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男孩

文章與同名電影無關。

第一次嘗試寫第一人稱。

含有少量BL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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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問我什麽是愛情,我會毫不猶豫回答你,愛情就是付出。

我喜歡為愛付出,那會讓我沉浸在愛情的夢幻裏,并且能夠讓我自我感動。如果為了對方犧牲了些什麽,那會讓我更覺得自己很偉大,覺得愛情很偉大。

當我坐在房頂上,借着刺目的日光看了張小娴的《面包樹上的女人》後,我便開始憧憬愛情,憧憬奮不顧身,為愛付出一切的愛情。

在這個充滿着腥味的小漁村裏,我像是一個另類的存在。這裏的女孩很喜歡穿花裙子,海邊毒烈的太陽把她們曬得很黑,她們喜歡在海邊你追我趕地奔跑,可我卻覺得她們的行為很野蠻,并不像一個Lady。我喜歡穿白色的裙子,坐在房頂上,眺望遠處的海,向往外面的世界,大海那一頭,我沒有見過的世界。

所以我初中很努力地讀書,想考去市裏的學校。這裏所有的學生都知道,想要走出這個漁村,只有這一個辦法,所以我拼了命地學習。可是有些人總要打擾我,那些讨厭的男生,每天像蒼蠅一樣圍在我身邊,趕都趕不走。

他們誇我的裙子好看,誇我的頭發漂亮,誇我和這裏的女孩長得不一樣。他們說他喜歡我,讓我坐他們的摩托車,讓我當他們的馬子。

做夢。

一堆讨厭的癞蛤蟆。

終于,我如願以償,考到了省會城市的高中,終于擺脫掉了悶熱潮濕的天氣,和揮之不去的魚腥味。

在這裏,我遇見了齊嘉豪。

如果說在漁村裏,我是癞蛤蟆趨之若鹜的白天鵝,在齊嘉豪的眼裏,我是給公主提鞋都不配的灰姑娘。

齊嘉豪是學校的學霸,常年位居榜首,而我是那個名不見經傳、位居中游的普通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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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喜歡我的男生很多,并且有許多外校的男生會來找我,叼着煙卷兒說只要我從了他,就送我香奈兒限量款包包。

可是我的眼裏,就只有齊嘉豪。

他符合我對男朋友所有的向往,帥氣,高冷,眼睛看什麽東西都帶着一種不屑感,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的神情讓我覺得熟悉,就像是我看漁村裏穿花裙子的姑娘一樣,只不過這次換我變成了“花裙子姑娘”。

我喜歡仰視齊嘉豪的感覺。

但我不做舔狗。

在高一的一次體育課後,齊嘉豪打完籃球在水龍頭下面沖水,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事嗎?”

他擡起來的一瞬間,頭發上的水甩到了我的臉上,我堅定地望着他的眼睛說:“齊嘉豪,我喜歡你。”

一瞬間,旁邊的男生開始起哄吹口哨。

齊嘉豪并沒有驚訝,只回了一句,“我不喜歡你。”

齊嘉豪的拒絕在我的意料之內,我和他說這句話,并不是想要和他談戀愛,我只是想要單純地告訴他,我愛上你了,僅此而已。

自打告白之後,在班級裏遇見齊嘉豪,他還是會和從前一樣忽略我,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我們還是陌生人。

高中住校的日子總是很難熬,悶熱的寝室,定時斷水斷電,還有八卦的室友。

“哎!顏可,你怎麽這麽勇啊,敢當衆和齊嘉豪表白。”王思佳是我的對鋪,是班級裏最八卦的女生。她總是讓我想起漁村裏在街角殺魚的村婦,她們總是湊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論別人家的家長裏短,讓人好生厭煩,每一次路過,我都會繞着走,離她們遠遠的。

“想做就做了。”我坐在書桌前,舉着手電,在紙上寫着“齊嘉豪”三個字。

“啧啧啧,你可真厲害!多少女生喜歡他都不敢靠近他。雖然說女追男隔層紗,但是齊嘉豪是出了名的高冷,你必定是要吃苦頭的。追你的有錢男生那麽多,你非得認準齊嘉豪這塊石頭了。”王思佳抱着薯片躺在床上吃,發出的聲音像老鼠一樣,我心裏忍不住厭惡。

“我偏偏喜歡啃硬骨頭。”我爬上床鋪,将寫滿齊嘉豪名字的紙壓在枕頭下面,把被子蒙在了頭上。

“哎喲,我就是好心勸你,你還不愛聽了,真是好心當成驢肝了。”王思佳陰陽怪氣地說,撇着嘴看向寝室裏的其他人。

我和寝室裏的人關系向來一般,她們瞧不上我是小地方出來的,又覺得我高冷難相處。一次打水回來,走到寝室門口,聽見她們在宿舍裏嚼我的舌根。

“那個顏可真以為自己是什麽絕世天仙,眼睛都長到頭頂了,天天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給誰看啊。”

“沒有吧,我覺得她只是一時間來到新城市不适應吧。”

“鄉巴佬,一身土氣,也不知道那些男生看上她什麽了!就她還想追齊嘉豪,真是自不量力!不要臉!”

“感覺她的私生活好亂啊!每天和那麽多男生相處,最好別染上一身病傳染給我們!”

“你們知道嗎,她竟然還抽煙!我那天就看見她在走廊盡頭窗戶那裏抽煙。”

“咱們以後都離她遠點……”

我站在門口聽着她們的話,心裏竟然一點不生氣。這些話,在漁村的時候聽得太多了,甚至我媽也會和別人一樣,痛罵我是個“另類”。

這天晚上我夢到了齊嘉豪,他還是那副高傲的樣子,和我并肩坐在房頂上,曬着太陽,吹着海風。海風拂過,我甚至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淡淡的檸檬味。

我相信那就是愛情的味道。

在齊嘉豪不理我的第五十八天,一個叫杜子銘的富二代開着他的敞篷車到學校門口,車後座上放了一大束玫瑰花。

老土。

這要是放在從前我一定理都不理地走開,可是突然看見齊嘉豪竟然出現在我身邊,我心裏突然萌生一計。

“顏可!”杜子銘戴着墨鏡坐在駕駛位朝我招手。

我先是看了一眼齊嘉豪,然後到車旁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杜子銘浮誇的行為成功引起了同學的圍觀,有的同學甚至拿出手機對着我拍照。

齊嘉豪瞥了我一眼,就和同學一起離開了。我細致觀察到了齊嘉豪的表情和平時有所不同,眼神裏帶着不屑,仿佛還有一絲……憤怒。

我的目的達到了,剛想下車,可杜子銘一腳油門竄了出去。

“幹嘛去?”我不耐煩地問杜子銘。

“請你吃法餐!我約了一個月才約上。”

呵,法餐,我該怎樣告訴他我連刀叉都不會用的這件事。

到了餐廳門口,杜子銘把那一大束玫瑰捧出來遞給我。

“幹嗎?你要讓我捧着這個去吃飯?”我心知肚明,杜子銘想讓我捧着玫瑰花進餐廳,無非是想炫耀,滿足他那該死的虛榮心。

“喜歡嗎?”杜子銘一臉自豪地問我。

“不喜歡。”我實話實說。我的确不喜歡玫瑰花,尤其還是紅玫瑰。我連下學期的學費還沒有着落呢,捧着幾千塊錢的花,實在覺得燒手。

杜子銘沒料到我會這樣說,尴尬着将花又放回到了車裏。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法式餐廳,我穿着校服和這裏格格不入,周圍人也向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杜子銘熟練地點了菜,無意間還露出了他手腕間新買的手表。

“喲,買新表了。”吃人嘴軟,我當然知道怎樣哄他開心。

“前幾天我爸在歐洲給我帶回來的,勞力士潛航者,明星同款。”

我配合他點了點頭。

“這東西能吃嗎?”我用叉子指了指面前的那盤蝸牛。

“能啊,我幫你弄。”

我看着被綠色醬汁裹滿的蝸牛肉簡直是毫無食欲,可是當人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就不會嫌棄東西是否難吃,就比如現在的我。

“waiter。”杜子銘朝服務員擡手。

“有什麽需要嗎先生。”

“一瓶唐培裏侬香槟。”

“好的。”

服務員給我倒上香槟,這是我第一次喝香槟。

“怎麽樣?”杜子銘先是晃了晃杯子朝着杯口嗅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整套動作下來只體現了兩個字:做作。

“挺好,一股金錢的味道。”

“哈哈哈哈,我就喜歡你的幽默。”杜子銘笑得發顫。

“你這一瓶酒,是我一學期的生活費,可不就是金錢的味道。”我插了一大塊牛肉塞進嘴裏,又喝了一大口香槟,順着酒咽下了布滿血絲的牛肉。

“可可,你要是跟了我,我保證你天天都能過上這樣的生活。”

“什麽生活?天天捧着玫瑰花,還是天天吃着半生不熟的牛肉?”

“我能給你買任何你喜歡的東西,也不會讓你為生活發愁。”

我心裏暗笑,想着一個花着家裏錢的蛀蟲,是怎麽有底氣說出這樣話的。

“謝謝你今天的晚餐,花呢,我就不拿了,你去送別的女孩吧。我這個人呢,就習慣吃糠咽菜,吃不來牛排蝸牛。你剛才說的話呢,我理解的意思就是你想包養我,對嗎?等你花的錢都是你自己賺的時候,我可以考慮考慮你剛才的提議。告辭。”我拿起盤子下面墊的布擦了擦嘴,起身離開了餐廳。

杜子銘當然沒有追出來,像他這樣的男生我見多了,鈎鈎手指就會有大批的女生撲上來,他又怎麽會在我一個說話比屎臭、不懂風情的人身上做無用功呢。

走在街上,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打車回學校,畢竟從這裏走回學校要半個小時,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放棄了。

晚風吹過,我突然感到有些頭暈,酒精開始在體內作祟。我忍着頭暈和惡心,強撐着走到了校門口,實在是忍不住難受,扶着學校外圍牆蹲了下來。

我從口袋裏摸索着想要找煙,卻發現落在了寝室。

休息一分鐘就好,我在心裏默想。

“喝醉了?”

不用擡眼,聽聲音就知道是誰。

說話的就是我的男孩,齊嘉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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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而來的靈感,應該是一個三十章左右的短篇。《殘鳥》會繼續日更,《殘鳥》結束之後會有一個長篇接檔,這個就當作茶餘飯後的零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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