢仿佛更為淡然，幾乎要跟周圍隐匿于一體一般。
蒲月雲沒說話，擡起手中随意折下的柳枝又朝着巫連瀾一揮，巫連瀾想躲，但周身仿佛被轄制一般讓他動彈不得所以他只能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劍氣。
只聽轟一聲，巫連瀾的身影再次被擊飛。
巫連瀾心裏有點想罵娘了，要說之前他還能勉強跟蒲月雲打上幾個回合，如今那老鹹魚渡了雷劫，他跟他之間又差了一個境界。
差了一個境界，那便是天差地別的差距，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贏得過。
他轉念想跑，不過蒲月雲早就洞悉了他的想法，直接攔在他身前又揮了一下柳枝。
“師祖……好強。”一個弟子咽了咽口水，滿是崇拜的說道。
難道到了那種境界的天人，不用本命劍随手用個枝條都可以揮出如此厲害的劍氣嗎？
“師祖的境界早已到了登峰造極，只要心中有劍意，萬物皆可化為劍氣。”
鴻祯給弟子們解着惑，事實上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劍合一的狀态。
“起來。”蒲月雲對着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巫連瀾說道。
巫連瀾吐了口血，忍無可忍的說道：“老子都骨折了，起來個屁，不打了。”
蒲月雲眸光一緩，伸手又欲朝他揮柳枝，此時烏雲密布的雲中忽的又朝他射來一道雷光。
這雷光劈中他身，讓他眉頭一緩，頓住了動作。
巫連瀾本來都做好離開的準備了，眼下見此，忽的明白了什麽，他哈哈哈大笑道：“什麽啊，原來你雷劫還沒渡完啊。”
“我說你膽子怎麽這麽大，原來是用修為壓制雷劫。”
“沒關系，我可以在這等你渡，什麽時候你渡完了雷劫，我再什麽時候殺了他們，我耐心可是很好的，讓你親眼見證一下滅門好了。”
他話音剛落，整個人就又飛了出去。
“呱噪。”
蒲月雲淡淡吐出這二字，天雷打在身上的疼痛感讓他有了些許煩躁，他轉眼看向一旁的阮絮，因為疼痛的原因眼眸看起來也有些淡漠。
他剛想張口，面前忽的就跪下了一個人影。
“師祖，此事不怪她。”
鳳雅珺半跪于蒲月雲身前，他神色微斂，身上的血色幾乎将那件冰藍色錦袍染紅，只是盡管如此他脊背依舊挺直。
“此事，怪我。”
他話音落下不遠處就響起了林瓊因的聲音：“師父！你在說什麽！她跟你有什麽關系！”
林瓊因快步走過來，她想将鳳雅珺拉起來，可任憑她如何動作他都紋絲不動。
“師父，你要為一個叛徒求情嗎。”林瓊因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不理解師父怎麽變成這副樣子了，分明他以前最為公正無私，眼下怎麽變得如此……
如此陌生。
“瓊因，你回去，此事與你無關。”鳳雅珺垂眼不看她，清冷的字句的都是讓她走。
“怎麽就與我無關了，難不成我看你死在這嗎！”
林瓊因憤憤瞪了阮絮一眼，“都是你做的好事！”
阮絮被瞪的有些莫名奇妙，說實話她自己現在也不太懂眼下什麽情況。
鳳雅珺竟然為她求情，可她已經很明顯的告訴他她是反派了啊。
“鳳仙君。”
她思考了片刻然後對着那挺直脊背的身影道：“不用為我求情了，我……”
“不必說。”
她還沒說完就被鳳雅珺打斷了，他微低着頭，滑落的發絲遮掩住他的面龐，阮絮只能看見他筆直的背影。
“我自願的。”
這四個字一出，林瓊因心裏像是被刀紮了一般，又痛又沉。
她顫了顫唇角，臉色發白，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但又想欺騙自己這不是真的。
還是她還沒來得及欺騙就聽她師父道：
“這是我的私欲，與你無關。”
這話說的多好聽啊，他的私欲。
他的私欲是阮絮，那她呢？
她是什麽。
林瓊因痛極，但又好像悟懂了什麽。
于是在阮絮還有點懵的時候，就見身側傳來一道白光。
林瓊因，竟然突破了。
還真不不愧是女主啊……這種時候都能頓悟突破，要她肯定是不行的。
阮絮扯了扯嘴角，又将視線轉到面前這倆人身上。
蒲月雲正盯着她，眸色交疊着淺光，不知道在想什麽。
阮絮不想繼續耗費時間幹脆道：“殺了我吧。”
此話一出，蒲月雲神色一頓，鳳雅珺脊背繃直，唇角也緊抿了起來。
“混沌老祖是我放的，他能恢複真身也是因為我放水。”
阮絮說着将頭上的發簪摘下，那翠綠的飛鳴流玉落在她手上，映襯的她手指蔥白，她披散着頭發，擡起的眉眼間竟然有絲解脫的快意。
“我不配做師祖的徒弟，這簪子，便還給師祖吧。”
“戴回去。”
阮絮剛想說點代表反派的話然後讓林瓊因給她一劍，忽一聽到這話，竟有些怔愣。
“還有，剛才那種話以後不許說。”
蒲月雲又說着，眼看她沒動還親自過來拿起她手中的簪子給她重新挽回發間，見她又重新戴了他的發簪，他眉眼柔和下來，一字一句對她說：
“沒人敢要你的命。”
想了想他又說道：“他們敢動手，我就要了他們的命。”
阮絮：？
阮絮：？？？
誰能告訴她這是什麽情況。
鳳雅珺公正人設崩了就算了，最恨惡妖魔的師祖怎麽也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