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七怪

她要是沒感覺錯, 那應該嘴唇的……觸感?

阮絮身體有點僵硬,視線也飄忽不定,這一飄忽, 心裏就有點慌了。

因為她看見了周圍那些人不可思議又詫異的目光,雖然他們都以極快的速度低下頭或者別過頭去, 但她的臉也像被火燒過一樣冒起了層層熱氣。

這麽多人, 他怎麽就做出這種動作呢, 這讓別人怎麽想。

好歹……

你偷偷摸摸的私下來啊?

不對, 私下也不能來啊!

阮絮正在糾結自己要不要推開他,手上的動作還沒等出,他就已經起身退開了。

因為剛才那一番動作的緣故, 他薄潤的唇有點微紅。

當然, 這種紅是很健康的紅,不過是因為伯爵的皮膚太白了所以導致看上去有點異樣的紅。

也有可能是阮絮心虛, 所以看着比較紅。

畢竟她要是沒記錯,這位大人上周前剛跟她告白完。

現在又對她做出這種舉動, 難免她多想。

“為什麽要讓自己受傷。”他輕輕的問着,視線依舊緩和的落在阮絮身上,就好像他剛剛沒做出那種動作一樣。

阮絮張了張嘴,已經不知道自己要說啥了, 她的注意力全被臉頰上殘存的酥酥麻麻的感覺吸走了。

現在聽着伯納修說話的她不過是個沒有靈魂的空殼子,她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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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不回話, 伯納修發現了她的異常。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面頰, 跟看上去的一樣,十分滾燙。

他蹙了蹙眉, 彎腰湊過來将額頭抵在她額頭上, 想看看她是不是發燒了。

阮絮本來就沒回神, 眼下又被他如此近距離接觸,連呼吸都是彼此淡淡的味道。

伯爵大人的味道就像是他的人一樣,那股優雅又神秘的熏香味,幽靜又不濃烈,細密緩慢的從毛孔呼吸鑽入她的身體裏。

無孔不入。

是不是有點太近了?

阮絮感覺特別別扭,像是身子有被無數條蟲子爬行一樣,還沒等伯納修說什麽她就率先錯開了頭。

她其實想伸手推開他了,但是她不知道伯爵有沒有受傷,畢竟他那樣優雅愛幹淨的人身上的衣服髒污成那樣,十有八九是受傷了。

她這一推萬一推傷口上了,豈不是了不得。

想到這阮絮才克制了伸手的本能,別過頭道:“我……我沒事。”

她雖然沒有伸手推開他,但是她的手已經放在胸前握拳做好了準備。

這種下意識動作伯納修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抗拒。

就是不知道她是在抗拒他,還是在抗拒意外縮短的距離。

他起身朝後退了一步,如願給了阮絮安全的距離。

阮絮這一刻才重新找到了自由呼吸的感覺,只是沒等她放松多久她就聽到伯爵大人道:“我只是看到你臉太紅了,所以想測測你是不是發燒了。”

“沒有發燒就好。”

他這兩句話說的很平淡,但是語調平淡,意思卻很不簡單。

阮絮的臉更紅了。

她擡手捂住臉頰,觸及到手心的溫度是滾燙的。

他還有臉說,這不都怪他,要不是他她也不能臉燒成這樣。

好好的,你親她幹嘛,這是個人都會臉紅的好吧,尤其還被這麽多人圍觀。

阮絮剛想到這,就忽的想到了什麽。

她剛要轉身結果在還沒轉的時候就聽到了後面傳來的聲音:“該回去了,莉緒。”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萊奧特特意在莉緒兩個字上用了點力道。

聽起來不會刻意,但是落在有心人,比如伯納修的耳裏,就很刻意。

他原本因為戲弄阮絮的好心情因為萊奧特的到來歸為無有,甚至在萊奧特想要伸手拉住她手腕的時候先他一步将她拉攏到身側。

“騎士大人似乎搞錯了,她現在是我的人。”

伯納修用着優雅又不失氣度的語調說着話,不過那雙黑眸的溫度卻漸漸轉涼。

“騎士大人的事情我已經知曉了,不過是黑魔法而已,及時回到光明聖殿清理下不就好了,再或者如果騎士大人人手不夠的話我可以将我的人借給你點,省着大人在路上控制不住自己。”

伯納修字句說的體面,但又隐晦的一針見血的紮着萊奧特。

“還是說,騎士大人想讓我告訴我的侄女,你還在跟自己的前妻糾纏。”

“跟她有什麽關系。”萊奧特皺起眉,不知道伯納修為什麽要提起溫蒂絲。

“以免我那可憐的侄女被人利用感情,結果卻空歡喜一場。”伯納修微微彎着唇,看似笑意滿滿的說着,實則嘴角的弧度滿是冰冷。

“伯爵大人您可能誤會了。”

這種話對別人萊奧特都懶得解釋,畢竟外頭傳言的風言風語有很多,那種被大衆定下的印象很難改變,他也不想浪費口舌去澄清一些他們根本不會相信的事情。

不過現在他有必要說明一下,尤其要讓阮絮聽見。

“我跟溫蒂絲之間,只是正常的朋友關系,她喜歡的人不是我。”

“我喜歡的人也不是她。”

說到這話的時候,他擡眼去看阮絮,只是阮絮這會腦子亂的很,根本不想看他們,所以他只看到了一個毛茸茸的頭頂。

“有些話,不是随便能說的。”伯納修也不知信還是沒信,他唇角微彎接着仿若告誡一般對萊奧特說道:

“有些東西,也不是你想找回就能找回的。”

萊奧特沒回話,他擡眼看向伯納修,問出了他心裏很想知道的事。

“伯爵大人,是在跟我争搶嗎。”

“不。”

伯納修晃了晃手指,他态度緩慢的道:“這不叫争搶,這本來就不是你的,而我只是在找回。”

這話落下他看向乖巧站在他身側的阮絮,視線逐漸緩和道:

“找回那個不省心又叫人難以割舍的小壞蛋。”

小壞蛋本人正在低頭摳手指,她已經開始擺爛了,全程沒有細聽那倆男人在溝通什麽,整個人陷入了極其糟糕的情緒裏。

要說上個世界帶給她的影響還沒這麽大,畢竟有些東西等她要走了她才知道。

結果這個世界現在就很不對勁了,這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她眼睛大概是有點聾,如果要是不那麽太聾的話,似乎她前夫……好像對她也有點看法。

可阮絮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她記憶裏對待前夫的方式跟劇情裏差不多啊,難不成他有受虐傾向,就喜歡這種被人pua的感覺。

阮絮心情有點糟糕,她現在只希望接下來的任務流程不要因為這點變故産生影響。

聽歷代前輩說最好不要跟世界的任務對象發生感情關系,雖然前輩沒有細說發生感情關系後什麽樣的下場,但從她的表情上來看應該不像什麽好事。

阮絮一直謹遵教誨,也沒有特意跟主角走動,每次都是順着劇情做事,一直以來挺平安穩妥的。

怎麽到了現在就發展成這樣了呢。

阮絮心思複雜的扣着手指,越想越亂,越想頭越大,索性不想了。

就在她這麽想的一瞬間,她就聽到了耳側傳來了的仆從們的呼聲。

“伯爵大人!”她下意識擡眼朝着身側看去,就見他歪着身子向她傾斜過來。

她條件反射的伸手想要推開他,卻因為力氣不大沒推開,最後反倒成了擁抱住了他的動作。

因為突然來襲的重量,阮絮向後順了一步這才平安站穩,而伯納修也不偏不倚的倚在了她的脖頸上。

薄淡的呼吸也随着他的動作噴灑在她敏感的脖頸周圍,連着唇角也似有若無的蹭着她的脖頸。

雖然有些不自在和酥癢,但她更多的還是些無措。

“伯爵大人?你沒事吧!你別吓我!”

這……不會是要嘎了吧,可別啊!

她腦子裏剛閃過一個不好的預感,就聽伯納修輕輕的哼了一聲,随即那優雅腔調的聲音就從她脖頸側上傳來:

“別抱那麽緊,不過是小傷而已,不用緊張。”

他這話落下阮絮才意識到自己因為太緊張所以下意識抱緊了對方,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以後她連忙松開自己的手讓仆從将他從她身上挪開。

本來紅暈褪盡的臉頰又浮現出了大片紅雲,這些紅雲在仆從們隐晦打量的視線下增添的更多。

天啊。

阮絮垂眼盯着地面,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殺了她吧。

這也太尴尬了,雖然她不是故意的,可這怎麽想怎麽心裏難受。

伯爵應該不在意吧?他應該不會在意她的動作,畢竟他應該知道她是無意的。

想着阮絮就擡眼朝伯納修看去,結果入目的就是他定在她身上的視線。

他的臉色有點蒼白,雖然有仆人左右扶着他,但他的神色看起來依然不太好,不過這種狀況下他的目光也依舊凝在阮絮身上。

其實只要她注意觀察,她就能知道。

每個她在的場合,他的視線都會停留在她身上。

這幾乎已經成了一種本能。

害怕她突然消失,所以一直看着才會有安全感的本能。

伯納修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但是他不可否認的是,最近這種感覺更加嚴重,甚至有時候他都會夢見她死在自己懷裏的場景。

那種冷風穿過胸膛,好像全身溫度瞬間消失,一霎天地都黯淡無光的感覺。

光是想想……

他就快要受不了。

這也是他沒有辦法忍受阮絮受傷的原因。

哪怕是再微小再輕微的傷口,也足以敏銳的讓他感到痛。

那是一種他未曾察覺,但心中隐隐發麻的陣痛。

所以……

“答應我,保護好你自己。”

別再受傷了。

他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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