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虎皮兔肉
作者有話要說： 一周三更的話，放在周五到周日OK嗎？幾點鐘會比較合适？暫定19：00吧要不？
“真的可以嗎？”
“嗯。”
萬俟凜垂下眼眸，在白墨看來正是認真思考的樣子，他便也沒有開口催促只靜靜地等待對方的回答。
萬俟凜是在思考沒錯，但倒并非是受到了白墨安慰的緣故。他來之前綜合考慮過了各種因素，最終選擇進清靈城雖說是看中了清靈城的名氣，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他看上了關于清靈城的那個傳說——那個，雲缈峰上有上神的傳說。萬俟凜是有野心的，一件事情如果要做，那麽就必須做到極致，否則對他來說就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而他同樣也是自信的，自信自己有那個做到極致的能力，甚至這種自信，已經接近自負。“雲缈峰中有上神，遇之可得道成仙”的這番話，對追求能力的萬俟凜來說是一個難以抵制的誘惑。
然而，卻沒有辦法進清靈城……
萬俟凜的眼中閃過幾分不甘。清靈城中不乏資質平庸之輩，甚至有些是連他都能看出來的碌碌無為。但他們卻都比他幸運，當了別人的走狗便可以在世人面前耀武揚威，便可以在他站在山門外懇求的時候對他賦以嘲笑……萬俟凜捏緊了雙拳。他不服，他不服！
“麒麟。”
直到白墨出聲喚他，他才驀然驚醒。掩去了眸中的憤怒與嫉恨，他仰頭看向面前神色淡然的青年，換上無辜和純真的模樣。“師兄？”
看到萬俟凜仰着頭天真無邪的臉，白墨花了很大的勁兒才控制住自己妄圖伸出去捏對方臉的右手。“你可是考慮好了？”
“嗯！”萬俟凜點點頭，“既然進不了清靈城，那師兄我們去天邕城吧！天邕城雖然離這邊有些遠了，但是我聽說裏面的法術也都很厲害的哦！聽說天邕城的師兄們一直都自稱天邕城是所有修仙之地中最厲害的呢——”
萬俟凜還一臉興奮地在跟白墨贊美着天邕城怎麽怎麽好怎麽怎麽除魔衛道怎麽怎麽照顧山下的百姓，城中的長老和大師兄又是怎麽怎麽俊逸非凡法力高強BALABALA……但白墨已經在內心暴走了。
卧槽不要以為改了一個字就可以欺騙讀者了老子難道會看不出來這個梗是來自哪裏的嗎是不是還準備來一段出現一個被焚寂上身的百裏XX被逼出山門從而留下了無數香豔的腐段子再然後拍出一部《古劍J譚》來啊？！系花妹子你給我出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你！凸(艹皿艹)
白墨因為內心彈幕似的吐槽模式已開啓，所以眼神便越來越幽深。而看在萬俟凜眼裏卻成了另一番意思。
以為是自己畫蛇添足說了太多天邕城的好話導致眼前這位清靈城的弟子不開心了，萬俟凜立馬煞住了嘴。他尴尬地抓抓腦袋，臉紅紅地說：“當然，相比之下還是清靈城最好了，還有師兄你這樣的好人……師兄，你是不是生氣了啊？”
白墨關閉了吐槽模式，正經臉：“天邕城名聲赫赫，自是有過人之處。我又怎會因這跟你置氣，豈不顯得清靈城弟子心胸狹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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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凜一愣。發現白墨眼神溫和确實沒有生氣的樣子，他腦子拐了好幾個彎才恍然大悟：所以剛剛這話，其實是他在開玩笑……是吧？
一不小心真相了的萬俟凜語塞。這個玩笑……還真是冷啊，啊哈哈。
“那麽師兄，能不能送我去天邕城呢？”
萬俟凜已經打定主意。既然清靈城不肯接納他，那麽退而求其次去天邕城試試也未嘗不可。天邕城雖沒有上神坐鎮，但那足夠威懾衆妖魔的劍法也還是挺吸引人的。況且若是在天邕城中闖出一番名堂，那以拜訪的名義進入清靈城來尋找雲缈峰所在，是不是也會更容易一些？
“走吧。”
“好！”萬俟凜小跑兩步追上白墨的步伐，然後伸手抓住對方的手掌握住。
白墨垂下眼簾望了望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雖然覺得對方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還做出這樣孩子氣的舉動挺……讓人毛骨悚然的。但視線觸到萬俟凜笑眯眯的臉到底沒有放手，任由他抓着。可能是從小缺少關懷導致的沒有安全感吧，身為神這點容忍還是應該有的。唉，誰讓自己就是這麽善良。真是沒辦法╮(╯▽╰)╭
“對了師兄，都沒有問你叫什麽呢？”萬俟凜仰頭望着白墨在日光的照耀下仿若泛着柔光的側臉，問道。
白墨頓了頓，随即回答：“白墨。”
雖然知道套着別人的殼子這樣做貌似不太道德，但說是私心也好，他總是希望在這個世界能夠留下一些自己存在過的痕跡，哪怕這個痕跡只是在一個路人甲的記憶裏，也總算是一種慰藉了吧。況且他有一種預感，“奚墨白”這個身份，還是越晚被人知道越好……萬一自己不幸成了炮灰一號，至少讓主角找起來也不是那麽容易啊！
白墨。
萬俟凜默念了幾遍，将這兩個字記在了心裏。然後倆人沿着下山的道路走下去，一路都沒有再言語。只有在他們離開後陸陸續續從各處探出腦袋來的仙靈們用人類聽不懂的語言叽裏咕嚕了幾句，歪着腦袋看着他們遠去。
——而此時的雲缈峰，發現無法感知到自家尊主蹤跡了的一衆神與仙卻沒有那麽悠閑了。
峰上侍女有四，下神弄綠應該算是其中的大侍女。餘者三人皆為仙女，分別為撫翠、畫碧、吟青。
四人站在渡公兩側，屏氣凝神地等待着他探尋的結果。
一炷香的時辰之後渡公睜開眼來，眉頭卻不見有舒展。弄綠開口問道：“可是有尊主的消息了？”
渡公嘆了口氣，“并未。”
“這……”
“莫急。”渡公撫上胡須，望着天際悠悠然道，“我已從多方探尋，皆未感應到尊主的氣息。想必是尊主自己不欲讓人知曉他的足跡，這才将自身的靈力隐了去。”
弄綠蹙起了柳眉，正待說什麽的時候渡公接下去道：“爾等且可放心，以尊主那般能力，即便經歷過萬年前的大戰元氣受損，在這六界中也還沒有可以撼動他地位的存在。本神自會繼續尋找，你們散去吧。”
“是。”
待到四侍女離開，這位保持着一臉淡定的老者才長嘆了一聲，仰望頭頂蒼穹的眼中似有淚光閃動。
唉，又是這樣，自己撒手不管将偌大的攤子丢給他。以前還只是沒事就閉關，誰來了都是他在招呼，也不知道讓他招了多少罵，那些可都是赤`裸裸的遷怒啊！誰叫他一個只有中神能力的老頭明顯比上頭那個“甩手掌櫃”看起來好欺負得多……現在更好了，幹脆跑到人間逍遙去了。天帝有旨意下來怎麽辦？西王母過來竄門怎麽辦？清靈山周圍不太平怎麽辦？還不讓人找到，真是不讓人省心！要是自己家的孩子他早就一巴掌呼過——渡公望着舉到了半空中的手，拍在了自個兒臉上……好吧，再給他幾個膽他也是不敢呼這個“搗蛋孩子”一臉的。所以不管怎樣最終受罪的還是自己……想通了這點的渡公不禁悲傷逆流成河。
——————
天邕城在清靈城西邊，騎馬而去也需八`九日才能到達。隐藏了法力的白墨抱着旅游的心态毫無心理負擔地和萬俟凜一路走去。一路上聽說天邕城再往西一段路就是昆侖山了，白墨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順便去西王母家竄個門，看看這個昆侖山和他所知道的那座昆侖山有什麽不同。
唯一讓他不爽的一件事情是，他沒錢……而此時還身為下層人民的萬俟凜自然也是沒幾個銅板在身上的，這直接的後果就是，當他們買了兩個包子啃之後就發現——沒有錢住店了。
萬俟凜站在客棧門口和白墨大眼瞪小眼。
“師兄……”
只說了兩個字萬俟凜就開不了口了。在他決定放棄清靈城改去天邕城的時候他就考慮到了一路的費用問題。他知道自己沒錢吃住，所以他原本的打算是只在野外露宿，抓些野雞、魚，摘些野果之類的填肚子的。只是百密一疏，忘了白墨這個存在了……
在他眼裏，以白墨這樣的儀表氣質是不應該跟着他餐風露宿的，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許白墨跟着他這樣受罪。可是，他沒錢。
他第一次覺得很窩囊，懊喪自己開了口讓對方跟自己跑這一趟卻沒有那個能力讓對方吃頓好的有個像樣的地方可以休息。如果自己不是街頭的流浪兒，如果自己足夠強大，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被他掌握在指掌之間……
白墨看着跟前的少年漲紅了臉卻憋不出一句話來，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真是自尊心強的孩子啊，這樣就自責了嗎？身為大人的自己都還沒有怎麽樣呢！——話說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反省一下出門不帶錢這個壞習慣？
他将手放到萬俟凜肩上拍了拍。
萬俟凜擡起眼來。
“給。”
伸至眼前的白皙手掌裏面，赫然躺着一個錢袋。萬俟凜愣了愣，“師兄，這個……”
白墨望着他的眼睛，盡量表現出內心的寬容（聖父），“奔波一天，進去吧。”
“可是你是陪我——”
萬俟凜的話被頭頂忽然壓上的重量打斷了。他看着白墨把置于他頭頂的手掌收回，負手跨進客棧大門，不知道為什麽之前在內心蠢動的暴虐就這樣消了下去。他伸手碰了碰被白墨撫過的發頂，然後快步跟了進去。
白墨掩在袖中的手掌握了握，心裏得意起來。果然是個孩子啊，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就被治愈了呢！——話說頭發毛茸茸的摸起來手感很不錯呀~~~
——至于錢袋是怎麽來的，who care？至于剛剛那個從他身邊擦過試圖摸他屁股的男人吃完飯卻沒錢付賬被暴打一頓的後續種種，白墨表示，關他屁事！ㄟ(▔,▔)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