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果沒有你，我怎麽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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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悄悄在山間拉開帷幕，燈火在這間山野小屋裏亮起，與黝黑的山形成對比。一片黑漆漆，一點星光，清新空氣的芬芳散布在木制小屋裏。廳裏亮起了一盞燈。野川閑情逸致地品着茶，任由窗外巴山夜雨，還是夏熒滿天，我自在我逍遙。茹麒軒拿着自己的作品走來。“老師，請指教。”

野川只是沉默，繼續品着自己的茶。茹麒軒只是站在那裏，僵硬地拿着自己被衆人看好的作品。似乎像是平靜的湖面，水底的潮浪暗湧，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

這時，心果從廚房裏端了一盤點心出來。甜美的聲音宛如碗裏飄出的香氣，打破了僵局：”老師，先吃吃我做的點心吧。”

野川看見端在桌上的點心，像是複活的石膏人，面露笑容地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連聲贊道：”好吃好吃。”

心果的臉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微微瞧了茹麒軒一眼，從他的手裏拿過作品，遞向野川先生。“老師，你就看看吧…”嬌滴滴的聲音好像糕點一樣甜。野川瞪了一眼心果，說道：”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他接過那幾張設計圖，心果識趣地遞給野川眼鏡。

心果緊張地看着野川一張一張地看着圖，眉頭也皺成了一個小小的”川”字，心就好像一次又一次不斷地掉到水裏，”撲通撲通”地跳動着。而茹麒軒自信地站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是的，在從前，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宛如天之驕子，上帝賜予他才能與萬人的寵愛，他有這份可以自豪的資本。

數分鐘後的閱覽，野川把圖紙遞回給茹麒軒，他再次端上杯茶，喝了一口。茹麒軒在等待他的評價，等待着如同從前一樣的贊美。然而等到的是野川的這一句話：”拿回去修改吧。”

再次僵硬在茹麒軒俊美的臉上的表情，讓身旁的心果看到它迅速地冷卻。他不服氣，因為從來沒有一個設計師會以這種不屑的态度對待他。“老師，為什麽？”

“你還不懂自己作品的弊病在哪裏嗎？”

心果對野川先生說：”老師，軒的作品是我們學校最好的，連學校的老師都自嘆不如，為什麽你會……”

野川笑了笑，端着茶杯走到秋雨過後的窗臺，拉開窗簾，清涼的山風吹入，人頓時清醒許多。澆熄了茹麒軒頭腦裏的怒火。“萬物有情啊！”野川對着窗外黑漆漆的山頭感慨道，”但是，我在你的作品上，完全看不到感情。”

感情！

作品裏的感情？

茹麒軒愣在了那裏，從來都是別人在稱贊自己設計技術高超，卻從未有人說過作品缺乏感情。從不知道作品的感情究竟是什麽事情的茹麒軒，宛如杯野川當頭一棒喝在了那裏。“像是品茶，會感覺到它的苦，它的甜，每一種味道都像是一種感情，苦，會讓人感到一種憂傷，甜，會讓人感到愉悅。這些都是可以體現在設計的作品上的，正是這些設計者的情感，彙注了作品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