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白定安沒有與李折告別,便同姚青牽了馬悄悄離開山寨,只因他想,既然賈道賈是李折的恩人,沒必要讓李折過多糾結,于是不辭而別,下得山來。
一路他二人專走偏僻小道,仗着一身武藝,竟也是無事。這日,兩人進入一座繁華的都市,但見街上人來人往,朱樓琦戶,氣象萬千,原來正是華國北方陪都大名府。
白定安前來便是因為白家的生意。
這大名府繁華異常,熱鬧非凡,因此商家雲集,白家在這裏也有諸多業務,自從白家生變後,據說有部分人生了異心,趁此機會,膽大包天,順道往自己的兜裏偷偷揣進不少,不少雇工也變得懶惰怠厭,憑空惹人生怒,白定安前來便是為此。
白定安找了個普通的客棧,要了兩間上房,梳洗完畢,便悄然入睡,到是他隔壁房裏的姚青一夜無眠,因為心中無法知曉他的想法,不由煩惱異常,心想,他對我異常警惕,無法信任,長此以往,只怕我無法完成先生所給的任務。
次日,姚青一見白定安的衣着打扮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心中不可思議。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多金潇灑的白家大少爺嗎?
只見他一身粗布衣衫,笑容可掬的對着姚青道,“姚兄看我此身裝扮如何?”
姚青勉強笑笑,“白公子龍鳳之質,無論走在哪裏都會讓人耳目一新。”
白定安笑笑,道,“今日我欲去天香樓看看,不知姚兄有何打算?”姚青嗫嚅道,“在下是先生派來伺候公子的,自然公子到哪,在下也只有跟着。”
于是白定安不再回答。
他離開客棧,在人潮如流的大街上左轉右轉,徑直走進一座熱鬧的酒樓,樓前大匾上龍飛鳳舞的寫着幾個字:天香樓
風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凝目一望,原來酒樓的四側擺放着一盆又一盆的玫瑰,月季,花開正豔,香風沁肌。
怪不得叫天香樓呢,可惜沒有洛陽的牡丹,實在是讓人可惜。姚青暗道。
白定安尋了一張臨窗的木桌剛坐下,一個夥計便緩緩走來,打量了一眼白定安,見他衣着普通,心想,怕是個落魄書生,不由臉上露出怠慢之意,道,“這位公子,此處不是你等人可以進來的,公子若想飽肚,請移駕別家酒樓。”
白定安訝然的望着他,不由道,“久聞天香樓大名,特地慕名而來,你為何反而要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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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老爺在世之時,曾叮囑我等人遠來皆是客,無論何人,皆要熱情招待,但是老爺小公子相繼逝去後,掌櫃的特地告訴小的,說從現在起,天香樓只接待衣冠華麗之客,公子還是請離吧。”
白定安不動聲色道,“豈有此理,酒店大門朝外開,自當迎客進,我正大光明進來,豈有離去之理。”
小二冷笑道,“就怕你吃不起天香樓的飯菜。”
白定安淡淡道,“話別說大了,說吧,你天香樓飯菜幾何?”
小二道,“我天香樓大名鼎鼎,味道與普通酒家不一樣,随便說一句話吧,紅燒牛肉,一兩銀子一盤,你吃的起嗎?”
白定安冷冷的瞧着他,道,“那麽給我來十盤。”
“十盤?”小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就你兩人。”
“不錯,”白定安道,“我定要看看你這天香樓有何不同?”
小二見他雖然衣着普通,但是劍眉星目,有着一股與衆不同的氣勢,便不敢在言語上繼續挑釁,慌忙退回到廚房。
不消片刻,十盤牛肉便被小二端上桌子。
白定安不客氣,又繼續點了店裏有名的天香酒,和一些果品,然後招呼姚青用餐,姚青會意,兩人大吃大喝一頓,随後,扔下筷子,起身就向酒樓大門走去。
小二一見,慌忙追上前來,道,“公子,你忘了付錢?”
白定安恍若未聞,繼續向前。
小二急了,一把拉住他的手,吼道,“哪裏走,天香樓可容不得有人吃白食。”
“是麽?”白定安對着他微微一笑。
笑容明媚如春晨的朝陽,絢麗而溫柔,但是小二反到心頭一寒。
他拉着白定安不放道,“把飯錢留下。”
姚青聞言哈哈一笑,道,“告訴你,老子就是前來吃白食的。”
小二又氣又急,只管拉着白定安的胳膊。
“誰想在天仙樓鬧事?”兩個一臉兇氣的彪形大漢氣勢洶洶的撸起衣袖走上前來。
“就是這兩個人,他們吃白食,不給飯錢。”小二惡狠狠的道。
彪形大漢一對視,立即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兩人厲聲道,“你們二人今天給還是不給?”
白定安打量着眼前這兩個打手,不由的笑道,“你小爺我今天就是來尋你們開心的。”
“找死,”大漢歷聲斥道,随後兩人幾乎同時向白定安撲了上來。
白定安冷笑一聲,反手擰住小二的手腕,順勢就将他向這兩個打手推過去,砰的正撞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被撞了個趔趄,而小二則被撞的昏頭昏腦,連聲道,“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而姚青則與另外一人乒乒乓乓交上了手。
這兩個打手看起來威武,實際上是個繡花枕頭,僅僅與他二人過了五六招,便雙雙被打趴在地。
樓裏的其他酒客被他們的行為吓得四處逃散,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其他的跑堂一見打手已經被他們制服,更是吓得大氣不敢出,悄悄躲在裏屋。
白定安對着姚青使個眼色,姚青立即飛身而起,接連幾個飛腿,将樓裏的幾張木桌踢個粉碎,頓時一地狼藉。
姚青拍拍手,大笑道,“白老爺子的天香樓也不過如此嘛。”
白定安舉目四望,大聲接話,“不錯。見面不如聞名。”
說着,伸腿踢了踢躺在地上被他用重手法點了穴的打手們幾下,才不緊不慢道,“我們走。”
剛走了幾步,便見樓下一人緩步行來,這人胖胖的身材,衣飾華麗,臉上帶着和氣的笑容,緊跟在他身後的是五六個勁裝打扮的青衣男子,目光炯炯,看起來幹淨利索。
錦衣男子一見白定安,笑眯眯的道,“請問閣下為何無緣無故打砸我天香樓?”
白定安瞧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很簡單,因為我看不起你。”
錦衣男子面色一變,臉上的笑容也凍結了,他惡狠狠道,“天香樓豈是你這等人随意可為的,今天,你要麽留下命來,要麽乖乖的跪在地上給我林某人磕一晚上頭。”
白定安道,“你是誰呀,趕緊叫你的白老板出來見我。”
錦衣男子道,“在下便是天香主人林科,臭小子,你還有何話可說?”
“胡說八道,”白定安道,“天香樓主人明明是臨河白小少爺,你如何說是你的了,你是不是糊塗了。”
林科道,“那是以前,自從小少爺下落不明後,大名府一帶的白家産業皆歸我林某名下,小子,你服不服?”
白定安心中一凜,暗道,看來,驚羽出事後,各地的主事也開始暗中打着住意,悄悄侵吞白家的産業,哼,只可惜遇上了我。
因此,他笑道,“此話差矣,小少爺下落不明,可還是有個白大公子在家坐鎮,怎麽也落不到你的頭上,快叫白大公子出來見我。”
林科道,“白大公子與我何幹,小子,廢話少說,你若不乖乖下跪,今天就把你身上的東西全部留下。”
白定安心中暗道,看來,小弟和木管家出事後,不少人都開始嚣張跋扈,哼,還真以為白家無人。
他便笑道,“你算什麽,快把你家白大公子叫出來,我正要找他算賬。”
原來這大名府一帶的産業,白定安與白驚羽當年較少過問,而這邊的負責管事林科也是個精明能幹的人,每年年底都會親自來臨河向白老爺彙報,深的白老爺信任,在他的管理下,大名府的産業一直以來風平浪靜。
而白驚羽與木管家出事後,這個林科卻慢慢動起了心思,非但不派人來臨河悼唁木管家,反而以各種理由向白定安訴苦說今年以來,一直虧空。
白定安當初因為白驚羽與喬玉蓮以及秤先生三人的事忙得焦頭爛額,一直沒有将他放在心上,後來才聽說林科暗中跟外人勾結,欲将大名府的産業轉移到他自己頭上時,白定安這才重視起此人來,此次,便是故意要引起他的注意。
且說,林科見白定安不屈不撓非要見白大公子,心中不耐,冷冷道,“你是故意來生事的吧,也罷,既然你不知道天香樓已經換了主人,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只要将今天的損失全部賠償給我,我林某就不難為你了。”
白定安輕笑一聲,笑道,“你奪人家産,蛇蠍小人一個,我豈會答應你。”
林科大怒,喝道,“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他身後的青衣人呼啦一下子圍了上來,虎視眈眈。
見到這種情況,白定安忽然想笑,道,“再來幾個也不怕。”
話音一落,姚青手中一動,已是兩枚鐵蒺藜向前面青衣人飛去。
只聽得叮當聲響,兩枚鐵蒺藜被擋飛落地。
白定安故作訝然道,“怎麽落地了”
姚青忙道,“公子勿驚,我只是耍耍他們而已。”
說着,手中一揚,依然是鐵蒺藜飛滿天,只是速度角度比上次的快了不少刁了不少,勢如破竹,風聲獵獵,徑直射向那幫青衣人。
只聽得哎呀之聲,那幫青衣人手忙腳亂的把刀橫擋,叮當之聲,入耳不絕。
白定安雙手抱胸,冷眼看着那幫青衣人,道,“姓林的,你請的人本事也太低了些,不值得我親自出手。”
林科見狀,臉上青一道白一道,他正要說話,身後一名青衣男子上前,但見他一臉冷漠,
手一指白定安,“切莫猖狂。”
言罷,他身形一動,一道寒光從他手中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