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有你在,(5)

裁好像還在...”

電梯門開的時候,夏詩詩聽到外面有這樣的讨論的聲音,可是他們一看見夏詩詩,眼裏就閃過一絲緊張,然後話題也就挺了下來。

夏詩詩的心裏一直擂着鼓,并且鼓聲随着這些員工的眼神和态度變得越來越響。

終于到了頂樓,夏詩詩從電梯裏出來,遇到了跟在薄庭琛身邊的小助理,只是這個助理現在...現在看上去真的不是很好,如果不是剛好頭頂的燈光,夏詩詩又看得仔細,是根本看不出他就是那個小助理的。

小助理身上穿的運動裝這個時候已經滿是塵土裏面,還兜着幾塊石子,他的臉上也滿是黑乎乎的石渣,混合着暗紅色的血液,他本就毛糙的頭發這個時候被血液凝結成一個個血塊,這樣髒亂不堪地站在電梯門口,眼睛裏面布滿了血色,看上去很是焦急,看到夏詩詩的時候明顯愣了愣。

“總裁夫人,您...您怎麽來了?”

夏詩詩的心裏咯噔一下,薄庭琛今天是去工地上的,小助理這個模樣明顯是在工地上受傷了,那麽薄庭琛呢?為什麽剛才保安要說那樣的話?

“薄庭琛呢?”夏詩詩問。

“總裁...總裁還有些工作沒做好,您...”小助理的話還沒說完想,夏詩詩就徑直往薄庭琛的辦公室走。

“夫人,夫人,您...總裁不在辦公室。”

夏詩詩的腳步猛然間頓下,“你不是說薄庭琛還有工作沒做完嗎?他不在辦公室,能在哪裏?”

“這...”小助理目光躲閃。

“你說,他到底在哪裏,現在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夏詩詩的聲音有些沙啞,眼光一寒,冷然地看着小助理。

“總裁夫人,對不起,我現在真的有點忙,真的必須走了,我要去送一份數據,一旦晚了就完了。”小助理急的眼眶裏都泛着淚花,這麽個大男人,狼狽成這樣,還挂着眼淚,夏詩詩着實是吓着了。

“我只是想誰知道,薄庭琛現在到底怎麽樣?”夏詩詩失去了方寸,她快步走上去,一只手揪住小助理的領子,她長得矮,可是眼裏那份陰冷的氣息還是讓小助理都為之震撼。

太像總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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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總裁不好,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他一個人去考察別的區塊,而整個場子發生了意外,很多人都受傷了,或是被救了出來,但是…但是我們一直沒能找到總裁。”

小助理一口氣說完這些話,說完後,嘴唇都在抖,在總裁去考察之前就知道這是幢危樓,更因為這樣,總裁才想親自督查,他在去之前就和所有員工說,如果他出了事,一定不能讓總裁夫人知道。

否則,小命難保。

可是小助理看到夏詩詩這樣的神情,知道絕對是瞞不過去的,于是他說出來了。

出乎意料的,夏詩詩沒有崩潰,甚至沒有哭泣,她的表現很沉靜。

“這樣啊。”夏詩詩說。

“你現在去送什麽文件?”夏詩詩還能保持着頭腦清晰。

“這個文件是我們這一季度最重要的一份文件了,本來是總裁今晚過來親自送去的,可是總裁...所以我要趕緊送去,以防數據被攻破,一旦這份文件失去了時效性,我們這幾天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好,那你去。”夏詩詩當機立斷,“不過你告訴我,那個工地在哪裏?”

小助理急了,“總裁夫人您不會要去吧,總裁知道會…”

“說。”夏詩詩揚眉,聲音裏滿是不容置疑。

“那讓司機送您去吧,他知道地方的。”

“好。”

夏詩詩說完,小助理就迅速地離開了。

夏詩詩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快速跳動的感覺,可是她表面上卻是這樣沉靜,這樣有條不紊,像是沒有什麽事情能把她壓垮。

夏詩詩蹲下來,手搭在不得的肩上,“不得,你聽好,現在姐姐要出去,你不适合去,你能聽姐姐的話,坐在辦公室裏吃晚飯,直到姐姐來接你嗎?”

不得點頭。

“乖。”夏詩詩竟然還笑了笑,然後她快速地站起來,把不得的保溫瓶遞給他,可是薄庭琛的那個,夏詩詩執拗地拿在手裏,她覺得,今晚薄庭琛無論如何都會吃下它的。

事故發的現場外方圓五十米都被圍了起來,雖然那裏本來也算是很荒涼,沒有什麽人影,但是因為這個事故,總有幾個人特意繞過來看看熱鬧,因此警察把這裏都封鎖了起來,車子不能開進去。

“你在外面等着。”夏詩詩聲音平靜,說完她就打開車門,朝事故發生的地點跑去。

“诶,你幹什麽的,這裏不能進,沒看到封條嗎?”有個穿着警服的男人攔住了夏詩詩的去路。

“我男人在裏面,我要去找。”夏詩詩一字一句地說。

黑暗裏,這個警察局的的總覺得夏詩詩有點眼熟,老半天,他終于想起來了。

“是…是嫂子嗎?”

夏詩詩怔了怔。

“你是庭琛哥的老婆!”警察大聲叫起來,“嫂子,俺對不住你。”說着,他竟然真的跪下來。

“你幹什麽?”夏詩詩的聲音在抖,但是她目不斜視,故作輕松地問。

“嫂子,我知道,庭琛哥在這個裏面,可是他…他已經…已經死了。”

夏詩詩的腿猛地一軟,她手用力地扣住這個警察的肩。

她的男人是蓋

她的男人是蓋

要是沒有這個警察的支撐,夏詩詩估計已經跪倒在地上了,她緊緊地咬着自己的牙,夏詩詩甚至聽到了牙齒上下打架的聲音。

“你放我進去。”夏詩詩拼盡全身的力氣,顫抖着說出這句話,倔強而堅強。

警察看呆了,只能打開封鎖線,“嫂子,您自己可以走嗎?”

夏詩詩沒有說話,她手上提着個保溫瓶,一步一步緩緩地往裏面走。

夏詩詩的背影那樣凄涼,她單薄的就像一張紙,仿佛輕輕一吹就能倒下,她的目光卻是堅定的,不相信,她不相信薄庭琛會這樣輕易地死去。

放眼望去,滿目的荒涼,倒坍的房屋,随處可見的鐵質工具,還有安全帽,石塊,淩亂地堆積在地上。

“嫂子,你…你節哀吧。”警察安慰。

“滾。”夏詩詩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聲音,“誰說他死了,他可能被困在這裏的某個地方了,你們一定是沒有仔細找,你們不找,我來。”

夏詩詩的聲音顫抖着,她的手也是顫抖着的,她的眼裏明明蓄滿了淚水,可是她緊緊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嘴唇已經微微地沁出血,她依舊不吭一聲。

“诶,這誰啊,趕緊出去。”

夏詩詩用雙手一下一下地搬開厚重的石頭,她的手是怎樣的柔軟嬌嫩,在這樣粗糙的石頭上磕磕碰碰着,夏詩詩的手很快都破開了口子,血跡斑駁,可是夏詩詩像是沒有知覺一樣,她依舊蹲在地上,不斷地搬着石頭。

“好了好了,這位家屬,您理智一點。”不斷的有警察從廢墟後面走出來,看着夏詩詩狼狽不堪的樣子,紛紛扼腕嘆息,夏詩詩的手上已經血跡斑駁,她的褲子也開了口子,臉上則滿是灰塵和石渣。

夏詩詩沒有聽任何人的勸,她的世界裏好像只剩下這些石塊,她不厭其煩地搬着,每搬走幾塊,她都認真地往石塊裏面望,然後不斷地喊着:“薄庭琛,薄庭琛,你在嗎?我來找你了,你要是在就應我一聲,好不好?”

夏詩詩的聲音本來還是充滿希望的,可是就這樣,半個小時過去了,夏詩詩的聲音都沙啞了,她只能發出很低的聲音,可是她就像不知道疲倦似的,一遍又一遍不斷地喊着,撕心裂肺的嘶啞。

最後一個警察從廢墟裏走出來,他手上拿着一個紅外線儀器。

“這位家屬,請您一定要相信科學,現在我們已經又全面排查了一遍,确定裏面絕對沒有人命的存在了,您的家人可能…你可以去那個犧牲榜上查一下,他們還沒有更新名字,也許…”

“你說什麽呢?”認識夏詩詩的警察阻止他的話。

“本來就是嘛,浪費了我們這麽多時間…”

“閉嘴!”那個警察憤怒了,“你知道她找的是誰嗎?是薄庭琛,他不只是商業大亨,他更是我們警界的驕傲,我告訴你…”

聽不到了,不存在了,這個世界都消失了。

夏詩詩一直強忍着淚在這一刻終于不堪重負,完整地落了下來,像一場傾瀉奔騰的鋼琴曲,悲怆而持久。

夏詩詩的眼前完全模糊了,她看不清人,聽不見聲音,這一刻,她是遺世獨立的,夏詩詩不斷地挖石頭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她癱坐在不平整的地面上,忽然的,她放聲大哭起來,不再是隐忍和堅持。

“夏詩詩。”

一個低沉而暗啞的聲音,仿佛穿過時空隧道,直直地向夏詩詩傳來,夏詩詩所有的悲傷就停滞在那一刻。

夏詩詩轉過頭,那是聲音的來源。夏詩詩努力地眨眼,可是眼前才清明了一秒,下一秒又模糊起來,然而這樣就夠了,夏詩詩已經可以看出那個颀長的身影是誰了。

夏詩詩手撐在地上,努力地想要站起來,可是她渾身都失去了力量,夏詩詩只能淚眼模糊地這樣看着不遠處的身影。

夏詩詩看到了,那個男人他,穿越封鎖線,走過人群,越過荊棘和死亡,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他風塵仆仆,他面容疲倦,他目光深沉,他彎下身子,輕輕地揉了揉夏詩詩的頭發,“我家媳婦兒是傻瓜。”

薄庭琛的聲音這樣好聽,夏詩詩在這一刻覺得,她仿佛找回了全世界。

薄庭琛有力的雙臂打橫抱起夏詩詩,夏詩詩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像鋼鐵般堅硬,像火一般滾燙,夏詩詩笑了,是真的,這是真正的薄庭琛。

“薄庭琛”很久,夏詩詩終于發出聲音,她的聲音像貓一樣柔軟而嬌軟。

薄庭琛的心狠狠一顫,他的眼就像一汪深邃的古潭,歷經風霜而更加幽深,薄庭琛沉眸看着夏詩詩,他家的傻姑娘怎麽傷成這樣了,夏詩詩現在渾身是血,帶着血腥味和泥土的味道,她的目光牢牢地盯着薄庭琛,眼裏是從未有過的熱切。

薄庭琛笑了,嘴角微微上揚,“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夏詩詩沒有笑,她哭了,她的眼淚變得更加洶湧,薄庭琛胸口的水漬一圈一圈地更加加深。

“媳婦兒,別哭了,你男人看你這樣胸口很疼。”薄庭琛的聲音低沉,卻很輕柔,眼裏的溫柔仿佛就要在這一刻滲出來。

夏詩詩還是在哭,她好像已經忘記自己為什麽哭了,她就是要這樣,把所有沒有流的眼淚都流光。

“媳婦兒。”薄庭琛無措地一遍一遍地叫着夏詩詩,然後他頭慢慢地低下去,一點一點吮吸走夏詩詩的淚水。

在薄庭琛的薄唇輕柔地覆上夏詩詩的眼眸的時候,那一刻,仿佛是靈魂震顫的聲音。

她知道,他的男人是蓋世英雄,她還需要他,所以他不會死的。

夏詩詩輕聲說:“髒。”

薄庭琛搖頭,吮吸地更加溫柔,仿佛手心裏捧得,就是全世界。

薄庭琛擡頭,眸色暗沉,口腔彌漫着那樣的味道,眼淚的苦澀,鮮血的血腥,還有…夏詩詩的香甜,那樣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薄庭琛想,那就是愛的味道呢。

“保溫瓶。”夏詩詩忽然喃喃道。

為他受的傷

為他受的傷

“什麽?”薄庭琛啞聲,疑惑地問夏詩詩。

“我…你放我下來,我要去拿個東西。”夏詩詩的臉蛋可疑地紅了,帶着微微的尴尬。

剛才的那一瞬間,她雖然沒有相信薄庭琛真的死了,可也的确是覺得兇多吉少,就在蹲下挖石塊的時候,她就已經把保溫瓶扔到一邊,現在,她執拗地想要拿回保溫瓶。

“放下你,你站得穩嗎?”薄庭琛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詩詩,眼中的寵溺仿佛就在下一秒要溢出來。

“我…”夏詩詩啞口無言,的确,她的腿到現在還酸軟無力,靠在薄庭琛身上,仿佛就是抱住了一整個世界,她根本沒有辦法自己回去找保溫瓶。

“我陪你。”薄庭琛的聲音很低沉,眼眸裏溫柔的仿佛要地下水來,他高大的身體利落的一個轉身,往廢墟堆裏走。

這個時候現場的警察已經被科普了薄庭琛的身份,各個又敬佩又緊張,眼看着薄庭琛去而複返,趕緊圍上來。

“薄少,您怎麽回來了,是有什麽事情嗎?”

有人注意到薄少懷裏髒兮兮的嬌弱的小姑娘,知道這個女人在薄庭琛心裏一定有着不一樣的地位,忙獻殷勤,“喲,這…這位小姐受傷了吧,那趕緊,把警車開過來送醫院才是…”

薄庭琛沉着臉,沒心思聽他們講這些。

“在那裏。”夏詩詩的聲音嗡嗡的,臉幾乎就要完全埋到薄庭琛的懷裏了,她指着廢墟旁一個綠色的小盒子上,因為天色暗黑,加上保溫瓶上還染上了一點灰塵,所以顯得很不起眼,薄庭琛挑了挑眉,邁開大長腿走向那裏。

薄庭琛兩只手還抱着夏詩詩,他眉心微蹙,看着保溫瓶。

“這…薄少,讓我來拿。”一個警官的話還沒有說完,薄庭琛卻自己俯身下去。

“啊!”夏詩詩感受到薄庭琛一只手迅速地放開了她,她只覺得身子往下一沉,忙不疊地圈住薄庭琛的脖頸。

薄庭琛輕笑,他的另一只手臂卻像鐵鑄的一般,有力而堅硬,牢牢地托着夏詩詩,他半蹲下去,臉側過去看那個保溫瓶,他的短發輕柔地劃過夏詩詩的臉龐,夏詩詩清晰地看着他的側臉,他挺立的鼻子,深邃的眸光,緊抿的薄唇。

棱角分明的輪廓裏,夏詩詩看到了他眼眸中分明暈染開來的笑意,連帶着他的面部線條都變得柔軟起來。

薄庭琛迅速地撿起那個被毫不留情地丢在角落的保溫瓶。

“拿着。”薄庭琛沉聲說,夏詩詩回過神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拿着保溫瓶了。

薄庭琛的另一只手迅速地又托在夏詩詩的腰際,緊緊地抱着夏詩詩。

從頭到尾,薄庭琛都沒有看周圍的任何人一眼,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停在懷裏的那個小女人上。

“裏面裝着什麽?”薄庭琛問。

夏詩詩又窘了窘,裝作鴕鳥,不理會薄庭琛。

“恩?”薄庭琛低下頭,深邃的眼眸裏帶着調笑,咄咄逼人地看着夏詩詩。

“是…今晚我給你做的愛心晚餐。”夏詩詩豁出去了似的說。

“呵呵。”薄庭琛的笑聲從胸腔裏蔓延出來,“好。”

薄庭琛的聲音低沉而暗啞,他只說了一個字,好。

好什麽?夏詩詩不懂,只覺得害臊,薄庭琛不會在笑話她吧?

“哼!你放我下來。”夏詩詩氣鼓鼓地說。

“不放。”薄庭琛的聲音裏帶着強硬,但更多的是寵溺。

說着,薄庭琛抱着夏詩詩在一輛車前站定,“自己開車門。”薄庭琛說。

夏詩詩這才意識到薄庭琛竟然是開了一輛車來的,那麽…他根本不在工地上。

“薄庭琛,今天事發的時候,你在哪裏?”夏詩詩一想到今天自己差點失去了薄庭琛,只覺得心口又糾結着的疼痛,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開車門。”薄庭琛又說。

夏詩詩只能乖乖地打開車門,薄庭琛把夏詩詩放在副駕駛的位置,然後自己迅速地坐上駕駛座。

“給我。”薄庭琛言簡意赅,眼神示意夏詩詩手裏的保溫瓶。

夏詩詩愣了愣,“幹什麽?…诶…”

夏詩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薄庭琛一把奪過了保溫瓶。

保溫瓶的外殼已經很髒了,本來是清脆的綠色,這個時候外面已經灰不溜秋了,薄庭琛的動作猛地停在空中。

在灰暗的空氣中,在逼仄的環境中,薄庭琛看清了那一個保溫瓶上鮮紅的印記。

那是一抹鮮豔的,銳利的紅色,直直地刺入薄庭琛的心。

那是夏詩詩的血,夏詩詩在豁出命去找薄庭琛時留下的痕跡。

“怎麽了?”夏詩詩小心翼翼地問,她看着薄庭琛忽然沉下去的臉,他的目光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薄庭琛搖頭,大掌一撈,把夏詩詩擁入懷,不知道是不是夏詩詩的錯覺,她聽到薄庭琛的聲音帶上了些許顫音。

“媳婦兒,今天讓你受驚了。”薄庭琛聲音低低的。

“恩。”夏詩詩輕聲回答,因為薄庭琛這一句充滿疼惜的話,她的鼻尖忽然湧上一股酸澀,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還疼不疼?”薄庭琛放開夏詩詩,把夏詩詩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眸光沉了沉。

夏詩詩的手很小,放在他粗糙的手心裏,柔嫩的觸感更加明顯,有的時候薄庭琛甚至都不敢用力,總覺得自己手的粗糙會弄傷夏詩詩,就是這樣一雙手,今天卻為了他,不管不顧地在廢墟中搬開一顆一顆石頭,在那樣尖銳和沉重的空間裏,為了薄庭琛,她的手上留下了難看的血痕。

夏詩詩的掌心拉開一道很深的口子,裏面本來是不斷地往外湧着血的,這個時候已經有些凝固了,這個大的口子旁邊還有一個個細碎的傷口,因為是石頭碰傷的,傷口外有着黑漆漆的髒東西,傷口也不平整。

薄庭琛的心一陣鈍痛,眸色幽深,把夏詩詩的手掌舉起來,捧在手心,仿佛捧着一個易碎的娃娃,然後薄庭琛緩緩地低下頭。

媳婦兒做的什麽都好

媳婦兒做的什麽都好

夏詩詩驚訝地瞪大眼睛的瞬間,薄庭琛溫熱的唇已經印在了夏詩詩的掌心裏。

“別…”夏詩詩輕聲抗拒着,她的手往回縮了縮,薄庭琛擡起頭,目光裏是絲絲縷縷纏繞着的柔情。

夏詩詩眼中光華四溢,濕潤的眼眸就像夏夜的星空,這樣靈動地看着薄庭琛。

“小花貓。”薄庭琛笑着說,聲音低沉,然後伸出手指,刮了刮夏詩詩的鼻尖。

夏詩詩愣住了,她的臉上此刻的确是顏色豐富,有髒東西的灰色,鮮血的紅色,還有她皮膚本來的白皙的顏色。

夏詩詩有些氣惱地臉紅了,薄庭琛卻笑的更歡了。

薄庭琛拿過綠色的保溫瓶,然後駕輕就熟地打開蓋子,取出筷子和勺子,就着保溫瓶,頭就要微微地低下去,夏詩詩這才反應過來薄庭琛要幹什麽。

“你…你要幹什麽?”夏詩詩慌張地搶過保溫瓶,她看見她的“愛心晚餐”現在是怎麽樣一副猙獰的模樣。

薄庭琛擡頭,涼涼地掃視她一眼,“吃啊。”

然後,薄庭琛搶過保溫瓶,在夏詩詩驚訝的目光下,淡定地舀起一口湯,悠閑地品嘗着,然後頭又低下去,夾起顏色不明的“茄子”,吃的津津有味。

茄子太鹹,燙太淡,肉感覺沒熟。

薄庭琛吃的很淡定,臉上也不像小倩嘗的那樣“視死如歸大義凜然”。

“好吃嗎?”夏詩詩疑惑地問。

不好吃,本來就不怎麽樣,加上時間久了,不怎麽熱了,還都混合在一起了,看着就像…就像衛生間的某種東西。

“恩,媳婦兒做的,重要的是這個愛心。”薄庭琛深深地望着夏詩詩,揚了揚唇角。

夏詩詩笑了,嘿嘿地傻笑着,揉了揉腦袋,眼眸裏都蕩漾開來笑意,她看着薄庭琛,這個英俊冷傲的男人,此刻正埋着頭,滿足于她做的已經看不清本來面目的食物,這樣滿足而快樂。

很久,夏詩詩意識到薄庭琛的話裏的問題,“你的意思是,不好吃,是因為我做的,才勉強說好吃嗎?”

夏詩詩梗着脖子,一副非要問出個所以然而來的樣子。

“這個死腦筋的蠢女人。”薄庭琛笑了,“想知道究竟好不好吃?”

薄庭琛的目光裏有着危險的神色,狡黠地看着夏詩詩。

“恩!”夏詩詩點頭。

“過來點。”薄庭琛朝夏詩詩勾勾手指。

夏詩詩好奇地湊過去。

“再過來點。”薄庭琛滿是神秘的神色,眼神像一口深邃的古潭,夏詩詩像是受到了蠱惑,聽着薄庭琛的指揮,一點一點地靠近他,直到兩個人呼吸相抵,纏繞在彼此的脖頸,這樣溫熱和柔情。

“自己嘗嘗就好了。”薄庭琛的聲音出奇的低,在夏詩詩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一只手扣在夏詩詩的脖頸處,然後俯下頭,然後吻住夏詩詩的唇。

那一刻,夏詩詩瞪大了眼睛,薄庭琛的口腔裏彌漫着一股不是那麽好吃的味道,薄庭琛深深地吮吸着她的唇,描摹着她唇瓣的邊緣,這樣仔細而情深,夏詩詩的一顆心就像飄在深沉的海洋裏,上下沉浮,逐漸迷失。

一車的纏綿和旖旎。

薄氏上下現在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恐懼和緊張。

“總裁現在還是沒有消息嗎?”辦公室裏有人這樣竊竊私語着,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他們是忽然被公司高層叫到公司來的,說是連夜趕一個案子,可是就在他們都到齊的時候,總裁卻遲遲沒有出現,因為總裁的消失,整個案子的進展都被拖住了。

“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案子還簽不簽約了?”終于有人站出來,問薄庭琛的秘書。

薄庭琛的秘書是一個精明能幹的小姑娘,她的回答很是官方:“總裁正往公司趕來,辛苦各位,再等一等。”

“這都等了一個晚上了,總裁就算在西伯利亞,也該走到了。”有人口出惡言,他們早就看不慣薄庭琛獨裁的場面了,這次趁亂,他們頗有起義的想法。

“請您注意自己的言辭。”秘書聲音冰冷,警告地看了男人一眼,男人畢竟是有有些忌諱的,被秘書這個嚴厲的神色一掃,氣勢也就弱了下去。

“稍安勿躁,我聯系到總裁了,最多再讓各位等一個小時。”小助理從外面匆匆走來,面色疲倦。

衆人狐疑地看着他,但是這是薄庭琛平時最器重的助手,有什麽事都是他第一個時間來彙報的,由不得他們不信。

“好,好,一個晚上都等下來了,也不差這一個小時了,大家就再忍忍。”剛才還在鬧事的男人,這個時候陪着笑臉,一副和事老的模樣。

畢竟薄庭琛是個神話般存在的人物,他得罪不起。

“小林,你和我來一下。”小助理朝秘書揮手,兩個人來到茶水間。

“總裁真的回來了?這幫老狐貍真的難應付啊。”秘書這樣說着。

小助理面色凝重,他還是出去那副狼狽的模樣,“還來不及和警方聯系,剛才他們說廢墟裏确定已經沒有人了,但是醫院以及處置傷員的各個地方都沒有總裁的消息。”

“這麽說,剛才你說的話都不是真的?”

“恩。”小助理額間沁出了細密的汗,“我再聯系一下,我剛才去送資料,人家說不是總裁親自來送就絕對不接受,因為怕數據過期而背負責任,所以…”

秘書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這可怎麽辦…”

而這個時候,誰都遺忘了還在薄氏頂樓的男孩,夏詩詩讓他在辦公室吃晚飯,他聽話的吃了,可是夏詩詩做的晚飯實在是難吃。

“姐姐真的好傻啊,到現在都學不會做飯。”不得小聲地嘟囔着,卻舍不得放棄碗裏的任何一口飯,吃的仔細而虔誠。

不得坐在沙發上,很久,都沒有等到夏詩詩,他覺得很困了,很想睡,“不行,不要睡,要等到姐姐回來再睡。”不得認真地和自己說,他站起來,辦公室很大。

面臨危機

面臨危機

卻很簡約,四處彌漫着的是清冷的氣息。

就像…就像那個怪叔叔給人的感覺,這樣淡漠和疏離。

不得走到辦公桌旁四處打量着,忽然間,他的目光落在電腦桌上散落的一份文件上。

文件的位置是斜擱在電腦鍵盤上的,桌面下面的一個抽屜隐隐地打開着,上面還插着一個鑰匙,看得出來,來打開這個抽屜的人應該是很着急才對,而這份文件倒不像是單獨被拿出來的,而是不小心被帶出來的。

這一刻,忽然有一段對話忽然在不得的腦海裏閃現。

剛才那個渾身髒兮兮的男人和姐姐對話,說是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數據要處理,說是甚至關乎到薄氏的命運?

不得的印象已經模模糊糊,大概就是這些內容了,不得的手慢慢地伸向那份文件,腦海裏是薄庭琛和夏詩詩的對話。

一定要他去看醫生,是薄庭琛的注意吧?讓姐姐變得越來越不關心他,是薄庭琛的原因吧?那個搶了姐姐,讓姐姐成為別人的妻子的人,是薄庭琛爸?

不得的眼神慢慢地銳利起來,本來還帶着些許睡意的眸子,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褪去了模糊和稚嫩,變得深沉而陰冷。

“薄庭琛。”不得歪過頭,認真地念着這個名字,“你為什麽要做這麽多傷害我的事情?”

“這份文件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是不是?”不得打開白色的文件,文件的首頁就是不能加密的标志,然後就是各種密密麻麻的內容。

“叮—”的一聲,薄庭琛的辦公桌上原本暗着的電腦,這個時候忽然間亮了起來。

“有人在侵擾您的電腦,是否讓他進入?”

黑色的頁面上只有這一個閃爍着亮光的是和否的按鈕,不得的小手放在鼠标上,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然後按下“是”的按鈕。

瞬間,大量的英文和數據在屏幕上一閃而過,最後出現了一個聊天窗口。

“你是什麽人?”那邊發出消息。

不得一字一句地讀着,他雖然只有七歲,可是這些字也都認得。

但是他還不太會用電腦。

“你不用管。”不得小心翼翼地敲着鍵盤,“你是想要那份數據?”

“是。”

“把攝像頭打開。”不得把這些字發過去,他的心忽然雀躍起來,帶着一股說不清的愉悅,好像是從內心深出迸發出來的快樂。

不得并不懂怎麽用電腦,對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然後竭盡所能地教他怎麽使用,終于,不得把文件上重要的數據都傳到了聊天框裏,也就是這個時候,小助理和秘書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你…”小助理愣愣地看着不得,目光有點狐疑,“你是總裁夫人帶來的那個孩子?”

不得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他們,不像是一個孩子該有的神情,帶着三分恐懼,更多的是陰冷和深沉。

“小林。”小助理往薄庭琛的辦公桌上定睛一看,聲音都啞了。

秘書小林看到桌面上大喇喇地攤開着的文件,臉色瞬間變得蠟白。

“你…你做了什麽?”小林快步走到書桌前,顫抖着手指着文件問不得。

這個時候電腦屏幕忽然間暗了下去,因為光忽然間消失,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電腦上,不得的臉上帶着幾分毒辣的笑意,但是轉眼間,他的神情又恢複了無辜和純真。

“我沒幹什麽啊,姐姐,我只是無聊,看看書而已。”說着,他又拿起文件,似乎認真地看着。

“你放手!”小秘書變了音調,一把搶過文件,動作之大,讓本來就是緊緊地握着文件的不得一個倒退。

不得長得矮,剛好和桌子齊平,他的頭一下就撞在了桌子的邊緣,發出沉悶的聲響。

“阿姨,你幹什麽?”不得委屈地看着助理,聲音稚嫩。

“小林。”小助理看不過去了,他走上前,“你幹什麽?他是總裁家的孩子。”

“什麽?”小林的眼裏帶着迷惑。

“這個究竟是怎麽回事?這個是那個機密文件?”小助理疑惑。

“我…你知道的,我的文件都是會備份的,因為是要給總裁看的,這個…剛才不是要給您文件嗎,比較急,所以我…我可能沒注意就忘記拔鑰匙了…他…”小林滿臉愁容地看着不得天真的面容。

“好了,你也別着急,他只是個孩子,不會有什麽事情的。小助理拍拍秘書的肩,安慰她。

“特助,秘書,薄氏的多支股票一下子跌停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慌張的聲音急切地從外面傳來。

“什麽?…”小助理這下也變了臉色,他趕緊來到薄庭琛的電腦面前,打開電腦的瞬間,面如死灰。

“我說特助,總裁究竟什麽時候回來,現在究竟是在怎麽回事,我們…”就在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瞬間被打開,一個颀長的身影邁了進來。

那是王者一般的氣質,薄庭琛清冽的眼眸裏迸發出千年寒冰般的眸光,他的面容如岩石般堅冷。

“總…總裁,您真的回來了?”剛才鬧事的男人不可思議地問。

“怎麽?”薄庭琛薄唇微啓,吐出這兩個字,然後閑散地走到沙發旁,慵懶地坐下,“你好像很驚訝?”

薄庭琛的話像利劍一樣直直地刺向那個男人,他的神色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修羅般冷傲。

“沒有…沒有…我是高興!”男人連連搖手,一滴滴冷汗串成珠子從額頭上掉下來,有一股寒意從背脊處直接上升到胸口,男人只覺得大腿都在抖動着。

“出去,如果對薄氏很不滿意,你可以主動遞上辭呈。”薄庭琛身影冷冽。

男人神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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