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7牽連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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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冉遺沒想到鴻育英會派人跟蹤他。
一般來說,如果鴻育英不心虛,她是沒有必要這麽在意張冉遺的行蹤。因為,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張冉遺都不可能威脅到鴻育英,可她還是擺出了一副堤防的态度,派人跟蹤張冉遺,這只能說明,她此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通這點之後,張冉遺就故意将車開進了一條小巷子裏。這個漁村的街道七拐八拐的很不好走。張冉遺重生前來過一次,還在這裏住過幾天,對這裏的路印象還挺深,沒兩下就甩掉了身後那輛車。
張冉遺記得這片區域有一個廢棄的碼頭,當初他聽錢麻子說過,這碼頭裏住着個老頭,相當于這個小漁村的萬事通,只要是關于當地的事,找他打聽準沒錯。
于是,張冉遺就直接将車開了過去。
他在一艘破舊的漁船裏找到了‘萬事通’。那老頭抱着一瓶酒睡得正酣,連船艙裏鑽進來人都不知道。當然,也可能他意識到有人卻并不在意,直到張冉遺的手摸上他懷裏的酒瓶,他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幹什麽?”老頭立刻坐了起來,把酒瓶藏到身後。
張冉遺也不跟他廢話,直接道:“告訴我這村子裏有誰能在曬礁期把船開進天山島?”
老頭上下打量張冉遺,問:“有酒嗎?來我這兒問事,竟然不知規矩?”
“稍等。”
張冉遺回到車上,從後備箱裏翻出一瓶茅臺,重新鑽進船艙。他在船艙裏,當着老頭的面擰開了酒瓶蓋子,頃刻間獨屬于佳釀的酒香就充滿了舊船艙狹小的空間,老頭的雙眼也因此亮了起來。
他甚至把一直抱在懷裏的酒瓶往一旁一扔,雙手直直伸向張冉遺手裏的茅臺,卻被張冉遺給躲開了。
張冉遺笑道:“想喝這酒,得先回答我的問題。”
老頭盯着茅臺眼神發直,邊咽口水邊搓手道:“這村子裏,能在曬礁期把船開進天山島的人只有馬家的那三兄弟。”
“馬六子?”
“是啊!你這不是很清楚嗎?馬六子還有兩個哥哥,馬四和馬五。不過,聽說前幾天馬家那三兄弟出海了,只回來了一個,剩下的兩人至今生死未蔔,你若非在這時候去天山島,就去找馬六子吧!”
老頭說完就要搶酒,被張冉遺躲過。
笑話,就是因為馬六子不肯去天山島,他才來找‘萬事通’打聽其他消息,沒道理現在茅臺都開了一瓶,卻又繞回到了馬六子這條死胡同裏。
“除了馬家兄弟,就沒其他人了?”張冉遺問。
老頭想也不想直接搖頭,擡手又要搶茅臺的酒瓶,再次被張冉遺躲了過去。
老頭終于察覺出了事情不對勁兒,撩起醉醺醺的眼皮向張冉遺看來,問:“你為什麽非要在這個時候去天山島?那荒島上有猛獸,你就不怕把你吃了?”
張冉遺說:“這事你別管,你就告訴我除了馬家兄弟,還有誰能開船,價錢都好商量。”
遠處的公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張冉遺沒有回頭,萬事通卻瞥了一眼後,突然問張冉遺:“你出什麽價?”
“你能去?”
張冉遺并無意外地說。
老頭摸了把側臉上的酒漬,說:“你既然知道來我這裏問事,想必也聽說過我的名號。‘萬事通’可不是白叫的,不過,價錢不合适一切免談。”
張冉遺早看出這老頭嗜酒如命,他怕這老頭獅子大開口,就道:“咱們醜話說在前頭,這樣的酒,我也只帶了兩瓶,去或不去,你自己看着辦。”
“錢呢?你不會錢也沒有吧?”老頭揉着眼睛坐起來,像是才看清張冉遺的長相,‘啧啧’了兩聲說:“怎麽是個這點年紀的男娃娃喲,怪我看走眼了。”
然而張冉遺卻問他:“你要多少錢?”
老頭撇了撇嘴,伸出兩根指頭在張冉遺面前晃了晃,說:“少了兩萬塊錢,我可是不會去的!”
張冉遺正要答應,船艙外面突然一人高聲道:“我出五萬,你跟我們走。”
萬事通垂下眼睑,蓋住了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張冉遺卻愣住,但很快,他就鑽出船艙,看見了岸邊上站的一排人,正是鴻育英一行。
“鴻總這麽幹可太不地道了!”張冉遺不客氣地說。
鴻育英不以為然,笑道:“張少話別說得太早,反正咱們都是去天山島,這趟我捎你坐順風船,你又不用花錢,可是好事。”
張冉遺心想,我就是不想和你們一起,你們還陰魂不散了。嘴上只道:“這船夫是我先找到的,我不可能讓給你,鴻董還是另請高明吧!”
鴻育英卻直接問萬事通:“五萬走不走?”
沒想到萬事通竟然是個貪心的主兒,見鴻育英出手大方立刻又坐地起價,喊道:“五萬可不行,你們這麽多人,怎麽也得十五萬。”
鴻家的保镖可也不是吃素的,一見這老頭子耍不要臉,立刻掏出一把刀,往老頭肩膀上一壓,警告:“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萬事通大概也沒想到對方還是狠角色,立刻蔫了下去,說:“好好好,你們說多少就多少吧!”
鴻育英立刻笑眯眯扭頭,看向張冉遺,問:“張少這回肯跟我們走了嗎?”
張冉遺也是沒想到,這鴻育英竟然來這手——她不但派人跟蹤自己,還偷聽他和萬事通說話,現在又擺明要搶他找到的船夫——而此刻,那群保镖手裏一人轉一把飛刀,根本就不容他拒絕。
倒不是張冉遺怕他們,只是眼下船夫只有一個,對方人多勢衆——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便暫時答應下來。
見他點頭,鴻育英眼底漸漸升起一抹異樣的神采。但她處事要老辣許多,即使心中高興也沒有表現出來。只當即道:“事不宜遲,既然找到了船夫,咱們即刻動身。”
“诶诶诶!等等!”
萬事通打着酒嗝,搖搖晃晃攔住鴻育英,指着自己說:“你們看我這樣子,咋能開船嘛?”
“你不就是喝醉了嗎?”沒等鴻育英說話,她身旁一個高瘦的保镖說道:“把他帶下去,給他醒醒酒。”
立刻有人上前一把拉住了萬事通。
萬事通一下就慌了,吓得大喊大叫。
瘦高的保镖卻不屑地撇了撇嘴,對拉着萬事通的兩個保镖喊道:“對待老年人,記得溫柔點。”
那兩個保镖嬉笑着應下,似乎根本沒當回事。
萬事通被保镖拉遠了。
張冉遺望着萬事通被保镖拉扯的背影,心頭五味雜陳。
這時,鴻育英對他說:“我們的船在另一個碼頭,張少請吧。”
事已至此,張冉遺也不矯情,他不想浪費時間,便決定先和鴻育英一起出發,等到了地方再找機會甩開她們……
總之,一切先登島再說。
這麽想着,張冉遺便開着車跟在鴻育英的車隊後面,開往另一個碼頭。只是,他又哪裏能想到,鴻育英上了車後,就對率先上車的鴻蓮說:“一會兒上了船,你記得和張冉遺搞好關系——”
“不想。”
沒想到鴻蓮竟然拒絕的如此幹脆,鴻育英一愣,随即就板起臉來,壓低聲音呵斥:“你難道忘了那白雲道長的囑咐了?”
“媽,您別說了。那老道士的話,我一句都不信。”鴻蓮大病初愈,氣息明顯不足,不過說了這麽一個稍微長點的句子就連忙導了好幾口氣,喘了好半天才繼續道:“再說,張少和這事沒關系,我不想牽連他。”
“怎麽會沒關系?”鴻育英反駁:“沒關系他來這裏幹什麽?蓮兒,你不能心軟。你聽媽媽的話,一會兒上了船,一定要和張冉遺搞好關系。”
鴻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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