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消息

與本丸刀劍關系改善的現在，松本清和在本丸的待遇也回歸了相對正常。

系統的任務完成了近一半，松本清和還是有些慶幸的。本丸的刀劍雖說是暗堕狀态，但從一開始就不是『全刀帳』，這也讓她的任務無形的輕松了很多。

但要讓松本清和說出最大的不同，還是——

查看出陣名單時：

“出陣請交給我，不論什麽都為您斬斷！”

獨自吃飯時：

“什麽！居然讓主公親自……請務必讓我侍奉！”

安排處理文書時：

“只要是主公的命令，無論什麽我都會為您完成！”

是了，收服壓切長谷部後，松本清和切切實實了解到了“主廚”的真正含義。

——喂，那邊站着不敢直視她的藥研，不要以為她不知道是在憋笑！

當然這并非讨厭，也不是什麽貶義，只是松本清和很久沒被人這麽緊張過了，這種感覺對她來說新鮮而溫暖。

而在反抗無效後，她只能适應一個對她如此上心的付喪神了。

自有了能夠信任的刀劍，松本清和也愈發的自在。偶爾閑暇時刻，在沒有時之政府出陣命令的情況下，松本清和能夠架起出自長谷部之手的琴，淺彈幾曲。

“小姑娘的琴聲總是讓老爺爺我刮目相看呀。”

坐在走廊喝茶的三日月宗近，是松本清和彈琴時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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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贊。”松本清和一曲完畢，動作優雅地停下了撥琴的動作，随着琴音帶動的柔和靈力也緩緩消散。對于整個本丸充斥着自己靈力的松本清和來說，她能夠感覺到原本停下工作的刀劍們，重新有了動作，“比起傳授我音律的那位大人，我還遠遠不夠。”

或許還是因為有了隸屬于自己的刀，松本清和面對其他暗堕刀劍有了底氣，也不會因為力量的不夠而選擇保守的對待方式。

“看得出小姑娘出身世家——”微微眯起眼，三日月宗近的目光望向遠方，原本倒映在眼中的彎月，因暗堕染上了鮮紅。他的語氣薄涼，雖然自稱老爺爺，聲音卻算不上蒼老，“為什麽，會選擇來這座本丸呢？”

“來這座本丸是我（唯一能有）的決定，我也沒有後悔這樣的選擇。”松本清和這麽說着，卻在三日月準備開口時突然輕聲一笑，“——當然，這只是我對時之政府的說法罷了。”

“不過，我确實沒有後悔來這座本丸。”

“哦？明明只是些被抛棄的刀劍罷了……”三日月的聲音很輕，不知道是對松本清和的回應，亦或是單純的自言自語，“小姑娘若是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本丸，有着自己創造出的刀劍，肯定會更……吧。”

“司空見慣的常識會産生盲點，這是常有的事情。”松本清和将琴放好，踏出了門，“三日月，這便是你的盲點。”松本清和望了眼只有自己看得見的字，心裏已經有了結果，“——你又怎知，我便會偏愛出自‘己手’的刀劍呢？”

『目标：三日月宗近，暗堕程度：10%，淨化成功率：0%』

從一開始，這樣的數值便沒有變過。

哪怕三日月宗近表面改變了态度，哪怕松本清和做出對策，這樣的結果都毫無變化。而現在，松本清和知道了這毫無變化的緣由，卻更加的明白了，她不可能達成100%淨化的目标。

好在系統雖然每次都有規定目标，卻并非只有100%才能進入下一個世界。

只是可惜了，好不容易有了獎勵機制，松本清和卻無法拿到最好的。

“總有一天，小姑娘也會離開吧。”三日月宗近聽到她的問題并未露出失态，他毫無異狀地改變了話題，說出了本丸其他刀劍沒有察覺到的事實。

“這就是你明明可以借助本丸恢複的靈力解除暗堕，卻寧願保持現狀的原因。”松本清和也沒有停頓地回答了他的話。她的語氣十分确信，就如三日月宗近肯定松本清和會離開一樣。

這樣的對話結束，兩人默契地沒有再說話。直到三日月宗近無聲地起身準備離開，松本清和才再度開口。

“我無法做什麽約定。”松本清和亦是轉身踏入房間，“我也不會說‘我一定會留下來’這樣的話。”

“但是——”

“‘我沒有後悔來這座本丸’，我也沒有後悔能夠成為你們的審神者。”松本清和感覺到對方離開的步伐頓住，亦是停下了腳步，“倘若真有某種‘奇跡’——”

剩下的話，終是未能說出口。

因為松本清和知道，能在任務後與他們再度相遇的奇跡……

“——怎麽可能存在呢。”

松本清和關上房門，不由嘆息。

——這樣想想，還真有些失落。

幾日後。

松本清和沒有因為和三日月宗近的談話有什麽改變，對于她而言，現在比未來要來的重要。

“——啊，真的，這樣就好看多了！”

說話的付喪神是有着俊美外表的打刀。黑發紅眸的付喪神自被審神者“寵愛”，便逐漸擺脫暗堕的影響，沒有暗堕覆蓋的紅色雙眸如同上好的寶石璀璨生輝。

“主人會一直——這麽寵愛我嗎？”

“一直？這麽久啊……”松本清和拖長語調狀作思考，見對方因為她的反應而緊張，便彎起嘴角笑道，“那麽緊張做什麽？我只是開個玩笑……這樣吧，如果清光願意一直被我寵愛，我就一直寵愛你怎麽樣？”

“主人這話說的——”因為審神者的話而臉頰緋紅的付喪神無法組織好自己的語言，但他忍耐住羞怯，眼神鄭重地說着，“絕對不可以是開玩笑哦？我是當真的。”

“诶？”

“所以說啦——”撒嬌一般的語調掩蓋不了其中的認真，加州清光注視着她，“我可是會一直——希望得到您的寵愛哦？”

許久以後，松本清和算好了時間提出離開。

知道審神者為何選擇回避的加州清光神色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在她起身時小聲嘟囔。

“沒必要特地回避安定的……”話一出口，加州清光的神色也正常了，“他對審神者都是那樣啦，不是特地針對主人的……畢竟對于他來說，誰也比不上——”

因為想到從未消失于記憶的那個人，他的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

“嗯，我知道。”

知道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史實上的主人是誰，松本清和能夠明白他們對沖田總司的崇敬，更能理解他們心中無法取代的存在不是将他們喚醒的審神者，而是沖田總司。

“沒什麽不好。”

對，這沒什麽不好。

“從一而終的喜歡，尊敬一個人，不是最值得自豪和高興的事情嗎？”

在看到加州清光有些意外的神色時，松本清和的表情依舊柔和，甚至飽含懷念與認同。

也或許正是因為她想到了那個人，正是因為他看到了她此刻的模樣，不論是松本清和也好，加州清光也好，都沒有注意到門外的身影一閃而過。

松本清和不是因為遲早要離開而不在乎，而是正因為明白這樣的感情，明白那真誠而不可取代的心意，才更加尊重他們的選擇。

因為——

“——我也有啊。”

那個無可取代，只要想到便滿心歡喜，能夠讓她跨越一切困難的存在。

——現在想來。

在她接到那個任務，被系統綁定前，似乎發現了已失蹤四年的那人的消息。

『武偵社……嗎？』

不能親自确認就卷入了這樣的事件，真遺憾呀。

『——我想你了。』

……

武裝偵探社，簡稱武偵社，是為專門處理不能指望軍隊或警察的危險事物而成立的偵探集團。位于老舊辦公樓四層的武偵社，其成員大部分為異能者。而兩年前加入的太宰治，自然是其中之一。

“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啊，中也~”

手裏捧着《完全自殺手冊》的男人躺在斜草坪上，他前方不遠就是半人高的河渠。察覺到身後站着的是誰後，男人也完全沒有要起身的意思。而在叫出對方名字時，男人故意用了一種調侃般的輕快語調。

如果是其他熟悉他的人在這裏，一定會為改變如此大的太宰治感到驚訝。曾經那個冷酷優秀的港口Mafia，也會變得現在這般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的輕佻模樣。

“太宰你這個混蛋——”那種故意說出的語調果然點燃了對方的怒火，但意識到什麽後，名為中原中也的男人不自覺伸手壓低了黑色的帽檐，“現在可不是逗我玩的時候吧？！你這家夥居然消失四年完全沒有音信——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離開港黑，不過你現在這副模樣還真是讓人火大！”

在太宰治說着“中也你居然發現是在逗你啊”的玩笑話下，中原中也強壓下被“挑釁”産生的暴躁。想着偏偏是今天意外捕捉到他的行蹤，免不了啧了一聲。

“喂，雖然這件事情不該透露出去，但那家夥好歹也是你教出來的——”

中原中也自認和同僚的關系不差，所以在剛接到通知的現在，也不想找太宰治的麻煩。

“那家夥——松本清和，失蹤了。”

翻着書頁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頓，但馬上恢複自然。背對着中原中也的太宰治，臉上少了些嬉笑。原本顯得開朗的模樣，此刻閃過瞬間熟悉的深沉。但當他說話的時候，語氣依舊明朗，“啊呀~看來小清和終于受不了你們這群不正常的男人，學會翹班了呢。”

好歹也是曾經的搭檔，中原中也怎麽會看不出來太宰治的變化，“別開玩笑了——”

中原中也想着，如果不是因為松本清和最為尊敬的人是太宰治，也許能問出什麽線索，他才不會像現在這樣客氣，更不會告訴他作為幹部候選的一切消息。

“你認為，如果她真的選擇離開，會不帶上慣用的武器嗎？”

中原中也翻開手機，語氣有些煩躁，但還是沒有發作，“這個——”他伸出手機，示意對方看他的屏幕，“你覺得，她會随便把你這混蛋送給她的槍丢掉嗎？”

屏幕中的陰暗小巷只有槍支打過的彈痕，并沒有人的蹤跡。而照片的主角，是在太宰治看來十分熟悉的改造版Glock18。

——那是他第一次送給松本清和的練習用手/槍。

也是被太宰治取笑過“把這看的比性命還重要簡直無可救藥”的，松本清和珍愛至極，絕對不會弄丢的槍。

“中也，”知道其中道理的太宰治合上了本就沒看進去的書。他的聲音低沉了些許，僅僅只是語調的變化，中原中也也感覺到了曾經作為“雙黑”之一的，自己的搭檔氣場的改變。這恐怕也是這幾年來難得的正經，“——告訴我詳情。”

在太宰治心裏，松本清和與被收養的其他兩人有微妙的不同。

不僅是因為她是他最為用心指導的下屬，更是因為，松本清和一如他第一次見到的模樣。

不論外表怎麽改變，松本清和依舊是太宰治眼中那個未變的，會用倔強目光請求自己的小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的加更在明天。

“司空見慣的常識會産生盲點，這是常有的事情。”出自松本清張《點與線》。

門外的身影自然是準點到場的大和守不安定。

想想太宰怎麽教育芥川的……把冷漠程度減輕一點點，惡趣味提升一點點，就是太宰對清和的教育方式了。所以女主會把自己的某些感情當作裝出來的，都是監護人的錯啦！

因為女主的異能力，太宰一開始就是往審訊方面培養的，學射擊只是防身手段之一。而女主最拿得出手的能力也是槍和拷問。原著中說“太宰的頭腦是駕馭人心的頭腦”，而女主因為異能力的關系，将這個特性學的差不多，故而能被提名為幹部候選→沒寫出這種感覺都是作者太傻白了，不是女主的錯！

有關于文豪野犬的內容，應該會有作者桑的二次設定，如果未來和原作有了沖突，被打臉，那麽請當作完全不同的平行世界看。

如果說太宰的拷問過程是“披着人皮的惡魔（物理上）”，那女主便是“堕落地獄的天使（精神上）”。

感謝：

讀者“月之翠子”,灌溉營養液 +5 2019-04-25 15:1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