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白驚羽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在一剎那間,他腦海裏浮現出了許多幕圖像,有那個深夜他對自己的深深一吻,有年少時與他那無憂無慮的青梅時光,還有在小村裏的那些寧靜生活,而如今終于要與他們說再見了,。。。。。

白驚羽只等着那刺裂心髒的劇痛襲來。

白定安俯首望着面前絕望柔弱的獵物,曾經的往昔也一一湧上眼前,有那麽一刻,他對自己說,算了,放過他吧,畢竟,可是,可是,他的眼睛驀然大睜,白家只能有一個家主。

一想到此,他便下定了決心,深深吸一口氣,冷漠道,“我會讓你沒有痛苦的到那個世界去。”

緩緩舉起手中的匕首,準備刺下。

恰在這時,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得得駛來,車夫一提缰繩,那兩匹白色駿馬長厮一聲霍地停在官道之上,一個青衣小童掀開車簾,厲聲道,“不許傷人。”

白定安心神一震,目光掃将過去,但見那青衣小童年約七八歲光景,長得粉妝玉琢,美貌異常,不由笑道,“我們大人的事,與你這個稚子何幹?”

青衣小童嘟起粉紅的唇,道,“當然與我有關,我師兄心性良善,見不得你們這些強盜殘害良民,所以特叫我出來制止你的強盜行為,你聽到沒有?”

白定安大笑,“你師兄何人,有這麽大的本事?”

青衣小童道,“我師兄本事很大的,你如果不聽,後果自負,到時別說我沒提醒你。”

白定安思忖道,這小童口出狂言,我在江湖行走多年,江湖上的高手都已聽說不少,卻不知這個稚子的師兄究竟是何方高手,待我會會。

于是,便冷笑道,“你可知我是誰?”

輕易小童撇撇嘴,“我不想知道強盜的大名,反正最後都會死在我師兄手下 。”

好狂的語氣,即使白定安涵養在好,也起了好勝之心,忍不住道,“那好,我倒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如果他能贏了我,我就放過我腳下這兩人,如果不能,就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只怕反會火燒其身。”

青衣小童聞言,頓時大怒,道,“看你長得人模人樣,以為你是個通情理的人,想不到卻是個自大狂,你看到車身上的花了嗎?”

經他一提醒,白定安才發現馬車車身上迎風招展着一面青色為底的繡旗,旗子上繡着一朵白色的杏花,他腦海中靈光一閃,不由笑道,“不好意思,我從不注意除敵人以外的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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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小童大怒,索性幹脆指着倒在地上的白驚羽與谷天月道,“我只問你,你放不放過他們?”

白定安冷笑,“我說了,看你有沒有本事把我攆走。”

青衣小童氣得一轉身躲進車子裏,裏面傳來他軟軟濡濡委屈的聲音,

“師兄,你看那人好張狂,欺負我 。”

白定安雙手互抱在胸前,想要看看對方還将使出什麽伎倆來。

白驚羽艱難的挪動着身子,匍匐到谷天月的身旁,見他臉色慘白如雪,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陣劇痛,用力的擡起自己的手,再次将自己的手掌搭在他傷痕累累的身子上,緊張的注視着場中發生的一切。

良久,馬車裏傳出一個清澈柔和的聲音,仿如清泉一般動人之心,“既然閣下不願放手,那麽在下只有向閣下請教了。”

這麽優美的聲音似乎還伴随着一陣淺淺淡淡的幽香。

白驚羽冷笑,道,“不錯,白某也正想領教你這個縮頭烏龜的絕招。”

“混蛋,”車簾被人一掀,那個青衣小童漲紅着臉蛋從車上躍了下來,恨恨的瞪視着白定安。

車裏人淡然道,“陽光正烈,我送君一杯清水,以便度暑。”

話音一落,便聽見車裏傳來幾聲清涼的琴音,柔柔的,淡淡的,軟軟的,讓人感到通體舒泰。

白定安心中暗道不好,雖然這清音優美動聽,但是卻在掠奪自己的神思,他急忙氣聚丹田,暗中做好出手的準備。

那琴音突然間變得激昂高亢,震得林中飛鳥齊齊四散飛天,白定安頓覺自己的心口随着琴音的節奏不由自主起跳,不由大吃一驚,暗道,好個以音奪人之計,我可不能大意,必須速戰速決。

心意一定,白定安歷斥一聲,飛身而起,提起全力向馬車一掌掃去。

掌風帶起地上塵土,頓時滾滾土塵迅速将馬車包圍起來。

裏面傳來一陣輕笑聲,“白衣公子別來無恙乎?”

只間那股塵土緩緩消散在四周,而白定安的掌力也被一股內力鎖住,竟是前進不得,他又羞又怒,想不到車中人果然遠遠高于自己,怪不得有恃無恐的令小兒前來呵斥自己。

琴音乍停,只聽得裏面人又是一聲輕笑,“白公子還是請回吧。”

只見一片青色的衣袖從簾子縫隙間閃過,登時,白定安只覺得一股大力向自己全身壓來,不由屏息凝視,奮力一掌,即使是這樣,他也被對方的內力逼得連連後退五六步,才穩住身子。

車裏人道,“白衣公子,你覺得我可以帶走地上的兩人嗎?”

白定安緩緩運氣歸經,半晌才道,“我說話算數,你把他二人帶走吧。”

青衣小童聞聲拊掌笑道,“師兄真是太溫柔了,這人剛才侮辱了我們,師兄竟然還對他手下留情。”

車裏人道,“他是大名鼎鼎的白衣公子,俗話說得好,江湖朋友,宜結不宜仇。”

原來對方已經看破自己的身份,白定安不由俊臉通紅,讪讪笑道,“杏花車,杏花人,見面動武七分罪,江湖朋友的話誠不欺我,是在下自以為是了。”

說罷,他對着馬車施了一禮,然後便略一運功,嗖的一聲,接連幾個起落,頓時消失不見。

青衣小童歡心的幾乎跳起來,但還是嗔道,“師兄,你也真是太心軟了,剛才他欺負我,瞧不起我們,你應該狠狠懲戒他一頓。”

車裏人柔聲道,“言兒,他不同于那些惡人,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我們的宗旨是以救死扶傷為主,不可濫用武力。”

言兒這才笑起來,轉身跑向白驚羽,剛跑了幾步,驀然瞧見那被打翻在地的木匣子,不由雙眼一紅,立即抽泣起來,“師兄,風哥哥他,”話沒說完,小腿一軟,啪的一下子跪在地上。

白驚羽遠遠的瞧着言兒的表現,心中無法自抑的湧上一陣悲哀,言兒一定與風大哥熟識,所以他看到風中雲的人頭一定悲痛欲絕,我和天月又何嘗不是,如果有機會,我只願自己能代替他去死。

那車夫見狀,連忙從馬上掠起,直飛到言兒身邊将他輕輕抱起又轉身返回到馬車,将言兒放進車裏,沉聲道,“谷主,風公子遇害了。”

裏面久久無音,車夫在一旁心神不靈,多次向裏張望,但是目光始終被簾子所遮擋住。

良久,車裏人才平靜道,“帶上他們,我們走吧。”

白驚羽眼睜睜的看着車夫将自己和天月抱進了這輛華麗的馬車裏。

其實這輛馬車相當寬敞,但是多了兩個傷員之後,就顯得擁擠多了。

馬車緩緩行走着,白驚羽只覺得自己頭腦發暈,全身酥軟無力,視物模糊,漸漸睡意劈天蓋地的向他襲來,他終于閉上雙眼,進入了夢鄉。

白定安緩緩走進風家大堂裏,正中坐着一個帶着面具的黑衣男子,一見他進來,目光一冷,道,“白驚羽和谷天月的人頭呢?”他正是秤先生。

白定安慚愧道,“屬下技不如人,他二人已經被人救走,請先生處罰在下吧。”

秤先生冷哼一聲,“堂堂白衣公子也有失手的時候,真是不可思議啊,我想知道,那人是誰?”

白定安道,“杏花車,杏花人,見面動武七分罪。”

秤先生目光閃閃,道,“看來這件事的确怪不得你,杏林谷主,江湖中人不願得罪,看來是他二人此次運氣太好,僥幸逃得一命。”

白定安垂首下跪道,“但是,定安沒完成任務,請先生懲罰吧。”

秤先生冷哼一聲道,“雖然白驚羽沒死,但是現在風家已經全部為我所控制,風中電這個草包,不足畏懼,尊主也并不在乎白驚羽生死,一個毫無負荊之力的纨绔子弟,不需要尊主用大量人力物力去對付他,你起來吧。”

白定安緩緩起身,詫異的望着秤先生道,“可是,你一直對他保持着警戒之心,怎麽現在反而不将此人放在心裏。”

秤先生目光帶着笑意,“令你追殺白驚羽是擔心你對他還存有一分兄弟之情,日後被他趁隙所利用,不過以你今天的表現,已經合格了,尊主心中滿意,我也滿意。”

白定安怔了怔,才道,“原來先生還是對定安有所懷疑?”

秤先生走上前,直直的注視着他,道,“你要理解我們,尊主對你期望甚高,所以才會令我一次再次出任務測試你。”

白定安默然不語。

“來人,”秤先生道。

頓時,風中電慌慌張張的跑上前來,連聲道,“先生,我來了。”

秤先生道,“我與定安将要在這裏暫住幾天,你可要好好安排我們的食宿。”

風中電點頭如啄米,連忙道,“我現在就下去令人安排。”

風中電下去後,一個高大身材的絡腮胡子大步走來,道,“先生。”

秤先生道,“姚青,我已經令雪璨回去了,你也先暫時回你的幫裏等候命令吧。”

姚青打量了一眼白定安,目中露出詫異之色,道,“先生,他。。。。”

秤先生道,“我讓你與他見面,是要告訴你,以後可能有許多事需要你與他合作。”

姚青聞言點點頭,随後不聲不吭的離去。

白定安望着他的身影,道,“這人看起來像一個憨直的人呢。”

秤先生淡然道,“不錯,你要好好記住他,因為不久以後你們就會成為同伴,經常見面。”

白定安眨眨眼睛,“經常見面?”

“不錯,”秤先生道,“雖然你有玉蓮在身邊協助,但是白家家大業大,所以我禀告尊主之後,尊主決定讓姚青到時跟在你身邊,随時給你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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