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不甘示弱,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正合我意。”
☆、Part Nine星盜
兇殘的星盜已經被吓得瑟瑟發抖,一個個老老實實地低着頭站在莫淩翰面前活像是被教導處主任發現看漫畫的小屁孩。
“莫将軍……”說好的冷靜自持呢?說好的重規矩甚于重生命呢?怎麽聯邦的第一将軍過來了?
“呵……”莫淩翰的手向後一揮,一個穿着緊身衣的男子倒在了地上,七竅流血。不僅是蔣爍和莫中羽會用毒,作為靈魂年齡破萬的神醫,自然用毒比上面那兩個人還溜,“各位似乎不大有誠意啊。”
他伸出一只手,敲擊着桌面,聲聲擊在那群星盜們的心尖上。
忽然,一個滿面絡腮胡子,身材魁梧的男人站了起來,深深地向莫淩翰鞠了一躬:“真不愧是聯邦第一将軍,在下自愧不如,還請将軍原諒。”
其他人看到了這個男人的動作,也紛紛開口,向莫淩翰請罪。
“真不愧是‘血王’胡漢,有遠見。”莫淩翰翹起了二郎腿,輕哼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這個道歉。
絡腮胡子自然不是什麽小人物,他可以說是星盜中最強悍的那一個,雖然人長得糙了一點,但是心眼卻不少。
“那麽,我是不是可以想象,你已經猜到了我的目的了?”莫淩翰在唇邊微微一劃,讓嘴角有一種微微上揚的感覺,他本來是想笑一下的,但是這張臉的笑神經已經癱死了。
“誰家沒有熊孩子。”胡漢怎麽不清楚,其實只要微微調查過莫淩翰的人都會知道莫淩翰和他的兒子不和。
聞言,莫淩翰冷哼了一聲:“重災區的臭蟲。”
這句話幾乎是在星盜中點了一把火,其實沒有人想做星島,去做星盜的,往往都是重災區的人,沒有辦法進入軍隊又熱血沸騰的人。
胡漢倒是沒有太多感覺,畢竟他是主城出來的,原本也算是一個上層人物,對這句話沒多大抵觸,但是手下的人很抵觸,他也得照顧一下民意,所以并未制止那些混亂。
莫淩翰從腰帶裏抽出了兩把手槍,指向下面:“你們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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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很好。”莫淩翰并未在把手槍收起來,只是拿在手上,這年頭手槍的威力都很大,一槍有時候都能崩掉半個飛艇,“熱血沒有錯,但是沒有腦子的熱血就是弱智了。”
“你丫的……”那個人話音未落,一道光閃過,只見那個人的腦門上多了一個洞,紅的白的瞬間噴湧而出。
莫淩翰把玩着手槍,剛剛他把威力調小了,正好可以崩掉那個人又不會造成其他的損失,他可不是來剿滅星盜的,他留着他們還有用:“那麽,還有誰有意見可以向我提一提,我會讓意見消失的。”
胡漢眯起眼,轉而爽朗地大笑:“莫将軍說笑了,我們怎麽可能有意見呢?那個人喝高了,不必理會他。”
“那是自然。”莫淩翰點了點頭,自己也不能做得太過分了。
“那麽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莫将軍。”胡漢露出了一個自認為親切的微笑,只不過配上他的那張臉就有一點猙獰了。
“莫中羽要來剿滅星盜。”莫淩翰緩緩開口,也不管單刀直入會帶來怎樣的沖擊力。
胡漢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但還是點點頭:“看來,這裏面另有玄機啊。”
“殺掉其他和莫中羽一起來的大家族子弟。”莫淩翰目光一凝。
“這不像是正直的莫将軍能幹出的事。”胡漢又笑了,說出了這麽一句話,而且用力咬緊了正直兩個字。
“所以說,你沒有見過我。”莫淩翰站了起來,離開了。
胡漢自然明白莫淩翰剛剛那句話,這一次的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老大,我們真的要聽他的啊。”等着莫淩翰走遠了以後,一個人走近了胡漢。
“不然呢?”胡漢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這一次他能殺過來,下一次也肯定能。”
“但是殺死那些纨绔要背責任的啊,萬一聯邦剿滅我們怎麽辦?”那個小弟明顯很焦急。
“聯邦什麽時候沒有想剿滅我們?再說了,莫淩翰利用我們,肯定會給我們打掩護。”胡漢嘆了口氣,其實做星盜也不是那麽好做的。
小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還不是看在我們有利用價值的情況下?一旦我們利用價值消失了那他肯定首當其沖想要剿滅我們。我們可攔不住他啊。”
胡漢怎麽可能想不到這一點:“等着那個莫中羽來了,我們投靠他,那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而且和自己的父親關系不是那麽好,甚至想要覆滅聯邦。我們去投靠他,他是不會拒絕的。更何況,他想要解放重災區……”
最後一句話說到了大部分人的心坎裏,他們大笑了起來。
“莫淩翰算是賠了兒子又折兵,這是不是傻子?”
“父子相殘肯定很精彩的。”
莫中羽一直以為自己的心思很隐蔽,但是這種隐蔽可能瞞得過聯邦,怎麽可能瞞得過和重災區那些極端分子有聯系的星盜。
“真不知道莫淩翰知道了自己兒子想要扳倒他以後的表情是什麽樣的。”胡漢冷笑道,“我還真不信他能對自己的兒子下手。”
莫淩翰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們的想法,這也是他安排的一部分,這樣莫中羽才會擁有對抗聯邦的能力。
不過,得到了這麽強大的能力也不知道得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呢。
莫淩翰看向了那群星盜所在的星艦,目光深沉,他覺得莫中羽的能力還是可以鎮的住那一些人的,不僅是鎮住星盜,他的手段足以鎮住整個聯邦,那麽莫中羽最後的代價就是在心上了。
莫淩翰回憶了一下整個世界的命運線,最後點了點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到了最後,周曉曉肯定得被迫暴露出她的真實目的,而莫淩翰也會死……這樣的代價,十分沉重。
想到這裏,他翻開了他的那一本硬皮書,看到上面寫着百分之七十二的字樣,十分滿意,至于莫中羽以後會不會痛哭流涕……這關他什麽事?等着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他們兩個就是陌生人了。
☆、Part Ten戰亂
一轉眼已經三年過去了,莫淩翰走在軍部的走廊裏,曲池東緊跟在後面回報軍情,他手裏拿着一臺薄薄透明的電腦,在上面翻動着。
忽然,曲池東彙報的聲音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一條緊急消息,而這個消息……
“怎麽了?”莫淩翰轉身看向自己的副官,曲池東這個人彙報工作的時候語速很快,可以用機關槍來形容,別說停這麽長時間了,就算是停一秒也很奇怪。
曲池東看向莫淩翰精致如人偶一般的面孔,實實在在沒辦法說出這件事。
莫淩翰微微皺起了眉頭,拿過曲池東手裏的電腦,微微一翻,然後臉色劇變——莫中羽反了!
曲池東還沒回過神來,就看到莫淩翰十分難看的臉色,猛地跳起,莫淩翰的身體從三年前受傷就沒好轉,反而開始衰退,萬一怒火攻心導致病情加重怎麽辦。
他伸出手正準備奪過莫淩翰手中的電腦,卻發現電腦已經掉在了地上,而原本抓着電腦的那只手的主人正捂住自己的自己的胸口,靠着牆壁,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大概活死人也就是這個樣子吧。
“将軍?将軍?”曲池東扶着莫淩翰,摸索着從莫淩翰的衣袋裏找出了藥,紮進莫淩翰的手腕上。
自從三年前莫淩翰一次發病以後,曲池東完全被吓倒了,馬上找了醫生給将軍看病,結果很讓人失望——之前傷得太重了,沒有當場死亡就算是好的,留下後遺症也是正常的,但是卻沒辦法根治,只能注射鎮定劑了。
莫淩翰的手微微顫抖,許久才吐出一口濁氣,看向曲池東,點了點頭:“沒事了。”
曲池東的狀态很不對,那麽一個沉穩的人也能露出如此暴怒的表情。
“沒事了?”曲池東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給人陰寒的感覺。
老好人發火格外可怕,這是常識。
“将軍您說您沒事了?”曲池東聲音猛地提高,猛地揮拳砸碎了玻璃,然後軍部的警報聲響起,“怎麽可能沒事!沒事了能這樣!莫中羽……他不值得您這樣付出!他看見了什麽?自以為是的小屁孩,一葉障目!”
“我真的沒事了。”莫淩翰的睫毛垂了下來,整個人虛弱地靠在了牆上,他不想反駁什麽,曲池東說的字字誅心。
曲池東看不見莫淩翰的表情,知道他是真的被刺激到了:“這句話誰信?莫中羽……那群重災區的混蛋有什麽好的!小恩小惠就能被打動,可笑至極!将軍,您沒必要去管他了!作為一個父親您已經夠稱職了!”
沒有莫中羽……将軍還是那個高高在上,掌握聯邦軍權的人,不會被計榮打壓。本來失去了自己深愛的妻子已經足夠心痛了,而自己的兒子一點也不體諒他的父親,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這個世界上還有天理嗎?難道真的像是那句話說的,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
“不要說了……”莫淩翰扶着牆,直起身來,胸口的抽痛讓他的大腦十分清晰,自己的情況很糟。
曲池東這才回過神來,看着将軍的背影,雖然還是像以前一樣挺拔,但是不知為什麽讓他感覺帶上了寂寞蕭瑟的感覺,不禁有幾分懊惱,自己是不是刺激到他了?
“将軍……”曲池東剛準備說些什麽,就被莫淩翰打斷了。
“我沒事。”這已經是莫淩翰第三次說這句話了,但是一次比一次虛弱,“讓我一個人呆一會。”
曲池東站在原地,看向莫淩翰,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留下他。
等着莫淩翰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他才緩緩轉身,看向在這裏等待多時的士兵,他砸碎了玻璃,玻璃上安的警報,自然會有人趕來,畢竟這裏是軍部。
“沒事了,你們回去吧,再安一塊玻璃,從我的工資裏扣。”曲池東擺擺手,去追莫淩翰,雖然說莫淩翰要自己一個人靜靜,但是作為副官,不能離自己的長官那麽遠,而且莫淩翰現在很虛弱,“還有,對不住了,我回去領懲罰的。”
後面的士兵一言不發,敬了個禮,轉身跑步離開,也沒問緣由,這才是精英。
莫淩翰緩步前行着,劇情幾乎要到結尾了,等着一切塵埃落定他就可以離開了。莫中羽那個熊孩子真是讓人頭疼,自己早點離開更省心,老人家真受不住這樣的折騰。話說起來剛才也正巧,趕上吞噬的後遺症發作,看樣子曲池東是誤會了。
“滴滴——滴滴——”一串電子提醒響了起來,莫淩翰擡起手腕,看向了腕式電腦,點擊“接收”。
一道道光閃過,一張十分接近狐貍的臉出現在了莫淩翰眼前,這是利用全息投影技術通訊。
“計總統。”莫淩翰點了點頭,給了計榮幾分面子,然後目光又飄離了。
“莫中羽膽子很大嘛。”計榮似笑非笑地看着莫淩翰,一向笑得很假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幾分怒火。
莫淩翰并沒有回答,他也知道不僅僅是計榮會和他說這句話,議會的那些人也會說。
計榮伸出手,然後把一張文件顯示在了莫淩翰面前:“議會決定,由你去剿滅叛軍,将莫中羽帶回來。”
“議會不怕我徇私舞弊?”莫淩翰瞥了那份文件一眼,上面簽了滿篇的名,也不知道一會是怎麽想的,竟然通過了這一份文件,現在看來,有莫中羽的手筆,相信這一點計榮也看出來了,但是這并未對計榮産生什麽影響,所以計榮也就視而不見了。
“不。”計榮收回那一份文件,把手搭在下巴上,“這是命令不是嗎,莫将軍?莫将軍一向喜歡規矩的。”
莫淩翰沉默了一會,然後聲音低沉:“我會做到的。”
計榮滿意地笑了,繼續說道:“這一份文件我已經傳送給了你的副官還有前線,接下來的戰争由你指揮。”
莫淩翰一聲不吭。
“哦,對了。”計榮端起了酒杯,似乎剛剛他的怒火只是虛影一般,現在悠閑自得卻掌握一切才是他的真正狀态。抿了一口酒,吊起了莫淩翰的心,眼睛瞥向了莫淩翰,笑眯眯地說,“議會有補充的,如果抓不到莫中羽也不要把他給放跑了,當場擊斃。”
作者有話要說: 曲池東隐藏屬性——忠犬。
☆、Part Eleven墓
“爍爍,中羽現在很好,他現在執掌三軍,計榮可能要輸了……”莫淩翰一只手撫摸在墓碑的一角上,白色的手套上蹭上了厚厚的灰。潔癖的毛病竟然沒有犯,這對于莫淩翰來說很罕見。
主城陵墓,往往都是功成名就的人葬在這裏,蔣爍差了點,但是莫淩翰妻子這個稱號足以讓她葬在這裏。
不過埋在這裏的,卻不是她的骨灰,而是蔣爍生前所有研究資料的原稿,蔣爍的骨灰不知道是在重災區那個角落默默腐朽。
可憐的女人。莫淩翰在心裏評價道。原主對蔣爍是掏心挖肺地好,但是他,一個獨立的人格并不會,來這裏,是曲池東的建議。
曲池東是一個好副官,他讓莫淩翰來這裏不是揭傷疤,他十分了解莫淩翰,莫淩翰不是一個喜歡沉迷于悲傷的人,讓他來到這裏,反而靠近了自己的妻子,能得到心靈的寧靜。
莫淩翰并不打算讓曲池東看出什麽不尋常,所以他來了,秉着演習演全套的原則,他扮演了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角色。
“爍爍,你會高興的吧……”莫淩翰把嘴唇靠在了碑文“蔣爍”這兩個字上,神色虔誠,就好像真的是愛得很深。
許久,他直起身來,神色複雜地看着墓,生同眠,死同葬,這墓,一半是給蔣爍的,另一半是留給他自己的,而且這一天不會遠了。
“莫将軍。”一個中校走了過來,向莫淩翰敬禮,正準備開口時,卻發現莫淩翰把一根手指放在唇邊,睫毛低垂。
“噓——不要在這裏說話。”莫淩翰說完了,轉過頭,他在蔣爍墓前一直沒有說關于莫中羽叛變的事,現在……他自然知道這個中校想要說什麽,不就是莫中羽已經快要進攻到主城了嗎?熟知命運線的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楚。
寂靜的陵墓已經被軍隊包圍了,雖然聯邦現在勢弱,但是莫淩翰那麽重要,自然會派軍隊保護的。
擺在墓前的白色玫瑰的花瓣被風靜靜地吹着,但是卻沒有一片花瓣被吹落,只是掀起了一陣香氣。
當莫淩翰走出墓園時,後面的中校迅速開口:“莫将軍,總統要求您立刻上前線支援。”
莫淩翰不慌不忙地看了看時間,然後點點頭:“去準備戰艦吧。”
“是。”中校敬了個禮,跑步離開。
山上的風有一點大,莫淩翰壓緊了軍帽,回頭看了看郁郁蔥蔥的山林,在這個年代,這麽大片的森林已經很罕見了。
莫淩翰很喜歡森林,準确地來說他喜歡自然,這讓他待的很舒服。如果不是任務需要,在這個世界憋了三年的他真想在這裏睡一覺。
忽然,一陣細微的,不同尋常的樹葉摩挲聲傳了過來,莫淩翰轉過身,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那個人正是莫淩翰那個便宜兒子莫中羽。
估計誰也沒想到現在在前線的莫中羽會出現在這裏。
哈,如果現在不是在蔣爍的墓地前,估計莫中羽已經向莫淩翰動手了。
真是……無情啊。
就算莫中羽是主角,他也會有他的弱點,那就是太過于自以為是了。這大概也是主角的一個通病吧。如果莫中羽不是主角,這個世界由着他自己來,那麽他相信自己可以有許多種方法幹掉莫中羽。
不過自己似乎不需要提醒莫中羽,天道輪回,其實沒有人可以躲得過規則的制裁。
莫中羽最大的依仗其實是規則暫時的偏愛而不是他的聰明才智。聰明人有很多,但是不是每一個聰明人都可以走到他這個位置上的。
想到這裏,莫淩翰微微眯起眼,轉身離開。他自己不也是一個聰明人嗎?但是他并不會取得莫中羽的成就的。
躲在樹葉後面的莫中羽手指握緊了又松開,重複了好幾次才克制住殺掉莫淩翰的想法。
決戰即将開始了,現在殺掉莫淩翰并不是一個正确的選擇,畢竟他此行的目标不是莫淩翰,而是計榮。
如果現在殺掉莫淩翰的話,必定會引起計榮的警覺。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莫淩翰權力再大,在整個聯邦日常生活中也是很不起眼的。畢竟人類的日常生活是茶米油鹽醬醋而不是戰争,聯邦的公民大多只是聽過莫淩翰的名字,但是其他的,甚至長相都是一概不知。
而計榮就不一樣,他是總統,是整個聯邦的元首,就算講究權力的制衡,其實也是有限的,就像莫淩翰在計榮面前總是會先低一頭的。
比起莫淩翰偏向于光明正大的做事風格,計榮更偏向于用陰招。這麽危險的人還是先幹掉的為好。
先把聯邦攪成一團渾水,然後前線的聯邦士兵就不破自亂了。
這樣前線的那個“莫中羽”,是周曉曉化妝成他的樣子,畢竟周曉曉十分了解他,是再也好不過的替身了。至于周曉曉的性別……科技這麽發達,化個妝十分逼真這有什麽難的?
莫中羽盯着蔣爍的墓碑,暗自在心裏說:那個負心漢,就讓他死了吧。
戰艦剛到前線,來自主城的緊急通訊就來了——
計榮被抓!
看到這個消息以後,莫淩翰果斷地把這一條消息壓了下來。
雖然壓不了多久,但是按照現在的情況能壓多久就算多久吧,有些東西已經不能強求了。
莫中羽下手真快。莫淩翰微微感嘆,但也僅僅是感嘆了。計榮一被捕獲,那就說明命運線已經接近尾聲了,這個世界馬上就要真正成型了。
真空中是沒有聲音的,所謂的呼嘯而過的激光炮是不存在的。只有在擊碎自己所在的戰艦時才會有轟鳴聲。
真是混亂啊。莫淩翰迅速地下這幾個命令。其實下不下這些命令已經無所謂了,聯邦的失敗已成定局。
看着外面那些屬于星盜的戰艦,不禁有幾分嘲諷,星盜可真的是第一戰力啊。
其實并不是他無法再度沖過去,而是這個身體的崩潰程度已經很高了,莫淩翰還不到死的時候,事實上,到劇情結束以後莫淩翰和計榮都沒死,也不知道莫中羽會怎麽處置他。
不過這已經無所謂了不是嗎?
☆、Part Twelve一朝功成萬骨枯
轟鳴聲越來越靠近了,莫淩翰身上也沾滿了血跡,受的傷倒不是那麽重,主要是那些舊傷發作了。
莫淩翰更換了一下□□的能源,心中不由得有幾分苦澀,縱使自己再怎麽努力,終究也必須輸在主角受傷,也怨不得猶九淵拿這一點大做文章了。
聯邦的軍隊已經完全潰散了,莫淩翰在來之前把曲池東打發走了,曲池東是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對他忠心耿耿的人,這裏這麽危險,怎麽可以把他帶過來呢。
莫淩翰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推開門,順手收拾了幾個不安穩因素,然後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走廊上,翹着二郎腿,來來往往的士兵看着莫淩翰這幅樣子不禁有幾分詫異。
“将軍,您沒事吧?”該不會是被刺激到哪裏不正常了吧。
“……沒事。”莫淩翰瞬間讀出了他這句話下面的意思,“你們坐着救生艇離開吧,我在這裏殿後。”
“将軍!”那個士兵被震驚到了。
正如那個老管家所說的那樣,莫淩翰是一個喜歡身先士卒的人,後場指揮不是他的愛好。
“按照現在的攻勢,你們是活不下來的,對面是星盜,他們可不會對你們留手。”莫淩翰淡淡地說道,語氣平靜的讓人害怕。
“我們不是茍且偷生之輩!将軍,我們寧可玉石俱焚也……”另外一個士兵大聲吼了出來,但是被莫淩翰一擺手阻止了。
“這是命令。”莫淩翰微微皺眉,“我不喜歡聽廢話。”
後來……後來那些士兵一咬牙,全都離開了。
如果是主角的話,這些人就算違抗命令也是會留下來的不是嗎?
莫淩翰支着頭,聽着遠處的腳步聲,站了起來,緊握着手裏的槍,眼前的那個人不正是莫中羽嗎?
“你來了。”莫淩翰看着他身上的血跡,不禁嘆了一口氣。
但是莫中羽似乎有一點暴躁,也不想搭理莫淩翰,伸出手就是淩厲的以及,莫淩翰瞳孔微縮,握着手中的槍,還是沒能下的去手。
莫淩翰,莫淩翰,真是一個可悲的人啊。
莫淩翰眼前猛地一黑,然後就昏過去不省人事了。
莫中羽看着莫名其妙暈過去的莫淩翰,眼睛裏沒有一絲的動容,轉身離開了。
等到莫淩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就像是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一樣,病房冰冷冷的,沒有一絲人氣,大概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身上差上了各式的管道。
現在完全是在用高科技來維持那可憐的生命了。
“父親,好久不見了。”莫中羽施施然走進了病房,拖着衣服已經淩亂不堪的計榮,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莫淩翰,口中的“父親”二字不禁戴上了幾分諷刺。
莫淩翰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他的氣管剛剛被開了一個口,用于維持他最後的、所剩無幾的生命。
周曉曉微微別開頭,不想看現在這個場面,雖然莫淩翰的性格讓人喜歡不起來,但是不得否認的一件事就是莫淩翰的确是個英雄。
莫中羽的手摸到了莫淩翰的呼吸管上,輕輕的把管道□□,這并不是為了體貼莫淩翰,而是怕周曉曉吓到,□□了以後順手把紗布蓋在那上面,至于殷紅的血……他又不是醫生,怎麽可能會治呢?
莫淩翰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莫中羽的所作所為。
“對不起咯。”莫中羽沒有絲毫歉意地說道,“父親您害死了我的母親,我當然要為母親報仇了。”
“噗——哈哈哈!”忽然計榮大笑了起來,笑得是那麽的猖狂。
“你笑什麽?”莫中羽皺着眉頭看着這個瘋子。
“你竟然是這麽認為的?”計榮勾起嘴角,但是顫抖的身體無不表達着他的激動,“有意思,我說為什麽莫淩翰如何也打動不了你。虧我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原來你也一樣是一個蠢貨啊。”
“你是什麽意思。”莫中羽踩在計榮的胸口,“手下敗将是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
“手下敗将……是啊,手下敗将。”計榮絲毫沒有在意這個有一點侮辱人格的動作,“但是你真的贏了嗎?還是在其他的地方輸了?話說,就是你所謂的手下敗将,我,殺了你的母親。”
“我當然知道,放心,接下來我會送你上路的。”莫中羽狠狠地碾着計榮的胸口,計榮不禁一陣咳嗦,但是還是帶着笑意。
瘋子!
計榮整個人有一點瘋狂了,臉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說來可笑!莫淩翰就是一個白癡!他明明知道我要殺死蔣爍,但是他就是被那一些規矩束縛住了!”
莫中羽沒有絲毫所動:“那就說明蔣爍在他心中地位沒有那麽重。”
計榮看着莫淩翰已經因為窒息而憋紅的臉,打開嘲諷:“莫淩翰,你看到了嗎?他就是這麽評價你的。你的愛,對于他,只不過是垃圾。你視若珍寶的兒子,只不過是想要殺了你。你在他心中,還比不上那些殺死蔣爍的人!”
莫淩翰的瞳孔有一些渙散,掙紮也漸漸無力了起來,眼眶微微發紅,他已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你說什麽?”莫中羽大驚失色,揪起計榮的領子。
“我說啊,就是那些被你當成家人的人殺了你的母親啊……”計榮笑得十分詭異,“莫淩翰怕你有心理負擔,我不怕。那群人把你養大,只是想讓你殺了你的父親,看來,你已經做到了啊。”
周曉曉的臉瞬間發白。
莫中羽看到了她的表現,心猛地一墜:“你在騙我!”
“我騙你幹什麽,你稍微一查不就知道了?聯邦的控制權現在在你那裏。”計榮勾起嘴角,看向了張凱。
張凱低下頭,查了查資料,然後沉重地看向了莫中羽,點了點頭,補充道:“莫淩……莫将軍當時被戰局困住了,所以才沒能趕得過去。”
莫中羽臉色蒼白,看向了那個躺在病床,已經被拔掉了呼吸管的俊美男子,大吼:“把他送去搶救!”
就在這時,監控設備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莫淩翰的心髒已經徹底停止跳動。這個男人死的時候也是那麽地冷靜,從容不迫地閉上了眼,躺在那裏就像蠟像一般,完美,但毫無生機。
“父親……”莫中羽的眼淚滑了下來,“為什麽!為什麽!”
自己覺得關心自己的人只是在利用自己,那個冰冷沉默的男人只是喜歡在牆角默默地關注着他。父愛如山,莫淩翰愛在心口難開,他不會表達,只是默默地付出。
過去種種被忽視的愛在他的腦海裏瘋狂的閃現着,為什麽自己明白的這麽晚?莫淩翰那麽嘴硬心軟的,怎麽可能幹出來那些事?虧自己覺得自己天資聰穎,但還不是被蒙蔽了眼睛?
“為什麽!”莫中羽發出了困獸一般的尖叫聲,眼淚不住地流下。
一個醫生走了進來,看了看莫淩翰的狀況,嘆了口氣,把被子蓋在了莫淩翰的臉上,看向了莫中羽,但是眼睛裏卻包含着絲絲的鄙視,語氣也十分冷淡:“莫将軍走了,節哀順變。”
說完,轉身毫不留情地離開。
莫中羽撲向了莫淩翰,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眼淚順着莫淩翰如同工藝品一樣精致修長的手指流了下來。
過了一會,莫中羽捧起莫淩翰冰冷的手指,輕輕地吻了一下,整個人已經處于了崩潰的邊緣,過去的種種在他的腦海裏浮現,他覺得自己太愚蠢了,莫淩翰對他的好,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但是他偏偏不滿足,戴着有色眼鏡看他。
我錯了……我的父親。請您回來吧……
☆、Part Thirteen司道
莫淩翰的靈魂已經從身體裏脫離,一個發絲皆白,但俊美挺拔的男人站在一邊,他的右眼是如同天空一般的藍色,左眼是亮到近乎詭異的金色,戴着厚厚的眼鏡,白衣白褲白鞋,整個人如雪般的冰冷。完美到如同雕塑的臉沒有一絲動容,看着眼前的鬧劇仿佛與他沒有一絲關系。
莫淩翰已經死了,他的名字是司道。
只是司道而已。
司道看着莫中羽瘋癫的動作,只是頓了一下,就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這個世界已經對他沒有絲毫的留戀了,屬于莫淩翰的感情已經葬送在了他的心底,真正的司道就是這麽冷血。
前面的牆壁對于他沒有任何阻攔,他就一直向前走着,踏在空中,卻穩穩地前進着,飛艇穿過他的身體也沒有給他帶來什麽影響。周圍的景色漸漸地模糊,變得昏暗,然後出現了一片繁星。他擡頭看了一下前面的白色建築,頓了一下,這是碧落的總部,但是,自己似乎沒有什麽必要過去了,畢竟自己的系統小精靈不在了嘛……而且也沒有什麽急事。
轉過身,眼前又是一片刺眼的光明。
帝都同清醫院——
一個護工削着蘋果,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如果不是心電圖在動的話,她都會覺得這個人壓根不是人。她才剛來兩個月,從來沒見過自己雇主清醒的狀态,他就是這麽躺着,竟然也沒得褥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用了什麽藥。
除了白化病患者還有誰一頭白發但是臉還是很年輕的?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人長得過于完美了,就像是放了個人偶在病床上一樣。
話說這到底是得了什麽病才會昏迷幾個月不醒啊。
忽然,雇主的手指動了一下,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淩厲的眼睛讓護工有一點恐懼。
這個人正是司道。
司道一睜開眼,看到眼前的護工又換了一個,沉默了一會,然後拔掉針頭,找出拖鞋直接推門離開了。
護工小姐一臉震驚——說好的肌肉萎縮呢?蒼天玩我!然後不由得深深地懷疑起了自己的專業素養。
這裏與其說是病房,不如說是司道的家外加辦公室,所以推開那扇門,外面是裝潢精致的走廊,地上鋪着毛茸茸的毯子——毯子自然不是鋪着好看的,而是怕司道着涼。
每一次醒來自己家都感覺不認識了。
他這應該慶幸那幾個家夥沒有砸牆嗎?
司道摸索着牆,不是他想這樣,而是他的眼鏡失蹤了,高度近視的他壓根看不清前面。
“司先生,您的眼鏡!”護工小姐一出來看到的是這樣一個場景,然後馬上回去拿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