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用不着她,就帶了幾個萬花醫者趕來支援我。

可惜尹霆那個糙老娘們跟他們比無賴比不過,氣得最後掀桌子打架也沒能解決事情,最後官府居然就管他們要我。

所謂官官相護,最惡心也不過如此。

原本所有人堅決不答應把我交出去,卻被對方一紙訴狀有理有據地甩了一臉。

最無語的是,他們還有人證。

就是那天在城牆下被我救了的老婦人。

押進牢房之前,她來看我了,跪在地上給我磕頭,磕得一腦門血。

她說那天想要搶她的人,是神策的,平時神策總是趁着沒事的時候,穿了便服出來搶人銀錢。

她還說要是那天她給了他錢就罷了,誰叫我愛多管閑事把人打了還送到官府那裏了,畢竟茶館前人多嘴雜看熱鬧的多,官府壓不下去這事兒,最後就拿那老婦人還在當兵的兒子做威脅,讓她做了僞證。

事兒就全攤在我身上了。

聽她這麽一說我險些笑成果子貍。

我多管閑事?

他只是搶你銀錢?

我要是不多管閑事,他早一刀子捅死你了。

也罷,我活該。

于是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每天都挨三頓鞭子,之前尹霆帶了個萬花谷的名醫,好不容易給我治得七七八八了,卻被他們一天三頓打得快堅持不下去。

那些個獄卒吃的吃喝的喝,還大聲奚落我,說誰叫那天神策的來拿我,雖說是把我打成了重傷,可那六個人卻也被我盡數打死了。

他們說,他們要慢慢把我折磨死,為那六個人報仇。

還說,別想着那些武林人士有本事來劫獄救我,朝廷一直對中原武林有所防範,如果我們的人敢有動作,随時有軍隊出來鎮壓。

聽了他們的廢話我第一想到的是,你特麽哄誰呢?

就算他們說得在理,不過現在軍隊大部分難道不是在馬嵬驿和楓華谷?

可惜不知道他們對外散布了什麽消息,還真的沒人來劫獄。

皮肉之苦是小事,只是,之前我才給馬嵬驿送了信,還沒拿到回信。

煩。

不能上戰場殺狼牙賊人也就算了,竟然還被我大唐的軍隊抓來受折磨,這是什麽世道?!

等我到洛陽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樣的消息。

尹霆哭得幾乎昏死過去。

不知為何,我平靜了很多,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太好了。

我:他可曾有話留給我?

尹霆搖了搖頭:不曾,他……一次也沒和我說起過你。

我:那他提起過誰?

尹霆想了想,搖頭:沒有誰。

這小子成天變着法地作死我也是習慣了,我只求他大原則不亂就行。這倒好,都打算死了連句話都不留給我?

尹霆忽然拉了我一把:倒是他房裏有好多寫給你的信!不過好像都沒送到,我見好多信上附着“查無此人”的字樣。

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我:你現在去他房裏,把他的寫給我的都收起來,明日我來管你要,不準告訴顧灼。

她傻愣愣地看着我,張大了嘴。

一拉飛鳶我就走了。

在大獄上空懸停,飛鳶搖搖晃晃,看清了地勢,我就着尹霆給我畫的方位圖,晃到顧灼所在的牢房上空。

降落。

浮光掠影躲開巡邏的小隊,摸着黑走進通道內,閃身在黑暗處,測量好距離與角度,一個奪魄箭将站崗的神策釘在牆壁上。

箭羽完全沒入,也沒有讓他移動,看起來和活着沒什麽兩樣。

就這樣一路殺進去,完全沒有被發現。

直到走到顧灼的牢房前。

那裏坐着三個人,迷神釘雷震子梅花針依次出手,逐星打爆了一個,連環弩推爛一個,最後一個用早已就位一直藏着沒用掉的追命箭。

無聲無息。

看來我這小半年沒做生意,手法倒也沒生疏。

摸出鑰匙,我走到顧灼身前,火光昏暗,看不大清楚,等我解開他将他架着拖到鋪着幹草的石床前,卻幾乎忍不住要捏碎手裏的弩。

他渾身都是傷。

血和着青色紅色的紋身,猙獰可怕,有的傷口潰爛發白,一看就是被潑過水泡爛了。

我解下手套摸出藥粉,立刻給他敷在身上,幾乎是将他全身撒了個遍,花哥給我的藥粉完全不夠用。

我的手一直在抖。

止不住地抖,經常一抖某處撒多了些,只得用手給他塗抹開。

我帶着從長安一路趕來的滿身雨水,我的手凍的冰涼,可是他的身體比我的手更涼。

不知為何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

直到我聽到,他忽然呢喃着說了一句:你回來了。

胸前不知是什麽,有些暖,又很快變得涼冰冰的。

又是一兩滴,落在腹部。

是有人在哭。

一定是尹霆那個愛哭鬼,你不要對着我身體哭好嗎?我上身是裸着的,你這樣哭,鼻涕落在我身上怎麽辦!

于是我拼命睜開眼。

黑發,挽在腦後,梳着一個簡單利落的發髻。

一束較短的頭發大約是紮不住,擋在臉側。

面具。

好熟悉的裝扮。

我木着腦袋,傻愣愣地看着,不是尹霆?好像是唐門的人。

唐……唐夜泠!我睜大了眼睛。

他正抓着我胳膊,扔掉手中一個小瓶子,又摸出來另一個,拔掉瓶塞就往我身上撒。

我用力眨了下眼睛,終于看清了,他惡狠狠的咬着牙,下唇都咬出了血,看得我心疼。

然後,他好看的眼睛裏不斷有眼淚流出來,落下來,掉在我身上。

我傻了。

他為什麽哭?我有點不明白,難道是這一瓶一瓶的其實是他祖傳的什麽金貴的傷藥,用着實在心疼所以才哭得這樣傷心?

我有點害怕,為了讓他以後想起來今天不打我,我決定讨好他。

我裝作乖巧地,用最大的聲音跟他說:你回來了?

他立刻停了手裏的動作,擡頭看我,終于是張了張嘴,雖然什麽都沒說,好歹是饒過了他那好看的嘴唇。

有漂亮的殷紅鮮血從他下唇流出來,順着下巴,又滴在我身上。

你是不是傻?咬那麽狠做什麽,心疼死我了。

但是他還是皺着眉頭瞪着我。

……被打成這樣還餓了四天,說話不大聲你也別怨我啊。回頭我給你大嗓門唱山歌好不好?

但是我怕挨打,于是我沒說出來。

實則我也沒有多少力氣跟他講話,于是我盡量讓表情乖一些,讨好的看着他。

他扭頭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我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好久沒有看到他了,我愛的人嘿,他這麽好看,哭也哭得帶着孩子氣的可愛。

通道傳來腳步聲,唐夜泠不慌不忙地拾起弩站起來,在短短的幾秒內運了我看不懂的功。

然後抽動了一下手中的弩,屈膝甩出一只黑黑的機關,接着不緊不慢地打了三個響指。

我身上慢慢地有些灼熱,痛覺也回來了,全身痛的好像被大象踩過一樣,只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散架了。起不來,動一動就疼。

我只得努力伸手抓住唐夜泠的衣角:來人了,你快走。

他瞪我:閉嘴。

我覺得有些洩氣,雖然不知道他為何能來救我,可是他到底還是挺煩我的吧。

我就閉嘴了。

來了一共十幾個人,都穿着鎖子甲,這樣的大概是神策裏的精銳,那天我被搶了先手所以被打成重傷,就是這群穿鎖子甲的人幹的。

那時和我打的才六個人,我就被打成了重傷,現在來了十幾個,唐夜泠還能活嗎!

我抓着他衣角,趁那些人還沒到跟前,努力大聲說:唐夜泠你快走!這群人不好打!他們有點功夫,我都被他們打成重傷了你一個人怎麽打的過!快點走啊!

誰知他聽了我的話,表情忽然變得特別可怕,陰郁恐怖,那群人也在這幾秒到了十尺內,卻還沒有動作,就見唐夜泠跟前那只黑漆漆的機關,彈出了一個黃銅做的內芯,旋轉着噴出綠色的氣體。

有毒啊?

我想伸手捂鼻子,可是沒力氣,正着急的時候唐夜泠扭頭對我說,你不用躲,這氣體對你沒傷害。

他腳下另一個冒着藍光的,也是旋轉的機關也啓動了。

我聽見混亂的腳步聲,又來人了?

心頭一緊:夜泠!!!你還在這兒愣着做什麽,他們又來人了你還不快走!

他依舊是那種陰郁的表情,看得我都有點害怕。

他聲音也比往常冷得多:我只恨走得太早。

我試着接他話茬:走……太早?

他:如果是我在你身邊,沒人能碰得到你。

我傻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對于他這種思路轉移太快的選手,我覺得我有點沒法往下唠。

他一邊不慌不忙地開機關,任憑屍體鋪滿了整條走廊,一邊端着弩,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問你,你有多喜歡我?

我: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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