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張全覺得腦袋嗡嗡的，他不是疼的，是疑惑的！他不敢相信，莊衍怎麽敢的？怎麽敢又打他啊！
莊衍自然是敢的，而且他就是故意的！他可沒那麽天真，覺得那張家是真的就這麽放過他了。他知道，張家不過是在等待機會罷了，而現在張家就是懸在他頭上的利劍，他整日都得提心吊膽，想着張家什麽時候報複他。
他現在根本沒想着和張家化幹戈為玉帛，與其整日擔心，不如直接讓張家人和張家身後的靠山都完蛋，這樣一來能夠松一口氣的就不只是自己了，還有這上河村的村民。
莊衍這回沒像昨日那般狠狠地打張全一頓，而是直接往人小腿狠狠一踢，讓人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然後利用身高優勢在人腦門按了兩下，最後五指張開對着人臉狠狠一推，讓人哪來兒的回哪兒去吧罷了。
莊衍覺得自己這次不算打人，頂多就是不友好的趕人走，可張全一瘸一拐的捂着自己腦袋回去告狀的時候，滿口都是他又被莊衍打了！
他爹娘都不敢相信，莊衍竟然還敢出手？！
“他阿爹啊！再這麽下去，這上河村怕是要姓莊了？往後他不得爬到咱們頭上拉屎還嫌咱頭不平！”黃氏氣得順胸口，她這輩子可就一個兒子，誰受氣她都不能讓自己兒子受氣！
就連手裏的菜籃都扔了，黃氏如今哪還有心情去洗菜啊！
張家老兩口将黃氏扔掉的菜籃撿了起來，張阿奶拿着菜籃去做事了，張阿爺慢慢悠悠去了屋子旁邊的草堆處，往草堆上一趟，繼續曬太陽了。家裏的事兒輪不到他做主，他也管不着，他們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看老兩口皮都不敢放一個，黃氏指桑罵槐的罵了人好幾句之後，又幽怨的看了張屠子一眼，家裏兩老的也算是村長長輩，當年村長可是認了幹親的，若是他們肯開口，村長斷然不會再護着那個莊衍，可他們倒是好，自己唯一的孫子被打了，他們卻像是沒事兒人，一聲不吭！
“兩個老不死的！除了浪費糧食一點屁用沒有！”黃氏準備再去找一次自己妹妹，若是妹妹還是不幫忙，他們就去找別人，反正在衙門裏幹活的捕快又不是一人，張揚不願意冒險，總有願意冒險的人。
張屠子見黃氏罵自己爹娘，卻是一點反應沒有，反倒是看着捂着臉哭的兒子火大得很！他忍不住了，忍不了再去鎮上了，他直接就到萬家去了。
昨日他是看在村長的面子上才算了，今日可是姓莊的那小子不知好歹，先對他兒子動手，那麽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直接出門往萬家去了，張屠子到的時候，莊衍他們剛把地瓜葉洗好了，聽見身後的動靜，莊衍就直接推了萬天寧一把，讓人進屋去。
“我是張全的爹。”張屠子自報家門之後，二話沒說就朝着莊衍一個飛踢！莊衍哪能站着挨打，快速閃過之後讓張屠子撲了個空。
萬家屋前的壩子，只是看着平整，其實地上有許多的沙石，那張屠子沒能踢着莊衍，雙腳落下的之後，一個重心不穩腳下打了滑，雖說是人沒有倒下但到底趔趄一下，瞬時就沒了一半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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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衍被人差點摔倒要跪不跪的滑稽樣子逗笑了。
張屠子聽到莊衍的笑聲之後，更加惱怒了，直接埋頭朝着莊衍撞了過來。張屠子一身腱子肉，瞧着要比莊衍不知壯了不少。莊衍明白自己力氣或許比不上這人，便不和人糾纏，直接往後退了兩步，腰腹用力紮穩步子，然後伸出一只腳來，腳尖朝上狠狠一踢，這麽一踢正中張屠子下巴。
看人一下就蹲下了，莊衍也被自己的這一腳吓到了，他原本是想踢在人腹部的，哪成想因為緊張算錯了高度，直接将張屠子踢懵了，而他自己也懵了。
這一腳還好是偏了，若是再往裏一點提到了人頸上，張屠子可不一定還有命在。
張屠子捂着自己的下巴蹲在地上，生理性的眼淚不停流，他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困難，若不是他雙手輕輕拖着下巴，還以為他的下巴已經沒了。
絲絲血紅順着嘴裏的口水流出，張屠子心裏一緊，也不知道他的牙還能留下幾顆！
不甘又憤恨的瞪着莊衍，張屠子還想站起身來繼續，可他輕輕一個擡頭，卻覺得站在自己不遠處的人高大的像是一座小山一樣，他長這麽大還沒有見過這麽高大的人，不由心生畏懼。
默默心裏計較一番之後，只給了人一個威脅似的哼哼，張屠子便起身回家去了。
莊衍沒想到這人就這麽走了，他還準備着呢，想着怕是要和人纏上好一會兒了，而且這個張屠子一看就是個厲害的，要比他那草包兒子厲害得多。
莊衍這邊根本沒想着全身而退，想着今日或許要吃番苦頭，卻不料他這剛熱個身，來挑釁的人卻跑了。
“原來是外強中幹啊。”看着張屠子捂臉回家的背影，莊衍不由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惡霸也不過如此啊。”
莊衍還挺高興，方才看見張屠子的時候，他還害怕呢，覺得今日怎麽也得收點皮肉之苦，沒想到這人比他兒子還好打發。雙手一攤，莊衍準備進屋去交代萬天寧事情，這事兒或許過幾日就要麻煩天寧了，可他一個轉身卻發現萬天寧方才沒有進屋去，而是拿着一根木棒蹲在了大門旁邊的牆根處。
看萬天寧這樣，莊衍心情更好了，天寧他這是在準備着随時幫自己吧。
“天寧，沒事兒了。”莊衍跟着蹲了過去，卻發現萬天寧緊緊握着木棒的雙手在顫抖，嘴裏卻喃喃念着什麽。
莊衍不再出聲，小心的聽着萬天寧仿佛呢喃的呓語，之後只聽清了‘踢死他’這幾個字。莊衍先前就知道天寧他一定是受了什麽刺激才會不說話，後來也知道他是不想挨打才會裝啞巴，卻不知道具體是誰欺負了他，可如今他知道了。
這村裏欺負天寧最狠的人，一定就是那張家父子，不然天寧不會是這個反應。
既然決定要幫人解開心結，那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莊衍有耐心的哄了人好一會兒，萬天寧終于回神不再害怕，可還是沒和莊衍仔細坦白過去的事，莊衍無奈只能暫時放棄，想着後面慢慢來吧。
莊衍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給萬天寧，今天之前，他還不确定他給萬天寧的東西什麽時候能用得上，可今日過後，他相信很快的就能用得上了。
“天寧，這是狀紙，你好好的收好，若是哪天我出事了，你就帶着這狀紙去鎮上賣筆墨的那條街，去‘幕雲齋’找一個袁長敬的人，他是狀師，會幫你救我的。”莊衍滿臉的鄭重換來的是萬天寧的害怕和擔心。
“莊大哥？不能，不能告，他家縣裏有人，告不贏的。”萬天寧一邊把莊衍交給他的狀紙塞回莊衍手裏，一邊用力地搖頭，兩行眼淚無意識的就流下來了。
莊衍方才就覺得萬天寧對于張屠子好像過于畏懼了，如今他這反應就更讓他懷疑了，天寧的反應不像是竟然還能告這個人，而是果斷的說告不贏的，好似他曾經已經告過，卻失敗了一般。
“天寧，你老實和我講，家裏那些貴重的東西是不是都是張家人給你拿走的？你去衙門告過，只是連衙門的大門都沒能進去？”說不定因為他這狀告的行為，還被張家人狠狠地教訓過，所以他才會本能的害怕張家人，不敢再惹他們。
莊衍記得，那日他收拾那幾個皮孩子的時候，天寧可沒有是沒反應，可是輪到張家父子的時候，卻害怕得很。
莊衍所料不錯，但事實比他所想更加過分，張家人确實是搶了萬天寧的東西，但搶走的卻不是萬天寧屋子裏的那些東西。萬天寧那茅屋裏的東西都是村裏人偷偷拿走的，張家人搶走的是萬家的房屋還有土地。
“我爹娘出事之後，張屠子就将我趕出來了，說是我家的田地還有房屋我爹已經賣給他了，他騙人的！沒有賣的，阿爹沒有賣。”萬天寧一邊說着這話的時候，一邊朝着張家，不，是朝着他家看了過去，此時他心裏的難受和委屈再也藏不住了，直接抱着莊衍大聲的哭了出來。
莊衍一邊安慰着人，一邊慶幸着今日的決定，若是他今日咽下了這口氣，往後還不知道要怎麽被張家欺負呢！
這張家人真是無法無天！竟然敢明晃晃的搶占他人財物！可老天有眼，他們曾經做了多少孽，如今就會遭到多少報應！
“天寧！別怕，莊大哥一定會幫你把你家的屋子田地都拿回來的！”堅定地話語落下，莊衍看了一眼還在萬天寧手裏的狀紙，看來明日還得再去鎮上，而且這狀紙還得再寫一份。
“對了，天寧，你家的屋契田契有被搶走嗎？”若是契書還在，那麽狀告張家更是一告一個準！
“在的，可是拿不到，還在屋子裏藏着。”
“你是說在你家的屋子裏？也就是現在張家人住着的房子裏？”莊衍這下終于反應過來了，為什麽萬天寧經過那房子的時候，總會帶着那樣的眼神看着那房子，原來那不是羨慕的眼神而是懷念，那原本就是他的家啊。
作者有話說：
再兩章應該能解決壞人了，有了安靜安全的環境就能專心賺錢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