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成為被他數落的正當理由。結婚三年,他一直如此。
狗狗這事,既然是公公親自拜托朋友的,出于禮貌性,我們還是得去一趟,反正也就看看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把狗帶回家養,我是這麽想來着,可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公公也和我們一塊過去,他說順便跟他那位老朋友聚一聚。
公公的朋友是個資深養狗人士,他在公公那兒聽說了我喜歡狗之後,便捉着我圍繞着狗的話題開始各種高談闊論,期間還夾帶着各種業界專用術語,聽得我一頭霧水,大半天時間過去,我連只狗影都沒看見。
最後還是公公直接了當:“別那麽多廢話行不,你們家狗呢?” 對方這才想起我們前來造訪的目的。
公公的朋友把我們領到一個房間裏,房間的正中央用鐵圍欄圈出了一塊,呆在裏面的幾只毛茸茸的小家夥聽見人的腳步聲,立馬踮起後腳,将它們的兩前肢趴在欄上,沖着門口的方向一個勁兒眨眼睛搖尾巴,我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蹲在圍欄前面盯着它們,腳底下就像生了根似的,牢牢紮在地上怎麽也離不開。
“這些是什麽狗?”我目光癡迷地盯着小狗們。
“蘇俄獵狼,它們是視覺型獵犬,跑起來動作特別迅敏。”狗主人介紹道。
“這些小狗長得真漂亮。”
“哈哈,有眼光。想不想跟它們玩一玩?小家夥們現在剛滿三個月,好奇心正旺得很,特別喜歡人家跟它們嬉鬧。”說罷,他便打開圍欄把小狗們放了出來。
我心裏頭樂呵,将狗狗一只一只地抱起來逗着玩兒,小狗們膽子都特別大,一點也不怕我,還主動湊到我面前用它們熱乎乎的小舌頭舔我的臉,弄得我好癢。
“阿峰,怎麽了?不過去陪小南一塊玩?”公公見岑峰站在邊上一動不動,對他說道。
“他這不是有那群狗崽陪着麽,哪還需要我陪。”岑峰眉頭輕揚,聳肩。
“小南,你覺得這些小家夥怎麽樣?”公公笑着走過來我身旁問道。
“很可愛。”我将其中一只茶色背毛的小狗抱在懷裏,揉弄着它的腦袋。
岑峰指着我懷裏的那只小狗說:“瞧它的臉,又長又尖,手腳細得像根竹竿似的,依我看,泰迪比這個可愛得多了。““那是,你跟泰迪簡直配一臉。”我嘀咕。
“你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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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就覺得它們特別可愛,特別漂亮。”我故意把懷裏的小狗舉高到他面前。
“哇靠!”岑峰突然一聲大喊,連忙往後退,因為小狗沖他尿尿了,但他躲不及時,最後還是把褲腳和鞋子弄濕了。
公公在旁邊看見這一幕,大笑不止,我趕緊将小狗放到了地上,對岑峰說:“我不是故意的。”
岑峰瞟了我一眼,然後低頭瞪了瞪那只小狗。
我又補充:“狗也不是故意的。”
“所以故意的人是我咯?”他很不高興。
我見狀,小聲對他說:“別這樣,你爸和他朋友都在看着你。”
這一招很奏效,岑峰果然不發作了,他給了我一個假惺惺的笑容,又假裝親昵地摟住我,說話的口吻也秒變溫柔:“多大的事兒嘛,回頭我把這褲子鞋子換掉就是,媳婦兒別多想,我沒生你的氣。”
我笑眯眯地挨在他肩膀上不說話,一副乖巧讨喜的模樣。
經常在別人面前這麽演戲,真特麽心累。
公公的朋友忍不住插話:“瞧你們小兩口,連挑只小狗都在那秀恩愛,啧啧。”
“恩愛當然是拿出來曬的,我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愛我家媳婦兒呢。”岑峰大言不慚,他每次都能臉不紅耳不赤地把這種虛情假意的話說出口,我也是挺佩服。
“哈哈,那阿峰平時肯定給媳婦送過不少禮物。”
禮物個屁,結婚三年他連根毛線都沒送過給我。
我和岑峰雖說是紙上談婚,但每年他過生日我都會給他買一份禮物表示表示心意,這與情愛無關,只是出于一種基本的禮貌和尊重而已,可輪到我生日的時候,沒指望他送我啥,丫連一句生日祝福也沒有。這些事兒嘛,其實不說也罷,畢竟我倆沒有感情,他再怎麽不把我放在心上,我也不會因此受傷,我做到了我該做的,其餘事情我一律不管。
公公這時候也來插話:“我也想知道兔崽子平時都送你什麽禮物,該不會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說完,公公還想岑峰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
“沒有那回事兒,公公你別亂想。”我笑着挽住岑峰的胳膊,“阿峰送我的都是真真切切的感情,物質性的東西其實沒那麽重要。”
公公一聽,猜到了個七八成,只見他臉色一沉,“這麽說來,那就是這兔崽子從來沒有給你買過禮物咯?“我不知怎麽回答才好,畢竟我不想撒謊。
這會兒,岑峰的面子可要挂不住了,他為了挽回自己的尊嚴,證明給公公以及外人看自己是個疼愛媳婦有求必應的好丈夫,沖動之下一口氣将整窩小狗要了下來作為禮物送給我,一共五只。
回家的路上,我把頭轉過去看着橫七豎八趴在後座的五只狗狗,我問岑峰:“你真的打算養五只這麽多?”
“我哪兒有空去管這些。”
岑峰對那些小狗并不感興趣,因此也沒想過要好好照顧它們,這項工作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我頭上。
我從來沒有養過狗,還一下子來五只,不過這五只小家夥長得實在可愛,我便照單全收了。
“先載我到寵物店買點日用品吧。”我對岑峰說,這些小家夥來的那麽突然,家裏面什麽也沒準備。
“寵物店不順路,而且都快到家了,晚點你再自己出去買呗,我還有事要辦,趕時間呢。”他拒絕的挺爽快的。
他并沒有那麽趕時間,所謂的“有事要辦”也不過是去找小三膩歪罷了,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我只是看破不說破。
“對了,那這個月的生活費你打算什麽時候過給我?”我又向他提起生活費的事情。
“錢都用來買狗了,哪還有剩餘。”
“你說什麽?!”
“一只狗兩萬,五只就是十萬。”
“你再說一遍?”
岑峰指着後座上的五只小狗,說:“人家那可是有AKC血統證書的純種犬,父母都是犬展的冠軍,兩萬塊錢一只那是看在我爸的份上才給的友情價,不然你以為真的是免費贈送?”
狗明明是他自己為了撈面子才買的,可錢卻要從我的生活費裏面扣出來,我真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
五只小狗來到新家已經一個多月,現在完全習慣了這裏的居住環境,岑峰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頭鬼混,小狗們在家裏一直都是我在照顧。
為了好好區分每一只,我分別給它們戴上紅黃藍綠紫五種不同顏色的項圈,然後又給它們分別取了不同的名字,第一只叫星期一,如此類推,第五只就叫星期五,不費腦,容易記,挺好的。
雖然出自同一個娘胎,但五只小狗性格不一,這裏頭讓我覺得最有趣的要數老幺,它好像天生和岑峰的內褲有仇似的,見一條毀一條,我數了一下,一個多月下來已經有十三條內褲在它嘴下化作零碎的破布。
每次老幺這麽做的時候,我非但不責罵它,我還會一臉高興地表揚它,老幺因此覺得自己做了對的事,于是變本加厲。
直到有一天,我在客廳裏看電視,岑峰從浴室洗完澡出來問我一句:“你收衣服的時候到底把我的內褲放哪兒了?我現在一條都沒找着。”
我假裝沒聽見,默默站起來,轉身離開客廳喂狗去。
岑峰比我大六年,跟我一樣都是家裏的獨生子,我從來沒見過岑峰的母親,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岑峰的母親在五年前遭遇交通事故,不幸遇難,那個時候岑峰還在大學念書來着。
我是不知道岑峰當時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去面對身邊最親的人離開的事實,記得當年我得知父親自殺身亡的時候,我整個人完全處于當機狀态,直到父親下葬那天,我捧着他的遺照站在他的墳前時,都始終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葬禮結束的那天夜晚,我躲在房間哭了很久很久。
從小父親就對我疼愛有加,任何我喜歡的事情,他都會鼎力支持我,讓我毫無顧忌地放開去做,他自己是經商的,但他從來不會要求我必須繼承他的衣缽。
高中時候我學的是美術專業,衆所周知學美術可是最花費錢財的,父親給我買的作畫工具向來是最貴最好的,為了提升我的美術以及各科成績,他還專門請來知名導師給我一對一進行輔導,正因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