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霍傾見姜淮元還楞着,又道:“阿姐方才告訴我,謝喻今日是來給她送盛千酒樓新出的菜品。前兩日也有來過,送少了不少的東西。”

姜淮元不解的看向霍傾,謝喻為何要送姜淮寧這些東西,她們之間有那麽熟嗎?不過姜淮寧自從被謝喻救下來後,也沒有告訴過她,她們在山上具體發生了什麽。

霍傾見她神情疑惑,解釋道:“許是小姐妹之間互相喜歡,我瞧着謝喻本性單純,除了像你一樣隐瞞女子身份,倒也是個可交的朋友。”

那日答謝宴上,謝喻和姜淮元稱兄道弟,說話談吐性子直爽,她接近姜淮元似乎并沒有抱有什麽目的。

被霍傾和姜淮元議論的謝喻,此時正坐在靜寧郡主的馬車上,靜寧郡主瞧着她鼻青臉腫的模樣,哼道:“你跑人府中打什麽架?看你這個鬼樣子,回去看舅舅怎麽收拾你。”

謝喻啧了一聲道:“怎麽說話呢,沒大沒小的,我可是你表姐。”

靜寧郡主也學着她啧了一聲道:“方才是誰,在人府中說不認識的?”

“哎呀,怎麽還生氣了,我不是不想讓人認出來嗎,我給你道歉行不行?”謝喻姿态放低,就怕這小祖宗生了氣回去告她一狀。

“你穿着男人衣服去鎮國侯府做什麽?你和她們很熟?”生氣歸生氣,靜寧郡主還是擋不住自己的好奇。

謝喻看着她眨了眨眼,吞吐的道:“也,也不是很熟。我,我去……姜世子不是有個姐姐嗎,我和她熟。”熟到躺一張床上聊天的那種。

靜寧郡主蹙起眉,她還真沒怎麽看清楚姜淮元的姐姐,臉上神情轉換的有點慢,片刻震驚似的道:“你穿男人的衣服,去人家府裏勾搭人家姐姐?”

“誰、誰勾搭了,怎麽說話那麽難聽,她知道我是女的。”謝喻簡直要被自己這個表妹氣暈過去。

靜寧郡主方才震驚的腰板都挺直了,聽到謝喻說姜淮寧知道她是女子,又松了下來,還是有些不解的道:“你怎麽認識人家的,她們可是才來京城不久。”

“哦,我上次不是出去游歷嗎,路上認識的。”這是謝喻前幾日便編好的答案,也确實是外出認識的。

謝喻回答完,又開始審問靜寧郡主了,她問道:“你為什麽去鎮國侯府,你和她們很熟嗎?”聽着在她們府中說那話,好像不怎麽受待見。

靜寧郡主一想起姜淮元都不挽留她,氣的咬牙切齒,但片刻又想到了什麽,兩眼放着光看向謝喻,把謝喻吓的身子連連往後退,不知道她有想出了什麽鬼點子,但片刻聽到靜寧郡主小聲的道:“你有沒有覺得,姜世子像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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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

入冬也有兩日了,前天還下了一場小雪,不過雪花沒有留住,還未落地便融化不見了。

姜淮元趕着在工部衙門将圖紙全部畫了出來,圖紙定下來,一切就都好辦了,漆料也快馬加鞭的前去置辦,現下也快到京城了。

延福殿這幾日也開始動工了,姜淮元派人在哪盯着,自己也沒閑着,修葺宮殿是件大事,她一刻也不敢馬虎。

與此同時,邊關那邊也傳來捷報,與戰事開戰的急報一并傳來,開戰之後僅用了兩日便将敖昌國打的主動求和。

姜淮元忙碌了一日後,回了府中,屋內都燃起了火爐,霍傾把府中上下打點的十分妥當,姜淮元倒是沒什麽後顧之憂。

這幾日,暖床已經成了姜淮元的習慣,不過她暖的一直都是自己的被子。霍傾現在已經不需要與她打招呼便和她躺在了一起,而她對此也沒有覺得哪裏不妥。

是夜,姜淮元把手腳都放在了被子外面,也不知的是屋內的火爐太熱,還是她自己和霍傾一個被子裏熱的,姜淮元熱的額間出了細汗,可她卻不敢吱聲。

今夜裏她把胳膊露出來,沒一會兒霍傾便幫她拿了回去,直到姜淮元熱的再也睡不着後。

“娘子……你有沒有覺得很熱?”姜淮元的聲音在黑夜裏,軟軟糯糯的,把幫姜淮元拿胳膊的霍傾聽的頓住了。

霍傾定眼仔細瞧着被她抱着的姜淮元,側過頭來的時候,額頭上附着點點細珠,眨着無辜的眸子正看着她,似是擔心自己說出了這話惹她亂想,不高興了。

霍傾體寒并沒有覺得熱,但姜淮元卻是熱的要命。

霍傾沒有說話,她松開了姜淮元的手臂,放開了懷抱後,起了身。

下床後,姜淮元看着霍傾點了燈,去門外和值守的丫鬟說了兩句後,沒一會兒,丫鬟便抱來了一床薄薄的被子,将床上本就只有一張被子的厚被子拿走了。

丫鬟出去後,霍傾帶着黑夜裏特有的嗓音,輕微的沙啞倦怠,道:“屋內生了火爐,是熱了些。”

姜淮元附和着點了點頭,霍傾沒有覺得她說熱是不想和她在一個被子就好。

霍傾上了榻為姜淮元蓋好了被子,很自然的和姜淮元躺在了一起,連抱着她的動作都是一氣呵成,絲毫沒有覺得哪裏不妥,像是她本就該如此一樣自然。

姜淮元方才出了一身汗,被子拿開後散了不少的熱氣,這會已經沒那麽熱了。霍傾的身子溫溫軟軟的,讓她覺得後背很舒适。

“還熱嗎?”霍傾抱了她一會兒,發覺姜淮元動來動去的,出聲問她。

姜淮元側着身子被霍傾抱着,腦袋側了側,看到霍傾眉眼一梢,聲音低低的道:“不熱了。”

姜淮元只有在這種時候,嗓音才會低低像個小女兒家,霍傾聽着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撓着她的心口。姜淮元說完這話,霍傾的手臂不自覺的收緊了一些,将姜淮元抱的更緊了。

姜淮元身上方才出過細汗,身上的芳香問道更濃郁了些,這幾日她每日都聞着,漸漸的形成了依賴,休息的時候若聞不到,便會睡得不踏實。

姜淮元被抱緊,還以為霍傾換了被子覺得冷,小聲問道:“娘子是覺得冷嗎?”

霍傾停在自己的思緒裏,順着話中的意思,回道:“不冷。”可須臾又道:“有點,抱着你就不冷了。”不冷的話,就不能抱的這麽緊了。

姜淮元沒有回話,但卻慶幸自己體熱,不然霍傾可能就不會抱着她了,霍傾的身上總是香香的,讓她很是喜歡。

兩人靜默了一會,霍傾卻突然起了身。姜淮元覺得自己身後空落落的,回過身後,看到霍傾去了桌案旁,倒了杯水。

霍傾喝過之後,隔了好半天才上了床榻。

霍傾方才突然生出的雜念,讓她有些口幹舌燥。再上榻後,沒有再抱着姜淮元,而是側過了身,背向了姜淮元。

霍傾許久沒有動靜,姜淮元沒由來的忽然覺得心中有一處空空的,直到她不受控制的轉過身來,抱住了霍傾,這份空洞才被填滿。

與敖昌國開戰,大捷的戰報傳回京中,龍心大悅,召集文武大臣商議為姜行知接風洗塵之事。

姜淮元清早便去了宮中,一路上遇到不少下朝之後的大臣,有些大臣聞着功勳的味,看到姜淮元之後便主動過來搭話,姜淮元不認得他們,但卻知道他們的官品。

霍傾之前有教過她,大臣們的朝服以及各個重要部門大臣的名字。教她這些,也是免得她以後遇到不識得,得罪了人。

姜淮元除了自己女子的身份不能示人外,其他的都與男子無異,她連大婚與妻子洞房這關都過了,其它的也就沒有那麽擔心了。只要霍傾不說出去,便沒有人會知曉她是女子一事。

霍傾知曉她謹小慎微,但有時候人在官場身不由己。

在霍傾的計劃裏,姜淮元本是可有可無,她只要姜行知的權勢,但現下看來,似乎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

聖上要擡舉的不止是姜行知,而是整個姜家。

姜淮元去往延福殿的路上,連着路上的妃子都多看了她幾眼。

延福宮的修葺姜淮元盡職盡責,晌午的時候,姜淮元本想出宮吃些東西,但卻被太後賞了些膳食,留在了宮中。

姜淮元受寵若驚,跪在地上接過了長公主帶着人遞來的食盒。

“天冷,姜世子快些起來吧。”長公主金楚韞身着一身深紫色的長錦裙衣,踩着一雙乳煙色的繡花攢珠的底靴,站在姜淮元跪着的身前。

姜淮元只看到了靴子,并未敢擡頭去看金楚韞。

“謝長公主殿下。”姜淮元站起了身,因是在庭院外,膝蓋袍子處沾了不少的灰漬,但她也沒敢去拍打。

長公主金楚韞看着姜淮元小心敬慎的樣子,垂眸看了一眼後,神色平淡,道:“祖母想問姜世子,延福殿何時可以完工?”

姜淮元低着頭,思忖這話中的意思,預計完工的日子,早已經定下,這會太後忽然派長公主忽來問,問的怕不是這個吧。

姜淮元低了低身子恭敬回道:“按日子,再有半個月,漆料今晚會抵達工部,後日便可将牆體全部重新着色。”

“好,姜世子快些用膳吧,這是祖母特意讓禦膳房給姜世子準備的,以後也會有。”

長公主金楚韞說話的聲音,不冷淡也不故作熱情,讓姜淮元方才聽到賜膳食之時惶恐消散大半。

以後也會有,也就是說她晌午的時候不用出宮了。言外之意,太後是想讓她加快些進度嗎?

姜淮元送走長公主後,由着內監官帶着她尋了一處小亭子,姜淮元掀開了食盒,裏面的不僅有飯菜,還有糕點。

姜淮元先盛了一碗湯,才喝了一口便聽到了靜寧郡主的聲音。

“這不是姜世子嗎,怎麽也不尋個屋子,這大冷天的在外面用膳不冷嗎?”

作者有話說:

姜淮元:“真是冤家路窄,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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