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親
“別任性。”說話的是千波，一向平靜對待所有事情的他，此刻語氣帶着一絲嚴厲，“被劍劃傷不是小事。”
千鶴的房間內，坐着千鶴和千波兩個人。
“可是……我真的沒事。”捂着小臂的千鶴神色有些異常，她不僅對同行隊長隐瞞了自己受了傷，更是不願意對千波露出傷口，“真的，真的沒問題。”
事情要追溯到半個時辰前。
千鶴在軟磨硬泡之下終于說服土方歲三松口，在測試了千鶴有一定自保能力後，土方歲三無可奈何的同意隊長們出巡時帶上千鶴。而今天是千鶴第二次随隊出巡，帶隊的是沖田總司。
千鶴在出巡時見隊長沖田總司正出面調節街道糾紛，想着就在他身邊，便沒多想走進了一旁的店，開口想詢問她父親的線索。結果還沒等她說出來，店長發現她是和新選組一起出巡的，立刻表現出警覺，甚至和“店員”一起抽出了藏在櫃臺下的武器。
最後是發現不對進來救人的總司出現，以生擒僞裝成店長的倒幕派一員古高俊太郎為結束。
也是因為這件事，雖然抓到了倒幕計劃的組織者，土方歲三還是批評了沖田總司“失職，沒有看好千鶴”。
而現在，被抓的古高俊太郎還被關在新選組等待審問。原本千波是要去的，但他敏銳地察覺到千鶴受傷的事情，便優先拿傷藥去千鶴的房間，沒想到一直軟諾的千鶴，偏偏對上藥這件事如此強硬。
這也是造成以上對話的原因。
“千鶴，”面對千鶴這種逃避的态度，千波給出了耐心，“我不會說出去，也可以回避，但你不能放任它。”
“千波，其實……”千鶴的表情有些不安，她望着千波的雙眼透着尋找安慰的困惑與慌張，“我只是……我……也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
聽到千鶴這麽說，千波眨了眨眼，卻沒有馬上接話。這也是兩人首次面對面坐得如此近，近到千鶴看到千波眨眼時，能注意到他比她還修長好看的睫毛。
“發生了些……你無法理解的事情，對嗎？”千波緩緩總結着，和千鶴帶着迷茫不同，千波的語氣總是沉靜而堅定。而這份安定一直影響着千鶴，讓她逐漸擺脫不安漸漸堅強，“很高興你願意信任我。”
千波注視她時，往往帶着少有的溫和，千鶴現在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那雙帶着寬慰的血色雙眸。
“那麽，這與你受傷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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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鶴。”千波很快得到了結論，“你的傷是不是好了。”
千鶴果然瞪大了眼，她猶豫了一會兒，便将捂着小臂的手挪開。和被劃破的帶血衣袖不同，破口下的皮膚依舊白皙細膩，毫無傷痕。
“乖孩子。”千波的聲音微微放輕，“這不是需要恐慌的事情。”他将左手和服袖子捋了上去，露出了和千鶴一樣白皙的小臂，“你是特別的。”
“千波準備做什……千波！”
原本疑惑的千鶴，在千波毫不猶豫劃下去一刀後改為驚叫。
“你看。”千波卻沒在意，他将被刀劃破的小臂露出給千鶴看，不深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這下，千鶴甚至沒時間思考千波是什麽時候抽出她腰間護身刀的，她盯着千波愈合的傷口，驚訝地張着嘴，卻沒法說出一個字。
“我們是特別的，千鶴。”
千波将手收了回來，手臂上的血被他一口舔舐幹淨。
千鶴看到後不自在地撇過頭，眼睛亂飄不敢看他。而千波自然地放下袖子，血色的眼在這樣的場景下多了份與清冷不同的妖異，“你和我一樣是鬼族。”
“和千波一樣的……鬼族？”千鶴聽到千波說着她未聽過的詞，不由重複。
“‘千鶴’，雪村家僅剩的女性純血啊。”千波低聲暗道。
“自愈是鬼族的基本能力，不用擔心。”他安慰着，“對他人隐瞞是對的。鬼族退出人類世界許久，若被有心人發現，也許會被當成戰争工具。”或許是因為和千鶴同族，千波的态度一下子親和的起來，甚至會和千鶴詳細地解釋，“其實，你連我也不該輕易告訴。”
“我相信千波。”千鶴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是千波的話，就沒關系……我有這種感覺。”
“我的榮幸。”
知道了千鶴的身份，千波便花了些時間為她科普鬼族的一些事情，并再三提醒她不要将身份再透露出去，再信任的人也最好不要。千鶴雖然還有些懵懂，卻将千波的提醒記到了心裏，并保證會隐藏好自己的特殊。
雖然千鶴知道了鬼族，知道了自己比起人類有些特殊，但還有和她同族的千波在身邊，便不會太失措。
千鶴對未知的迷茫沒有完全消失，心裏卻逐漸接受着自己鬼族身份，也因為這樣的原因，千鶴本就對千波不錯的印象，更是上升到了可以交心的程度。
而千波則在談話之後去了關押古高俊太郎的地方。
千波挑眉看着房間內鎖起來的古高俊太郎，他掃了眼屋內的擺設，除了審訊必要的工具，便是幹淨的桌面擺放着寫到一半的計劃書，“這麽快就招。”
千波的聲音帶上了不滿，但下一秒就重回冷淡。
“只招出計劃可不夠。”
千波下意識露出，唯有審訊時無法隐藏起來的，宛如天使的微笑。
“讓我們好好談談吧。”
等到土方歲三再度回到審訊室，就看到千波坐在屋內唯一的椅子上，翻看古高俊太郎招供的計劃書。而在他審訊到一半有事出去前還虛張聲勢帶着傲氣的古高，現在已經是滿眼驚恐恨不得當場暈過去。
見他進來，還詭異地露出解脫的高興表情。
“手段不錯？”土方贊賞地挑眉。
雖然不清楚千波具體做了什麽，但他倒是不同情古高俊太郎的遭遇。
“一般。”千波見他來，便從椅子上起來。他拿着整理好的紙，随手遞給了土方歲三，“這是他們的計劃。交給你了，土方先生。”
“我會和近藤先生說的。”點了點頭，土方接過了計劃書，“下次行動你也參加。”
“知道了。”
沒有疑問，千波應了聲便出去了。
留下的土方歲三查看着計劃書，想到千波，又想到另一個意外份子千鶴，有些頭疼地嘆了口氣。但在下一秒，他又變回了新選組的魔鬼副長，面容冷峻地看向古高俊太郎，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房間。
古高俊太郎招出了倒幕份子的計劃，他們打算趁只園祭前的強風及烈日在皇宮放火，并趁亂囚禁親王，一橋慶喜和會津藩主，甚至想把孝明天皇帶到長洲。新選組得到這個消息自然不可能放任，經過多方消息的排查和暗中調查，土方和千波确認了放火的地點在三條大橋到四條大橋之間。
而在千波進一步來往兩街後，将地點縮小到『四國屋』和『池田屋』兩處。
确認了兩處地點，近藤便将新選組分為兩組，分別突襲兩屋。因為人手不足，近藤派出了使者去京都守護職會津藩和所司代桑名藩要援兵。
“既然小千波參加，就和我一隊吧？”在确認千波參與此行動後，沖田總司哥倆好地搭上千波的肩膀，“反正，我們隊人也少一些。”
“如果千波沒意見。”土方歲三本來也不放心近藤勇的隊伍人數過少，有沉穩的千波在也能稍微放心，“傳遞消息就拜托千鶴你了。”
晚間十點，援兵未到。
人手不足導致無法安排傳遞信息的現狀，讓身為女孩的千鶴也參與了進來。所有人都明白這次行動的重要，所以再擔心千鶴的安危，也沒有人在千鶴主動請纓傳遞消息時反對。
突襲很快開始，千波和總司二人直接穿過刀光劍影上了二樓。但出乎意料的是，二樓并沒有隐藏的敵人，只有坐在窗臺，事不關己般注視屋外的男人。
“哼，我以為是誰擾了清靜。”見到千波和總司，男人輕哼了聲，偏低的嗓音帶着磁性，“又是新選組嗎。”
男人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像大家少爺的類型，他側靠在窗邊，見兩人走近也沒有動。
“哦呀。”沖田總司倒是注意到了男人有些眼熟的容貌，他眼中驚異一閃而過，“小千波，你還有其他兄弟？”
靠在窗邊的男人一頭比千波要深的金色短發，同樣血紅的眼睛在男人臉上顯示出該有的血腥氣，而不是千波的清冷寬和。兩人分開看的時候氣場完全不同，一時間不容易想到一起，但當兩人站在一起，毫不相似的氣場便無法遮掩那張三分像的臉。
男人在總司叫千波“小千波”時終于正眼看了他一眼，帶着些審視，也透着不加掩飾的輕蔑。
“哼。”确認了什麽，男人對千波嗤笑了聲，明明是帶着嘲諷的表情，可總司看到千波的表現後，莫名讀到了男人嘲諷下的放縱，“風間千波——下次可別丢了武器。”
說着，他甩給千波一把打刀。
千波接住。
他望了眼手中的打刀，再擡頭看向男人時便沒了緊張，“出了什麽事？”
“受人之托。”男人的話輕描淡寫，不想讓千波知道太多，“倒是你——”他微擡下颚，對着沖田總司，“注意（和新選組之間的）距離。”
千波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只是點頭沒說話。
兩人“敘舊”完，沖田總司才道，“這位，也是叛黨一夥嗎？”
“本來覺得無趣，不過……”男人終于從窗臺下來，“如果我說是？”
“雖然你和小千波看起來關系匪淺，”沖田總司笑着，卻在下一刻拔刀上前，“——但若‘是’，我依舊要将你斬殺在此。”
兩人迅速交鋒。
雖然總司劍術不差，且善用腦筋，但是在男人超乎尋常的力量下并未讨得好處。甚至男人一刀刺完沖田總司的前胸，還能輕易将他踢飛撞到牆上。
男人這麽做完，還側頭似笑非笑地看着千波，“你不一起？”
“認清敵我實力差距，是戰鬥的基本。”千波面不改色地回答，“哥，我不找虐。”
不知道是因為被承認自己實力更強，還是因為單純聽到千波叫他哥，男人的表情愉悅了不少，更沒有再對沖田總司補刀。
“這次就到這裏。”男人一腳踏上窗棂，居高臨下看着沖田總司，“目前為止，我還不是你們的敵人。”
“——和弱小的家夥呆久了你也會變得弱小。”說完，他轉向千波，還不忘放一波嘲諷，“千波，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這麽說完，他才從窗戶一躍而下，就着月光消失蹤影。
“……有什麽想問的？”千波這才走到總司身邊将他從地上扶起來，雪白的衣着頓時染上總司的血紅。
“那家夥叫什麽？”咳出一口血，總司低着頭，千波也無法讀出他現在的表情。
“風間千景。”千波沒有隐瞞，“是我的親哥哥。”
“原來小千波的全名是風間千波啊。”出乎千波意料的是，總司沒有在意兩人的兄弟關系，“風間千景……我記住了。”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下次，我會一并還回去。”
鬼族與人的差距太大，如果不出意外，沖田總司面對哪怕毫無劍法可言的風間千景，也難以獲勝。
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千波扶着受傷的總司緩緩下樓，低頭垂下的碎發遮擋了千波過于冷靜的眼。
将阻礙幕（主）府（人）的一切阻礙清除，這或許就是新選組的信仰。
作者有話要說：
風間千景：你知道什麽了？
千波：和新選組保持距離？
風間千景：……愚蠢。
（明明是讓你和那些男人保持距離）
中也的番外也寫完了嘻嘻，果然是美味的男人，港黑的良心。不過女主cp還真是個問題，因為作者桑已經像八爪魚一樣不知道選誰了。（誰讓這個作者她寫一個角色愛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