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我找藥粉,說是畢竟是野猴子,不仔細處理萬一帶染了疫病是要人命的。
落日餘晖帶金,天上有火燒雲。
總舵都被染上一層金紅,顧灼站在四十尺外,動也不動地望着我。
太遠,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興許又是早上那副鬼樣子,想過來,又怕?
這樣想着我忽然就笑了。
尹霆:你笑什麽,不疼麽?
順手拍在我傷口上。
“啧……”我不由得皺着眉頭瞅她,畢竟是女子,我還是不好說她。
她朝我一陣擠眉弄眼,又複低頭繼續收拾藥匣。
我再擡頭,卻發現顧灼不見了。
尹霆說這傷口敷了藥,必須醒着兩個時辰,看情況才能知道有沒有染上那野獸身上的病症。
說着她就要去煎藥。
既然是給我煎的藥,我也不好就這樣讓她全權伺候着我,收拾了幾本書,與她一同去了藥廬。
尹霆見我跟來,終是愉快地笑了:一個人煎藥早晚得睡死在這,又無趣,還算你有些良心。
我分她幾本雜記,她接過了卻不看,放在膝蓋上支着下巴瞅我。
這是有話要說了。
我擱下書。
她嘴角彎了彎,繼續方前的話題:你這人算是有來有往,禮數還看得過去,不若那些個萬花或是純陽的俠士,做什麽事都要有個說法,麻煩。
我誠心點點頭:我确實愛躲麻煩。
她:說起來,你為何要同意來君山結親?這樣麻煩的事情,不太符合你的思路。
與正常人溝通果然愉快地多,我誠懇地說:我怕冷,顧灼告訴我君山暖和,所以我來了。
她瞪大了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哈?你就為了這麽個理由?暖和的地方多了去了,一定要來君山嗎?
我誠懇地說:你并不知曉,我們唐門每年有固定的時間要在堡裏呆着,偶爾也有瑣事。平時一年裏,最少也要在堡裏呆五個月。當家主母說,若是來君山結親,我一年只用回去十五天。
尹霆長大了嘴巴望着我,大約是想不到我來君山,并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秘密吧。
我覺得自己的形象大概會有所提升,于是十分愉快地翹起二郎腿。
然後就聽到她夢話似的說了一句:難道你不是因為喜歡顧灼才來的嗎?
丐
我夢見我和心愛的人在做那檔子事。
我溫柔地親她的眼睛,溫柔地吻她的唇,她淘氣地躲來躲去。我抱着她柔軟的腰,輕輕吻在她肩上,頸間,耳邊。
她驚喘着,還在躲。
太調皮了。
我努力地扯她的衣裳,卻發現這衣裳不知是個什麽結構,脫起來甚是麻煩。
我扯了半天,終于扯掉大半。
我擠進她兩腿間,環抱住她,好不容易才讓她沒有掙紮的餘地,于是我繼續親吻着她柔軟的皮膚。
她在我耳邊,輕輕喘息着,叫我的名:顧、灼!你再不醒別怪我現在就幹了你!
什麽鬼?!
然後我就被一把抓住發根,醒了過來。
清晨的陽光吝啬地透進房裏,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明白身下壓着的,是唐夜泠!
吓得我立刻就要爬起來,卻被按住了後脖頸,我腦袋都開始充血,嗡嗡直響。
他:你不是親的挺帶勁麽,繼續啊。
我一低頭,這才發現他身上斑斑點點的……大概都是我的傑作。
我覺得我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我:誤會!誤會!你讓我起來行嗎!
他笑:要做就做全套,你怕什麽。
我第一次近距離看他那笑容,有點窒息。
他将濕漉漉的手指放在鼻端聞了聞,又攤開整個身子,在清晨的陽光下露出白皙的皮膚,繼續賤賤地笑,呼吸裏帶着清淡的沉香木氣息。
他笑着用好看的唇,對我說:任、君、采、撷。
唐
喝了藥,又被尹霆按着推了血脈,我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
等她回了房,我直接在藥廬睡下了。
寅時過了半有些冷,我就醒了,收拾了東西,又就着冷水洗了臉漱了口。活動了一下胳膊,覺得大概沒什麽大礙,這才想起顧灼那個事兒逼。
說起來,成了親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天了,我一次也沒在新房裏睡過覺,不是挨凍就是受傷。
更可恨的是,我還沒處吃飯,只能蹭顧灼的。
輕手輕腳推開門,原本打算做了飯自己吃一些,就被顧灼吓到了。
他腫着眼皮,兩眼發直瞪着前方。
就那樣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君山人修習掌法的秘術?沒興趣。我進了廚房。
等過了三刻鐘,我做好飯盛了一碗端出來,發現他仍是那樣半死不活地坐着。
……好像,不太妙?
我緩緩走到他跟前,怕驚動了他引發什麽意外情況,站着看他半天,覺得這樣的情況着實有些詭異。
昨晚我不在,記得最後看到他時還好端端的。
昨晚夜裏發生了什麽?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動了。
他僵硬地擡起頭,目光追着我的手,最終看到我。
我:你怎麽了?
他立刻像見了鬼一樣向後躲去,一邊躲一邊哭着笑:我不是變态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傻了。
排除他又發神經了的狀況,難道有人對他下毒?
……我還是先排除有沒有人對他下毒比較容易吧。
這麽想着我立刻把他按坐在床上,趁他靠着牆躲不開,迅速将二指搭在頸上,一手試着他的,一手試着我的,相仿的規律,大概是沒有問題。
掰着他下巴強行讓他張開嘴,唇齒舌皆無異象。
瞳仁,發根,耳內,卻沒有任何一處不正常。我犯難了。
可巧他被檢查時,卻十分安靜。
我想了想,決定排除被人下毒這一可能。
我:顧灼。
他看着我。
我:你是不是有病。
他咽了口唾沫,我看到他漂亮的喉結滾動了兩下。
我:你成天發瘋到底是想幹嘛?
他:想。
我語塞,語塞的原因是,我沒明白他回答的這是什麽鬼。
于是我決定理解他的智商,問得詳細一些。
我:你剛說想什麽?
他:幹。
我:幹什麽?
他:幹你。
我轉身就走了。
我果然是腦子有毛病閑得沒吃鹽才會擔心一個腦子有坑的人!
丐
我好想去吃|屎。
如果世界上只剩吃|屎才能恢複正常這一條路的話,我特麽好想去吃|屎。
我大概還記得我跟唐夜泠說了多麽變|态的話。
伸手掐了一把臉皮,臉皮啊臉皮你怎麽這麽厚,為什麽還沒讓我羞憤而死。
冷靜下來,我覺得我可能真的不正常了。
做春夢也就算了,春夢的對象竟然是唐夜泠。
不過我覺得,可能只是因為之前成親時候……呃……親過他,所以被影響了。
天光大亮。
我往後一仰,躺倒了,被子一蒙,繼續睡。
才睡了沒多久又被吓醒了,夢裏限制級的尺度更誇張,而且不可避免的是,躺在身下的依舊是唐夜泠。
不掀開被子我也知道,我已經在夢裏……了一次。
我坐在床上使勁想,以前遇見過的那些個嬌羞的姑娘們……姑娘……們……好吧我承認,姑娘見到我總是柳眉倒豎,一副見到色狼的表情。
且無論我出行是何等的一本正經,她們總是在我經過時呸一口唾沫,罵一句臭不要臉。
殺父之仇也不過如此。
相比較而言,其他丐幫弟子卻沒有被這樣排擠。
也真是奇怪了。
我仔細想了半天,我是殺過人放過火?沒有啊!我也沒有幹過夜襲寡婦村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啊,更沒有跟那些個明教來的文盲一樣,為了宣傳自己的門派,到處發傳單還總是問路人“嗨朋友你知道安利嗎”。
我真的沒幹過壞事。
真的?
我誠懇地點頭:真的。
好吧,先起來吃了飯再說。
哦。
哎??我猛地擡頭才看見桌前坐着的正是唐夜泠。吓得我又一屁股坐回去了。
我想,大概是方才我說了污言穢語冒犯了他,估計他又是要我吃飽了然後來打我吧。
是我嘴賤,活該,打就打吧,還不一定誰贏呢。
我一掀被子……又把被子蓋上了。
他擡頭瞅我。
我:那什麽……唐大俠您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他:為什麽?
我:我沒穿衣服。
他:你們丐幫男人不是從來都不穿衣服的嗎。
你把褲子當成什麽了!
我:……我有褲子!
他:哦,那你穿吧。
我:你在這我不方便穿。
他:都是男人有什麽不方便的?難道你其實是個妹子?
我惡狠狠地說:其實我昨天得了痔瘡,看起來特別惡心我怕你忍不住會吐!
他默不作聲站起來,瞥了我一眼,我得意洋洋。
他嘆了口氣:好吧,我出去,你吃好了出來,我們談一下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