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姐姐真厲害啊。”◎

白黎雙手挂上他肩膀的時候, 顧明野的大掌攏上了她的後腰,他抱人的時候會用力,那種安全感就像漂在海上的救生圈, 永遠能托着她。

“外人一在就投懷送抱, 呵。”

他大概是氣的, 抱她的力道又重了一層。

她把頭埋在他頸窩裏,鼻尖蹭到了他的喉結,躲了一下,腦袋又讓他按了回去,她說:“你別覺得周牧覺權大勢大, 我不怕他。”

她話音一落,顧明野忽然落了聲笑,卻笑不抵眼, “剛才在派出所,我第一次希望用錢擺平事情的人是你。”

白黎歪頭:“我又不是這種人。”

他眼眸垂下來,“那你是什麽人?”

讓他盯着看, 白黎不敢對視, 只低着頭道:“那你說等工地有結果後, 就來問我的結果。”

顧明野忽然彎身,把她扛到了肩上。

白黎體重接近一百斤,顧明野扛着她走的時候, 身板都是直的。

但他每走一步,就像在颠着她的心跳, 搖晃不清, 暧昧不明。

她想起鐘茜茜跟她說過, 兩個人的關系, 只有一方耍流氓才能有進展。

白黎也分不清是誰在耍流氓, 但她承認自己對他的身材動心了。

顧明野把她放到主卧的床上,說:“換。”

白黎臉紅紅地坐起身,嗡聲道:“剛才說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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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野轉身拉開衣櫃門從裏面拿出了個小紙袋,扔到她身側,“不然我給你換?”

藍色小海星比基尼就這樣攤在床上,白黎把衣服抓過來,說:“去海邊玩再換。”

顧明野雙手扶在腰側,嗤笑了聲:”去海邊你敢穿成這樣,小心我收拾你。”

白黎心跳毫無章法地打鼓:“我怎麽不能穿成這樣,你那個前任對象還穿的紅色呢。”

“她是她,你是你,能一樣嗎?”

“都是女人啊,她有胸,我也有啊!”

話音一落,男人眼神倏忽暗了下去,白黎張了張唇,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想怎麽穿就怎麽穿。”

忽然顧明野俯下身,氣息就落在她鼻翼間,“白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暗示什麽?”

她清瞳顫顫地看着他濃郁的眉眼,屋子裏沒有開燈,窗簾薄紗輕飄,他的輪廓也染了層陰翳,令白黎不禁往後傾下身子。

顧明野看着她的動作,雙手壓來撐到她身側,“白小姐,不要玩我。如果你為了跟我作秀給別人看,對不起,我不想玩了。”

她輕吸着氣,擡眸對上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周牧覺會插手,這個人情算是我欠他的行嗎,跟你沒關系。”

“你憑什麽替我欠他?”

他的語氣沉得像一點就着的火,“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白小姐這位哥哥愛屋及烏,連妹妹男朋友的忙都幫?”

白黎被他無端端說得也委屈了:“你有點奇怪,現在工期恢複了,你想要的事情有了結果,你不應該開心嗎?”

他盯着她看,眼神直穿而來:“我要的結果,不是這個結果。白黎,不是誰的錢我都要,誰的好意,我都領。”

白黎張唇吸了口氣,說:“那你要我怎麽樣嘛。”

這話一出口,白黎都覺得自己渣上身了。

顧明野的眼眶浮起了一道極細的紅線,對她說:“我現在他媽的就是個小三,你倆吵架我摻合什麽,他這麽做就是要帶你回去,我不演了,退錢吧。”

白黎忙坐起身,“不是,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我昨晚跟你解釋清楚的。”

顧明野說:“你是因為跟他賭氣所以找我,我剛才都聽到你跟他吵架了。”

白黎指尖攥着被衾,仰頭朝他道:“我跟他吵架還不是因為你!”

“白黎,你現在躺在一個男人的床上算什麽,說那些引誘我的話算什麽,在拿我作賤自己氣他嗎?”

白黎被他的話惹得理智不清,脫口道:“顧明野你把我當什麽人!”

話音一落,男人瞳仁緊凝地看着她:“白小姐花了真金包銀要我當你的男朋友,把我拉進這個坑,我總得把你拉下來看清楚我是什麽人。”

白黎見他起身,腳尖蜷了蜷,說:“看什麽,就見過你的上半身。”

說完她心髒撲通撲通瘋狂跳,她在耍流氓!

顧明野盯着她看的眼神像是要揍死她:“白小姐,別眼大肚皮淺。”

白黎擡手捋過長發,剛要擡頭看他,忽然有手機震動聲響起,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像個小怨婦。

顧明野從兜裏摸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時,濃眉微凝,朝她道:“你可以出去,我不攔着你。”

說罷就劃過手機鍵接通,白黎聽見他邊往門外走邊說:“訴訟撤了,你不用跟……”

白黎躺在床上,腦子裏嗡着顧明野剛才的話,他好像真的生氣了,因為白黎第一次見他紅了眼睛。

她懷疑是周牧覺插手擺平了訴訟傷到他的自尊心了,男人總是很脆弱的,不願意表現自己的無能。

于是就惱羞成怒,掀桌子不幹了。

這跟上了手術臺做到一半卻突然說幹不了有什麽區別。

白黎目光轉向床單,上面躺着被顧明野拿出來的泳衣。

袋子裏有兩套,他偏偏拿了這一套,胸片上的三角布料由繁複的海星點綴,藍色與白色相間,明明清新純潔的印花,此刻套在她身上卻像懷揣着飽滿珍珠不谙世事的小漁女。

廚房裏,男人邊燒着熱水邊講電話:“別人做局,我倒是托我女朋友的福氣,有人給我擺平了。”

說着他端起水壺轉身,走出廚房給餐桌上的玻璃杯倒水,眼角的餘光裏映來一道碧雪般的白。

顧明野撩起眼皮,昏色的走廊一角斜倚着道婉致的身姿,瑩潤的腳尖赤着,就踩在發涼的地板上,那老舊的木地板沉了多少歲月的顏色,她的腳踝就有多淨白,顧明野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但還是無法阻止地往上走,流經一雙香肌玉骨,腰間細繩搖搖欲碎,墜下的繩尾輕掃,劃過右腿外側的那一枚紅痣。

那是豐腴雪地上的一點嫣紅梅花蕊。

白黎走過來,邊去端水杯邊說了句:“謝謝。”

忽然,顧明野伸手攔住她的動作,指尖與指腹相觸,白黎這次沒有縮手,反而擡眸看向了他。

“燙。”

他斂眸說了句。

白黎見他耳邊還貼着手機,便不出聲,轉身往主卧進去,剛要關門,一道外力就抵在了門上。

像抵住她心門。

白黎看見顧明野還在打電話,但長腿推開了房門,另一道手去攬她的後腰,那兒在外面晾了一會,皮膚都有些涼,顯得他大掌的溫度特別熱。

白黎不禁顫了下。

顧明野把人壓在懷裏,低頭朝電話那邊說:“明天再聊。”

說罷他把手機扔到床頭櫃上,她說:“我以為你出去了。”

顧明野氣息沉如烈風,有力的雙臂攏着她後背,低頭就咬了下她的肩膀,白黎吃痛地哼了聲,就聽男人粗着氣說:“操,都不知道從哪兒開始收拾你。”

白黎讓他這反應吓得心跳亂撞,卻有股隐秘的沖動勾着她往前,她壯着膽子說:“你不是說不幹了嗎?”

顧明野雙手從後交叉攏住她的肩胛骨,把她用力嵌入懷裏,低磁的嗓音落來:“姐姐真厲害啊。”

白黎臉頰驀地又燙了一層,“是不是我給你錢,你就叫我姐姐?”

“我給你錢,你以後只管我叫哥,成嗎?”

白黎手腕一疊被他右掌捆住,擡起壓到頭頂,像只小雛鳥心口一展被攤上了白牆,她咬了咬唇,說:“我不差錢。”

骨節如石的五指攏緊,有無數藍色海星被浪潮擠壓湧動,白黎眼眸驀地眯起,聽他說:“白小姐再說一遍?”

白黎仰頭,一副受着他的刑卻氣節不屈的姿态:“你收了我的錢,怎麽還想上位啊?”

話音一落,整個人被狠狠抵在牆上,一股洶湧的潮熱湧入唇腔,她甚至來不及呼吸,手腕掙了掙,卻怎麽也脫不開,被他架在頭頂死死箍着。

白黎被他吻得神魂颠倒,那股沖擊是新鮮刺激的,是會上瘾的。

柔軟與柔軟嚴絲合縫,她聽見他荷爾蒙爆棚的氣息,灼烈得比京北最熱的風還要兇猛燙人。

被擡起的胳膊顫着泛酸,她就像一瓶氣泡水,咕嘟咕嘟地往上冒着紛飛的氣泡。

她喜歡跟顧明野接吻。

喜歡被他壓在牆上,喜歡被他抓着手腕,白黎眼角沁出了水光,心道自己完了。

忽然她右腿站不住地抖了下,壓在唇上的力道收走,涼意覆上,白黎心裏驀然空空的,但轉而又被他安撫了。

“你這兒有顆小紅痣。”

他嗓音滾着沙啞。

白黎輕咽了口氣,“所以你現在還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那道嗓音都被染了蠱惑:“穿成這樣就是想讓我做嗎?”

白黎撇過頭去深呼吸:“約定,只能我說結束才結束。”

顧明野起伏的胸膛碾着她的心口,“像之前那樣,我一答應就說我可以走了,是嗎?翻臉不認人?”

聽到這話,白黎忍不住笑了聲,明明她現在人為刀俎,但天生有股傲嬌氣:“好啊,你現在就走,我試試下次能不能哄好你。”

“啪!”

忽然屁股傳來一陣疼麻,白黎怔怔地看着顧明野,“你打我屁股!”

這聲委屈嬌啼啼地落下:“我爸媽都沒這麽打過我,我,我住在周家都沒人敢這麽打我!顧明野你完蛋了!”

話音一落,唇上又壓來一道吻,把她撅起的軟唇含住,力道一點沒有輕落,白黎卻不肯親了,撇過頭去罵道:“我要告訴我爸媽,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着吧!”

那枚小紅痣仿佛要被揉搓下來,顧明野惡狠狠道:“好啊,告訴他們,你在夏浦島上了一個男人,你要對他負責。”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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