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果說一期一振對自家審神者這個解釋有什麽想法,那麽他覺得現在自己宛若是看到死了老公的媽媽即将開展黃昏戀,他就是阻礙老媽尋找第二春的不孝子:“請您不要開玩笑。”

“但是我确實喜歡他這種類型?我是說,臉的類型。”

看着水野優子無辜的臉,一期一振回想起曾經她對自己“就那樣吧”、對鶴丸“我大孫子”、對三日月宗近“老奸巨猾”等等對外貌方面的回答,再想想荒川國重那張雖然年輕但是穩重的臉,突然心生酸澀之意。

您說您怎麽就不召喚大朗太刀、蜻蜓切、彌彌切丸、日本號這些刀呢!

一期一振覺得自己心裏真的苦,再聽着水野優子口中說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勉強開口:“算了,您開心就好。但是除此之外,這次歌仙兼定的到來,您真的不準備加入其中?”

“不了,我就好好給你們當個工具人吧,除非他們弄了個讓我很有興趣的設定。”

水野優子撇了撇嘴,演戲也是很累的好麽,仔細算算接下來還有幾十把刀,她天天搞劇場也是會累的。

再說,演技培訓還沒結束呢。

坐在已經被布置成舞臺的手合場裏,水野優子沉默地寫着暑假作業,看着這群刀子精手合結束之後熟練掏出莎翁經典劇本角色分配完畢,瞬間開始了三日月宗近提議的“演技進階排演班”。

“啊,羅密歐,你為什麽是羅密歐!抛棄你的姓名吧,也許你不願意這樣做,那麽只要你宣誓做我的愛人,我也不願再姓凱普萊特了。”

“我還是繼續聽下去吧。”

“卡卡卡,安定君你念的臺詞裏倒是投入一點感情啊!”

本丸的錢全被你們折騰到這裏了麽!連朱麗葉陽臺都造出來了!

瞥了眼亂藤四郎手上據說是“為了打造道具不小心劃傷自己了”從而貼着的創口貼,水野優子差點沒把自己的筆掉在地上。你們這些付喪神,我天天幫忙保養你們的刀劍本體,身上能多個口子我這就去和産屋敷皓哉說我們結婚吧好麽!

盯着他手上還是迪士尼聯名款的米老鼠創口貼,水野優子有點不明白自己是應該說“別裝了扯下來吧”還是“哪兒買的也給我來一份”亦或者是“天啊付喪神活得比我精致多了”。鑒于她說什麽好像都不太對,所以水野優子決定保持沉默。

場上的朱麗葉是上回表演最為差勁的龜甲貞宗——理由是明明挑了個“硬是從滿口黃段子變得一本正經忠犬結果不出所料崩了人設”,羅密歐是大和守安定則是因為“明明擁有了最好的‘首落’臺詞結果一次都沒說過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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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也要計算入內的話,博多藤四郎你怎麽不算大和守安定喊了多少聲“歐拉”呢?當心安定之星把你這個導演給首落了哦。

整個手合場分為半個劇場羅密歐朱麗葉半個劇場《少女歌劇》,水野優子一時不知道是應該說三日月總計你涉獵甚廣,還是他才來一個星期就成了二刺猿。

“這是為了讓主公知道劇本的重要性啊。”

三日月宗近笑着喝了口茶,一點也不在意水野優子的怨念:“嘛,也算是休息吧。”

“三日月殿。”

一期一振看着水野優子繼續和她的暑假作業死磕,無聲無息地挪到了三日月宗近旁邊開口:“在您看來,主公的靈力沒有問題麽?”

“嗯?怎麽突然問這個?”

知道水野優子已經說過“三日月宗近”這把編號為“3”,但是實則是在第一位的特殊性,一期一振也不瞞着他:“主公最近好像狀态有些不佳,所以我想和您确認下。”

“沒有,我倒是很奇怪一期殿你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

看着這位付喪神好奇的目光,一期一振搖了搖頭,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三日月宗近倒是個可以交談的對象:“因為最近主公又開始忘性變大了。”

“是因為……前世記憶的問題,讓她覺得自己是個老年人了?”

不,并不像是她覺得自己老了,也不像自己試探性問過的“阿爾茨海默症”。

看着水野優子熟練地翻着公式寫題的模樣,一期一振皺起眉頭覺得還是有些不對。從一開始她上學忘記書包、忘記和母親說出門的消息、回到現世的時候忘記帶上自己、甚至于連晴明公送禮也同樣遺忘掉——他身為近侍從她忘記帶上自己的時候,就有一個小小的不真切的懷疑。

錯覺,還是……

“啊!!賣藥的人果然沒有騙我,藥性很快地發作了。我就這樣在這一吻中死去。”

大和守安定被折騰得苦不堪言,主要也不是他的問題,畢竟對着龜甲朱麗葉這張臉他真的很容易出戲的好麽?最後總算是艱難結束了幾段臺詞,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大和守安定就聽到了水野優子的聲音:“今天天氣不錯。”

“主公?”

“嗯,天氣不錯,心情好。”

仿佛是忘記自己還剩下兩道題沒有寫完,水野優子随意合上了自己的作業本,笑眯眯地轉過頭:“明天就召喚歌仙兼定吧,我要來個什麽人設?”

“來來來,主公我們先做個測試題。”

看着博多藤四郎折騰出來的從“您是想要做正派還是反派”的線性測試題,三日月宗近眉毛一挑:“主公現在一直都這樣?”

“差不多,事情做到一半偶爾就會注意力轉移到別的身上。”

“您有給她去醫院檢查過,确認不是因為年齡的病症麽?”

“沒有,但是我希望不是。”

看着水野優子認真地一路選了“正派”“正能量”“一直笑着”然後一路順着結果結論是“燦爛微笑的黑切黑幕後大boss”的掀桌姿态,一期一振嘴角勾了勾又垂下了視線:“我希望,不是。”

三日月宗近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同僚,最後閉上眼睛輕輕地嘆了口氣:“鶴丸殿對整個本丸的改造很出色,不管怎麽樣我一直認為主公開心就好。這些日子過去這裏已經多了不少笑聲和歡樂,我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永遠持續下去。”

“我明白了。”

一期一振頓了頓,随即笑了出來:“所以三日月殿,您果然是在還沒有被召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主公和鶴丸改裝本丸的事情了?”

“……”

這也能套話的麽!

水藍色頭發的付喪神沒繼續說下去,走到博多身邊就聽着這個弟弟揪着自己的一頭橘黃色短卷語氣崩潰:“主公您就認了吧,本丸暗堕的案例您不是最了解的麽?不是這邊要那邊寝當番就是那邊要這邊寝當番這種膚淺的理由,而是對于人格與靈魂的摧毀。人格要摧毀就兩個選擇,要麽是審神者對付喪神下手要麽就是付喪神對審神者下手,您選一個吧!”

“……”

沒有理由反駁是最痛苦的,尤其水野優子知道博多說的沒錯。所謂黑暗本丸,就是“我一個單挑你們一群”還是“你們一群挑我一個”的問題。

死亡命題,沒有第三個答案。

沉默半天,水野優子悲痛地決定這次還是“她一個單挑一群付喪神”,為此整個本丸的天氣凄風苦雨到電影都不用看就分分鐘化為“黑暗本丸”。等到所有準備就緒,被大量靈力召喚出來的歌仙兼定連登場臺詞都沒來得及說,就感覺一把刀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說!你是不是我的刀!”

“……是。”

“你以後會不會聽我的話!”

“是。”

看着眼前狀似崩潰的審神者,歌仙兼定特意放柔了語氣,還沒等擡起手,就看到了眼前一張有着濃重黑眼圈、臉上有着血淚【其實是眼影和紅色口紅被眼藥水沖掉的印記】、瘋癫地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的審神者。

诶?總覺得背上好像多了個黑鍋?

看着歌仙兼定銳利的眼神,一期一振面無表情地摸了摸手裏的本體刀,想到自己那雙兔子眼睛貌似無意地瞥了過去,然後陷入沉思。

自家主公篡改臺詞,他應該怎麽回應來着?

“糟糕,主公自己崩人設了!”

“哎呀主公崩人設,那叫崩麽?”

鶴丸國永老神在在地開口,甚至于還低頭啃了口泡面裏的鹵蛋:“我們做了那麽多準備工作,就是為了防止崩壞劇情。要知道沒有什麽計劃是十全十美的,只要能夠不斷将計劃更改并且還能打成最終目的,那麽就是好計劃。”

“所以鶴丸殿,我們應該怎麽做?”

“咳咳,全體都有,主公現在的形式是‘我們一群單挑她一個’的類別,黑深殘使勁兒整搞快點!”

“……”

“……”

是真的故意崩人設,還是“忘記”自己應該說的臺詞了呢?

三日月宗近若有所思地同樣點了點自己本體刀的刀柄,之前一期一振說過的擔憂他很明白。不過在他看來暫且不必太過于擔憂,畢竟自家主公再等三五天就開學了,重新回到現世之後這種情況應該就會好轉。

不過——

“只要在本丸的時間越長,她的記性就會越差,麽?”

仿佛是想到了什麽,三日月宗近微合着眼睛,等聽到腳步聲時睜開了他帶上美瞳後變成血紅色的眸。

不過現在,他好像應該去“單挑”自家主公來着?

啊哈哈人老了,也确實差點忘記了。不過主公既然已經崩了人設,那麽他也不介意崩一崩。

利落地站起身走到走廊上和兩個人來“偶遇”,看着水野優子死死抓住他們未來的劇本大家的表情,三日月宗近瞥了眼跟在後面的一期一振,有意用種被歌仙兼定能發現的表情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俗話說得好,就和德國畫家在畫燒掉的船時親眼被俄羅斯人帶去看炸船一樣,只有自己親身經歷了,劇本才會更加真實,對吧歌仙?

作者有話要說:

德國畫家畫畫結果被俄羅斯人拎去看炸船是真事兒……畫的切斯緬斯基會戰,我就很想知道這位乙方親眼看到軍艦爆炸的心情了【等等

四年一度的2月29日,诶嘿嘿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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