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悔不當初
我不知怎麽跑到的醫院，也不知又如何從醫院跑到了搶救室，可是跑到了也沒有用。緊閉的門将我隔在外面。我看不到小饅頭。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樣子。
這三年來，這樣的情景已經不是第一次，可每一次都幾乎要我的命！
我把頭抵在搶救室的門上。根本不敢去想沒有我在身邊時，小饅頭發燒難受的樣子。
良久。我才轉動身子。這時我才發現距離我不遠的地方站着一個人，是沈莫北。
他正看着我。那眼神依舊冰冷！
他在這裏是在等小饅頭嗎？
我不知道，但此刻他站在這裏，就仿若給了我一種莫大的安慰。我向着他走了過去。
“你見到他了。對嗎？”我站在他面前，低問。
他沒有回我，只是看着我的眼神又冷了幾分。可哪怕這樣，我還是不死心。再次開口，“他怎麽樣？你告訴我。好不好？”
高燒！
一想到這兩個字的，我的心就像是被揪了一樣。
可沈莫北仍沒有理我。甚至連看我都不看了，他這樣的反應更讓我惶恐。我順着他的眸光看向了搶救室，一想到裏面就躺着我最愛的小饅頭。我整個人就混亂了。
“沈莫北，求你告訴我，行嗎？”這次，我抓住他的手臂，哀求。
“你去哪了？”他終于出聲，卻不是回答，而是反問我。
我一怔，眼前閃過沈不同的眼睛，還有他和眼前這個人相同的名字。
不知怎的，此刻看着沈莫北，想着沈不同，我竟有種不想讓他知道沈不同的念頭。
對了，我也不能知道讓他知道沈不同的存在，因為當初我在照顧沈不同的時候，簡志要我簽過一份保密協議，就是不許對任何人透露沈不同的信息。
我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在沈莫北注視的眼神下，緩緩低下了頭。
“這三年，你就是這樣做一個母親的？”沈莫北清冷的質問再次響起。
我的心因為他的話而一縮，壓在心底的酸楚像是發酵似的往上冒......
我很想告訴他，我何嘗不想時時刻刻分分秒秒的陪在小饅頭身邊，可我要賺錢，要給他看病，只是這樣的話，到了嘴邊又被我生生咽了回去。
因為我沒有資格對他說這樣的話？
他不是我的誰，更與小饅頭沒有任何關系！
如果小饅頭是我和他的孩子，那麽我此刻一定毫不客氣的反駁他，甚至打他罵他都可以，但小饅頭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他肯給小饅頭捐骨髓，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我又有什麽資格向他來抱怨？
委屈與酸楚又被我強行給咽了回去，我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如個犯了大錯的罪人。
空氣中響起骨骼咯咯挫動的聲響，我正要去看去辨別這聲音來自哪裏，就感覺肩膀一沉，沈莫北撞我了一下，大步的離開。
我打了個趔趄，扶住牆才穩住差點被他撞倒的身子，擡頭往着他離開的方向看去，才看到他并沒有離開，而是站離我遠了一些。
我沒再說話，就那樣默默又焦急的看着搶救室的門等待着，也不知等了多久，搶救室的門推開。
“大夫，我的小饅頭呢？”我上前，抓住醫生就問。
我話音落下的時候，沈莫北也站在了我的身邊，他也緊張的看着醫生，問了三個字：“怎麽樣？”
醫生看了眼沈莫北，最終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高燒并發肺部感染。”
感染？
這兩個字讓我腦子嗡的一聲，我太清楚對小饅頭這樣的病，感染意味着什麽。
“移植手術短時間內是做不了了，”醫生又補充一句。
而他這話說完，我就感覺到有兩道冰冷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誰的。
是沈莫北！
“左蘭，小饅頭這次發病完全是你的責任，現在不能做手術是小事，就怕感染還會引起其他器官的病發症，那就麻煩了！”醫生再次警告我。
我已經無話可說，所謂悔不當初，此刻我就是這個心情！
“但願小饅頭這次也能逢兇化吉，”醫生說完，又看向了沈莫北，“還有，幸好是他爸爸發現及時。”
醫生說完走了，沈莫北也跟着走了，我這才擡起頭，醫生說是沈莫北發現了小饅頭發燒，那我不在的時候，是他一直陪着小饅頭嗎？
小饅頭從搶救室推回到了病房，看着他慘白的小臉，我懊惱的直接就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媽媽，不打！”小饅頭擡手拉我打自己的手。
“寶貝兒，對不起，對不起，”小饅頭越懂事，我的心就越疼，就越自責。
“不怪媽媽，是饅頭沒用，”說到這裏，小饅頭的眼淚落了出來。
“不，怪媽媽，媽媽不該帶你出去，是媽媽錯了，”我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将他抱起緊緊摟在懷裏。
“媽媽，我還能手術嗎？”小饅頭在我懷裏，突然問我。
想到醫生的話，我無法回答，他好似知道了我的沉默是什麽答案，他又說道：“媽媽，我想手術，爸爸說手術後帶我去迪斯尼，那裏有更多好玩的......”
小饅頭的話讓我微愣，我将他從懷裏拉開，看着他，“那爸爸還說了什麽？”
“爸爸說給我做移植，我們倆一起在手術臺上，他會陪着我，要我不要害怕......爸爸還說，等我好了，要我去上學......”
小饅頭的話讓我的我心再次像被什麽給勒住了，怪不得沈莫北生氣，他什麽都準備好了，可就因為我一個自私的放縱行為，卻讓這一切都戛然而止。
我哄了一會小饅頭，看到他睡着，我從病房離開，去了沈莫北那裏，可是病房裏已經沒有他的身邊。
“手術不能做，沈先生已經辦了出院手續！”我去了護士站，小護士給我的答案，讓我意外又震驚。
我掏出手機去撥沈莫北的電話，可是剛接通就被他挂斷，他這是又生氣了！
沒找到沈莫北，我又折身回了小饅頭的病房，可是我卻看到一個人站在窗口正往小饅頭的病房裏看。
那人看的太專注，甚至連我走近都沒發覺，而當看清這個人的面容時，我頓時心中警鈴大作，立即呵道：“你來這裏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