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救命恩人”
我正在超市上班的時候,楊文斯突然過來找我,說想和我說幾句話。
看到她,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女人不是被抓起來了,也可以說是我親手把她送進去的,她又為什麽出現在此?
我的心中冒出很多疑惑,随即請了假,兩眼冒火地和楊文斯去了超市旁邊的茶樓。
剛坐下,我就毫不客氣地說:“你這個殺人犯怎麽出來了?但就算你神通廣大地逃過此次,我也絕不放過你,一定還會把你送進去的。”
楊文斯皺了皺眉,很快又恢複平靜。
“顧煙,我知道你恨我,在你心中一直認為是我害死了你的孩子,可我再怎麽狠毒,也不會對一個胎兒動手,我是在那瓶礦泉水裏下了毒,但最終導致你流産的是因為前三個月的不穩定期,這點兒從醫生的診斷本上也能看出,所以我認為,你還是看清事實為好。”
楊文斯所說讓我再次想起醫生當時的原話:你的孩子本處于頭三個月的不穩定期,又受藥物影響,已經有了先兆流産的跡象,據觀察絕對不能再保,必須手術拿掉,不然多停留一秒,你自身的危險就會多加重一分。
我當時只是全身心地去恨賣礦泉水的女人,根本沒有仔細去思量醫生的話,現在再想,我倒是有點兒冤枉楊文斯了,但念頭瞬間閃過。
楊文斯再怎麽為自己開脫也磨滅不了下毒的事實,我氣的還要再說什麽的時候,楊文斯伸手做個停止的動作,而後,她說。
“顧煙,以前的事情我也得到了教訓,但我此次來不是和你吵架的,我是要告訴你,其實,你和我一樣,我們都是替身而已。”
楊文斯的眼神露出深深的哀傷,這于她是非常難得的,我猝不及防,一時間竟有些怔住,也随即想起橫亘在心的事情,表情忍不住有些僵硬。
楊文斯看我一眼,悠悠地說。
“看來你也有所察覺,那我更沒有隐瞞的必要了,這件事情我也是後來才得知的,因為餘墨一和我交往後,自始至終都有些若即若離,不能說不愛,但總感覺欠火候,剛開始我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好,就努力地去讨好他,還是不得後,我開始懷疑有其她女人的存在,于是,我找來私家偵探調查他,後來得知,确實有這麽個女人,名字叫杜蘭馨,餘墨一一直喊她為‘蘭兒’。”
我當即想起餘墨一醉酒後喊出的那句“蘭兒”,原來,她的全名叫杜蘭馨。
我的心情既難受又氣憤,還有一點點兒好奇,可等着楊文斯往下說的時候,她卻無奈地嘆口氣。
“當年,杜蘭馨的資料保護的太好了,私家偵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知道有這麽個女人的存在。”
Advertisement
楊文斯說完,臉上竟然現出欲殺之而不得的表情,說來奇怪,原來看到她這樣,我只有反感,可現在,竟然感覺有些真性情,人也變得可愛很多。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和她還能推心置腹地談話,還有如此和諧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我問出了存在心中很久的兩個問題。
“我很好奇,當初,你是怎麽得到餘墨一借錢給我的那些票據?我記得這件事情極少有人知道,還有,你被從咖啡廳帶走時說的那句“咱倆還不知道誰先哭”又是什麽意思?”
楊文斯的表情變得嚴肅:“顧煙,我知道你是在懷疑我和你叔叔嬸嬸家的人有勾結,可我告訴你,我從來不屑與和背後害人的人接觸,我在那家醫院有朋友,想獲得這些并不費力。”
“至于那句話,其實是我誤會餘墨一了,我以為餘墨一早就洞察到我要在你去賓館時報複的意圖,又不加以阻止,還以為他是在故意縱容,可在我被抓的當天晚上,他通過很多關系和我見面後,說不相信我會那麽做,我也才知,他事先根本就不知道。”
我猛然想起楊文斯被帶走那晚,餘墨一徹夜不歸的反常表現,原來他是去做這件事情了。
我本應感覺別扭,卻因事情太過久遠,實在沒有追究的欲望,而我之所以會問出來,只是想知道個答案而已。
但對于楊文斯的直言不諱,我卻因此越發有點兒喜歡她這個人了,對愛執着,還有,做過的事兒都能擺在桌面上。
因為我還在上班,不能久坐,就和楊文斯告別,臨分開的時候,楊文斯告訴我,她就要去外地拍戲了,還自嘲地說,女人在不能得到男人的心時,只能用金錢填補空虛。
我笑了,祝福她早日成為大明星。
和楊文斯分手後,我就回到超市上班,可忙碌的間隙,我總是想起杜蘭馨這個名字,痛苦、糾結的不行時,我索性破釜沉舟,抱着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心裏,決定一下班就去找呂剛,問個分曉。
餘墨一喝醉酒的時候,是呂剛送他回來的,呂剛又是和餘墨一共同長大的,或許他能知道些什麽。
但當我見到呂剛,問他餘墨一那晚是和誰在一起喝酒的,呂剛卻繞來繞去的并不準備和我說實話,我的急脾氣上來,直截了當地說。
“你不說我也知道,餘墨一是和杜蘭馨在一起喝醉的,我今天來問你,是把你當朋友,過來驗證下,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說,但我能知道她這個人,就有辦法獲取其它的。”
我的話讓呂剛大吃一驚,他半張着嘴半天都合不攏,而後,他試探地問:“你真想知道這一切?聽了不後悔?”
我沒想到自己這一詐,還真有料,穩下神,利落地說:“既來之則安之,說吧。”
呂剛又盯着我看了會兒,下決心地咬下嘴唇,接着告訴我個驚天秘密。
“這件事情是我哥心裏的一個秘密,也是他的一個痛,這些年,他只對我一個人說過,但今天,你既然這麽信任地來問我,第一我非常感動,第二也說明這件事情已經影響到你們,所以,我告訴你也無妨。”
“那天晚上和我哥一起喝酒的人确實是杜蘭馨,她和我哥說些什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個女人來頭不一般,她是我哥被拐賣的第二家的女兒,當時我哥遭受她家人打罵時,是她一直護着我哥,後來我哥逃出來時不小心掉進一口枯井內,杜蘭馨及時趕到,不但救出我哥,還幫助我哥成功出逃,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我哥,更沒有我哥的今天,所以,她在我哥心裏的位置特別重要。”
“我哥和她分開後,在一次偶爾的機會兩個人又重遇了,也産生了感情,甚至都發展到私定終身的地步,可我哥當時還沒有發達,杜蘭馨的家人死活不同意,硬逼着她嫁給差不多有四十來歲的死掉老婆的有錢男人,後來他們就失去了聯系,但最近,杜蘭馨又出現了,據說過的很不好,我哥聽後極其受不了,這也是我哥那晚喝醉的原因。”
呂剛一口氣說了很多,信息量太大,我不由得被震住,腦海裏始終盤旋着“救命恩人”四個字,也從內心裏贊同呂剛的那句“這個女人來頭不一般”的話。
我想起不知道這些情況之前,自己被餘墨一的愛環繞着,幸福的像個傻瓜,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回事兒,餘墨一總是刻意遮掩一些事情,而自己呢,更像個不自知的跳梁小醜。
我呆滞着無望的樣子引起呂剛的不滿,忽然,呂剛言辭灼灼地說。
“顧煙,不管你和我哥走到哪一步,我都是你的堅強後盾,有什麽化不開的郁悶,想說的話,都盡管來我找,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為你開機。”
呂剛的這些話更像是戀人間的承諾,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表現異常了,不僅如此,我再想起,呂剛只在第一次見面時喊過我“嫂子”,之後就再也沒有過。
我趕緊從自己的事情中走出來,有所強調地說:“有事情當然會找你,因為你是餘墨一從小的玩伴,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最關鍵的是,我是你的嫂子,哪有和你客氣的道理。”
呂剛是個聰明人,當即聽出我話裏的意思,表情有些尴尬,但也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随後,他就自嘲地笑笑,也算作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