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天子賜婚,單是這一點,就足夠珵王府把這樁婚禮鬧到京城之中無人不知。雖然娶的是是一位男王妃,但是架不住人家程王爺樂意,不求金銀珠寶也不求功名利祿,立了大功之後要的只有這麽一樁婚。
雖然滿朝文武尚有異議,但是珵王也不用理會他們。京中的百姓更是喜聞樂見,有什麽熱鬧他們就往哪湊,這程王爺的婚宴有意整條街的流水宴呢,這不是最熱鬧的事情嗎?
大概是收買的手段太老練了,這一樁有些離譜的婚事,居然沒多少人反對,順順利利的舉辦了。
作為一個昨天剛被人承認了追求者身份,但是告白到現在也沒有準确回應的人,段祁謙的思緒一直都是飛速的,昨天曲盡青說他需要時間考慮,今天段祁謙瞧着這場婚宴,腦子裏面就已經在為自己和曲盡青安排一場了。
雖然他也想滿城的百姓來祝福,但是估計可能性不大,邀滿院子的江湖人士倒是有可能,但是有些人無所謂,卻也有人極為迂腐。
段祁謙不在意他們的态度,卻不代表他會讓他們大鬧他的婚宴。
于是從婚宴開始,段盟主已經滿腦子都是如何治理江湖中那麽些有名的二混子,認死理了。
曲盡青敲了敲他的腦袋,道:“你在想什麽呢?婚宴快要開始了,我們去瞧他們拜堂。”
段祁謙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面前的路似乎還有些長,人他還沒追到手。
今日的婚宴分了三個廳,外面的長街宴請前來祝福的京城的老百姓;院子之中宴請的都是朝中大臣京中貴族,雖然關系不熟,但是這些人都是京中各個位置的精英,王爺婚宴,他們理應來祝賀。
再進了屋中,宴請的便都是親朋好友了,半個魔教的人,幾個西域魔教的人,陸之玄和令狐虞的友人,都在屋中,多多少少也都是認識的人,所以氣氛也不顯得凝滞。
按照天子賜婚的流程,今日婚宴之前,新人本應該入宮謝恩的,但是皇帝仁慈,免去了這個禮數,只因為皇帝陛下親自帶着皇後還有太子前來了。
他們幾個單獨開了一桌,與一旁的江湖人士有所不同,在座的也都是懂眼色的,不會過去招惹他們,所以拜堂,敬酒這些傳統流程走完之後,一切都十分的和諧。
令狐虞和陸之玄在外面走了一圈之後才回到了屋內敬酒,屋內都是自己人,所以放的比較開,也沒有每一杯都喝完,就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曲盡青對于酒這種東西并不感冒,放在現代他絕對是喝飲料的那個,但是古代也沒什麽飲品,段祁謙便和下人要了些果酒給他,他嘗了些覺得好不錯,便一口一口的喝着。
這東西喝起來有點甜,但是酒精含量卻并不少,曲盡青酒量不行,陸之玄走到他面前的時候,臉紅撲撲的,已經有些醉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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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玄酒量就比他好多了,再加上在外面大部分的酒有令狐虞幫着他擋着,所以現在還清醒着,見到曲盡青醉的比自己還厲害,覺得實在好笑的緊。
上輩子他和曲盡青都是不沾酒不沾煙的,就是上大學時候學校門口有小攤子賣紮啤,男生最喜歡上那裏聚會,他們兩個也愣是讀了四年書,半點酒沒沾。
要是知道曲盡青喝了酒這麽可愛,他一定早就下手把他灌酒了。
想來逗起來一定很好玩。
“怎麽喝醉了?”雖然心裏想着奇怪的東西,但是陸之玄還是非常盡自己主人的職,詢問了曲盡青的情況。“青青從前沒喝過酒,段盟主別由着他多喝。”
“好。”段祁謙主要是沉迷青青泛紅的臉頰不能自拔,其實早就把酒杯挪開了,一直試圖喂曲盡青一些醒酒的。
“今晚的宴席也差不多到時間了,你們玩的開心些,若是累了,便會房間休息好了,王府的這段時間多加了人手,再多住些人進來也沒問題。”
“嗯。”陸之玄關心完自家小夥伴之後便被令狐虞拉走了,臨走前看了眼坐着有些傻愣愣的曲盡青,終于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段祁謙沒有理會那個有些幸災樂禍的人,他伸手戳了戳曲盡青的臉,曲盡青便睜着眸子看向了他,眸中一片霧蒙蒙的,根本倒映不進他的身影,這說明曲盡青根本沒把他看進眼裏。
但是段祁謙覺得沒關系啊!
因為這樣子的青青特別軟萌啊!你什麽時候見過整日裏繃着臉莊嚴肅穆的青青呆萌過了?!這樣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卻也沒什麽情緒,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模樣,真的軟和到暴躁。
段盟主的心蠢蠢欲動,到底還是抑制不住自己邪惡的魔爪,伸手又戳了一下曲盡青的臉。
一旁坐在他們旁邊的陸之瑤把手放到嘴邊,忍不住咳了咳,道:“段盟主,大庭廣衆的,注意影響啊。”
段祁謙收了手,沖她笑了笑,讓陸之瑤整個人一冷,趕緊縮到了一旁的師兄身後。
“青青,我們回去了?”雖然對打擾自己的人放了冷氣,但是段祁謙也沒打算繼續在這裏坐下去了。他們家青青這麽可愛,在這裏萬一萌到其他人和他搶人怎麽辦!
曲盡青倒是沒什麽反應,聽到回去之後便乖乖起身了,段祁謙伸手牽住他的手也沒有被甩開,于是忍着笑握的緊了些,帶着曲盡青進了後院。
曲盡青喝了酒之後簡直就是乖寶寶的典範,完全不鬧脾氣,讓幹嘛幹嘛,走路的姿勢還一板一眼的,特別可愛。
只是短短的走回後院他們房間的這麽一段路,把段祁謙萌的心肝疼,牽着人進了房間之後,轉身關了房門就湊過去對着曲盡青的臉頰親了一口。
他到底沒什麽膽子胡來,對着唇想下手又有些慫,于是轉了個位置親在了臉上。
曲盡青臉上終于有表情了,他微微皺起眉,伸手擦了擦臉頰上剛才被親到的地方。之後又嫌棄自己的手了,本來想拿自己的衣服擦一擦的,但是可能覺得這樣最後還是髒在自己的身上,于是牽過了段祁謙的衣服,伸手擦了擦。
段祁謙:“……”雖然這周圍沒什麽人,但是段祁謙的耳邊還是響起了許許多多的,人們嘲笑他的聲音。
段盟主雖然在曲盡青面前總是慫的,但是有些事情真心沒辦法忍。就算是曲盡青醉了酒下意識做出來的動作,他依舊不願意對方嫌棄他。他伸手握住了曲盡青的手,貼着自己的掌心,湊上前問:“被吻了,不開心?”
曲盡青并不習慣別人靠他那麽近,下意識的就往後退,腰被段祁謙禁锢住,段盟主整個人便有貼了上來。
曲盡青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果酒香氣,就是段盟主的酒量再大,自控力再強,再不願意胡亂來惹了對方生氣,聞着這樣的味道,也是會醉,會把持不住的。
禁锢住對方的腰,把自己緊緊地貼了上去,段祁謙撞着膽子,低頭吻住了他的唇。
很軟,很香,很溫暖。
這是段盟主一片空白的大腦之中僅能想到的幾個詞。
雖然看上去霸道了些,但是其實段祁謙只是把唇貼在了曲盡青的唇上,也沒伸舌頭,只是一下下的含着對方的雙唇,也算是滿足自己一點小小的心思。
意外的,曲盡青伸着舌頭,試探性的,舔了舔他的唇。
段祁謙整個人懵的一僵,睜開眼,和曲盡青對視。
這次對上的并非霧蒙蒙的眸子,卻也不是清醒狀态之下的曲盡青,他看着段祁謙,眼中有信賴,也帶着一點點的溫度,讓段祁謙整個人的心都軟下來了。
他花了那麽長的時間,才讓這個人對他敞開了那麽一點點的心扉,還是不要自己把這扇門堵上的好。
最後還是狠不下心的段盟主狠狠地親了一口曲盡青,然後取了擦臉的絲綢,仔仔細細幫曲盡青擦了一遍的臉,又換了身外衫,把人送上了床,給他的房間熄了燈,然後自己回去,大冬日裏,洗了個有些涼的冷水澡。
段盟主心想自己這滿腦袋都是啥啊,肉都擺在自己面前了,居然還輕而易舉的放過了他,若是他剛才狠一些,說不定今夜就和隔壁那對狗男男一樣過洞房花燭夜了!
但是又轉念一想,這樣趁他病要他命的行為一點都不像君子所為。
可是再想定神了些,滿腦子就又是懊惱。
段祁謙啊段祁謙,你哪日裏自稱君子過,慫就是慫,哪來的那麽多借口,從來都不是柳下惠,不過是沒膽子罷了。
想的多了,最後也換的一個悠悠然的嘆息聲。
他到底是栽在曲盡青的身上了,雖然之前早有定論,卻沒有哪一日像是今日這般的肯定,自己的栽得很死,死到就算他這輩子都不松口答應他,他依舊可以等着他,陪着他死去。
段盟主從沒有哪天覺得自己過的那麽凄涼,今天忽然就有這種覺悟了。
他在床上輾轉難眠,曲盡青也沒比他好到哪去。
前院的熱鬧和吵鬧似乎都被牆壁隔絕了,後院安靜的有些過分了,曲盡青躺在床上,看着床頂,覺得這是一個不眠夜。
他伸手輕觸自己的雙唇,從指尖傳來的觸感溫和,卻又有些不真實。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麽,明明段祁謙吻上來的時候是懊惱的,那又為何在伸出舌頭卻得不到回應之後,氣到了自己呢?
他當時為什麽要伸舌頭?
曲盡青想的整個臉都紅了,伸手把被子拽了上來,蓋住了自己的腦袋。
當時腦子一定是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