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水野優子很确定的一點就是三日月宗近在出現的那一刻就如同一條沼躍魚般,早就看穿了一切。
至于為什麽三日月宗近本人還有些半信半疑的态度,水野優子估計是因為本丸的靈脈恢複和她徹底挂鈎,讓這位平安老刀陷入了小小的懷疑——他看得出來這個本丸沒有暗堕,但是刀劍付喪神表現出來的卻又好像有點太真了。
“特意用了主公的雅詩蘭黛粉底液被打到差點有心理陰影不說,化妝組差點把自己這個月的工資全掏空了。再說了,我的畫技可是經過P站點擊熱度排行榜驗證過的!”
鶴丸國永盯着眼前的監視屏幕,咬牙切齒地開口:“要的就是一個半真半假,安心,我們沒問題的!”
“話說辦公室還被主公下了結界,不會被發現吧?”
“應該不會。”
瞥了眼整個辦公室囤積好的泡面零食,鶴丸國永癱在椅子上拆開了一包黃瓜味薯片,決定從自己最不喜歡的口味開始吃起:“哎呀,三日月殿去找同田貫閣下了。”
“你們倒是吃的挺開心哈?”
被一期一振“押送”回辦公室的水野優子也倒在了旁邊的沙發上,表情從剛才的膽怯害怕一瞬間變成了鹹魚:“提醒你們一下啊,我懷疑三日月會檢驗這個本丸是否暗堕的真實性,這次的驚吓值不用算了,單純看演技就行。”
“沒問題。”
博多認真嚴肅地點頭,手裏一本花名單已經記了大半。水野優子拿了個橙子剝了皮掰了一半遞給一期一振後也挪過去看了眼監視屏幕,然後就看到了拿着骷髅燈巧笑靓兮的加州清光對着監控抛了個winky。
“……”
“……”
博多手一抖,給加州清光扣了分。
“我懂為什麽和泉守兼定私下裏找到我問加州清光會不會以後恢複不過來了。”
水野優子木着臉把橙子放在了嘴巴裏,只覺得完了:“我這就去把我退坑後沒出出去的裙子全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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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走廊上“巡邏”的加州清光自然是看到了迎面走來的三日月宗近,他眉眼彎彎地擡起頭看了一眼對方與領着他“參觀”本丸的同田貫正國,再一次自我發揮:“哎呀呀,新人麽?”
同田貫正國面不改色內心尖叫,鶴丸國永折騰3D繪圖也就算了,加州清光什麽時候學的僞音???
“這位是?”
“我的名字,你應該很熟悉才對。”
加州清光的僞音嬌媚柔軟,同田貫正國只覺得自己大腦放空,世界都扭曲了。與此同時本丸的一角突然灑下了一小片陽光,然後再度隐藏起來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走過了這個本丸後三日月宗近在心裏微微有些皺眉,在他剛來到這裏就覺得這個本丸似乎有着一種違和感,這種違和感來自于審神者本人——明明有着不錯的靈力甚至于也和本丸靈脈溝通,卻被用一種宛若是被囚禁的姿态生活着。其實這也沒什麽,更讓平安老刀想不通的是,他沒有感受到這些“囚禁”她的付喪神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惡意。
這就很奇怪,也很說不通了。
如果說這種囚禁等同于是保護的話,那麽這位審神者本人有什麽內情?如果不是保護,而是單純不想讓外界知道的話,那麽她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所以——
“不知道這座本丸的內室在哪裏呢?”
內室?
聽到這句話的加州清光突然擡起了手,骷髅燈在他的手裏微微晃動着顯得更加陰森起來。原本柔媚的僞音也變得不那麽清晰:“你想去那裏做什麽?”
不能去的地方麽?嗯,果然有問題。
眼中的星月略微暗淡了一瞬,同時三日月宗近又笑了起來:“這樣啊,我明白了。”
看着攝像頭裏轉撥過來的情況水野優子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的路走窄了。別人把這裏當鬼屋,三日月宗近把這裏……
“鶴丸。”
“主公什麽事?”
“有沒有考慮過根據刀劍付喪神的性格,把本丸變成鬼屋和密室逃脫兩種模式?”
“……”
您還真是個好甲方。
聽到密室逃脫這四個字鶴丸國永與博多藤四郎同時嘴角一抽,看着三日月宗近俨然是把“歡迎儀式”當成了解密游戲,突然覺得自家主公好像也沒錯。
嗯,既然是主公說的,那麽就值得嘗試。
不過現在的話,最主要的還是要先坑到三日月宗近啊。
給三日月宗近介紹完了整個本丸後把他領到了三條家的宿舍,同田貫正國剛想離開,就聽到了那把平安老刀的聲音:“同田貫殿,我有個問題可以問麽?”
“什麽?”
“這個本丸的短刀們還有其他刀劍,去哪裏了?”
我們主公靈力不夠召喚不出來全在刀劍室躺着等您下一個點名看誰先來。
當然這句話同田貫正國是不可能說的,但是他的表情也沒有太多變化,剛開口想說下去就看到了三日月宗近的笑:“是我不需要知道的事情,對吧?”
同田貫正國明智地保持沉默,良久之後才啞着聲音開口:“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
“那确實是失禮了。”
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點頭,仿佛根本就沒有在意對方的拒絕:“那麽,晚飯是什麽時候呢?”
“……”
鑒于隐私緣故付喪神的宿舍裏沒有被晴明裝上攝像機,也因此聽着回到辦公室的同田貫正國轉述,水野優子一時之間陷入了迷茫:“我總覺得這句話說完,耳邊好像還響起了什麽聲音。”
“聲音?”
一期一振敏銳地擡起頭,眉頭皺起:“您聽到了什麽聲音?”
“吃吃吃,就知道吃,符紙寫了麽,內務幹了麽?!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晚飯,一點都不上心。”
說着水野優子還順勢一抹桌上,眼睛裏露出了一絲嫌棄:“桌子都不擦就想着吃晚飯,吃死你算了。”
“……”
在場的刀劍付喪神們同時扭頭裝沒看見一期一振瞬間黑了的臉色,水野優子仿佛才反應過來,有點不好意思地咳了下:“那個順口,順口。”
“看來您的晚年生活很豐富多彩。”
“無聊和神明大人打打架,沒勁教訓教訓小徒弟,确實挺有滋有味。”
水野優子贊同地點了點頭,看着面色詭異的同田貫正國笑了笑:“沒關系就這樣吧,這段時間我們會一直在辦公室,出去的時候小心一些。”
“是。”
雖然整個本丸早就知道迎接三日月宗近是個大工程,但是所有人都沒想到對方這麽沉得住氣——水野優子也早就說過假的真不了,為了營造一片凄風苦雨的氣氛更是重新刷了一遍《藍宇》、《忠犬八公》和《西西裏美麗傳說》,只覺得自己也快熬不住了。
“都怪三日月殿太難騙了。”
“說來三日月已經把故事推進到哪裏了?”
“到‘加州清光的女裝是因為主公逼迫’、‘龜甲貞宗身上的痕跡是主公留下’……”
“你們就這麽把鍋全丢我身上了?這就開始反轉了?”
水野優子愁眉苦臉地寫着自己要交的數學作業,表情格外不滿:“本來以為是什麽付喪神反叛關押審神者,現在就變成了審神者巧取豪奪然後付喪神忍無可忍又因為都愛着她只是囚禁?”
“主公,你不是讓每個人都寫了五千字小傳麽,大家後來又商量了下,覺得邏輯沒問題啊!”
鶴丸國永只覺得冤枉:“全部都是三日月殿一個人挖出來的細節,我們還能怎樣?您不是也同意了麽?為了新刀試煉做出的犧牲,大家都牢記在心啊。”
“但是你們有KPI,我沒有。”
我不僅沒有,我還是老板。
呵。
一期一振憋笑着保養自己的本體刀,要知道在一開始自家審神者說過“至少要有維持三天的故事量”并且布置了每個人五千字的個人小傳。其實這本沒什麽問題的,奈何導演組開了會,決定把其中邏輯理順以便更好的進行角色扮演。
然後,然後所有人琢磨着,好像最為通順的邏輯,就是#一切都是審神者的錯#。
為什麽清光穿女裝啊?啊,因為審神者逼的。為什麽同田貫正國臉上多了疤啊?啊,審神者逼的。為什麽本丸沒有短刀啊?因為審神者不喜歡碎刀了。為什麽大家都把她關起來啊?
為了保護自己,一切都是審神者逼噠!
這可真是天降好大一口黑鍋。
水野優子面無表情地往嘴巴裏塞了顆巧克力球,面無表情地擡起頭看着監控,卻看到一道藍色的身影閃過,接着又奔向了下一個攝像頭的範圍——
“這是什麽情況!”
“完了,三日月殿沖辦公室來了!!”
“冷靜冷靜,主公布置了結界找不到的。”
博多藤四郎瞬間炸了:“讓你們不要太放飛自我,現在玩過頭了!三日月殿這是要把主公給殺了的節奏啊!!!”
看看,之前你們往我頭上丢黑鍋,現在遭報應了吧?
雖然好像報應到我頭上來了。
水野優子安靜地再度往嘴巴裏丢了片番茄味的薯片,癱在沙發上那叫一個葛優癱:“喊也沒用,我都是被你們逼的啊。”
看着監控上三日月那奔跑的速度,水野優子只想在一邊高呼666。鶴丸瞬間抄起了旁邊的本丸內通訊器,用一種崩潰的聲音開口:“玩脫了!你們誰去擋一擋三日月殿!”
“哎呀別那麽急嘛。”
看着猛然沖過來仿佛是要攔住他的老實人同田貫正國,三日月宗近輕笑一聲也不對他揮刀。在他這段時間的觀察下來,已經确定了一點——
他可能沒有辦法為這個本丸做到什麽,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可以幹的。
發現對方只是象征性地阻攔自己之後三日月宗近愈加快速地奔跑着,那速度讓愛染國俊都自愧不如。看着一路上來攔截自己的人他也并未多過糾纏,只是一路悶頭朝着能夠與外界通訊的辦公室跑去。
奔跑吧,三日月!
看着這一連串的攝像頭直播,鶴丸國永也懶得再導演了,學水野優子的樣子癱着還給自己拆了包不舍得吃的意大利紅燴味薯片:“愛咋咋地吧。”
“需要我來一個開門殺麽?”
“不用。”
水野優子換了包瓜子,磕了一口後看着轟隆倒下的辦公室大門和看到吃薯片的鶴丸國永瞬間愣住的三日月宗近,聲音清晰:“你看,他傻了。”
“……”
“哦對,記得還要還修門的錢。”
鶴丸國永手中的薯片緩緩滑落,對着眼前明顯是決定不再探查整個本丸而是直接給時政舉報的三日月宗近,露出了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你,你聽我解釋?”
“如果說我不聽呢?”
三日月宗近順勢收回了自己的本體刀,臉上的微笑變得真心起來:“還真是,吓到我了呢。”
“從一開始就知曉一切,你還有臉說‘吓到’?明明就是不想玩了謝謝。”
水野優子嘟哝了句,從沙發上把自己撐起來看着眼前的刀,對着他點了點頭:“久聞大名,如雷灌耳。再次認識一下吧,我是優子。”
“是,主公。”
三日月宗近微微回禮,然後仿佛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看向了她,眼睛裏含着歉意:“不過因為我以防萬一的緣故,有件事情希望主公能夠諒解。”
“啊?”
“主公。”
一期一振憐憫地開口,拿着從剛才開始因為三日月的緣故沒人理的通訊儀,隐晦地指了指門口:“三日月殿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舉報我們本丸,時政來人了。”
“……”
三日月宗近!!!
作者有話要說:
三日月:我選擇舉報
咳咳,開了個新坑,有興趣可以戳專欄看看。
《和國木田結婚後》
文案:
母親因病離世,老爹欠債千萬跑路,秋葉櫻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給“港口運輸公司”幹活;二、送他們一只手一刀兩斷。
她都不怎麽想選,當然也确實有第三個選項——
“你确定了?”
“是的,我确定。”
看着住民表上的名字,秋葉櫻眉眼冷漠:“至少我相信讓我暑假裏做完300道數學題的人不是壞人。”
“……”
秋葉櫻的十八歲生日那天和一個男人“結婚”了。
男人名為,國木田獨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