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寒光勢厲如電。

白定安劍眉一皺,想不到對方還有如此一個保镖,他身形急速後退,堪堪避過對方來勢,笑道,“不錯,你有幾分本事。”

青衣人不言,上前一步,手中寒刀狠狠一砍。

又是一道驚雷閃過,擦過白定安的衣襟。

白定安的心一驚,已經收斂了剛才對他的蔑視之意,道,“驚雷刀,你是莫天行什麽人?”

青衣人似乎未曾聽到,一步上前,又是一刀砍下,刀風凜冽,直沖白定安俊面而來。

姚青見白定安對那青衣人步步退讓而不出手,而對方每一刀皆是殺手,不由心中大震,斜步一跨,擋在白定安身前,喝道,“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休的傷我家公子一分。”

白定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解的望着他。

姚青淡淡道,“我只是受先生之令伺候公子,希望公子不要忘了先生的心意才是。”

白定安正要回答,那青衣人又是一刀砍過來,姚青大怒,将白定安猛地往後一推,手中長劍一抽,橫擋過去,只聽當的一聲,刀劍交鋒,火花四濺。

“讓我來會會他,”白定安止住姚青,順手拿過他手中的長劍,橫劍于胸,道,“久聞驚雷刀大名,在下願請教請教。”

那青衣人仍是一言不發,又呼呼劈出兩刀。

白定安迎刀而上,刀劍相碰之後又急劇錯開,青衣人毫無表情的面容上終于出現了一絲破裂,他驚訝的瞪着白定安,霍地收刀後退兩步,嘶聲道,“你是何人?”

白定安冷冷道,“原來你是驚雷刀莫天行的弟弟,想不到竟也甘心為虎作伥。”

“胡扯,”男子打斷他的話,“我不認識什麽莫天行?”

“甘大,不要跟他廢話,”林科在一旁喊道,“給我把這個挑事的小子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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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大一動不動,如一杆标槍一般的立在那裏。

甘大,白定安在心中默默的咀嚼着這個名字,忽地笑了,“甘大,不就是莫嗎,莫天葉,你大哥托我一句話告訴你,他一直在等你,希望你能趕緊回去。”

甘大的身子動了動,半晌才悶悶道,“我不認識你,你若識相,就趕快向我們老爺認罪。”

“認罪,”白定安哈哈一笑,“這位林大爺巧取豪奪,掠人家産,這種人怎能值得你為他盡忠呢?”

甘大眼睛無神,漠然的盯着白定安。

林科怒道,“臭小子,你現在嘴還硬,須知,我這份家産可是當年老爺親口許給我的,不容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來人,把這個瘋子給我打出去。”

跟在他身後的青衣人見姚青與白定安武藝高強,心中早已怯了幾分,如今聽林科下令,不由得你望望,我瞧瞧,腳下卻不曾移動一步。

林科見狀,更是氣得七竅生煙,道,“想不到你們竟是如此無能,真是白養你們了。”青衣人被他一激,只得硬着頭皮向白定安與姚青沖過來。

白定安與姚青在這裏面左竄右竄,不過一刻,便将這些青衣人打得左撲右倒,紛紛媽呀媽呀的叫起來。

白定安拍拍手,低下頭瞧瞧,嘆道,“哎呀,還是髒了我的手。”

随後笑眯眯的對林科道,“林掌櫃,勸你還是把白大公子叫來,否則我每天都來這裏喝喝酒,讓你開心開心。”

兩人甩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林科望着他們遠去的身影,恨的咬牙切齒,猛地對着一旁的甘大厲聲道,“為什麽你不出手?”

甘大将刀往懷裏一抱,兩眼朝天,冷冷道,“我不是他二人對手。”

丢下這句話,迅速向外掠去。

林科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大聲道,“反了,反了,都反了。”

林科看着一地的狼藉,長籲短嘆,吩咐樓裏夥計收拾殘局,然後他徑直向另一條大街走去,大約過了一刻,便來到一座外表莊嚴華麗的大宅前,那門前立着兩個精工雕琢的獅子,威風八面,林科上前叩開了朱紅色的大門,一個年老的家丁将他引進一座熏香袅袅的房間。

面前是一副畫着翠竹桃花的屏風,裏面傳出一個溫和的聲音,“林掌櫃,你來何事?”

林科恭敬上前,屈身一禮道,“吳公子,今天天香樓遇到麻煩了,請公子出援手相助。”

裏面的人哦了一聲,道,“什麽人敢來找天香樓的麻煩?”

林科道,“是兩個年輕人,口口聲聲要白大公子親自出面方肯罷休。”

“他們要見白大公子,”吳公子道,“那他們是何模樣?”

林科便将白定安和姚青的樣子描述出來,吳公子一聽,輕笑一聲道,“罷了,你先去吧,這件事我知道了。”

林科聞聽此言,不由的大喜道,“多謝吳公子,事成之後,天香樓的一半收入林某定當準時奉敬給公子。”

吳公子道,“你記得就好,鄙人的要求也不高。”

這話一落,一直立在旁邊的一位紅衣侍女緩緩走了過來,對着林科盈盈一拜,這便是她要送客之意。

林科不敢怠慢,連忙随着紅衣侍女離開房間。

他邊走邊盤算着,心道,雖然吳公子每年要我奉上樓裏的一半收入,但是自己是天香樓的主人總比在白家當差來的劃算,何況白家在大名府的其他産業現在也已經在我的名下,一年的收入遠遠超過天香樓所支付給吳公子的,進的多,出的少,這可是賺大錢的好機會,何況得來的不費力氣,值值。

且說白定安帶着姚青在城內晃蕩了一圈,便又搖搖晃晃的回到客棧,躺在床上,悠閑的閉上雙眼。

姚青道,“白公子,你的意思是什麽?”

白定安道,“吃好,睡好,休息好,留着精神迎接客人。”

姚青定定的望着他,半天才不解的搖搖頭。

入夜之後,客棧裏打尖的客人仍是絡繹不絕,姚青心中不安,難以入眠,翻來覆去的躺不住,索性下床來,推窗而望。

一輪彎月靜靜的懸在深色的夜幕上,附近的幾絲雲彩悠閑的飄逸着,星光時隐時現。

外面的喧鬧在夜色之中漸漸清冷下來,姚青心中一動,暗中道,先生讓我要好好照顧白公子,可是看他對我的态度,頗有敵意,不願意把什麽事都告訴我,如果他一旦出了什麽事,先生又要拿我問罪,我真是難啊。

他正默默的想着,忽然有人從窗口一躍而進,将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瞧,竟是一個妙齡女郎。

她身材窈窕,風姿綽約,瞧着姚青道,“你就是今天大鬧天香樓的人吧,我家公子有請。”

姚青愣了愣,心道此女來歷不明,還是小心為上,便斥道,“你是何人,偷偷摸摸從窗口進來,再不走,當心我喚人來。”

女郎噗嗤一笑道,“喚呢,快喚,我還要說你想要非禮我呢。”

姚青怔了怔,臉上一時漲得通紅,訓道,“你個女子,好生無禮,不好好的呆在屋裏做女紅,反而深更半夜跳進別人的屋子裏,你知不知道禮義廉恥怎麽寫?”

女郎聞言,見他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掩着櫻唇而笑,“好個呆子,快喊吧。”

姚青被她激得無言,只是怒瞪着她。

女郎微微一笑,水汪汪的眸子一轉,立即張口就喊,“不好了,有賊啊。”

姚青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想要抓住她,逼她住口,身形剛一挪動,女郎的身子也跟着挪動,邊動邊大聲道,“不好了,有賊。”

話音一落,房門被人砰的一聲推開,有人淡淡道,“賊在哪裏?”

一個身着粗布衣衫的年輕人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正是白定安。

女郎見狀,停下步子,嬌笑道,“原來是你的幫手過來了。”

白定安冷冷道,“姑娘既然來了,就請帶路吧,不要在這裏打攪客人們的休息了。”

女郎淺淺一笑,妖嬈萬分的走到他面前,玉手纖纖,自顧自的輕輕撫過他的面頰,柔聲道,“果然是個标志的少年郎,姐姐我喜歡的不得了。”

白定安不動聲色道,“你家主人何在,還不帶路。”

女郎蹙着秀眉,輕嘆一聲,“真是不識風情,好吧,你們膽子大就跟着姐姐來吧。”

說吧,她小蠻腰一扭,便像一朵雲一般的飄出了雕花窗子。

白姚二人功力不弱,當下施展輕功緊追了出去。

那女郎不緊不慢的在前面引路,在夜色之下的屋頂一踏而過,然後便輕飄飄的落在一個空曠的大院子裏。

白定安星目一掃,這個院子樹木山石蓊蓊洇潤,廳殿樓閣,峥嵘軒峻,顯是一個大富人家,只是納悶的是,裏面寂寞清冷,毫無人聲。那女郎微啓櫻唇,柔聲道,“主人,璎珞已經奉命将人請來了。”

然後便恭恭敬敬的垂手立于一旁,神情嚴肅。

片刻後,對面的大廳突然亮起燈來,随後一個玉樹臨風的青衣公子緩緩從裏面邁了出來。

他臉上帶着帷帽,遮擋住了他的面容,但是他自帶的風華氣質,讓人一見,便不由的自慚不如。

青衣公子道,“閣下可是大鬧天香樓的兩位好漢,在下乃奉主人之令,接兩位公子入房,請随我來。”

白定安心道,我以為他便是主人,想不到卻是一個下人,一個下人便有如此風姿,不知那主人又是長得幾何?

暗中帶着幾分警惕之心,與姚青随着那青衣公子一步一步進入大廳。

廳裏裝飾豪華,幾根巨燭霍霍的燃燒着,将此處打扮得如同白晝。

正中安放着一張黃花梨美人榻,榻身上鑲嵌着珍珠和夜明珠,榻旁立着數株紅珊瑚,熠熠閃光,攝人耳目。

榻上斜倚着一個月白色衣衫的年輕公子,正目不轉睛的欣賞着着自己右手上的一枚翡翠扳指,态度十分悠閑。

青衣人上前低聲道,“公子,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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