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姜淮元瞥了一眼食盒,今晨起的實在太早,回來又去二房那裏,這會也出了不少的力氣,胃裏的湯飯也早已消耗殆盡:“好。”
姜淮元吃的少,自然餓的也快。她将鋸齒放下,随後小厮端來了一盆清水,霍傾接過,清洗了帕子後,為姜淮元淨了手。
姜淮元雖未拒絕霍傾的服侍,但也看得出來,她極為的不習慣,臉頰有些微紅。
書房的院子裏有一處花亭,二人便在那裏用了早膳。
霍傾為姜淮元盛了一碗羊湯,姜淮元看着楞了一下,而後霍傾又為她拿了酥餅,這酥餅是方才她差人去十裏鋪才買回的,姜淮元眼睛亮起一瞬,道:“娘子也知這羊湯配餅?”
霍傾擡眸看向姜淮元,輕笑一聲,宛若幽谷的泉水溪流,柔軟而又讓人向往的嗓音道:“府中下人說夫君天不亮便去了十裏鋪,妾身想,夫君應該是極愛這羊湯的。仔細詢問了一番,才知夫君最是喜愛羊湯配餅。”
剛才她将姜淮元的喜好都詢問了一番,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的事情,霍傾的詢問也未瞞着姜淮元,新婦人打聽夫君的喜好,博得郎君歡喜,也是尋常的事情。
“娘子有心了。”姜淮元接過酥餅,略有些尴尬。昨兒夜裏連喜帕都未幫她挑起,合衣睡了一晚,霍傾不但不惱,還合着自己的心意,弄來了她最喜的膳食。
姜淮元囫囵吞棗,第一次食不知味的吃完了她自認為最美味羊湯配餅。膳後,霍傾沒有再打擾,待了片刻便離開了。
霍傾走後,姜淮元也無心再做木馬椅了,她坐在書房前,看着一堆堆的木屑,思索着接下來該如何對待霍傾。
當晚姜淮元主動邁進霍傾的房間,其實她若不去,也沒人催她,但她要去和霍傾說清楚一件事,所以必須要來。
霍傾見她過來,怔楞了片刻後,走至妝容臺,卸下了釵環,寬衣解帶後走回床榻邊。
姜淮元看着未着粉黛的霍傾,沒了白日裏妝容襯托的華貴,盡顯出水芙蓉之色,心中說不出的亂麻一團。
自己一個女子簡直是暴殄天物,可婚事她又拒絕不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不變的規矩,若她能左右得了,那霍傾便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
“休、休息吧。”姜淮元說話有些磕巴,不知是見到霍傾好看的容顏有些手足無措,還是心中有愧。
姜淮元說完這話,霍傾眼瞅着她,只脫了靴子便爬到了榻上,依舊是未解衣衫,甚至連外衣袍子都未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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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元上了床榻一翻身便滾到了裏面,霍傾站在床榻邊,怔楞着看了她片刻。
姜淮元不知自己哪裏有錯讓霍傾這樣看着她,她想了想,又看了看床榻,很快便道:“我、我習慣睡裏側。”
一個大男人卻要睡在裏側,當然霍傾在意的并不是此事,而是她衣衫未褪便上了床榻。
“嗯。”
霍傾跪伏在床榻邊上了床,而後伸手将帷帳解下,還是昨夜紅鴛的喜帳,只是這洞房花燭夜遲了一晚。
霍傾與姜淮元并排躺下,姜淮元喉間滾動,很快便做好了心中的鋪墊,她坐起身看着平躺下的霍傾,還未出聲,霍傾便也坐起了身,手也伸向了她腰間的玉帶。
姜淮元哪能讓她解了玉帶,她忙伸手阻攔,雙手握住了霍傾的手腕,道:“娘子!”
“嗯?”霍傾擡眼看着她,沒有戲谑也沒有嬌羞。
“我、我還小,不懂得周公之禮……”
不懂得周公之禮,怎得霍傾伸手她便吓成了這個樣子。
“我教你。”霍傾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和姜淮元行房事了,姜淮元不懂,她倒是懂得很,可這話從一個姑娘的嘴裏說出來,總是覺得有些不妥,可此刻的姜淮元并未來得及思索。
姜淮元握住的手腕動了動,再次伸向姜淮元腰間的玉帶。
“不、不……娘子,你聽我說,我、我還小,行不得周公之禮……”
姜淮元說這話的時候,雙頰漲紅,言語也有些激動,她使了些力氣,控制住了霍傾亂動的小手,若是真是男子說出這樣的話,只會自卑,而她卻只覺得有些緊張。
霍傾聽後确實住了手,她看着姜淮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片刻後,低聲道:“那也将這外衣脫下吧,不難受嗎?”
姜淮元這才注意到自己不脫外衣便上了床,昨夜是裝作醉酒,今夜卻是清醒的,方才滿腦子都是與霍傾要說的話,忘記了将衣衫脫下,此刻顯得好生奇怪,這會看着自己的外袍,姜淮元略顯窘态,道:“我自己來便好。”
霍傾沒有執意要幫她解衣,看着姜淮元将外衣脫下後,她伸手接過,放在了外面的軟塌上。霍傾回過身,看着姜淮元,沒有鄙夷的神态亦沒有失望之色。
半響,姜淮元聽到霍傾緩緩道:“夫君與我差了三歲之多,若妾身有做的不妥的地方,夫君可明說。”
一副低弱的姿态,姜淮元此刻心中更是不忍,如此佳人,又這般溫柔體貼,她真是悔不當初,還不如一直在外逃亡躲債的好。
“我……你很好,是我自己的問題。”姜淮元心中亂糟糟的,霍傾說這話的意思是不信她尋的理由。
可她又有什麽法子,她與她行不了周公之禮,說的都是實話,雖不是年歲小的問題,但若暴露出來,若霍傾只與她和離倒好,但若是霍家不依不饒告到官府,那她和姜家可就慘了,本着保命為上,家宅安寧她只能暫時委屈了霍傾了。
霍傾沒有接話,她凝神看了一會姜淮元便慢慢躺下了,姜淮元從她的眼神中看不出什麽,好似這個人一點脾氣情緒都沒有,就連她方才說的那些委屈的話,她都覺得不像是她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