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來了洛陽一聽霆霆說了你的事,着急地跟什麽似的,立刻就要去大牢裏救你。要不是我這麽機智,早早配好了傷藥塞給他,你以為憑他救你你就能活着回來?
他十分得意地拍拍袖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語氣十足的優越感:你和你的小朋友,腦子都不好使就別互相折騰了,就他唐夜泠,你以為他有多聰明?平時殺人不眨眼,一等一的高手,一碰到你出事,就只想着殺殺殺去救你,沒我的藥他能救活你才是真見鬼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對,我還是不明白:那,不是他的藥,他哭什麽?
杜洺來了興致:喲?他還哭過?啧啧啧,唐少俠也是用情至深之人啊,八成是看見你被打成了孫子,心疼地哭了吧。
我眨了下眼睛,覺得腦子要壞掉了:他,你等等,他是為我哭的?
杜洺一臉的無語:大哥,你告訴我,你四不四有病?都告訴你了他一聽你的事,傻得只想沖進去救人,也不管神策人那麽多,能做到這樣的,他不是心疼你哭的難道是心疼我?
我看着他:可是他不喜歡我啊……
杜洺徹底要怒了:你哪只眼睛看不見他喜歡你!
我兩只眼睛都瞅着他。
杜洺:你瞎啊?我和霆霆一眼就看出來他喜歡你都快喜歡的沒一點原則了!
我:……什麽原則?
杜洺:你沒聽說過?唐門的人都被安排在馬嵬驿保護聖駕了。他是怎麽來的你想想!
我:……他怎麽來的?
杜洺:他現在跟尹霆一起去楓華谷了,楓華谷可是第一戰線,霆霆說他被分到最前線去了。
我立刻就要站起來,可是忘記了我是被綁着的,掙紮了半天也沒站起來。
我慌了,我沖着杜洺就亂喊:你們就看着他去送死嗎?
杜洺不緊不慢地端着茶杯:你還真罵不着我們,國事家事,霆霆本來就是被分去第一戰線的,可恨我卻不能在她身邊。曾經為了救天策府的一位大将軍,我用了萬花的秘術,從此花間游算是廢了,只能給人醫病。
他低頭看着自己手心:我要随霆霆一起去楓華谷,她卻不準,她說她要我活着等她,不然立刻就分手。
我啞然。
杜洺沉着聲音說:唐少俠他為了找你,向皇上請命去楓華谷,他早就明白後果。
他看着我的眼神裏帶着悲憫:也許他和你一樣,對感情從來不太明白,可是我和霆霆都看得出來他有多喜歡你,為了見你一面,連命都不要了……
我腦袋裏一片荒蕪:你……別說了。
我确實不是很明白感情是怎麽回事,我确實愚鈍。
那天在大牢裏,他說“我也喜歡你”。
他很久以前問過我“你還記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麽”。
他說“你答應過我,絕不後悔”。
我沒有後悔,我現在就想要見到他,我想親口告訴他我從不曾後悔過。
我想見他。
唐
腳底潰爛。
最後終于站不住了,拄着弩跪倒在地上,忽然我就笑起來了。冷空氣争先恐後地擠進肺裏,火燒火燎地痛。
是要死了罷。
還沒等我再舉起弩最後殺幾個狼牙兵,就被人攔腰抱住,大輕功飛向山谷外。
是尹霆。
瞧見她氣急敗壞地瞪我,我竟有些心虛。
她冷哼一聲:顧灼和別人好上了,你就趕着去尋死?
我:別跟我提他。
她怒:他顧灼有什麽好的?
我默然:他哪裏都不好。
她:那你還喜歡他做什麽!
我:我不知道。
她不做聲了。
回了營地,就着她早已備下的熱水,洗淨了身上的血污泥漬出來。她丢給我一瓶傷藥。
照例塗在腳上,藥力上來時痛的我咬緊了牙。
自作自受也不過如此。
正是難捱的時候,尹霆拿着一封信過來了。我知道此刻我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夠凄涼,她看我的眼神裏都帶着不忍。
我:他還有什麽話,你一并說了吧。
尹霆舉起那信紙掃了一眼,支支吾吾地說:還是杜洺來的信,他說……他們兩個已經……已經……
我一把搶過信,映入眼中的第一個詞就是“私定終生”。
杜洺說:我與顧灼初嘗了斷袖之好,竟別有趣味,遂已私定終生,下月初一萬花谷內擺好酒席。然國事即是家事,成過親後我二人便來楓華谷,與諸君攜手一戰。
我胳膊僵硬,眼睛也似乎僵住了,盯着那信反複地看。
都是認識的字,為何我看不懂?初嘗斷袖之好是個什麽意思?別有趣味是個什麽意思?私定終生是什麽意思?
信又被尹霆扯走,她暖熱的手捧住我的臉,聲音裏無限的憐憫:別看了,顧灼他……
我什麽也聽不到,什麽也看不見。
似乎……也沒過多久,尹霆硬是把我拍醒,我才發現我竟然腦袋一片空白,幾乎是元神出竅了一樣。
她十分嚴肅地看着我:我問你問題,你老實回答。
我笑了,事到如今,又有什麽好說的,強行定了定心神,點頭。
她:你喜歡顧灼嗎?
我點頭。
她:什麽時候喜歡的?
我想了想:來君山之後。
她:你喜歡他什麽?怎麽就喜歡他了?
我啞然:不知道。
她瞪大了眼睛瞅我:嘿,真是奇了,你喜歡人家,卻不知道為何喜歡他?
我:确實……不知。
她想了想:那,你有多喜歡他?
我:很喜歡。
她湊近了:你愛他嗎?
我毫不猶豫:愛。
她托着腮瞅我:哪怕現在,他和別人好上了,你也還愛着他?
我沉默了。
即便他喜歡上了別人,和別人在一起了,甚至和那個別人同床共枕了,沒錯,我還是愛他。
我也不明白為什麽。
我也是,頭一次知道,我是個這樣沒有原則,這般自輕自賤的人。
我點頭。
她聲音放輕了,猶豫地說:那,你也看到了,他們兩個下個月就來了,你……你卻要如何?
我要如何?
我覺得喘不上氣。
只是兩封信,幾乎要了我的命,若是要我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兩個攜手出現在我面前……
我:我不要如何,我會在他們來之前,死在這戰場上。
丐
在谷中實在是煎熬。
疼痛通通變成了幾乎不存在的感受,我心裏難受。
我想見他。
雖然我對杜洺的分析還有一點難以置信,但是我想見到他。
往日我總是憋着忍着,因他總是好像嫌我煩,我怕我一着急表了白,連見到他的機會都沒了。
切磋裏下不去手,說話也說不清楚。
在他面前,我就像個廢人。
更何況,他是唐門的人,那樣神出鬼沒,若是當真惹惱了他,我到何處尋他去?
如今想想,卻是我自己膽小,一直在找借口。
他若是不喜歡我,大不了我就一直跟着他,躲着我,我便全世界找他,找到他就把他綁回君山,把他綁在屋裏養着他……
還沒說完,就挨了杜洺一記折扇,敲在頭頂,痛得我差點又咬了舌頭。
杜洺:你這個變、态!
我覺得十分委屈:不是你建議我一鼓作氣把他拿下嗎?
杜洺:我只是給你理順了唐夜泠的想法,一鼓作氣也是霆霆制定的計策,那要等她來了信之後,誰叫你去綁人了?變态!
我:那我什麽時候能見他?
杜洺:大約過兩日就可以趕路了,你這傷算是差不多了,走之前我給你做好塗紋身的材料。
我一擺手:那個不急,以後再說。
杜洺:閉嘴,你也不看看你現在身上那樣子,換了皮之後有一塊沒一塊的難看成鬼了,就這副模樣你還想拿下唐夜泠?做夢!
我扒着肩膀瞅了瞅:呃……确實有點……
正說着,白鳳帶了信來。
寫了幾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關于叫我什麽時候去楓華谷的話卻一個字也沒有。
郁悶。
杜洺看了看信,笑了:快回信,有了這信,不消你去綁人,他自己都會來找你。
我傻愣着,看了看信:有這麽厲害?吹牛吧。
杜洺又是一巴掌拍在我後脖子上罵我:趕緊的!我家霆霆為了你們倆這破事,來回寫信都沒同我講一句話,你還在這兒唧唧歪歪。
卧槽,他是不是斷掌啊,打人這麽疼,比郭壯壯打我還疼!
默默地看信。
你喜歡唐夜泠嗎?
廢話,老子這輩子都活了二十六年,就瞧上他一個!
有多喜歡?
老子這不叫喜歡,叫深愛,你懂麽!
為什麽喜歡他?
不為什麽,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喜歡他,不服你來打我!
喜歡他哪裏?
哪裏都喜歡!我說你特麽這是幫我的嗎?這些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廢話這麽多做什麽?他到底有沒有可能喜歡我啊?
杜洺一臉鄙視:雖說你這回信寫的語氣很欠打,不過拿給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