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命夠硬
我這一聲讓那人一驚,猛的回頭,他的目光定定的看了我兩秒後。忽的笑了。笑的詭谲。“好久不見!”
不見你妹!
我在心底罵了他一聲,十分厭惡的說道:“你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幹什麽?”
眼前的男人哪怕什麽沒做,但我已經樹起了一級警備。從沈莫北到藍知玉,現在又是沈向南。沈家人這樣一個個的出現在我面前。讓我無法不警惕。
“找你喽!”沈向南那樣子還是和三年前一樣的欠。
“我和你沒什麽可說的,”說完。我就打算離開。
“三年前那樣擺了我一道,你沒什麽要說的,但我有話要說。”沈向南的話讓我頭皮驟然一緊。
他終還是知道了!
不過。知道就知道了,反正那都是他做的龌龊事,我也沒有什麽可害怕的。
“我能擺你一道。也是你給自己挖了坑,沈向南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怪不得別人,”我回頭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
他點了下頭,唇角再次揚起一個邪魅的弧度。然後向我湊近,“你那樣做。是不想讓沈莫北娶她,對吧?”
我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與他的距離,“我只是讓沈莫北看清你們的嘴臉!”
“呵——”
沈向南冷笑,“左蘭,我真沒想到你會那麽愛沈莫北,他對你如此冷情,你還不死心!”
他的話如同刀子把我的心活生生的剖開,他說的沒錯,我愛沈莫北,縱使他再傷害我,對我再冷情,我仍是無法割舍對他的愛。
“怎麽嫉妒?”我冷聲反問。
Advertisement
“是啊,嫉妒!”沈向南大方承認,“同樣是沈家的人,憑什麽他處處比我優秀?憑什麽他就要被衆人捧月,而我就要被踩在腳下?就連女人都愛他愛的那樣深......”
這一刻的沈向南眼底充滿了落寞,能看得出來,他這話是發自內心的。
不過有句話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沈向南不被喜愛,也是他自作的。
“不是別人比你優秀,是你該問自己為什麽這樣讨人類!”我回了他一句。
我以為他一定會找貶低沈莫北的話來反駁我,可他在沉默了幾秒後卻點頭,“是,沒錯,沈莫北是比我優秀!”
他的話讓我有幾分錯愕,而沈向南看着我,又繼續說道:“所以我已經不再與他争奪了,比起我來說,他繼承沈家,更能将沈家傳承光大。”
沈向南的‘大度’讓我擰緊了眉,這種人會放手讓位鬼才信!
“怎麽不信?”
沈向南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你可以去問沈莫北,再不然你也可以去問沈家的人,這三年我是怎麽做的?”
三年的時間,我将沈莫北也包括沈家所有的消息都屏蔽了,所以我真不知道沈家這三年發生了什麽。
不過我真的不信他會甘心退讓,除非......
“這小子很可愛!”就我思緒飄飛的時候,沈向南的目光再次看向了病房裏的小饅頭。
此刻,小饅頭正全神貫注的玩夏滿給他買的玩具,渾然沒發覺窗外有人看着他。
聽到他說起小饅頭,我再次神經緊繃,“沈向南......”
“沈老爺子要是知道這小子的存在,一定會從病床上跳起來!”沈向南打斷我。
而他的話,卻是讓我怔住,片刻後我反應過來,連忙急問:“你說什麽?爺爺他怎麽了?”
“死不了!”沈向南又十分欠抽的回了我三個字。
不過在遭遇我惡瞪的目光時,他又呶嘴補充一句:“還不是三年前你流掉了孩子,他太傷心了,才......”
聽到沈向南的話,我的心一疼,同時愧疚驟然而生,當時沈老爺子有多期望那個孩子的出生,我是知道的,可是在我知道孩子還活着後,我卻把這個消息給隐瞞了。
現在他老人家還因為這個一病不起,我怎麽能不自責?
如果當時我告訴了他,他是不是就不會那樣傷心難過了?我不禁後悔自己的自私!
“左蘭,你就不想讓孩子回歸沈家?”沈向南又再次出聲問我。
我回神瞪着他,‘不想’兩個字還沒出口,他又問道:“你就不想再和莫北在一起?”
我想嗎?
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敢想!
“他沒有娶穆雙影,”沈向南這話對我沒有沖擊力,因為我在三年前離開他的時候就知道了會是這個結果,不然,那我當時布個局,也就是白費力氣了。
“不僅沒娶,而且還差點把她給弄死!”下一秒,沈向南再次出聲的話讓我有些意外。
“就在半個月前!”沈向南像是要故意讓我知道什麽,看着我低沉一字一字對我說。
半個月前,那不是他知道小饅頭不是他孩子的時間嗎?
那段時間他消失不見,我打電話也不接也不回,原來他是去找穆雙影了!
可是他找她如何?虐個半死又如何?我的孩子是回不來了!
一想到我失去的孩子,哪怕隔了這麽久,我的心還是疼的如同刀割......
“媽媽!”
“媽媽!”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擡頭就看到小饅頭正拍着窗子叫我,同時一雙眼睛也打量着沈向南。
我沖着小饅頭做了個讓他躺回病床的手勢,然後看向了沈向南,“你走吧,沈家和我已經沒有關系,他們誰殺誰誰虐誰都與我沒有關系了,我不想再見到你,請你以後也不要再出現!”
可是我說完,沈向南也沒有走,那目光一直追随着病房裏的小饅頭,他越這樣,我越害怕,尤其剛才他說如果沈老爺子知道小饅頭的存在。
“你走啊!”我吼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同時也擡手推他。
沈向南被我推的後退,但他并沒有強留,我把他推到小饅頭看不到的地方,然後轉身快步的離開。
我進了病房,仍然氣喘籲籲,小饅頭跑到我的面前,“媽媽,你臉色好難看,我叫醫生叔叔給你看看吧!”
我搖了下頭,将他抱進懷裏,小饅頭很乖巧的任由我抱着,不過這時我聽他問道:“媽媽,剛才站在窗外的叔叔是誰啊?”
“是一個......”我剛要騙他說是一個陌生人,病房的門卻從外面推開,沈向南走了進來。
“Hi!”
沈向南極不要臉的沖着小饅頭揮了手,而這時小饅頭竟然沒問我便回應他道:“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我将小饅頭護住,惱怒的看着沈向南,“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我消過毒了,不會傳染給他病菌的,”沈向南說着還把手伸到我的面前,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頓時直沖我的鼻息。
他竟然如此清楚小饅頭的病情,看來他不是偶然到這裏的,我越想越怕,“沈向南,你......”
“在孩子面前,要保持一個做母親的風度,”沈向南邊說邊沖我擠了下眼。
“我......”我所有要沖口而出的怒意,因為他的一句話只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你是爸爸的好朋友嗎?”小饅頭再次出聲與沈向南交流。
沈向南搖了下頭,“不是朋友,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不過我們都姓沈,你......”
他應該想說小饅頭也姓沈,不過我并沒有給他機會,就重重的跺了他一腳。
“哎——”他痛苦的悶哼一聲,然後跳腳。
小饅頭被沈向南誇張的動作逗笑了,看着他笑的如此開心,我心中的怒意頓時消了一些。
“媽媽,你怎麽踩叔叔?”小饅頭笑過之後,還是問了我,原來他都看到了。
“媽媽不是故意的!”我只能這樣解釋。
“那媽媽沒有說對不起哦,”小饅頭提醒我。
“我......”
“對啊,你要說對不起,媽媽是孩子的榜樣哦!”沈向南沖我壞壞的笑着。
但此刻小饅頭在,我對他打不得罵不得,而且面對小饅頭期待的眼神,還咬牙的說了個字:“對不起!”
“沒關系!”沈向南極不要臉的接過話去。
“你說你姓沈,那你是我爸爸的家人嗎?那爸爸家裏還有什麽人?”小饅頭就像是好奇寶寶,讓我不能阻止的對着沈向南打開了話匣。
此刻,我忽的後悔這三年來,我忘了教他不要與陌生人說話這個道理了。
沈向南對小饅頭有問必答,這讓小饅頭無比的興奮,甚至眼睛都亮了,看着他這樣,我又心酸又難過。
曾經小饅頭問過我這些,只是我都沒有告訴他,現在我才發覺,他的成長裏,我欠他的不僅是一個爸爸,還有一個完整的家。
“沈向南,小饅頭不能勞累,你夠了!”我實在怕他再說什麽,低低提醒。
這次沈向南沒有再與我作對,直接找了句話結束了小饅頭的對話。
“你可以走了!”我下令攆人。
“我可以幫你!”沈向南這時對我說道。
我一怔,還沒明白他的意思,他又低低對我說道:“讓你們母子回沈家!”
我愕然,沈向南再次一笑,伸手摸了把小饅頭的頭,說道:“你小子命夠硬!”
說完,他便不用我趕的走出了病房。
更新
墨流音還沒有動作,鳳羽與莫伊竟都嚴陣以待了起來。
她就站在雙方人的中間,看着眼前咬着信封的小蛇。眉間閃過一抹厲色。這小蛇将信放在了地上。舌尖吞吐,空氣之中爆發出一陣惡臭味。
墨流音手腕一動,她腰間懸着的那柄軟劍。倏然而出,一劍斷了蛇的七寸。
那股惡臭味也旋即消失。墨流音這才舒展了眉頭。
她沒有撿起地上的信。而是看着兩方人馬,幽聲問道。“不知找我有何要事?”
詭異服飾的那夥人看着那條小蛇被從七寸處斬斷時,臉上神色非常不好看,但在黑夜裏。盈盈月光下卻看不清晰。
墨流音的視線也只是掃了一下。便轉開了眸子,等待雙方的回應。
“小姐,請您随我們回去一趟。主子出事了。”莫伊盡量說的很委婉。
“哼,地上的信關乎勤王的生死。這位姑娘好生看看吧。”詭異服飾的人就連嘴裏吐出的話都顯得有些沙啞難聽。
莫伊與鳳羽聽到這話,霎時眸色一變。“該死。”莫伊的手背在身後做了幾個動作,一連串的指示就安排了下去。
對面那夥人卻是不言不語的一聲輕笑。似乎是在輕視莫伊的手段。
莫伊的人尚未動作,詭異服飾之人立刻撤離時。墨流音的身體便動了。
夜風清冷,一柄輕靈之劍。劍鋒微寒,殺影已至,“勤王?”她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冷漠。
軟劍翩然,身影翩然若游龍,山雨壓城的攻勢讓詭異服飾之人面露驚慌之态,他們的身體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護體的小蛇不斷“嘶嘶”而來,仿若來之不盡。
墨流音心更冷,劍更寒。
她的劍法美得仿若不是凡間之勢,她的影仿若九天仙子翩然若舞,卻在每一次落下時刺進他們的身體,帶起一陣鮮紅。
鮮血散落在月華之下,與墨流音的青白色衣擺遙遙而和。
莫伊與鳳羽二人的眼裏同時出現了愕然之态,他們一時之間竟全部愣住。
墨流音高呵一聲,“還不動手?”
他二人以及帶來的人這才紛紛行動,挑翻無數小蛇。
“師兄,撤。”遠處傳來嗚咽笛聲,一道女人的聲音赫然而落。
笛音越加嗚咽,更充斥着一股悲涼,墨流音心神一亂,劍招突現偏頗,詭異服飾之人驟然退走,一片黑煙散發着陣陣惡劣的氣味,竟然嗆得衆人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勤王的生死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了,小姑娘。”半空之中落下了一道鮮明的尖銳女人之音,光聽這一道聲音竟讓人背脊發寒,直覺惡意橫生。
墨流音冷着臉,她灑出一把粉末,解了這惡臭之源。
走到了小蛇屍體堆裏的信封邊上。
“小姐,我來。”莫伊剛剛眼裏的震撼還沒有消逝,就看到了墨流音的動作,趕緊一躍而來。
墨流音卻在他話音剛落之際,就已經撿起了孤零零的信封,并且拆了開來。
看到信件的瞬間,她身上寒意更濃,那雙明明稍顯稚嫩的眸子在月夜之下竟散發着濃烈火光,似要将一切吞噬。
“他們是什麽人?”墨流音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幾乎不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
“千機樓的人。”莫伊竟絲毫不敢反抗,幾乎是你問我答的就将答案給說了出來。
“很好。”墨流音攥緊了手中的信,轉身就走。
“你不能走。”鳳羽卻一下子撲了過來,攔在了墨流音的跟前,聲音充斥着焦急與驚恐。
“讓開。”墨流音眉眼輕擡起,只是一個眼神,鳳羽的步子竟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一步,卻又在下一秒,往前攔在了墨流音的跟前,執着的。
莫伊也反應了過來,他也站了過來,“小姐,您不能走。”
“滾開。”墨流音不再留情,她語調沉冷的有些可怕,手上的劍轟鳴一聲,昭告着主人如今的心情非常不悅。
莫伊眼神蕩了蕩,嘴角有些苦澀,“主子出事了,需要您的幫助。”
墨流音心中一緊,但口中的話卻尤其冷硬,“與我何幹?他出事了就去找大夫。”
莫伊與鳳羽看着她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果然女人寵不得,我大哥那麽照顧你,就得到一句與你何幹?”
墨流音冷哼一聲,寵她?照顧她?
她救了他命,他卻要殺了她?喝她的血?這叫寵她?
墨流音從來沒有覺得心情這般煩躁,她一劍蕩起,便是漣紋一片,劍氣掃蕩的地方,莫伊與鳳羽的衣服便破了好幾道口子。
這是墨流音最後的警告!
莫伊似乎嘆了口氣,但身形卻依舊一動不動,只是沉沉的看着墨流音,他口中同樣嚼着毫無人道的言語,甚至是威脅。
他說:“如果你不跟我們去,相信老太妃的生命今夜就到此為止了。”
“你威脅我?”墨流音心下一顫,她直視着莫伊,那雙眸子平靜若水,卻在底下醞釀起波濤洶湧。
“是。”莫伊承認,他不知道接下來他會面對的是什麽,但是他今夜必須把墨流音帶回去,“千機樓的人要你去,你若不去勤王便不會有事,老太妃你若是今夜不救,那就天人永隔。”
一時之間,劍拔弩張,鳳羽張了張口,卻沒有去打斷或者反駁莫伊的話,而是以同樣不可突破的姿态站在了莫伊的身邊,威脅着墨流音。
“你們很好。”墨流音目光淡的好像緩緩流淌的幽谷溪水,口中的話卻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冷冷嚼出了口。
“姑娘,請!”莫伊伸出一只手,做出請的姿态。
鳳羽站在墨流音的另一邊,做出了同樣的姿勢。
他們的身後跟着一群人,如同護送一般簇擁着墨流音。
卻不知墨流音此刻握着軟劍的手,盡是青筋。
“走吧。”她好像突然冷靜了下來,手上的劍重新纏在了腰帶上,安安靜靜的随着主人的行動而行走。
莫伊與鳳羽的心卻提了下來,舉重若輕的這一個走字,竟讓他們的背脊都不由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