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名正言順

賈琏和鳳姐兒聽了林之孝家的話,心裏觸動很大。換了匾額并不算是什麽大事。但卻是真的可以讓賈家大房立在不敗之地。這些日子以來,就算大房和二房都分了産,二房也搬出了正房。但賈琏和鳳姐心裏還是不放心的。只要有娘娘一天,只要有寶玉,這個府裏将來是誰的還真是很難說的。

現在,只要換了匾額,就可以讓二房變主為客。讓娘娘,讓寶玉都沒有辦法改變大房的地位。這方法雖然簡單,但效果卻是出人意料的好。賈琏從炕上下來,再屋裏走了走。想了想,又對林之孝家的問道:“除了這事,林妹妹還有說什麽嗎?”

林之孝家的想了想,回道:“其他的倒是沒說,只是讓二爺換匾額的時候,盡量悄悄的,背着點人。不然老太太知道了,一定不會同意的。但只要換上去了,再想要往下拿,......”

“另一個,縣君曾提起雖當今天子以孝治天下,孝順長者沒有什麽錯。但若與‘三從四德’有了背向,那就應該澤優而行。”

賈琏和鳳姐兒心中明了這句話是真對誰說的。後又見林之孝家的沒有別的事情,就打發她離開了。賈琏本想現在就去正房找大老爺賈赦說說這事,但看天色實在是太晚了。無法,只等和鳳姐先行歇下,只待明日了。

第二日一早,賈琏忽忽用了些點心,便去了賈赦房中。至于父子二人關上房門說了什麽,就不足為外人道了。只知道,一個時辰左右,榮國府的琏二爺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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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後的早上,榮國府老太太正房。

“老太太不好了,我們府裏的匾額被換成了‘一等将軍府’!”賴大管家氣喘籲籲的跑進來喊道。

話說回來,因着習慣始然,無論是府裏的奴才還是主子,路過正門時,很少有人擡頭看一看匾額的。今天賴大因是下馬急了些,再門口摔了一跤。正罵罵咧咧地被人起來時,遠遠的看見門上的匾額有些個不對勁,等從西角門那邊走過來細看時,喝!龍飛鳳舞的五個大字‘一等将軍府’,便立即躍入了眼簾。賴大家的雖然是個奴才出身,但字什麽的還是認識幾個的。

這‘敕造榮國府’和‘一等将軍府’除了那個‘府’字是一樣的,別的可都沒有相似的地方呀。是什麽時候被人給換了,他咋不知道呢。趕緊上前問了問正門旁守門的幾個小厮。幾個小厮也是一問三不知的。賴大一看這樣,得了,快去告訴老太太吧。

賴大一路急行到了正房,剛喊出這句話就一下子把滿屋子的人都給吓的呆滞不語。這事不亞于晴天霹靂呀。

先不說老太太了,二太太王氏當場就蒙了。一、等、将、軍、府!這不是明晃晃的在打他們二房的臉,告訴他們二房這府是大房的,不是二房的。他們二房住在這裏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還特意挑在娘娘封妃,即将省親的這個節骨眼上換匾額,不說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這簡直是要把娘娘和二房一起放在火上烤呀。他們把二房置于何地呀,又把娘娘置于何地?屆時娘娘又要如何省親呀。

賈母尤不相信,顫抖着手,訓斥了賴大一通之後,不可置信的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門口而去。

一等将軍府!

一、等、将、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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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一個一等将軍府!

賈母擡着頭使勁的向上瞧,卻瞧了個一清二楚,而後一口氣沒喘上來,當下就昏了過去。

跟着賈母出來的一幹人等瞬間就忙活了起來,擡着賈母往裏走的,找老爺的,拿貼子請太醫的,好一通忙亂。

不等太醫到來,賈母就自己醒了過來。看着圍在榻旁的一幹人等,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立馬喊着叫賈赦滾過來見她。

不多時,就看見賈赦帶着賈琏進了屋。賈母斜靠在榻上,看見賈赦進屋,瞬間一道厲光刺了過去。

被老太太惡狠狠的盯着,賈赦腳下一頓,面上也帶了些不忿出來,不就是換塊匾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因為換塊匾就這樣看着他,這真是親媽嗎?自從傳聞出來後,只要老太太有點偏心,賈大老爺都會想起這個傳聞。

“老、大!誰允許你私自換匾額的?啊!你這個不孝子。我還沒死呢。你這是要幹什麽?”老太太看着賈赦的樣子,氣的更甚。指着進門來的賈赦質問道。

“老太太,不是兒子想要換匾額,實在是不得已才換的呀”賈赦狡辯道。

“不得已?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呢。”賈母停下喘了口氣,又接說道:“好,你說,你什麽換匾額?今天你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我就要到衙門告你個忤逆不孝之罪”。

賈赦聽賈母如此說,心裏火氣更大。我做什麽了,我自己的府宅,換塊匾額,怎麽就不行了。還告我忤逆不孝。“老太太,我襲爵多年了。本來咱們府裏就應該換匾額。因着兒子的大房一直住在東邊,而東邊又另開了大門,這麽算來倒也不算違制,但現在兒子搬到了正房來。若不換匾額,那就是實打實的違制了。咱們家這陣子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上。若不小心行事,後果不說兒子承擔不了,恐怕宮裏的娘娘也要受牽連了。”

賈母也知道賈赦說的不假。自從賈赦襲爵後,一直沒換匾額也是她有意為之的,賈母能死死壓住兩房除了孝道外,就是因為她是榮國府的女主人,而若換成一等将軍府,那她就只能是依靠兒子生活的老封君了。再一個,因為二房住在榮國府裏也算是名正言順的,若是換成一等将軍府,那二房就只能算是客居于此了。現在,賈赦把匾額換了,并沒有什麽錯。因此一時被賈赦的話堵的無話可言。

王夫人見狀,便問道:“那大老爺是何時換的匾額,怎麽也不告訴老太太和我們一聲呢?”

“對,老太你給我說,你什麽時候換的?為什麽事先不告訴我?”賈母經王夫人這麽一會,也想起來要問什麽了。你換匾額沒錯,但你沒告訴我總是錯的吧。

賈赦挑眉一笑,一臉的無賴像。“二弟妹,你是個婦道人家。難道出嫁前家裏沒教過你什麽是‘三從四德’嗎?這話怎麽樣也論不到你來問吧。我這老纨绔名聲可不好,二弟妹實在是有事,還是讓二弟來找我吧。”

賈赦這話,明着是說讓二太太避嫌,不要在丈夫不在的時候,跟大伯哥太接觸。其實,暗裏也是再告訴老太太,匾額已經換了,說什麽都晚了。換匾額是為了不違背國家制度,是受國家支持的,所以就是再拿孝道壓人也要看是什麽事。再說了女子三從四德裏,夫死從子。老太太還是別管太多了。

不說賈赦的話,王夫人聽了。氣得滿臉通紅。不知如何接下去。就是賈母聽了賈赦的話,也是氣的直哆嗦。看着賈赦大罵着:“你給我滾,滾出去!”

賈赦見此,用手摸摸鼻子。行禮退了出去。

“老太太,”王夫人叫着賈母。希望賈母說些什麽或是做些什麽。賈赦換匾額,可志在攆二房出府去呀。

賈母看了王夫人一眼,什麽也沒說。揮揮手讓她和屋裏的人都出去了。

看着空無一人的屋子。賈母心裏有些苦澀,有些空落落的。通過老大偷偷換匾額而不告訴她這件事,賈母看出來,大兒子是真的跟她離了心。本來以為府裏分了産,就能平複一下大兒子的不滿。可惜事與願違呀。

本來想着娘娘回來省親,可以回到榮國府省親的。娘娘是國公府出去的姑娘,而國公府又出了一位皇妃,二方都有面子。可現在,榮國府變成了一等将軍府,娘娘若是省親就不能省到一等将軍府來。畢竟府裏分了家,大門換了匾。哪家姑娘回娘家,也沒有不回自己家,卻要回大伯家的理。可讓老二一家搬出去,自己又舍不得。更別說自己的心肝肉寶玉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想個辦法,到底怎麽辦既不用二房一家搬出去,娘娘也可以回來省親呢。

不知想到了什麽了,賈母眼睛一亮。叫了鴛鴦進來。再鴛鴦耳邊說了幾句話。鴛鴦聽罷,便轉身出屋去了二房政老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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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原榮國府現一等将軍府正門旁的那黑色大門上就挂了塊門匾,上書‘賈府’。其內就是政老爺現今居住的東邊院落。

至此,賈家的換匾風波正式結束了。而賈家二房因大房的打臉行動又把全部的經歷放在了娘娘省親的園子裏。希望能從這上面找回去一些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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