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晚的酒吧內正是燈紅酒綠,熱鬧非凡。形形色色的人或喝酒聊天,或欣賞表演,随着音樂扭動身子。

“祁煥,到你了!喝喝喝!”

“呵。”

祁煥在友人的起哄聲中,不屑一笑,拿起開好的酒瓶對着吹。

周圍一片叫好聲。

忽然勁爆的音樂聲換成了柔和舒緩的樂曲,清朗溫柔的少年音随着伴奏聲逸出,那聲音輕輕柔柔的,似羽毛撩過心間,癢癢的又令人心動。

祁煥扔下瓶子看向舞臺,看了幾秒後忽而扯唇冷笑,“緣分啊……”

“怎麽,認識?”,朋友起身跟着看過去,“啧那唱歌的長得……挺撩啊。”

“熟得很。”

祁煥說着慢條斯理地坐下,饒有興致地看着許覓的表演。等到結束,領着人過去堵住他。

跟前突然出現一條手臂,許覓擡頭看去,柔和的面容一下子冷了,心中感嘆冤家路窄。祁煥這個最強炮灰還真是無時不刻不在找存在感。

“這不是我弟媳婦嗎?怎麽,祁曜沒給你錢,淪落到賣唱了?他也太不厚道了吧?”

祁煥假模假樣的調笑着。

許覓沒理他,推開他手臂就要走開。

“哎哎哎,怎麽這麽沒禮貌呢?祁少也是好心。”

祁煥的朋友向前一步再次攔住許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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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祁曜那家夥有什麽前途,我們祁少就不一樣了,以後整個祁家都是他的。”

另一人附和。

祁煥不緊不慢地走到許覓面前,伸手摸了把他的臉,滿意地撚了撚手指。

“可惜了,是個傻的。”

祁煥嘆息着,突然伸手把許覓拉進懷裏。

“你幹什麽!”

許覓反應過來後猛力掙紮,還是被他牢牢禁锢,鼻尖萦繞着一股濃烈的香味,不知道是什麽味道,混着酒味,沖鼻得很,讓他一陣惡心。

“幫你做決定啊,你會感激我的。”

祁煥得意地笑着。

“早就想找你了,可惜你一直縮在醫院沒找到機會,現在好容易送上門來了怎麽能放過?你不會還指着祁曜那個廢物過來救你吧,別天真了。”

祁煥一邊說着一邊帶許覓往人群外走,大概是認得他,也沒人敢攔着。

許覓這副身軀實在是瘦弱得很,根本掙不開他,別提他還有幫手了。想到這,他幹脆表面放棄了反抗。

手悄悄摸到口袋裏的手機,給沈則他們發短信。

“怎麽回事?”

此時,二樓樓梯口一個穿着墨藍色襯衫和黑色西褲的男子看着樓下的動靜,眸色深沉。

“我去看看。”

他的手下跟着看過去,确定了方位後快步跑了下去。

“住手!”

手下身後跟着幾個保镖,氣勢洶洶,把祁煥幾個朋友鎮住了。

“你什麽人?”

祁煥挑釁地看過去,态度嚣張。祁家在S市可以說是一手遮天了,幾乎沒人敢對他這種态度,除了他家長和祁曜那個狗東西。

“放開他。”

住手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擡了下鏡框,淡淡道。

“呵呵,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命令我?”

祁煥喝得有點多,平時壓抑的天性都暴露了出來,沒有一點平日裏溫潤斯文的樣。

助手沒再說話,只是做了個手勢,跟着的保镖立馬上去把人搶了過來。

“草,別讓我找出來你!”

祁煥揉着被抓疼的手腕,眼神陰冷。

“祁少消消氣,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的朋友們立刻上前勸他,拉着他離開,看都不敢看面前擋着的像門神一樣的黑衣保镖。

“老板,人帶過來了。”

助手畢恭畢敬地向穿墨藍色襯衫的人彙報。

許覓被帶到了一個非常奢華寬敞的包廂,沙發上坐着的男人氣勢十足,看着年約四十幾歲的樣子。

最近遇到的人一個個非富即貴,許覓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卷入了什麽豪門陰謀了。如果不是确信原身的父親早就死了,根據照片他和原身長得也挺像,許覓都可以合理猜想一個豪門嬌妻帶球跑的狗血故事了。

男人盯着許覓打量了很久,眼神和早前的陳泊宣有那麽些相似,都像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你和許榕生是什麽關系?”

男人沉聲問,鷹隼般的銳利雙眸凝視着許覓。

與此同時許覓也在打量這個男人,他的态度可算不上友好,又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他是我父親。”

許覓如實回答,原書中對炮灰“許覓”的刻畫過于片面,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和他相關的疑團從來沒有提及過。根據所有劇情都服務于主角的定律,和祁曜肯定也有關聯。

而祁曜要挖掘的隐藏,就是十幾年前他外公家突生變故,家破人亡的事,他外公被人構陷行賄謀取不當利益,判處無期徒刑,含冤病死獄中。面前的男人,會不會也是當年那件事的參與者或知情者?

男人聽到這話沒有什麽意外的神情,應該是早就有了判斷。

“他還活着?”

男人繼續問。

許覓搖了搖頭,“早就死了。”

“嗯,他有沒有留下什麽話?”

“我不知道,當時還很小。”

許覓的父親是十二年前,喝醉後遭人持刀搶劫,意外身亡的。

算起來那年正好也是祁曜外公家出事的時間。

男人沉默地看了許覓幾秒,揮揮手讓人把他帶出去了。

“他在這裏工作,你讓人多照顧着點。”

男人交待屬下,自己盯着皮夾裏的一張照片出神。

從包廂離開後,許覓碰到了孟皆。

許覓問:“你還沒走?”

孟皆和他并肩而行,“本來是要走了,看到你被一幫人帶走,不放心跟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方便說說嗎?”

“剛剛唱完歌,一個以前不對付的人找我麻煩,被剛剛帶我走的人看到了,幫我解了圍,又問了我一些問題。”

“什麽問題?”

孟皆順着問下去,連自己都沒發覺眼中一閃而過的急切。

許覓注意到了,他刻意沉默了一會兒。

“我只是問問,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主要是怕你遇到麻煩,這地方來往的人挺複雜。”

孟皆補充道,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失态。

“哈哈對你有什麽不方便的,那人應該認識我爸,問了些關于我爸的事,得知我爸過世了就讓我走了。”

許覓故作輕松地笑着道,眼神純澈,像是極為信任面前的人。

孟皆聞言皺起了眉頭,“你沒和他說什麽吧?這人聽着有些奇怪,得小心點。”

“我能說什麽呀,我爸過世的時候我才五歲,什麽都不記得了。那人也沒為難我,應該沒什麽事,以後注意點就好了。”

許覓毫不在意的樣子,好像一點也沒把孟皆的話放在心上。

無奈地嘆了口氣,孟皆寵溺地笑着:“你呀,說是長大了,思想還是個小孩子,人心複雜,要有防備之心。”

許覓聽他說話的時候看了眼手表,快十點了。

“知道啦知道啦,我得回醫院看看我媽,皆哥別擔心了,皆哥再見!”

許覓說着就跑了出去。

“哎我送……”

孟皆話還沒說出口,人就已經跑遠了,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想到剛剛從許覓處得到的消息,他面色嚴肅地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進度比我料想得快………”

許覓躲在拐角處,把他說的話全聽到了耳朵裏。大概猜出來孟皆利用他,要引出什麽重要的東西。

那邊挂了電話,許覓也連忙跑開了。

這是什麽魔幻的世界,他一個原本的小炮灰,戲份這麽重要的?

暫時也沒什麽危險,許覓決定先跟着牽牛繩走,将計就計,沒準能幫祁曜了解到一些內幕消息,立個功。

剛剛走到酒吧門口,就碰到神色匆匆的沈則和李千城,看到他好好的,兩人松了口氣。

“祁煥那狗東西在哪呢?”

李千城語氣兇狠。

“被人趕跑了。”

“喲,還有人這麽牛掰?”

李千城挑眉,好奇又意外。

“感覺是個挺厲害的人,我也不認識,麻煩你們來一趟了,謝謝。”

許覓笑着道。

“你可沒這個面子,以後好好對曜哥就是承我們情了。”

李千城擺擺手,不以為意。

沈則笑了笑,“沒事的話就走吧,挺晚了。”

“好。”

夜色已深,兩人把許覓送到了醫院就各回各家,沒進去打擾祁曜休息。

許覓先去許母的病房查看,許母已經睡熟了,給她掖了掖被角,又離開了。

“回來了?”

沒想到祁曜這個點還沒睡,病房裏也沒開燈,突然聽到他的聲音把許覓吓了一跳。

“你怎麽還沒休息?”

許覓把燈按亮,走到床邊。

“睡不着。”

祁曜垂着眸子,低聲道。

“是腿疼了還是……”

許覓說着拉開他的被子查看他的腿,腿上打着石膏,看不出來什麽。

“你的腿……什麽時候重新找醫生看看?”

許覓看着他腿上厚厚的石膏,若有所思。

“呵,這就得看孟婉茹想什麽時候了。”

祁曜冷笑着,等孟婉茹的醫生,他不如等腿真的廢了。

“你們……關系很不好嗎?”

許覓小心翼翼地看他,心中明白祁曜對孟婉茹已經是恨之入骨,一場有預謀的車禍把埋藏的仇恨全部挖起,讓一個桀骜的少年學會了僞裝和隐藏。

“不是不好,是恨不能對方消失于世。”

祁曜語氣冰冷冰冷的,毫不掩藏地釋放出對孟婉茹的厭惡。

許覓也沒想到他這麽坦然,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害怕了?”

祁曜貼近許覓,輕聲問,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癢癢的。

許覓別過臉,“沒有,如果我是你,沒辦法表現得比你好。”只是能不能別用那麽可怕的臉色對着他。

“是嗎?也像我這麽記仇?”

祁曜輕笑着,又靠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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