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趣

寧修睡了很久,身體不停地發熱。

饒是顧承澤這樣冷血的人,也發現了不對。他找來船醫,給寧修看病。

船醫手段有限,只能治最基礎的病,比如感冒什麽的。

寧修渾身發熱,意識有些模糊,再加上顧承澤口述寧修昨晚在外面淋了海水,船醫很容易得出了感冒的結論,打算給寧修挂水。

船醫在準備吊瓶的時候,顧承澤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請您稍等。”寧修制止了船醫,摸出手機給醫生打了個電話。

“喂,醫生,我這邊可以打吊針嗎?還有,感冒藥可以吃嗎?”他這病嬌弱,要忌口的東西不少。

船醫在一旁聽了,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什麽都沒有問。

寧修打完簡短的電話,然後對船醫笑了一下,說:“可以了,謝謝您。”

打吊針的時候,套間裏空無一人。游輪微微搖晃,那吊瓶裏的透明液體也在微微搖晃。寧修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許留在甲板上,看見船醫從顧承澤套間裏出來,然後迎了上去,問:“套間裏那個人,什麽病?”

船醫說:“感冒……吧。”

他回答得并不自信,因為寧修打了那個電話,讓他懷疑這事情是不是有什麽玄機。

許留立刻說:“不可能。”

昨晚寧修疼成了那個樣子,顯然不是感冒能夠做到的。他去顧承澤套間裏找藥,只覺得那藥瓶特殊,他完全沒有見過。寧修把那藥瓶護得死,離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帶走藥瓶……

許留昨晚越想越不對勁,明白寧修身上肯定藏着什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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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醫猶豫了一下,說:“從症狀來看,是感冒沒有錯。但不知道那位先生,先前有沒有別的病。”

船醫就把寧修的電話內容簡單地說了一遍。

許留驚訝極了,聽這情況,寧修的病很不普通啊。

許留正在發呆,突然被不遠處的聲音吸引了。

“昨晚怎麽樣?我們還沒人能爬上顧承澤的床呢。”

“顧承澤啊……果然如傳聞一樣,有個公狗腰。昨晚那真是□□,啧啧……只不過睡到一半,有個小零進來了,顧承澤就把我趕出去了。哎……不然還能再多來幾次的。”

不僅是因為“顧承澤”這三個字,更是因為第二個人的聲音。

這第二個人的聲音,真是像極了林可。導致許留第一時間還以為是林可出現了。

可,林克怎麽會有這樣蕩漾的語氣,說出這樣不知廉恥的話?!

“是顧承澤帶上船的那個小零嗎?看不出來,他還挺受寵啊?你跟顧承澤睡了,你老板不會生氣嗎?”

“怎麽會生氣呢?能巴結上顧承澤,他高興還來不及呢!要是我能借這次給顧承澤當情人就好了,聽說他挺大方的。至于那個小零?哼,我看他手段不得了啊,許公子為了他夜闖顧承澤的房間,要不是這樣,顧承澤才想不起他呢!那小零背叛了顧承澤,也不知道顧承澤會不會甩了他?”

“那你不是正好上位?哈哈哈哈……”

那幾個風騷小零聚在一起,興奮地聊着不堪入耳的話題。

許留第一次覺得,寧修或許是個還不錯的情人。

——只要他想象不出,寧修跟別人嚼舌根的樣子。

許留不知不覺走上前,怒氣沖沖地說:“你們在說什麽?”

那幾個小零吓了一跳,說:“許公子……”

許留咬牙切齒,說:“不準你再用這種聲音,說這種話!”

顧承澤能任由各種各樣的贗品玷污那個人,許留卻不行。許留是要把那個人放在心尖尖上珍惜的。

更何況……寧修利用他氣顧承澤?哼。

許留發了一頓火,自顧自地離開了。

小零們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許留是因為那個小零生氣的嗎?”

“要是顧承澤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麽懲罰那個小零哦……”

昨晚留在顧承澤房間裏的人眼神一轉,心中浮現了一個念頭。

顧承澤在玩保齡球。

一個富商站在一旁,有些谄媚地說:“顧總球打得真好!”

顧承澤看他一眼,覺得有些眼熟,問:“你是不是帶了一個主持人上船?”

富商連連說:“是的,是的。就是被您帶回房裏的那一個……您喜歡就好,哈哈。很幹淨的,哈哈。”

顧承澤漫不經心地問:“你包他一個月,多少錢?”

富商說了個數字,顧承澤意味不明地哼了一下。這富商實在是摳門,顧承澤給小情人花的錢,幾乎是這個數字的五倍了。

顧承澤說:“從今天起,他歸我了。”

富商連連應道:“哎,哎。”

顧承澤又玩了一會兒球,忽然想起來什麽,對富商說:“你确定他很幹淨?”

富商說:“他第一次接這種活,我也是剛剛才包下來的,還沒怎麽用過呢。”

顧承澤想到什麽,說:“可他在床上很騷。該不會是你不行,他背着你偷吃了吧?”

富商的确存着借用小情人巴結顧承澤的心思,但被顧承澤這樣諷刺,內心也很不愉快,忍不住變了臉色。

可是想到顧承澤手裏的資源,又不得不咽下這口氣,做出讨好的表情,說:“還是顧總您有魅力啊。”

顧承澤冷笑了一聲。

趁着顧承澤心情還不錯,富商跟顧承澤多聊了幾句,敲定了一筆合作。

離開之後,富商就通知那個主持人:“從今天起,你就是顧承澤的人了。”

主持人名字叫尚泉,聽到這個消息幾乎要樂得跳起來了。

富商看見尚泉反應,不由得想起顧承澤諷刺的那一句,表情冷了一些,警告道:“顧承澤不好惹,你最好不要有小心思。安安份份聽他的話,他會對你很好的。”

尚泉嘴上應着,心裏卻想:我不喜歡昨晚那個小零,等我上位了,我一定要把他趕走。

當晚吃飯,顧承澤身邊坐着的就是這個主持人了。

雖說這艘游輪上玩得挺花,但是帶來的人被冷落,完全換了一個新人的事情,還是有些新奇的。

有富二代問顧承澤:“顧總,你那個玩厭了?”

顧承澤說:“病了,在房裏睡着。”

富二代說:“咦?那個看起來是挺嬌弱的。顧總你憐香惜玉啊!”

顧承澤皺了皺眉頭,忽然意識到,寧修是不是太招人了?

燒烤日料那天,就有人聽到寧修的聲音,想接他的盤;昨晚許留竟然收留寧修住進自己的套間,還為了寧修夜闖自己房門;現在又有人惦記上了,還會注意他身體是不是嬌弱。

心裏生出不快。

顧承澤沒說話,那富二代也想不到顧承澤會為了一個情人跟自己生悶氣,又逗弄尚泉,說:“哎,聽說你以前是個歌手?後來才當主持人的?”

尚泉笑着說:“是啊。”

顧承澤盯着尚泉看,拿他的笑容跟寧修比,總覺得差了那麽點意思。

寧修會對顧承澤的朋友笑,但那種笑容更偏向于禮貌,還有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疏離感。可尚泉的笑容就勾人多了,像是時時刻刻想着發散魅力。

尚泉還沒有自己是專屬物的自覺。

富二代說:“你什麽時候唱歌給大夥兒聽呗。”

尚泉看着顧承澤,說:“都聽顧先生的。”

寧修會說:我只唱歌給顧先生聽。

顧承澤原本把手搭在尚泉的肩膀上,此刻也收了回來。他表情變淡了一些,喜怒更不可察。

尚泉也意識到了,心慌起來。

顧承澤站起來,說:“你想唱就唱。我房裏那個還沒吃飯,我去看看他。”

富二代有點驚訝,又開始說顧承澤“太寵人了”之類的玩笑話。

富二代還問:“昨天看着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生病了?”

尚泉看着不遠處的許留,竟然脫口而出:“因為許先生!”

富二代:“啊?什麽意思?”

顧承澤也停下腳步,用一種打量的目光看着尚泉,柔聲柔氣地說:“你說。”

尚泉還不明白顧承澤的套路,以為顧承澤真在鼓勵他八卦,于是說:“顧先生不是給寧修找了船醫麽?我今天看見啦,船醫剛剛看完病出來,許先生就走到了船醫身邊問病情。我沒聽到許先生跟船醫說了什麽啦,我都是猜的……猜的。”

他好歹知道一點輕重,知道不能把昨晚的事情原封不動地說出來。否則大家都知道許留給顧承澤戴綠帽子,顧承澤面子上不好過,也不會讓他好過。

但八卦是藏不住的,尚泉把這件事告訴自己小姐妹,小姐妹總有跟自己金主分享的。分享來分享去,竟然成了一件心照不宣的八卦。

有個跟顧承澤對立的富二代立刻站出來,說:“不止吧?我怎麽聽說,昨晚那個姓寧的——叫什麽來着,寧寧?——寧寧他還在許留的房間裏睡了很久啊?許留,你說是不是?”

這句話一說出口,顧承澤、許留都變了臉色。與此事無關的人都豎起了耳朵,想看兩人當面對峙的大戲,面上卻還要裝出一副不關心的樣子。

顧承澤和許留對視一眼,火花四射,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來了。

就在這安靜的甲板上,傳來了一個人的腳步聲。衆人循聲望去,發現卻是那故事的男主角,寧修。

寧修臉上是不自然的病态的紅色,看見衆人都看着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看着顧承澤,問:“顧先生,怎麽了?”

他先看顧承澤,眼裏也只有顧承澤。

顧承澤說:“你出來做什麽?”

寧修說:“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針也打完了……”

他瞥到顧承澤身邊的位置被尚泉占着,咬了咬嘴唇,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顧承澤說:“很好,我們正在說你的事情呢。”

“我的什麽事?”

“有人說,你昨晚去許留房裏過夜了。”顧承澤只說了一個短短的句子,他對這件事是什麽看法、想到得到什麽說法,都沒有說。這是要靠寧修自己揣摩的事情。

寧修愣了一下,說:“這是什麽閑話?我今早不是在顧先生床上醒來的麽?”

只說真話,不說假話。這是寧修的看家本領。

跟顧承澤不太對付的那個富二代說:“可我怎麽聽說,你在許留房裏呆到半夜,後來才回顧總房間裏的呢?”

寧修調整了一下站姿,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了變化。

寧修問:“證人在哪裏?即便是法官斷案,也需要證人證物。請證人站出來,與我當面對質。”

尚泉瑟縮了一下身體,他是絕不可能站出來的,他的小姐妹呢?會不會有喜歡搞事的小姐妹,把他背後八卦顧承澤的事情抖落出來?

所幸,沒有。

顧承澤看着寧修義正言辭的樣子,嘴角浮現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寧修真的在許留房裏呆過,證人不敢站出來,無非是怕得罪顧承澤。

竟是個狐假虎威的小玩意兒。

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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