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enteen李黎軒
李黎軒帶着耳機,手指快速地在鍵盤上敲擊。臉上的憔悴是遮不住的,他已經這樣過了好幾天,邊上的泡面盒子都壘成山了,手邊還有一瓶啤酒。
他今年正好十八歲,可以合法出來浪。
“哥們,你這麽頹廢下去不行啊。”他的一個好哥們湊了過來,看着李黎軒眼底下的黑眼圈,皺了皺眉,“不就是被甩了嗎?初戀固然美好,但是不要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啊。已經高三了,不再奮鬥一下整個未來都被毀了。”
李黎軒繼續打着游戲,整個人都處于不正常的亢奮狀态。
哎,初戀害死人。李黎軒的哥們嘆了口氣,李黎軒這是初戀,和女友交得好好的就忽然分手了,而且還是被撬了牆角,是個男人就沒法忍。李黎軒和那個人吵了一架,還被揍了一頓。
如果說不憋屈,不是在撒謊,那就是抖M了。
不過就這樣一直頹廢下去那可不好啊。李黎軒是個孤兒,平時也沒有人管。而他勸也勸不住,這種東西要是勸不動,只能找個人鎮住他了。
李黎軒的哥們坐了回去繼續打游戲。想不通就不想了,真是麻煩。
忽然,網吧裏安靜了下來,幾個嘴巴不幹淨的人閉了嘴,抽煙的人不由自主地把煙掐了,在看十八禁網站的也把網址關了。
李黎軒的哥們扭頭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只看見一個穿着唐裝,氣質脫塵的白發男子走了進來,他瞬間有了一種這輩子語文都白學了,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詞描述這個人的長相到底有多麽完美,氣質到底有多壓迫。在這個男子面前,他完全擡不起頭來。
這個男子壓根不适合到網吧這種污濁的地方,他更适合被供起來,在潔淨無塵的神座上坐着。
只見那個男子走到李黎軒身後,靜靜地看着這個網吧裏最粗線條的家夥打游戲。
李黎軒壓根沒注意到司道的到來,忽然,他後背忽然有一點涼,戰戰兢兢地轉過頭,看到了司道。
李黎軒的哥們:似乎認識?好久沒看到李黎軒這個驚恐的小眼神了。
李黎軒把耳機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個讨好的笑:“師傅,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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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道扶扶眼鏡,冷冷地扔下了一句“滾出來”就出去了。
李黎軒也不管游戲有沒有打完,就去找老板結賬了。李黎軒的哥們徐庶跟着李黎軒,驚訝道:“你還有師傅?”
“咳咳,我是被師傅撿回去的。”李黎軒有一點尴尬,要說他這輩子最怕誰?司道永遠是遙遙領先的第一。
“我說嘛,你要真的是孤兒哪來的錢來網吧,虧我白擔心你了。”徐庶拍着李黎軒的肩膀,“你師父真的是顏值爆表了啊。不過,氣場好恐怖。”
李黎軒清咳了一聲。
“總算找到了一個能鎮住你的人了。”徐庶嘚瑟道,“行了,勸說你的任務就由你的師傅來承擔吧。”
李黎軒伸出了爾康手:“是哥們就別抛棄我啊……”
徐庶拍拍屁股走了,空留李黎軒淚流滿面,就像是一個深閨怨婦一樣。
該來的還是要來,李黎軒拉開一輛黑色轎車的車門,司道在裏面翻着書,看到李黎軒進來以後,就直接告訴司機到一個小區。
汽車緩緩發動了,李黎軒如坐針氈,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腳。司道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把窗戶打開了。
李黎軒淚流滿面,感情師傅你不和我說話是嫌棄我身上有味啊,就算昏迷再久這個潔癖的毛病還是沒變。
李黎軒正處在新陳代謝最活躍的時候,身上的味道重也是肯定的,就算天天洗澡還是有味,更別說他窩在網吧好幾天都沒洗澡了。
“早戀?”司道翻了一頁書,忽然問道。
李黎軒差點沒反應過來司道是在和他說話:“額,是。我再也不敢了。”
“哦。”司道應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
李黎軒:……嗚嗚嗚,師傅,是死是活給一個準話吧。
司道:你身上味太重了,誰和你說話。
李黎軒,卒,享年十八歲。
司道的鼻子确實受了這個傻徒弟的刺激,李黎軒是他撿來的沒錯,而且還是從垃圾桶邊上撿的,連充話費送的都比不上。
當時的味道比現在重不知道多少倍。
而唯一能讓司道忍下那種對于他來說不亞于安睡的刺激性氣味的唯一原因就是李黎軒身上有特殊的地方,至于他是自己一個徒弟的後人這一點,呵呵,他都不知道收了多少徒弟。
李黎軒已經哭暈在廁所了。
周圍的景象已經開始發生了改變,李黎軒睜大眼睛:“師傅,你這是想去哪?”
“找一個人。”司道總算是說話了,“對了,你看見他不用客氣,想打就打。”
“……”師傅,你這是踢館子吧。李黎軒滿臉黑線。
“估計他已經知道我過來了。”司道放下書,看向李黎軒,“下不為例。”
“……是。”這話題轉變的太快了吧,李黎軒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司道繼續說:“你要是敢撲過來你就死定了。”
“……哈……”李黎軒整個人都不好了,什麽叫撲過來?自己師傅是什麽氣質,只敢跪不敢舔的,他哪敢撲過來。
“沒和你說話。”司道瞥了李黎軒一眼。
那師傅您老人家到底在和誰說話?難道師傅是受了什麽刺激嗎?別啊……李老爺子會殺了他的。
車子緩緩地停了下來,司道直接開門下了車,李黎軒也跟着下來了,一副狗腿子模樣。
“嗨,司道,好久不見。”一個穿着花色的大短褲,白色背心,拖着人字拖的青年向司道揮了揮手。然後……猛地撲了上去,“好久不見有沒有想你的小受啊。”
司道毫不客氣地踩在了他的臉上:“滾。”
這家夥又在玩什麽花樣?
李黎軒的小腿有一點抽筋:“師傅,你到底在和誰說話啊?”
該死的,這是撞鬼了嗎?
人字拖青年的臉依然在司道腳下,口齒不清地說:“他看不見我?”
“嗯。”司道的腳又在人字拖青年臉上碾了兩下,“我都警告你不要撲過來了。”
“看到我家老攻自然忍不住。”人字拖青年依然嘴賤地說。
司道完全沒聽懂這家夥在說什麽。什麽小受,什麽老攻……他可不像人字拖青年這麽潮。
不過……
“江山,等你滾去洗個澡在和我聊天。”司道不是想踩這家夥的臉,而是這家夥也就臉比較幹淨,身上油膩膩的,踩在他身上都嫌髒。
兩個髒兮兮的人站在邊上,司道覺得自己很暴躁。
☆、Part Eighteen世界意志——江山
江山去洗澡了,司道順便也把李黎軒踹了進去。江山還可憐兮兮地和他說:“你的徒弟不會對我動手動腳吧。”
李黎軒都看不見你怎麽對你動手動腳,估計看到水流在空氣中劃出了一個人形他都能吓癱。
司道想得沒錯,等着江山一身清爽地洗完了澡,他出來的時候,李黎軒已經抽搐了。
“這麽欺負你徒弟真的沒問題?”江山擦了擦頭發,一點也不收斂嘚瑟的表情,“話說他怎麽會看不見我呢?”
“李黎軒有真實之眼,看不見你是正常的,他看到的是這個世界。”司道淡淡地說。
江山擦頭發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整個人都僵住了:“真實之眼?你在開玩笑吧,世界法則越來越完善,我也不會允許有漏洞……”
江山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司道就這麽靜靜的看着他,這個傻子:“也就是說猶九淵的人想對你下手的事你也不知道?”
江山的臉已經僵了:“他們真的想對我下手啊。”
司道看着他:“你知道?”
江山立刻搖頭:“不,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哦。”司道捏着自己的下巴,這些人總感覺有什麽事情瞞着他。
江山看着司道古井無波的眼睛,嘆了口氣:“算了,我肯定瞞不過你,是,我知道,但我不能說。”
司道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是上古的事情吧。”
主世界也是可以進行升級的,而在那個上古時期法則不完善,所以有生靈可以輕易颠覆法則,而随着世界的升級,那些生靈已經開始減少,到現在已經消失,連妖精都沒有了。
江山點點頭,很是挫敗地說:“你太聰明了,什麽都能猜到。”
“這麽看來,猶九淵是想讓這個世界降級?”司道嚴肅道,“難道他們是想控制這個世界的法則。”
江山無語地看了司道一眼,沒說話。
“怎麽李黎軒還沒出來?”司道皺着眉頭看向廁所的方向,這裏是江山的家,這個家夥還是有一個窩的。沒人能想象這個世界意志,江山就是一個宅男,到處都是手辦,漫畫。
其實這個也是可以理解,江山會被華國人的意志所影響,因為一開始這個世界就沒有世界意志,江山是華國人在上古的時候精神所形成的,随着這個世界的發展,別的地區的人增多,但也只是幹擾了江山。
“暈在廁所了。”江山稍稍一感應就知道了。
其實李黎軒看不見江山很容易理解,江山雖然現在看起來像是一個人,但他終究是這個世界的化身,也就是這個世界,李黎軒透過了現象看到了本質,也就是看到了這個世界,而他現在就在這個世界裏,所以直接與現實重疊了。
“……廢物。”饒是司道淡定也不由得吐出了這個詞。
“……其實你就是想欺負他吧,要是你願意他完全就可以看見我。”江山翻了一下這個世界的記錄,嘆了一口氣,“失戀了打會游戲,這種事情我也會做啊。就像你每次走了以後我就會通宵打游戲。”
司道冷冷地看着這個家夥,二十年沒見這家夥越來越欠揍了。他敢說所有的世界,沒幾個人敢調戲他,一個司禮,一個江山,兩個家夥性格都差不多。
“渣攻啊,渣攻。”江山用貴族的詠嘆調唱到,“可是我就是一個賤受啊怎麽辦。”
“……”司道果斷地把電腦主機砸在了江山的臉上。
江山果斷地一臉血。反正這家夥的血又不是真的,他也不會真的被傷到,也就無所謂了。
李黎軒好不容易醒來,從廁所裏爬出來,卻看到一臺電腦主機飄在空中,上面還沾着血,果斷又暈了。
司道:“……”
當初他到底是為什麽一時腦抽收了這個家夥當徒弟,不是找虐嗎?
拜托,人家的段數和你這個終極反派根本是天與地的差別好不好!
司道踹了踹江山的腿:“要是真這樣就能把你砸暈了,那每天發生的那一堆地震你豈不是就長眠不醒了?”
江山摸了摸血,豎起一個大拇指,表揚道:“真不愧是我的老攻,英明神武。”
司道果斷地把顯示器也砸了上去。
等着江山老老實實地跪在司道面前,司道才睥睨地問:“老攻和小受是什麽東西。”
江山嘤嘤嘤地哭着,鼻涕都流了下來,司道被他惡心地向後退了幾步:“華國腐女文化博大精深,小的被影響了。”
司道瞪着死魚眼,反正他沒有聽過這種詞:“腐女是什麽東西?”
江山驚恐地看着司道,很久以後才回答:“不要問了,嗚嗚嗚,您這麽純潔的人在這個世道裏都不多了。”
“……”司道忽然覺得如果繼續問下去自己的三觀會塌的,他有時候直覺很靈的,“行了,我今天是有正事的。”
江山抱住了司道的大腿,蹭了兩下:“您吩咐。”
“……你去死吧。”司道擡腳,在江山的臉上又碾了兩下。幸好這家夥的鼻涕沒抹在他的褲子上,不然江山就可以以死謝罪了。
“窩錯惹(我錯了)。”江山的臉都腫了,說話含糊不清,老老實實地跪着,“您講。”
“一會我去拜訪一個人,你老老實實地吧猶九淵的力量剝離出來,我要研究研究。”司道扶了扶眼鏡,皺着眉頭說道自從上一次被猶九淵坑了一次以後他就一直想報複回去。至于不讓奧科維蘭多動手是因為奧科維蘭多的實力不行。
聽到你這句話,奧科維蘭多會哭的。
“嗻,老佛爺您說什麽我都應了。”江山抽搐了兩下,因為他扯到了傷口。
“不要搗亂。”司道太熟悉這家夥了,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現在,你去吧李黎軒這個廢物點心給弄醒。”
江山:“您不怕他看見我又暈了嗎?”
司道:“我可不想看他遛鳥。”
江山:“……”
您老人家總把這種東西交給我幹真的好嗎?我可是世界意志啊!不幹……
司道瞪了他一眼。
不幹才怪!
江山苦哈哈地給李黎軒穿上衣服把他弄醒了,眼淚啪啪地掉,但是不管怎麽看都是鱷魚的眼淚。
李黎軒睜開眼:“……”
又要暈了。江山無語了。
“你敢暈一個試試?”司道突然開口。
李黎軒立刻蹦了起來:“師傅,我膽大包天怎麽可能暈。”
江山用力地磨了磨牙,他就這麽一點權威也沒有嗎?
☆、Part Neen猶九淵的偵查之眼
司道端起一個杯子,輕輕地聞了聞味道,然後送到了嘴邊。
“司先生覺得這茶的味道還能入口吧。”一陣沙啞,但是中氣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
司道點了點頭:“黃老将軍謙虛了,這是大紅袍吧。”
黃老将軍大笑了幾聲:“我哪裏當得起司先生‘老’将軍這個稱呼,論起年齡來,大概這裏坐的所有人加起來都沒您大。”
司道瞥了江山一眼,似乎江山這家夥比他大?
江山就像是沒有注意到司道的目光一樣,默默地喝果汁。比起逼格高的東西,江山更喜歡地攤貨,一只相當好養活的世界意志。
黃老将軍注意到了司道的表情,也看向了江山,能混到今天這個地位的絕對不是一個蠢人:“這位先生比您大?”
江山差一點沒有把果汁噴出來,立刻搖頭:“怎麽可能,相比起他我還嫩着呢。”
司道垂下眼睫毛,想到,也是,要是江山比他大,剛剛早就跳起來反駁他了,肯定是以炫耀的口氣。就這家夥跳脫的性子他肯定忍不住,江山可以說已經被司道上上下下研究了一邊。
不過,他的記憶中明明江山年長于他……果然他的記憶和他的靈魂一樣是不全的。
黃老将軍一句話沒有說,這些東西他不熟悉,自然沒有什麽發言權。
江山似乎也差覺到了自己剛剛好像說漏嘴了,低下頭繼續喝他的果汁,這可是進口的好果汁,窮苦的世界意志表示自己一般沒錢去買。
司道沒說什麽,江山也喘了口氣,司道身上的壓迫感太重了,饒是他也有一點受不了。還好司道轉頭了,要不然他可不能保證自己不會露餡。
太可怕了,快來瓶八二年雪碧給他壓壓驚。江山一口氣把果汁幹了,打了個飽嗝。
李黎軒吸着他的果汁,鄙視地看着江山。自從自己師傅給他紮了一針以後他就能看到江山了,他本來還以為除了自己師傅誰也看不到江山,原來是除了他誰都能看到江山!摔!這個世界坑我!
李黎軒的心裏的咆哮道破了天機,這個世界的确坑了他,要是他知道這件事的話肯定會步入他師傅的老路,狠狠地揍江山一頓。
這件事江山的确有責任,但是李黎軒不知道,他現在在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司道。
黃老将軍那是誰?那可真是當年赫赫有名的老将軍,歷史課本上都有他的名字啊,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卧槽,自己師傅還能這麽淡定自如……可憐的李黎軒還不知道司道光論這個身體的年齡已經三千歲了。這家夥的反射弧太長了,要一般人的話早發現了。
江山一直在關注這個小家夥,作為世界意志,除了極為少數的幾個人,只要在他的世界裏存在的人他就能瞬間明晰他們的思想。所以,李黎軒的隐私權就這麽被無恥的世界意志給剝奪了。
“怎麽,佩服你師父?”江山湊過來,那神态怎麽看都像是在欺騙小朋友的大灰狼。
李黎軒點了點頭:“師傅帥爆标了!”
“你師父三千多歲你知道嗎?”江山就這麽抛出炸彈,直接把李黎軒炸懵了。
直到司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江山才閉上了那一張賤嘴。
黃老将軍呵呵笑,一臉老狐貍的表情:“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啊。”
司道不可置否,點點頭:“李黎軒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黃老将軍繼續笑,狐貍尾巴都快出來了:“司先生答應過來一趟,必定是有想知道的事情。”
真是一語中的,司道點點頭,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活動的人。
黃老将軍推出一份檔案袋:“這就是上一次綁架您的人的資料,不過我們已經清理了。”
伸出手,把那一份檔案劃到了自己面前,司道打開一看,撇了撇嘴,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某個大佬得了某種病,就是那種浪大了的人才會得的病,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這個世界上基本上沒有能難住司道的病,就想把司道強行帶過來給他治病。
“無聊。”司道把檔案收了起來,放到一邊。
“都是欲望啊。”黃老将軍看着司道的臉,那真的是有言語無法描述的美麗,這壓根不是一張應該出現在人間的臉,就如同谪仙一樣,“不過,大概您是沒有那種無聊的東西了吧。”
司道沒說話,他的确沒有欲望。
不過司道并不想在他到底有沒有欲望這個話題上做太多停留,他直接插入主題:“黃将軍,您覺得您的病是意外嗎?”
江山眼睛一亮,肉戲來了。
黃老将軍一愣,沒想到有這麽一回事,便認認真真地回憶了起來。黃家的人也沉默了下來,開始認真回憶着。
司道呷了一口茶,他并不覺得黃家的人能想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要不然猶九淵也不會那麽滑不溜丢的,多少年也抓不住。
江山倒是優哉游哉的,要不是李黎軒看着自己師傅臉色不對捅了他一下,要不到現在江山都不會想起來去查一查世界紀錄。
黃家人還沒有想起來,江山已經擡起頭搖了搖頭。
司道也沒有去打斷那家人的思路,就這麽安安靜靜地等了半個小時。李黎軒和江山早已坐不住了,就在客廳裏玩起了二十一點。
李黎軒膽子越來越肥了,原來還兢兢戰戰的不敢多說一句話,現在就敢在這裏玩撲克牌。
“在他的心口。”江山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司道立刻明白了,伸出手插進黃老将軍的胸口。黃家人大驚,黃老将軍也有一點懵。
司道猛地抽出了一樣東西,就像是那個王銳身體裏那個蟲子,不過這個東西更高等,充滿了一種壓迫的氣息。
江山深呼吸了幾次,他也是滿頭大汗:“這就是猶九淵的偵查之眼……”
司道握緊拳頭,直接把這個偵查之眼還回為能量,直接送給江山補充了。
忽然司道模模糊糊中聽到一個聲音:“司道,你為什麽總要插手?”
這個聲音很是熟悉,但是他偏偏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黃家這一次很冷靜,沒有沖上來找司道算賬,不過都是一臉呆滞,司道從老爺子身體裏抽出了什麽東西?難道就是這個東西讓老爺子生病?他們想了很多,但是司道并沒有為他們講解的想法,只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Part One宮鬥
司道現在全身都沒有力氣,嘴角上隐隐有藥味,他的鼻子很敏感,僅僅是聞了一下這個藥的味道,就發現這是解毒的藥物。
……中毒了。
睜開眼睛看向四周,空空蕩蕩,簡陋不堪,但古風意味十足,他能感覺到自己現在是在一個孩子的身體裏,這個孩子都成這樣了竟然沒有一個人照顧,這可以說是被嫌棄了。
也不怪原身以後會黑化。凡是一個扭曲的人,必然有一個扭曲的童年。大部分的心理陰影都是因為童年的折磨。
但是,變成了一個孩子,就說明靈魂吞噬要容易得多,以後也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這就意味着自己得撐着虛弱的身體活上不知道多少年。司道剛想到這裏,就不禁打了個哆嗦,小孩子是肯定不能當最終反派的,只有成年人才可以,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打了個哆嗦,靈魂吞噬疼死了啊!
看了看四周似乎暫時安全,司道摸了摸手中的戒指,開始傳送記憶。
林玖毅,是盛文王朝的九皇子,也是幺子,雖然很受皇帝寵愛,但是可以說基本上沒有繼承皇位的可能性了,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妃子所生。
他和太子的年齡差上了将近三十歲,所以太子隐隐有把這個弟弟當成兒子寵的趨勢,其他的幾個皇子也是很寵這個弟弟,就連八皇子也一樣,畢竟連他也和林玖毅差上了二十歲,怎麽可能好意思和一個小正太争寵呢。
但其實這一切只不過是表象,皇家如果有親情,那麽絕對是因為這個人沒有什麽競争能力,當今太子是一個下手很狠,也很果決的男人,他為了剝奪自己弟弟的繼承權,他喂給年幼的的弟弟毒藥,再給解藥,看似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小孩子身體嬌貴,哪經得了這種折騰,從此林玖毅就落下了病根,畏暑畏寒,甚至行動不便。
“王侯将相寧有種乎?”即使只是一個妃子的孩子,也一樣很有威脅。
林玖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裏多了很多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看到他醒來,馬上帶着幾分狗腿的姿态跑了過來:“九皇子,您感覺怎麽樣?”
這句話也只是一個招呼,林玖毅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老人抓住了手,按着脈搏。
林玖毅小臉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他正準備說些什麽,就感到了嘴巴裏的血腥味。
老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麽,揮揮手,讓侍女拿了一個盤子過來,放在林玖毅面前,然後輕撫他的後背:“九皇子,您不要憋着,吐出來。”
林玖毅張開嘴,帶着血腥味的液體從他嘴邊流出,但他實在沒有力氣吐出來了,只能讓血從嘴角流下來。但是還是有一些血液嗆到了他的氣管裏,引得他一陣難受。
到底是得有多狠,多毒才能對一個小孩子下手!
好一個太子!好一個皇家!竟無情至斯!
林玖毅的眼睛緩緩地閉了上去,他對親情其實有很深的執念,別看林玖毅只是一個孩子,但是自幼聰穎,不,甚至可以用上天恩賜般的天才來形容,但是他也知道,作為一個孩子,太聰明了,并不是什麽好事,慧極必傷,更何況他現在是個孩子,童稚是本身就有的。
但是……林玖毅的眼睛裏充滿了荒蕪與冷漠,什麽童稚,什麽天真在他眼中都看不到,他的眼中只有一片深深的算計。啊啊,親愛的哥哥,既然做到了這種地步,就要準備好被報複的準備了。
再次睜開眼,就感覺到了一只大手在他的頭頂上摸來摸去,似乎帶着些許疼愛。林玖毅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睜開眼看向那個人——太子殿下。
“哥哥!”林玖毅拱到了太子殿下的懷裏,圓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瞪着他,真是讓每個人心底一軟。
太子殿下勾起嘴角,看向自己萌噠噠的弟弟,這樣很好不是嗎?這麽美麗的東西,就不要和他搶東西了,美麗的東西,是要藏起來自己一個人把玩的。如果站在比自己高的位置,他又怎麽能占優呢?
所以……太子伸出手,捏了捏林玖毅的臉,很滿意地看着那張小臉上印上了紅色的手印,大眼睛淚汪汪的,泫然欲泣。
“大哥,你不喜歡我了!”林玖毅剛準本開口哭兩聲,結果卻不停地咳嗦。身體太虛弱了。
“大哥怎麽會不疼你呢?”太子輕輕地拍着林玖毅的後背,笑得滿臉的褶子,“玖毅現在身體虛弱,好好養養,大哥帶你去湖上玩。最近有花燈節,很漂亮的,小九想不想去看?”
林玖毅在心中冷哼一聲,疼我就給我下毒?不過臉上卻還是露出了憧憬而仰慕的表情:“想。”
“真乖。”太子用力地揉着林玖毅的腦袋,林玖毅一頭軟軟的黑發立刻散亂了,就像是鳥窩一樣。太子摟着林玖毅的腰,看着林玖毅那亂糟糟的頭發,莫名地大笑了起來。
林玖毅見狀,鼓起腮幫子,揮舞着拳頭,但只是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太子把林玖毅摁在了床上,給他蓋上了被子,笑眯眯地說道:“小九好好休息,大哥明天再來看你。最近西域那裏進貢了幾只貓,好像是叫什麽波斯貓,很可愛的,小九休息好了,大哥送給你一只。太子妃想要我都不給呢。”
林玖毅眨了眨眼,露出了一個小酒窩,看上去十分可愛:“我知道了。”
“乖乖的。”太子克制住了掐掐林玖毅臉欲望,然後起身,看了看外面升上來的月亮,“太醫讓你吃藥不準鬧。”
聽到這句話,林玖毅萌萌的臉蛋瞬間皺成了包子,把被子向上拉了拉,悶悶不樂地說道:“我知道了。”
“這就好。”太子明顯感到了兩個“我知道了”裏面心情巨大的轉折,不禁莞爾,小孩子嘛。
林玖毅目送着太子離去,那張明明溫和可愛的臉瞬間挂滿了冰霜。
卧槽,這個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死變态!林玖毅錘了一下被子,他可以放棄這次任務嗎?
☆、Part Two十年
太子,不,現在應該叫皇帝了,坐在馬車上聽着外面嘈雜的聲音,微微把簾子拉開了一道縫,皺了皺眉頭:“沐王府還有多遠?”
“陛下,”車夫是皇宮禁衛的一員,不由得默然無語,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但是他還是很配合地回答,“沐王爺雖然封地就在京畿,但是為了避嫌還是很遠的。”
皇帝為了留住這個最小的弟弟,幹脆讓林玖毅住在了京畿裏,而他的封地幹脆扔在了邊疆。如果讓林玖毅去邊疆的話還不知道能活多久呢,所以這就相當于告訴林玖毅別去邊疆了,除非是找死。
其實也是因為林玖毅的身體太差了,幾乎沒有奪得皇位的可能性,雖然沐王府就在京畿,但實際上是被皇帝嚴格監管着的。
皇帝有一些煩悶,閉上眼睛打算小憩一會。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夫的視野裏終于出現了沐王府這三個字。這個院子修的格外精致,不少人裏裏外外進進出出,手裏拿着書籍,畫卷這一類的東西,還有一些人手裏抱着不少盒子,每一個盒子都很精美,從這盒子裏飄出了濃濃的藥味。裏面都是林玖毅每天要吃的藥。
而林玖毅現在坐在太師椅上,整個人懶懶地靠在上面,左手捧着一本書,右手放在茶碗邊上,輕輕地摩挲着杯蓋。動作優雅,帶着一種說不出的風情。現在秋天微涼,林玖毅身體不好,早已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但是這件青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一點也不覺得臃腫,深紅色的披肩搭在了他的身上。
一陣清風吹過,掀起了林玖毅的發梢,讓人覺得這個如同壁畫中的人兒活了過來。
林玖毅任由微風拂過他,也不打算整理一下淩亂的頭發,就是這麽靜靜地看着書本。
其實林玖毅看着淡定,其實他并不能把書看進去,他正在十分認真地回憶着。
今天就是他的大喜之日了,沒錯,大喜之日。
他未來的妻子就是定國将軍的嫡女,白晨榮。一個相當漢子的名字,事實上,這個女人也十分漢子。這并不是指她長得壯實,長相不像女人,而是……這個女人喜歡女人!
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但這并不包括皇帝。這樁婚事是皇帝許下的,當然,其中還有林玖毅的各種心理暗示。這并不只是劇情的要求,更重要的是,無論男女,林玖毅都一點也不感興趣,随便來一個,只要不幹擾到他那就無所謂了。
他願意娶白晨榮的唯一原因就是定國将軍的勢力。定國将軍白鵬飛可是很疼這個女兒的,但是對于自己女兒的性取向也無能為力,所以他就一直把自己的女兒放在家裏藏着。
當然白鵬飛答應是有原因的。
林玖毅曾偷偷地去見過白鵬飛一面,當然要偷偷,要知道他的心思可不能讓皇帝知道。
他和白鵬飛說他對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當時白晨榮就一臉驚詫地問他難不成他是兔子。
呵呵,兔子。男同性戀的代稱。兔子在發情期的時候可不管對方是公是母,先上去釀釀醬醬一番
林玖毅只好苦逼地解釋自己對男女都不感興趣,而且白晨榮可以泡她的妞,他不會管的。
然後?然後就收到了白鵬飛看向他下身的目光一瞥。林玖毅幾乎都要繃不住他僞裝出來的溫和笑臉了。
孤的能力用不着你們質疑!林玖毅當時就想掀桌。
當然,白家父女肯定都是開玩笑的,畢竟這種關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