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七怪

阮絮現在已經被關在樓上三天了, 這三天她想出去都出不去,門口永遠有人守着。

她就像是蹲大牢一樣被人關押在這。

雖然一頓三餐吃得好,但是這種被當成犯人的感覺很奇怪。

她知道托爾是為了她好, 但是她并不需要這種體貼,天天把她關在屋裏她要怎麽做任務。

如此, 她開始用絕食抗議, 一整天都滴米未進。

這可把諾蘭愁壞了, 但是不管她怎麽勸說都得不到回應, 所以她只好端着絲毫未動的飯菜下樓,對着站在樓下的托爾搖了搖頭。

“還是沒吃?”

托爾皺眉問道。

其實就算不問他也從那不見少的飯盤裏得到了答案。

“是的,莉緒小姐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諾蘭邊說邊端着盤子下了樓, 現在剩餘的糧食很珍貴, 每天給阮絮跟托爾準備的飯菜都是上好的,阮絮要是不吃的話, 這些飯菜就會讓仆人們吃掉,不會被浪費。

其實這段時間大家都已經開始節衣縮食了, 每頓飯都是盡量能吃的差不多就行,不是為了吃飽,主要是為了吃完不餓。

但即便如此情況,給阮絮準備的飯菜依舊是最豐盛也是分量最多的。

托爾擡頭看向阮絮的房間, 他怎麽不知道她想要什麽,他也知道她現在這麽做只是為了逼他放她出去而已。

但他根本不敢将她暴露在危險之中。

正在他這麽想的時候一旁湊過來一個面帶愁色的仆人, 他張口就道:“索西開始發燒了, 咳嗽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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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西是另外一個仆人,他這幾天主要負責出去打探情況順便打獵。

村裏最近那些可怕的情況正是他帶來的。

“昨晚已經給他吃了退燒止咳的藥物, 但是現在看起來沒什麽用。”仆人用輕松的語氣說着話, 但他眉間緊皺的折皺說明了他的擔憂。

“讓他在屋裏休息吧, 這幾天別讓他出來,也別跟他接觸,過幾天看看情況怎麽樣。”

托爾也沒什麽辦法,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仆人聞言欲言又止,但最後也沒說什麽,他剛想退下就被托爾叫住了。

“蓋臨。”

仆人擡眼朝他看來,剛想問什麽事就聽他道:“注意安全。”

托爾微微低着頭輕聲說道。

蓋臨露出爽朗的笑容,他故作輕松道:“少爺也不是不知道,我身體可好着呢。”

說着他就拍了拍胸膛,向少爺展示着壯碩的身材。

托爾聞言一笑,擡手拍了拍蓋亞的肩膀,他剛要收回手臂就聽蓋亞說道:

“其實少爺不用這麽關着莉緒小姐。”

“與其用這種方式保護她,不如讓她了解現狀,選擇自己想要過什麽樣的生活。”

“而且少爺應該也明白,我們的保護只是暫時的,莉緒小姐早晚都要面對。”

托爾怎麽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不敢賭而已。

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被感染。

他也一樣。

他只是想盡他所能保證她最大的安全,可他這樣做也有錯嗎?

托爾有些想的出神,蓋臨也不打擾他,悄聲下退了。

過不了多久托爾似乎想明白了,他上樓來到了阮絮的房門前擡手輕輕敲了敲房門。

裏面沒有回應,可能她還在生氣吧。

“莉緒小姐,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他低低的說着話,手掌貼在面前的門板上,似乎這樣做就能透着薄薄的門板感受到她的體溫。

“我明白我這麽做你不會理解,但是對我來說這是唯一能保護你的辦法,這或許是我的一意孤行,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不想讓你到傷害。”

“因為太過急切擔心,所以我可能采取了一些激進的辦法,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這種冒犯的做法。”

“如果你現在想要出來的話,我不會阻止,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托爾說完等着屋裏的回應,結果他等了一會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他擰着眉叫道:“莉緒小姐?”

他敲了敲門,裏面毫無聲響。

“你再不回應我就開門就去了。”

托爾有些擔心的說道。

只是裏面依舊毫無聲響,這下托爾有點慌了,他立刻推開門想要看看她怎麽了,結果推開門的瞬間他就驚呆了。

因為屋子裏根本沒人,留給他的只有一個空蕩蕩的屋子和被風吹動的敞開的窗子。

阮絮跑了,用的床頭那些飄紗系成的繩子挂在窗邊上跳窗跑的。

她當然沒有什麽跑的必要,只是覺得被人守着關在屋裏太難受了。

她可還是要做任務的,怎麽能天天在屋裏蹲着。

托爾既然不告訴她村裏發生了什麽她就自己去看。

所以阮絮離開房子以後就順着村路朝着西方走去,這是她這幾天站在窗口研究托爾那幾個人仆人離開的路線得到的結論。

她學着那幾個仆人的樣子搞了一塊布料系在臉上,像是戴口罩一樣将口鼻遮了起來。

随着步伐逐漸深入,越來越密集的房子也映入了阮絮的眼中。

看來是現在差不多是到了村子中心了,只是看這街上空空蕩蕩,不像是有什麽人的樣子。

阮絮正這麽想的時候耳旁就傳來了一個小聲的呼喚:

“姐姐。”

阮絮聞聲轉頭看去,便見一側的房門開了一個小縫,跟她說話的正是前幾天去她那裏乞讨面包的金發小女孩。

小女孩揮了揮手示意阮絮進屋,阮絮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進了小女孩的家。

小女孩的家不大,但布置的卻很溫馨,破舊的木桌上插着一株鮮豔的野花,看起來似乎是今早剛摘的。

“姐姐怎麽過來了,是姐姐那裏也有人生病了嗎?”

“生病?”

阮絮收回打量的視線放在小女孩身上,她問道:“最近大家都很容易生病嗎?”

“是啊,媽媽說外面最近很危險,出去就會很容易生病,讓我不要出門,可是我很擔心媽媽的情況。”

“媽媽沒在家嗎?”阮絮問着。

“媽媽前天被牧師接走了,她說牧師會治好她的病,讓我安心在家裏等着。”

小女孩說到這的時候揪緊了破損的裙擺,但她還是努力揚起笑容道:“姐姐,我媽媽一定會恢複健康的對不對。”

阮絮看着她故作高興的笑容,跟着應和道:“是啊,媽媽一定會恢複健康的。”

小女孩開心的笑了,她似乎因為有人認同她所以松了很大一口氣,但是阮絮卻知道,這件事大概沒有那麽簡單。

“對了,多虧了那天姐姐的面包,媽媽吃了以後有力氣多了,甚至還跟我多說了好幾句話。”

小女孩一邊真摯的道謝,一邊轉身踮起腳尖拿起水壺給阮絮倒了一杯熱水。

“姐姐不嫌棄的話,就喝口水吧。”

瞥見女孩局促的表情,阮絮接過了碗,不過她沒有喝,反而從袖子裏拿出一塊被布包好的面包來。

她将面包撕成小片放進熱水裏,随後将碗還給小女孩道:“你吃吧。”

這本來是阮絮藏起來的備用幹糧,當然她的絕食怎麽可能是真的絕食,不過是将前幾日吃剩下的攢起來了而已。

她還不至于真跟自己過不去,所以表面上看似她絕食了,其實她吃的飽着呢。

小女孩看着泡在熱水裏的面包咽了口口水,但還是禮貌道:“姐姐不餓嗎。”

雖然她說的是姐姐不餓嗎,但是她的眼睛已經盯在碗上移不開視線了。

阮絮将碗遞給她,笑着說道:“姐姐飽着呢,你快吃吧,記住,這是伯納修伯爵大人贊助你的。”

就算面對一個小女孩,阮絮也不忘記刷一下伯爵的威望。

小女孩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連忙接過碗就開始喝了起來。

也不知道她餓了多久,看那副狼吞虎咽的樣子就知道大概是餓壞了,阮絮只好讓她慢點喝以免嗆到。

等小女孩喝完了以後阮絮才出聲問道:“你知道牧師在什麽地方嗎?”

“我知道。”

“牧師在西邊十字路過後拐角的教堂裏。”

“姐姐要去那裏嗎?”小女孩放下碗說着,随後有點猶豫道:“其實我可以帶你去,但是媽媽不讓我過去。”

小女孩低着頭看起來很糾結,但是阮絮也沒打算讓這個小姑娘陪着自己去。

她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頂道:“你在家裏好好等着媽媽回來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如果小女孩的媽媽是被牧師接走的話,那麽其他有病的人應該也會被牧師接走,所以這大概是個給伯爵建立威望的好時候。

事情了解到現在阮絮已經大概猜到發生什麽了,她現在唯一不明白的事情只有伯爵為什麽要将她帶到這裏來。

難不成伯爵想讓她在這裏籠絡人心,順便得到村民們的支持和認可?

那這樣的話倒是和她的任務目的一致了。

想着阮絮又安撫了小姑娘幾句就轉身出門了,她按着小姑娘的提示朝着西邊走去,走了好一會才看見十字路口,她在十字路口拐角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了屹立在北邊的教堂。

她擡步剛想要靠近,結果就見教堂門打開,全身包裹嚴實的修者擡着一個個被白布籠罩的東西往門口停靠的馬車上送去。

穿着潔白長袍胸前挂着十字架的的老者也捂的嚴實,他看起來似乎就是牧師,此時正站在一旁雙手合十似在做忏悔禱告。

如此裏面的人來回往返,又搬運了幾趟以後馬車才開走。

牧師站在門口看了一會,見馬車漸行漸遠這才轉身準備進入教堂,結果剛一轉身就聽身後傳來少女的聲音。

“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牧師轉頭,見到穿着白色裙子的少女站在教堂門口,她身形纖細,眼睛透亮有神,雖然臉上被紮起的白布覆蓋,但牧師依舊憑着經驗判斷出她大概不是這個村裏的人。

畢竟不管是從她幹淨的衣着,還是極好的精神狀态,亦或者她的氣質來看,她都不像是個村子裏的住民。

牧師不知道她是誰,但仍然友好的詢問道:“您是……”

“我是伯納修伯爵大人下派來查看情況的助手,牧師大人可以叫我莉緒。”

牧師聽到伯爵大人目光一亮,他哆嗦着唇道:“您真的是伯爵大人派下來的?上面真的願意管這件事了?”

雖然牧師并不知道這位伯爵是哪一位伯爵,但不管是誰都好,只要有人願意插手管都是一件好事。

他們真的快要挺不住了,不管是短缺的糧食,還是仍然在快速蔓延的病情,亦或者是日複一日的沒有消息,這都足夠讓人陷入絕望。

好在今日他們的希望終于來了。

感謝上帝,終于有人願意來拯救他們了。

牧師迫不及待想要帶着阮絮了解情況,但他掃了一眼阮絮的穿着後表示:“莉緒小姐,我想帶您了解下現在的情況,您可以去換一件我們的衣服嗎?”

“請不要擔心,如果按照我的方法來,您不會被感染上疾病。”

生怕阮絮被吓跑,牧師用真誠的話勸道。

不過阮絮本來就是要來了解情況的,自然不會跑,所以她很爽快的就跟牧師去換衣服了。

她是爽快了,那邊找了将近一天沒找到她的托爾卻是快要瘋了。

眼看此時天邊已經透出了暗色,夜晚馬上就要來臨了,但她的消息是半點也沒有。

他面色憔悴的坐在客廳的凳子上,碧綠色的眸子寫滿了憂郁,陸陸續續回來的幾個仆人也都表示沒有看到阮絮的身影。

“莉緒小姐不會去了村子裏了吧。”

仆人裏的一個說出了目前最壞的打算。

托爾擡眼瞪了他一眼,其他的仆人也給了他一個閉嘴的表情,這個仆人只好讪讪閉了嘴。

“不然,我再去找找。”蓋臨說道。

蓋臨是三個仆人裏力氣最大的,身手也是最好的,這件事交給他自然是最合适不過。

只是托爾卻并不放心,他搖搖頭道:“我也要去。”

“少爺,您不能去,外面太危險了。”仆人們都勸阻他,但這也沒辦法阻止他的決心。

“我要找到她,這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非要将她關起來,她也不會自行離開。”

外面那麽危險,她一個瘦弱的姑娘能去哪裏。

托爾光是一想到,心就快要焦急的糾起來了,仆人們是攔都攔不住,眼看他就要破門而出了,門卻在此時打開了。

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此的人出現在了這裏,托爾和拽着他的幾個仆人都愣住了,托爾最甚,臉色瞬間當時就變得慘白了起來,嘴唇更是抖的不行,顫了半天才出了聲響:

“伯……伯納修大人。”

他聲音剛出,空氣中便傳來了響亮的巴掌聲。

托爾被打偏了頭,臉頰更是火辣辣的刺痛,但他一言不發,沒有半句怒氣怨言,雙眼內只有驚慌和不安。

伯納修擡腳進了屋,他身後的仆從們也陸陸續續跟着湧進屋中,原本空蕩的客廳頓時變得擁擠了起來。

伯納修擡眼打量了一下室內的環境,随後轉頭對着僵站着的托爾道:“她呢。”

他慢條斯理的摘掉左手的手套,仆從立刻給他遞過來一只嶄新的為他帶上。

伯納修将原本的手套扔在地上,随後緩聲說道:“不要以為因着你父親的情面我就不敢對你怎麽樣,托爾,你這次真的惹惱我了。”

伯納修的神色說不上難看,從表面上來看他還是那個優雅從容的伯爵,穿着得體的衣服,梳着整齊的頭發,連皮鞋也都是擦的一塵不染的幹淨。

但托爾卻明白,伯納修出現在了這裏,就代表他明面上跟新皇撕破臉皮了。

等他回去以後新皇立刻就可以拿這個為借口尋他的把柄,這樣一來他的位置就從主動變成了被動。

極大可能會被新皇控制住。

“抱歉,伯納修大人。”托爾知道自己這次惹了大禍,他默默低下頭,神色憂傷又痛苦:“我真的很抱歉。”

伯納修看見他這副表情,眼眸微微一斂,表情也從原本的從容淡定變得冷淡。

“不要告訴我,她在你這裏發生了意外。”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托爾痛苦的半跪在地上,雙手捂住頭無助的低泣了起來。

“是我……”

他還要接着說什麽的時候胸口忽的一痛,他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重重的撞到了牆角上。

□□和牆壁的碰撞讓他悶哼出聲,随即重重的滑坐在牆邊咳嗽了好幾聲。

托爾的仆人們想上前扶起少爺可卻被伯納修的仆從擋住。

比起托爾的仆人,伯爵帶來的人顯然更具備軍事力量,無論是從冷銳的铠甲亦或是人手配備一個長劍的模樣來看,這都是一個更合格的武裝力量。

這不是他們所能抵抗的。

伯納修走近托爾身側,他緩緩俯下身慢條斯理的說道:“如果她出了事,我跟你保證,瓦提這個姓氏從此不會在城中出現。”

瓦提是托爾的姓氏,也是如今新皇的姓氏,伯納修的這句話很好懂,托爾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又咳嗽了幾聲,眼裏不僅僅是因為疼痛而産生的淚,更多是愧疚和痛苦。

“伯納修大人,我都明白的,這都是我的錯,如果莉緒小姐出了事,我願意陪她下去。”

“你有什麽資格。”伯納修瞧都沒瞧他,眉眼裏滿是一個伯爵應有的傲慢與不屑,他直起身對着仆從道:“将這個村子都搜一遍。”

“如果搜不到……就把他們都殺了。”

伯納修擡眼看向窗外,此時夜幕微深,一輪不甚清晰的月亮挂在空中。

他目光幽沉,神色竟比月色更寂冷幾分。

阮絮情況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這大概是通過某種動物傳播的大型瘟疫,發病迅速潛伏期短,所以她覺得就算不用治療,等那些全都得病的人死了以後應該也沒什麽事了。

雖然這很殘忍,但起碼把一整個村子的活人都搭上了更好。

最主要的是,以現在的醫療技術根本沒有那麽有效的治療方案。

或許光明魔法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哪有光明術士願意來這裏給那些人看病,就算有,也未必就能根治。

最多也就是延緩他遭罪的時間讓他多活幾天吧。

阮絮很冷靜的分析了一遍,然後給了牧師最好的解決方案。

牧師顯然一時半會接受不了她的建議,在他的潛意識裏,這些人還活着,那麽他們就都有存活下去的權利。

阮絮準備讓他自己好好想想,她則是轉身将這套簡陋的防護服脫下換成自己的衣服用肥皂洗好手和臉以後就出去了。

走了這麽久,托爾應該要着急了,她最起碼得回去報個平安。

如此想着阮絮趁着月色一路按照記憶回到了那棟房子。

還沒進屋她就看到了屋裏亮着的橘色燈光,這讓她心裏小小的愧疚了一下,所以她開門後第一件事就是道歉:

“抱歉啊,我……”

後續的話沒說出來就停頓了在了嗓子裏。

第一,她是被屋裏塞滿的人震驚的到了。

第二,托爾的臉看起來像是腫了的發面餅,而且那副可憐兮兮的站在後面的樣子真的很想讓人笑。

第三,坐在客廳中間椅子上雙腿交疊手指交叉握着坐姿優雅的朝她看來的那個人怎麽好像是她上司?

“伯納修……大人?”阮絮半信半疑的出聲道。

她聲音落下的下一秒,她就感覺自己被抱住了。

那個原本端正坐在椅子上的伯爵大人,看見她以後用優雅又不失速度的步調朝她走來一把将她抱在了懷裏。

她感覺自己的耳朵貼在了他的胸膛上,對方的心跳聲也那清晰的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炙熱又勃烈的跳動。

“你怎麽敢跟他們在一起。”她頭頂上傳來他似乎責怪但又不敢說重話的語氣。

“萬一你要是被染上了怎麽辦。”伯納修将她從懷中帶離,雙手按着她的肩膀,一雙黑眸盯着她的眼睛道:

“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阮絮被這三連追問搞得一頭霧水,她動了動唇懵逼的說道:“這不是伯爵大人讓我來這裏的目的嗎?”

“等疾病消失了,伯爵大人的名聲就會擴散,到時候……”

“不,你聽着。”伯納修打斷了她的話,他雙手按緊她的肩膀,那對黑色的眼眸沉靜的像是永黑的夜一般漆黑,他眨也不眨的盯着阮絮道:“那些都不重要。”

“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自私一點。”

“照顧好你自己。”

阮絮一怔,她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麽,就聽對方唇裏吐出清晰的字句。

“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将他們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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