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霍傾在府霍府可從未曾見過這樣的目無尊卑的刁奴,來了姜家這一個月除了有些耍滑偷懶的,倒也都還安分。

王管家是二房的奴才,管起姜淮元來倒是順手的很,想必姜淮元之前沒少在他手裏挨欺負。

想起嫁過來的第二日敬茶之時,她們等了那麽久,跪拜之時姜淮元連個蒲團都沒有,這姜家的大少爺當的委實憋屈,可既然她來了,便不能再受這些個窩囊氣。

王管家磨了磨後牙,別着腦袋,又行禮道:“給大少爺請安。”

聞聲,姜淮元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她忙要伸手去扶王管家,霍傾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姜淮元只覺得自己被拉了一下後,便聽到霍傾道:“父親那邊我已解釋清楚了,煩勞王管家冒雨白跑一趟,我與大少爺這便先回去了。”

說罷便看了一眼姜淮元,下人也忙站在小兀子旁,準備伸手扶着主子上馬車。

只一句話便讓王管家動不得姜淮元,霍傾只說是解釋清楚了,那到底是怎樣?抓還是不抓了?

姜淮元遲疑了一瞬,看了一眼還雨中淋着的王管家,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娘子都發話了,她也得聽不是。

姜淮元轉了身,先上馬車後,回身牽着霍傾上了馬車。

她第一次在王管家面前硬氣一回,雖然自己還慫着,但這感覺還不賴。

兩人坐定後,姜淮元掀開馬車簾子看了一眼外面還在淋雨的王管家她們,心中沒有得意,倒隐隐有些擔憂,因為她看見王管家拿眼橫她。

若是以後不犯錯還好,若犯了錯,王管家一定會加倍‘照顧’她的。

姜淮元目光裝作無意識的掃過王管家後,把簾子降了下來。

雨夜總是少有人走動的,下人也擋不住暴雨的捶打,霍傾讓他們都先去休息了,姜淮元沐浴過後穿着中衣爬上了床榻,霍傾熄了燈也跟着躺在榻上。

姜淮元自那日随口一句習慣睡裏側後,便一直在床內側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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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元側身打量着霍傾的側臉,雖看不清,但也可看到霍傾下颚的曲線輪廓。姜淮元眨動着雙眼,心中思索,霍傾到底是不是那夜的黑衣人?

姜淮元想的入神,霍傾覺察姜淮元在注視她,也側過臉來,看向她,姜淮元不以為意,黑夜裏她都看不清,霍傾應該也是看不清她的。

但只是片刻,姜淮元眼睛便不聚焦的瞥向了別處,裝作無意識的翻了身,面向了裏側,因為她想起來那位黑衣女子能夜視。

自己一直盯着她,萬一真的是,那豈不是把她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

白日裏走幾裏的路,姜淮元疲乏的很,又加之雨夜她睡的倒也安好。只是夢裏又夢見了那日見到的那個女人,雖體态身量衣着還是那個人可模樣但容貌卻換成了霍傾。

姜淮元心有疑慮,但卻不知道該如何證實。

若說眉眼身量,北金國相似的人多的是,聲音除了昨日聽到第一聲後便在沒能找到與之相似的聲調。

姜淮元躺在榻上,出神的琢磨着如何證實,霍傾到底是不是那夜的女子。

“夫君。”

已經早起的霍傾,從外間進來,看到榻上還在愣神的姜淮元輕輕喚了她一聲。

姜淮元聞聲回過神,忙坐起了身,應道:“娘子何事?”

霍傾方才進來便見姜淮元似被勾去了魂般,盯着床榻上的紅色帷帳發呆,她出聲提醒後,往榻前走了幾步,柔聲道:“姐姐來看你了。”

昨兒一大早便來了這裏,帶來了不好的消息,今兒又來不會還有什麽事吧。

姜淮元掀開寝被,下了床榻,道:“讓阿姐稍等片刻,我着了外衣便過去。”

霍傾聽到姜淮元的話沒有離開,姜淮元穿上外衣後,霍傾便主動過來為她系腰間的衣帶。

新婚後霍傾雖不熟練伺候她人,但這一個月來也順手了不少。

姜淮元脾氣甚好,相處起來也不會讓她不舒服,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偶爾也會因為被她伺候而羞赧片刻,但這些并非是她留下的原因,因為不久後,姜淮元便會收到京城來的聖旨,宣她入宮。

姜淮元和霍傾一起去了會客廳,姜淮寧此次倒是沒有上次那般擔憂的神情了,看到霍傾和姜淮元一同過來,心下安心了不少,她還是怕霍傾明面上幫了姜淮元可心裏還是會堵着。

霍傾和姜淮元被罰在家中閉門思過,她便過來瞧瞧她們,莫要夫妻間生了嫌隙。

“怎麽大婚之後愈發懶惰了?”姜淮寧等的時間不長,但兩次來姜淮元都是未起床的,可話說出來她便又後悔了。

這婚前和婚後可是不一樣的,婚前一個人睡,婚後可是兩個人,誰知夜半夫妻二人會做些個什麽呢。

姜淮寧心知失言,臉色微紅,閉口不再言語。

霍傾倒是沒什麽想法,只替姜淮元尋些個借口,道:“夫君近日來身子不太爽朗,夜裏睡的也沉了些,晨起我便沒有喚醒她。”

同樣在一旁面露尴尬之色的姜淮元附和道:“是,近日來我身子有些疲乏,貪睡了些。”

說的倒是實話,吸了迷藥後,怎麽個三兩日都是昏沉的。但細細品味一番,又覺得身子疲乏這話又哪裏不妥。

不過好在也無人在繼續這個話題,姜淮寧說是來看姜淮元的其實是在擔心霍傾。自個受了委屈還要幫夫君兜着,擱誰身上都是不好受的。

“昨兒我派人去隔壁城裏尋了些脂粉,弟妹瞧瞧可是你喜歡那一款。”

姜淮寧說完,丫鬟便把脂粉拿了過來。方才她過來便要給霍傾的,但霍傾以為她是來尋姜淮元的,沒說兩句話便去喚姜淮元了。

霍傾的丫鬟伸手接過,打開後放在霍傾的鼻間讓她嗅了嗅,霍傾點頭笑道:“姐姐有心了,是我平日裏愛用的款。”

去青樓尋脂粉不過是為了替姜淮元遮掩,但姜淮寧放在心上了。

兩人寒暄着,姜淮元便小聲着人去拿了銀錢過來,脂粉雖不貴,但姜淮寧也是從自己平日裏的月錢裏擠出來的。

她們姜家祖上并無豐厚資産,姜家二房的府邸全是仰靠姜肅卿一人掙下的,連她的名分父親分家之時也只是分了三間瓦屋。

韓楚蘭初嫁姜家之時,清貧慣了,如今府中除了吃穿,其餘地方還是摳摳搜搜的。

姜淮寧和姜淮城每月還有二兩月錢,姜淮元是一個子都沒有的,不過好在小娘給她留下了不少,拮據着姜肅卿再給一些,也還能維持自己的尋樂子的開銷。

霍傾嫁過來之後帶來了豐厚的嫁妝,連帶着給的聘禮一同帶了回來,加之姜行知得的皇賞,已經足以與此地的富紳相比較了。

姜淮元沒有直接把銀錢給姜淮寧,她知道給了姜淮寧也是不會要的,她給了她的丫鬟,只說是前些日子姜淮寧幫她買東西的錢,丫鬟不疑有它,收下離開了。

幾日都相安無事,可姜淮元自那日從月老祠回來後,便心事重重,連在書房院裏打磨的木塊做的都有偏差不襯心意。

小厮看着姜淮元心不在焉的,問道:“少爺可是在府中待的煩心了?”

姜淮元擡頭瞥了他一眼,将刨子放下,拍了拍身上的粘住的木屑皮,伸出手,小厮便遞上一塊帕子。

姜淮元擦着手,笑了笑說道:“父親罰我在府中閉門思過已是開恩,何來煩心。”

跟前這個小厮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了,之前那個已經被韓楚蘭換掉了,此刻她若說些個不好聽的話,一定會傳到二房那邊的,她還是消停點的好。

“半刻鐘前郭爺來了一趟,不過被少奶奶打發走了。”

“郭盛?他來何事?”姜淮元接過小厮遞過來的涼茶,小飲了一口,走至樹下的石凳旁坐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

姜淮元:“以後我有娘子罩着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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