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二怪
伯納修對着少年漲紅的臉淡淡道:“如果托爾少爺需要一位妻子, 我會托人留意。”
言外之意便是,在座位的阮絮并不是給他預備的妻子,雖然伯納修一開始是這麽打算的, 但他現在并不想讓她嫁給他。
至于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這其中原因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這樣啊……”托爾有些失落的收回目光, 他看了一眼阮絮, 然後收回目光又悄悄的朝着阮絮看了一眼。
他自認為看的很隐蔽, 但事實上不僅阮絮知道, 連伯納修也看見了。
伯納修端起面前的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而後潤聲道:“親愛的少爺,如果你沒事的話不如去地窖中看看新榨的玫瑰酒如何, 前幾日你父親托我要了些酒, 正好最近剛研究出新的口味,如果可以的話給你父親帶點回去。”
托爾聞言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聲, 但是對于這位大人的話他又不敢不聽,所以在仆人前來領着他去的時候, 他又看了阮絮幾眼,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離開了。
阮絮有些莫名,但還是在等他離開以後詢問道:“這是大人為我新準備的丈夫?”
伯納修聞言放下茶杯斂眉看她道:“為什麽你會這麽覺得呢。”
“因為我把跟萊奧特的婚姻搞砸了。”
伯納修嘴唇輕彎,他起身走到阮絮身後, 修長的手指搭在她的肩膀上,阮絮側眼看去, 對方食指上那顆耀眼的鳶尾花鑽石戒指就映入了她的眼簾, 正好跟那修長的手指相交輝映。
“那不是你的錯,親愛的, 這只能說明他沒有眼光。”
伯納修摸了摸她的頭發, 柔軟的觸感像是順滑的棉花一樣從指尖流走, 他有些享受的眯起了眼眸,随後輕聲道:
“你不必再嫁給任何人。”
阮絮有些怔愣,她擡眼朝着伯納修看去,本想問為什麽卻一眼看進了他泛着溫柔波光的眼底,他的手輕輕順着她的發,而他的聲音也在她耳側響起:“你現在任務只有一個。”
“那就是盡快跟維柯萊奧特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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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絮當然想要跟萊奧特離婚了,只不過是對方沒簽字而已,一想起這個事情阮絮就氣憤。
“您放心大人,這婚我肯定會離的。”
伯納修滿意的彎了彎唇,随後收回手指道:“今晚新皇設宴,你同我去吧。”
“我的身份……不太合适吧。”阮絮有些猶豫的出聲道。
她沒有什麽功勳名分,又剛跟萊奧特離婚,現在就是一個草根的身份,根本不配去宮殿裏看新皇。
不過她的憂慮在伯納修那裏根本不算個問題。
“只要你願意去,他們就會歡迎你。”
“那就多謝大人了。”
阮絮又沒有什麽需要拒絕的理由,既然上司都不嫌棄她丢人,她肯定沒有意見。
見她答應的痛快,伯納修也彎唇笑了,他的笑意并不明顯,只是淺淺的勾在唇角,有些優雅又有些矜度。
“如果你現在不着急離開的話,可以讓仆人領你去測量下身材,好讓他們做出今晚需要穿的禮服。”
“順便糾正一下你的儀姿。”
雖然伯納修并不介意她在他面前是否端莊,但是他希望她光彩照人,而不是被人指指點點。
阮絮對于領導的安排沒什麽異議,所以很快就被前來的仆人領去隔壁間量身材。
而她前腳剛走不久,後腳去地窖看酒的托爾就回來了。
他回來的步伐匆忙,視線先朝着少女原本坐着的位置看了過去,見她人不在,微微怔愣了一會,這才邁着步子朝着伯納修走去。
“大人,我嘗過了,玫瑰酒的味道很美味。”
“我的父親應該會很喜歡。”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說着,視線偶爾回頭朝着那空着的位置看去,雖然他沒說什麽,但從目光中依稀看得出他有些失落。
伯納修手指摩挲着茶杯邊緣,見他這副模樣眸光有些壓深,他出聲道:“托爾少爺是不是該回去了。”
托爾愣了一會然後道:“是啊……該回去了。”
說着他就朝着門口走去,只是走了幾步終究還是沒忍住回頭問道:“剛才那位小姐……是誰?”
伯納修笑容微淺,回道:“應該叫做夫人。”
這話一出托爾臉色煞白,他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沒想到剛剛萌動的春心就這麽悄然逝去了。
她竟然嫁人了?
可是她看上去猶如少女一般,一點也不像是嫁了人的樣子。
托爾黯淡着眸子,雖然有些心碎,但仍守着禮節告退了。
托爾走了以後伯納修的笑容微微收斂,他手指輕輕搖晃着茶杯,俊美的面容平靜且毫無波動。
“去城中放出消息,就說托爾少爺成年了,今晚就可以尋找結婚對象。”
他聲音輕緩柔和,一旁的下屬卻不敢忽視,當即應聲退下。
下屬剛離開沒幾步正好就撞上了量完尺寸回來的阮絮,阮絮看了他一眼,随後就收回視線提着裙角進了屋。
“大人,我回來了。”
聽見她的聲音伯納修擡眼朝她看來,潤聲問道:“怎麽樣。”
“一切順利。”
其實她們有問過阮絮想要什麽款式的禮服,但是阮絮對這些都不是很懂,她只希望它能輕盈一點,不要勒的她喘不過氣,也不要重的她走不動路,其他的都行。
阮絮将這些訴求都提出來了,本來她以為她們會很為難,結果沒想到她們将她的要求全都記下來了,看着就很專業的樣子。
因為在隔壁呆的有些口渴,阮絮落座以後下意識就拿起杯子想要喝水,只是她剛要端起杯子就發現杯中空空。
她擡頭剛想要拿茶壺倒水,面前就出現一只拎着茶壺的修長手指。
伯納修不緊不慢的給她倒水,順滑的水流從銀質壺嘴流出,袅袅霧氣從中升騰,有種靜谧安詳的氛圍感。
伯納修雖然身為反派,但是阮絮不得不承認他的一舉一動都有着極強的賞心悅目感。
再配上那張幹淨優雅的面容,就像是在看一張氛圍感極強的畫一般。
等伯納修将茶壺放回原處見她沒動便擡頭看她,就見她一動不動的盯着他看。
“怎麽了?”
“您太好看了。”
“不知道這麽說會不會有些冒犯,但這是我的真心話。”
阮絮真誠的誇贊道。
雖然有些拍馬屁的嫌疑在。
伯納修彎唇笑了,他輕輕扯了扯唇角,眼眸微微斜向了她道:“我很高興你會這麽說,但是茶還是要趁熱喝,一會涼了就不好喝了。”
阮絮聞言連忙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起來,她确實是渴了,一杯茶很快就下了肚子。
按理說她這種絲毫不淑女的豪放動作會引起伯納修的反感才對。
但事實上他不僅沒有,反而經過這麽一段時間相處越看她越覺得她實在是令人憐愛。
這個令人憐愛指的是各種方面,就連絲毫沒有規矩可言的坐姿和豪放的喝茶動作在他眼裏都沒有令他有絲毫的厭煩。
只是他希望她能變得更好,起碼要讓那個曾經用報紙羞辱她最後離婚的人看看。
她離開他未必就不會大放異彩。
他要讓她成為這座城市的珍珠,讓所有人看她都要高高擡着頭,用瞻仰的姿态仰望她。
“親愛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幫你。”
伯納修一邊說一邊又給阮絮倒水,他不會強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所以他只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幫我什麽?”阮絮有些不明白上司的話,她朝他看去,就見他溫和又優雅的笑了笑:“幫你成為珍珠。”
雖然在他心裏,她現在就已經是顆珍珠了。
阮絮有些沒懂,但她很快就懂了。
原來大佬是要糾正她的禮儀。
想想也能明白,畢竟她今日要跟大佬進宮,如果她就這副樣子去了大佬可能覺得會給自己丢臉,所以才對她提了這麽個要求。
所以阮絮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
于是當天下午阮絮就沒能回去,而是在這練習了一下午的儀态。
包括走路站姿坐下吃飯說話,與人打交道等等。
雖然這些姿勢在伯納修身上看起來确實很美,但是這種美感在她身上卻體現不出半分。
并不是阮絮不會,而是阮絮的身體不會。
換句話來說,就是原身的身體不行。
有些條件反射性的習慣并不會根據內裏的靈魂是誰就會有所改變,所以她還是需要練一練,尤其是這個随時都會塌腰的毛病。
阮絮剛想到這背後就被輕輕的拍了一下,随後伯納修的聲音就從一旁傳來:“挺直。”
阮絮:……
她默默地重新又挺直了腰。
她明明記得有挺直,怎麽身體自己老偷懶呢,這絕對不是她的錯。
時間不知不覺又悄悄溜走了,天邊的太陽也逐漸昏黃,透着些許暮色的微光。
而夕陽灑透的客廳內,舒緩的音樂緩緩響起,一對男女正随着音樂起舞,室內除了音樂聲,還有說話聲傳來:
“手臂微微擡起來。”
“腳背繃直。”
“腰挺直。”
随着聲音落下,女孩的身姿一次比一次優美,只用一個下午,她就完成了前半生都沒有完成的蛻變。
阮絮手掌攤開微微朝前劃開一個半圓,随後攏于胸前,行了一個标準的禮儀。
“感謝您的共舞。”
她說完就等着對面的回應,結果過了好一會都沒有得到回應,她剛想擡頭看去,就感覺另只手被捉住,對方的聲音也在此時傳來。
“拇指要扣進去。”
說着他就手動将阮絮露在外面的大拇指扣了塞了進去,溫熱觸感從手心傳來,随後手指劃過掌心的酥癢就傳進了神經。
雖然觸感很快就離開了,但是那短暫的接觸也殘留在了掌心裏。
阮絮有些癢的扣了扣手指,不知怎的,心裏竟然生出了一種不自在的感覺。
她想朝後退一步拉開點距離,卻發現二人的距離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很近,幾乎他低頭就能埋進她脖子的距離那麽近。
他輕緩薄淡的呼吸輕輕浮動在她脖頸細絨的發絲上,他身上那股淺淡的熏香也随着空氣流動飄入她的鼻中,而他的視線也盯着她。
以一種溫柔又含有暖意的微糖般的目光看着她。
雖然他并沒有跟她有半點身體接觸,但阮絮此刻卻好像有種全身都被接觸了的怪異感。
想着她開口道:“日頭好像有些昏黃了,我該回去了。”
說着她就要轉身離開,只是這時身後的伯納修道:“都這個時候了,如果你回去估計剛到家就要出發了,不如稍微坐在這等一會和我一起去。”
“如果你累了的話,可以上樓休息一會,等一會出發的時候我就讓仆人去叫你。”
見她似乎還有些猶豫,伯納修又說道:“正好一會也可以試試禮服。”
阮絮被說服了,同意留了下來。
只是她沒有上樓,而是就這麽維持着筆直又端正的坐姿坐在椅子上。
“如果很累的話可以休息一會。”一旁的伯納修說道。
阮絮搖了搖頭,拒絕了:“我得提前适應一下,不然一會又該忘記了。”
晚上不能驚訝別人就算了,可不能給上司丢了臉。
阮絮想着就更加努力的挺直了腰身,其努力的樣子讓一旁的伯納修看了都有些莞爾。
幾乎經過這麽一下午的相處,之前多少年的印象都在腦中被推翻了。
現在他覺得,她又努力又認真,只是沒遇到對的人罷了。
或許這次讓她來也是上帝的安排,讓他遇見她,也讓他能親手将這顆蒙塵的珍珠打磨到發光發亮。
伯納修正想着,腦海中忽的翻湧上來些許零碎的模糊的記憶。
那似乎是座山,山上被銀霜覆蓋,而在一片雪白中,有一個少女正手握長劍翩翩起舞,夜晚朦胧的月光将她的身影籠的雪白,她的身影那麽深刻又清晰,只是他卻看不清她的臉。
頭部忽然襲來的疼痛令他斂眉,那陣陣的痛楚幾乎要擊碎他的腦袋,不過這種疼痛來的快消失的也快,不過片刻他就恢複了正常。
“大人,您還好嗎?”
他面前傳來女孩有些擔憂的聲音。
他擡眼朝她看去,恍惚間她的臉和某張模糊又清晰臉重合,而她唇齒微張,開口叫他:
“師父……”
他眼眸一清,徹底恢複了清醒。
“您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太好,需要叫治療師過來看看嗎?”
阮絮有些擔憂的看着他。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阮絮本來以為他這麽說只是在撐強,結果過了一會發現他的臉色越來越好,不一會就恢複了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剩下的時間都在二人靜默無言中悄然度過,而與他們這裏和平寧靜的氛圍不同,萊奧特那裏可是充滿了驚險與刺激。
為了壓制那些暴動,萊奧特不得不出動了聖殿的騎士軍,廢了将近一下午的時間才将那些暴動民抓了起來。
結局雖然是好的,不過在過程中他也不幸被人砍了一劍。
那傷口從他的胸口橫下,不僅血淋淋的而且上面還帶着淡淡的黑氣。
“他們用了黑暗咒語,可真是惡毒啊。”下屬憤憤不平道。
附帶了黑暗咒語的傷口會極其難以愈合,不過好就好在萊奧特的體質是罕見的光明聖體,這樣咒語對他構造不了什麽影響。
“雖然黑暗咒語對您不會有什麽影響,但是還是要請您多加小心。”治療師一邊給他治療傷口一邊說道。
萊奧特應下了,雖然他答應了,但是治療師知道如果下次出現這種事,他一定還是會挺身而出的。
畢竟剛剛要是他不挺身而出,那個七歲的小男孩命都會沒了。
想着他談了口氣,然後說道:“光明神一定會更多祝福您的,畢竟您溫柔又善良。”
萊奧特穿上衣服,帶好自己的佩劍說道:“不用為我擔心了,我沒事。”
說着他伸手整理了下着裝又擦拭了下肩膀上象征着榮耀的勳章就轉身出門了。
門外等候他已久的溫蒂絲見他出來擡頭道:“你還好嗎?”
“我沒事,你看起來很焦急,發生什麽事了。”
溫蒂絲張了張嘴然後說道:“剛剛收到了新皇的邀請,他今晚要設宴請大家過去用餐,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我想維柯家應該也會收到邀請函。”
“你這個樣子,能去嗎?”
如果萊奧特不去,新皇肯定會借此拿他的把柄,畢竟皇室和教派間的鬥争也不是這幾年了,萊奧特又是教派中最閃耀的星秀,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要拉他下水。
“有什麽不能。”萊奧特并沒有當做一回事,雖然他知道新皇忌憚他,但他此時還抱着想要拉攏他的心思。
暫時應該不會撕破臉皮。
将□□的事情解決處理完了以後就快要黑了,臨在天黑前他們也成功抵達到了宮中。
溫蒂絲匆匆回家換了身禮服,因為比較匆忙所以并沒有攜帶太多的配飾,不過一身淡藍色大裙擺禮服依舊将她的氣質形象拉到滿分。
她就像是天生的公主一般,一出場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她确實漂亮,尤其是她身側又站着穿着白色禮服高大俊美的萊奧特,更襯的他們般配的像是天生一對一般。
畢竟他們的外貌是如此的契合,不僅都是金發碧眼,而且氣質和形象都出衆到無可挑剔。
只是被衆人圍觀豔羨的二人卻都沒有他們那份心思,溫蒂絲雖然站在萊奧特身側,但她的視線卻沒有在萊奧特身上,她視線到處打量,沒有見到那個身影,她心裏提的氣剛松下來,就聽後面響起不輕不緩的腳步聲,随後衆人的吸氣聲也随之響起。
她條件反射的朝後看去,就跟來人的視線對上了。
她心裏當時一聲要命,連忙就要往萊奧特身後躲,不過還沒等她動作就聽來人開口道:
“能不能告訴我你在幹什麽,溫蒂絲。”
他聲音淺潤,說話的聲音緩和又優雅。
溫蒂絲身子一頓,随後像是蔫下來的茄子一樣擡步走到男人身前低聲叫道:“舅舅。”
“你還知道我是你舅舅。”
溫蒂絲不敢說話,只能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正因為她緊張的縮小存在感的原因這才導致她沒有看到站在伯納修一旁身着黑色修身長裙的阮絮。
阮絮今天的裝扮可是用了心思的,她幾乎從頭到腳都被仆人們下手改造了,她此時頭戴着黑色小禮帽,臉上畫着輕薄的淡妝,身上的禮服有垂感又蓬松,而且一點都不厚重。
跟在座各位那種蓬松到看起來就累人的裙子極其不同,她喜歡。
就是這腰勒的有點緊,她不得不停止了腰背保證自己不被勒的呼吸不順暢。
也多虧了這樣,她才能記得随時挺直腰板走路。
阮絮正想着,忽的感覺有道視線落在她臉上,她擡眼看去,就見站在對面不遠處的萊奧特正盯着她瞧着。
雖然阮絮知道他穿着禮服的樣子會很帥氣,不過真見到的時候确實比想象中的更帥一點,就像是童話故事中那種金發碧眼的白馬王子一樣
他碧藍色的眼眸像是深蘊的大海,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他看起來似乎有些走神,雖然不是很明顯。
伯納修緩慢的掃了一眼萊奧特,見他目光正凝聚在阮絮的臉上,他斂了斂眉道:“聽說維柯少爺今天又成功抓獲了暴民,恭喜。”
萊奧特收回視線,擡眼看向伯納修道:“伯爵大人客氣了。”
他的态度很自然,說恭敬也不是,但是說藐視倒也沒有,就是那種很自然的讓人舒适的态度。
但是就算這樣伯納修也不喜歡他。
跟阮絮沒關系,從一開始他就不喜歡他,畢竟誰會喜歡一個總跟自己作對的人,而且自己的外甥女還總跟對方跑,雖然這外甥女從小就不親。
想着他就瞥了緊張到差點扣手的溫蒂絲一眼,不過因為眼下環境不合适的原因,他倒是沒再說什麽,帶着阮絮就進了會場。
等伯納修的身影離開以後溫蒂絲這才松下了緊繃的身子,她邊洩氣邊道:“大概等我回去又要被父親修理了。”
這個世界太悲慘了。
想着她擡頭朝着萊奧特看去,卻見他定眼朝着一個方向看去,她轉頭跟着看去,只看到了一個妙曼纖細的背影。
這麽一看她才想起來剛才舅舅身旁似乎站了個女人。
只是舅舅身邊什麽時候有女人了。
“那個女人是誰?我見過嗎?”她有些好奇的問着身側的萊奧特。
萊奧特聞言斂起長睫,轉頭一言不發的進入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