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姜淮元手頓了一下,聽着聲音,多半是帶着前幾日裏受氣的情緒,有些來者不善。姜淮元放下湯碗,起身理了袍子行禮道:“下官見過郡主。”

靜寧郡主今日随着三王爺進宮面聖,也是許久未來後宮了,這會尋思着來給太後祖母請個安,途經此處。

她是郡主,居住在宮外,倒也不必整日來請安,只有想起來才會來這麽一次,今日也是巧,在這裏遇到了用午膳的姜淮元。

靜寧郡主從遠處過來的時候便瞧着姜淮元坐在亭子內,想起姜淮元那日像躲蒼蠅似的躲她就來氣。

“膳食不錯嘛,這宮中可沒幾個大臣可以吃上禦膳房的東西,姜世子這是立了什麽功?”靜寧郡主說話陰陽怪氣的,似乎想要有意為難姜淮元。

姜淮元抿唇不答,她哪知道什麽功,要說姜行知立下了功,那跟她也沒什麽關系,要說修葺延福宮有功,可這還沒修完呢。

“這湯裏有啞藥?”靜寧郡主蹙起眉頭。

姜淮元依舊不答。

“來人,給姜世子傳禦醫。”靜寧郡主扯着嗓子,對着旁邊的內監官喊道。她倒要看看,姜淮元怎麽就變成啞巴了。

“郡主。”姜淮元手指輕攥,愁眉蹙額,怎麽就惹上這麽個祖宗。

“說。”靜寧郡主轉過頭來看向她。

姜淮元抿了抿唇,回道:“是太後娘娘體諒下官,來回奔波,讓長公主送來的。”

“我皇姐送來的?”

“是。”姜淮元如是回道。

靜寧瞥了眼姜淮元,又看了看亭臺上的膳食,沒理姜淮元便踱步離開了。

姜淮元看着走遠了的靜寧郡主,心裏琢磨着待會要怎麽避開這個難纏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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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元用過膳後,去巡查了一遍延福殿的宮牆,半個時辰後,她便要說回工部等待漆料入庫,出了宮。

暮色時分,姜淮元清點了入庫的漆料,采買的小官交了賬簿後,待快放衙時尋到了姜淮元,巫雅族的祛疤的膏藥買來了。

“世子爺,您瞧瞧夠不夠。”采買小官從懷裏拿出來一個精致的盒子。

姜淮元接過,打開盒子,一共六瓶,姜淮元挨個聞了聞後,欣喜道:“沒錯,是這個,辛苦小哥了。”姜淮元把盒子放到桌子上,從袖中掏出了兩錠銀子交給了采買的小官。

采買小官推拒了半響,姜淮元道:“以後多的是要麻煩小哥,還望不要推拒。”

采買小官看了看這兩錠銀子,給的确實有點多了,他只拿了一錠,道:“世子爺有事吩咐便是,小的願為您效勞。”出手這樣大方,誰會不願意幫她做事呢。

姜淮元笑笑,把另一錠銀子也塞了過去,道:“我這買藥之事……”她買這麽多的祛疤藥,她胳膊上的傷痕,再來兩三處也夠了。

采買小官機靈,聽到姜淮元這麽一說,忙道:“您放心,這事只有小的知道,都是小的親自置辦的,除小的和世子爺外絕無第三個人知曉。”

姜淮元聽到這話放心了,看着小官出去,姜淮元臉上帶着笑意,轉過身來,把藥揣在了懷裏。

有了這藥,霍傾的身上不會留疤痕了。

姜淮元回到府中,看着管家看她的樣子欲言又止,問道:“怎麽了,府中發生什麽事了嗎?”

管家跟在姜淮元的身後,禀道:“沒有,不過,侯爺派人押送過來一個人,說是讓世子爺親自解決。”

親自解決?

管家瞧着姜淮元唇紅齒白,邁的步子都比二公子小不少,若是讓她殺人,會不會吓到她,掂量了一會才敢說出口。

姜淮元頓住腳步,神情嚴肅,問道:“何人?”

姜行知怎麽會押個人讓她來殺呢。

“說是您的殺母仇人。”

姜淮元怔住一瞬,但很快便又恢複尋常,問道:“人現下在何處?”

“世子妃讓人押到暗牢裏了。”管家回道。

“世子妃呢?”姜淮元問道。

“在院子等您回去呢。”

“知道了。”

姜淮元快步去了雲章庭院,霍傾正命人将屋外開的正盛的菊花,搬到屋裏來。

姜淮元緩步過去,看到霍傾,方才焦躁不安的心沒由來的安穩了下來:“娘子。”姜淮元唇邊帶笑。

霍傾瞧着她過來,彎了彎眉眼,對下人道:“去端些熱水來。”

姜淮元進了屋子,霍傾為她把氅衣解下,把姜淮元拉到火爐旁站了一會。下人把水端來,霍傾為她淨手後,也未提暗牢裏關押人的事。

用過晚膳,姜淮元把藥拿了出來,霍傾看着姜淮元手中攥着藥,又不太好意思給她的樣子,問道:“是給我的嗎?”

姜淮元聞聲點頭,獻寶似的把藥遞了過去。

霍傾接過藥,看了看瓶身,和那日的一樣,想來也不是姜淮元自己做的了,她望向姜淮元眸子沉了沉,道:“你問靜寧郡主要的?”

“不、不是問她要的,是托人買的。”姜淮元急忙解釋。

霍傾聽着姜淮元緊張的語氣,輕笑一聲,柔聲道:“那麽緊張做什麽,我又不吃人。”

姜淮元垂着眸子,讪讪的樣子。霍傾身上的疤痕祛不祛的掉,她自己都不在意,但姜淮元卻放在了心上。

霍傾打開藥瓶,聞了聞,擱置一旁便開始解腰間的襟帶。姜淮元見狀想要出去避一避,但卻聽到霍傾道:“你說今日太後賜了你膳食,是長公主送過去的?”

姜淮元偏轉的身子停下,轉回來,回道:“是。“姜淮元瞥了一眼霍傾,霍傾此刻正将交領處的衣衫掀開,她垂下眸子撇開,眼非禮勿視,又道:”她還說每日晌午都會有。”

霍傾的手頓了頓,看了一眼姜淮元,将瓶子遞給了她道:“你幫我。”

姜淮元擡頭看着霍傾,楞了一下接過藥瓶,還未說話,霍傾便自己上了床榻躺下了。姜淮元沒有多想,手指輕柔掀開紅色的肚兜一角,将藥滴了上去,攆了攆自己的指腹伸手過去幫霍傾将藥搓揉開來。

“嗯……”霍傾突然發出一聲輕吟,把姜淮元吓的手指哆嗦了一瞬。

“怎麽了?”姜淮元緊張的問霍傾。

霍傾歪了歪腦袋,彎眉道:“有些涼,不礙事。”

姜淮元聽後,眨了眨眼,喉間滾動,以為是自己的指尖涼,擡起手來,換了腕下手掌處,繼續幫霍傾搓揉。

霍傾擡眸看着姜淮元認真的樣子,想笑卻又怕驚着她,待藥揉搓好,霍傾起身理了理身前紅色的肚兜,須臾,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盯着姜淮的胸口道:“我給你繡了一件貼身的裏衣。”說着一邊系自己腰間的襟帶,一邊去了存放衣物的箱子裏拿來了一塊白色包裹。

姜淮元以為是中衣什麽的,滿懷期待,但當她看到霍傾将白色的包裹打開,裏面是一件月白色的綢緞兜肚時,臉騰的一瞬便紅了。

她從未穿過女兒家的肚兜。

“我……”姜淮元低頭看了看自己胸部,好像看不出來。霍傾為何要為她準備這個?

“姑娘家,還是穿着的好。”霍傾将肚兜拿出來,看着姜淮元不動,又道:“比月前大了不少。”

姜淮元的臉上頓時灼燒了起來,她怎麽知道比月前大了?

“去把外衣脫了,試試合不合身。”霍傾說着将手中的肚兜理了理。

姜淮元僵住的身子,半響沒有動,霍傾催促道:“要我幫你?”

姜淮元聽到這話,忙往一邊走了走,道:“不、不用,我自己來。”

姜淮元一手輕攥着腰間的玉帶處,她回頭看了一眼霍傾,霍傾似乎在瞧着她在肚兜上面繡的花紋。

霍傾不擅繡工,這已經是她繡的最好的一件了。

姜淮元伸手去解自己的腰間的玉帶,解了半響卻沒有解開。

霍傾察覺她有意拖延,轉過身來,将肚兜放下後,道:“我來幫你。”

姜淮元還想拒絕,霍傾卻已經過來,伸出了手将腰間的玉帶解開了。

“我們都是女子。”這是姜淮元第一次為霍傾暖身子的時候說的話,現在卻由霍傾從口中說出。

霍傾脫下了她的外衣,中衣的只開了一點,瞧着姜淮元紅的紅豔欲滴的小臉,道:“剩下的你自己來脫吧。”

霍傾心知她是害羞,便沒有繼續為她脫衣,畢竟她也不能保證自己看的時候不會想到別的。

霍傾去了外間,回來的時候,姜淮元的衣衫都已經穿好了。

霍傾挑眉看着她,問道:“合身嗎?”

姜淮元擡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紅暈消退了不少,點了頭,聲音幾不可聞,道:“合、合身,謝謝。”

霍傾彎唇,走過去,将她腰間的玉帶重新為她系好,邊系邊道:“我是你的妻子,應該的。”

妻子可不會給丈夫做肚兜,這都什麽鬼話。

姜淮元輕輕點頭,沒有琢磨出這句話的深意。

“父親今日差人,送來了一個人。”霍傾彎着腰,為姜淮元理着腰身部位褶皺的衣衫,擡眸看了她一眼。

姜淮元聞聲,臉色變了變,眸子裏的羞意褪去,道:“管家方才告訴我了。”

霍傾直起身來,并不驚訝于她知道後還能憋這麽久不問她。經歷了這麽多,也該成長了,官場不比宣陽舊宅子裏的鬥争,宅子裏敗了,也僅僅是丢了自己的命,可官場若出了差錯,連帶着的可是整個姜家。

霍傾斂了斂眸子,問道:“你想親自解決?”

姜淮元看着霍傾,眸子裏藏着一股恨意,很快點了點頭。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而且這個才是對她小娘下手最殘忍的那個人,她不會放過他的!

作者有話說:

臉色紅彤彤的姜淮元:“我老婆是不是趁我睡着摸我了,真讓人害羞。”

霍傾:“……不是你主動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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