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盛玉宸年輕力壯,再補了一晚覺,已經從一只漏電唢吶轉變成了強力喇叭。

醒來的時候竟然才七點多,盛玉宸捏了下頸脖,視線已經清明。

他洗漱完了,又換了身衣服,逐又變成往日的人模狗樣。

“......”柏秋池的房間就與他的一牆之隔。盛玉宸一只腳剛邁出去,就看見那扇緊閉着的門。

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按下了門把手。

房間很暗,窗簾遮光性強,透不出半點光。倒是門外的光投**來。

盛玉宸輕手輕腳地走近,床上的人毫無知覺。柏秋池緊阖着眼,只露出上半張臉。

盛玉宸半躺上去,半只手撐着腦袋,他們之間有些逾矩,盛玉宸為了看得仔細,都快黏上柏秋池。

柏秋池呼吸平穩,睫毛随之微顫。許是被子裹得太緊,柏秋池臉色微紅。

盛玉宸的人性早已泯滅,道德淪喪,好色不忘眼前人。

“......”他伸出手将蒙在面上的被子往下拉,拉過下巴還不夠,再拉過胸口,看見他隐約露出的肌膚。

他還沒來得及再進一步,柏秋池倏然睜眼。盛玉宸心一提,差點發出唢吶叫。

柏秋池稍一轉頭,就貼上了盛玉宸的嘴唇。

盛玉宸就差代替被子覆在柏秋池身上,柏秋池根本躲無可躲。

“......”盛玉宸得隴望蜀,總能将無意變有意,無心變貪心。他加重力道,啃噬過上唇又移到嘴角和臉頰。

“老板都起床了,你還不起來,你是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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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豬,那你還親豬,什麽癖好。”

“......”

柏秋池的人生中只有兩類人最叫他忍無可忍。一種是不給他吃飯的人,另一種就是不讓他好好睡覺的人。兩者但凡沾一,都能算得上是深仇大恨。若兩者都沾者,那就是不共戴天了。

盛唢吶将這兩樣都踩上了,哀樂即可為自己奏。

“我他.......柏秋池!”

盛玉宸剛怒斥出聲,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再回過神來,柏秋池隔着一團被子正壓在他身上。

那眼神嫉惡如仇,深惡痛絕,正義的火苗抑制不住地迸發,千刀萬剮着盛玉宸。

盛玉宸羊質虎皮,充其量是一塊虎皮蛋糕。被那麽一瞪眼,心裏竟一激靈。

“起來起來!我警告你啊,十分鐘裏給我滾去開車,我今天要談生意,遲到了我揍死你!”

盛玉宸擡腿去踹柏秋池,他下手沒輕沒重,柏秋池一咧嘴,臉色更差了。

“......唢吶慫包!”

“你叽叽咕咕說什麽呢?”

盛玉宸就這時最起勁,柏秋池不鳥他,以最快的速度撈起衣服就往外沖。

盛玉宸被滅了氣焰,火冒三丈,他也跟着下了床,嘴裏劈裏啪啦像在說Rap.

一路低氣壓,柏秋池沉默地開着車,像被縫了嘴。盛玉宸更是怒不可遏,他惡狠狠地咬着幹巴巴的面包,想象着面包即柏秋池本人,每咬一口就是在撕扒他,火氣稍平。

“......”柏秋池一個急剎差點讓盛玉宸撞上前椅,一口面包也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他破口大罵,卻聽柏秋池冷冷地說:“一只小狗突然竄出來,對不起,盛總。”

一只白色卷毛狗慢吞吞地從馬路中央走過,卷毛狗高昂着頭顱,像只雞。它不緊不慢地瞥了眼柏秋池的方向,目光正好撞上盛玉宸。

盛玉宸覺得今天所有人都在和他作對,包括狗。

“你就別上去了!我大概過兩小時就下來。”

車剛一停,盛玉宸就迫不及待地鑽出了車廂。柏秋池盯着他的背影,十指攥了下方向盤。

.會議室內

“盛總。”

盛玉宸推門而入的剎那,常思原松開了本來交叉的十指。

盛玉宸立刻挂上了迎來送往時的慣用笑容。

“常總,好久不見。”

“常總,我聽說旻思還有一位老板,今天沒來嗎?”

常思原笑容不變,他伸手将一旁的文件夾往前一送說:“他不太管公司內部。”

盛玉宸同常思原認識也有幾年,算得上是朋友。知曉旻思集團其實有三位持股人。常思原占85%,吳若菲占5%,還有一位就是從未曾在任何媒體前曝光過的秋旻。

這個秋旻是個神秘人,盛玉宸至今沒有得到過他任何資料。

所以他猜,秋旻應該是旻思集團的背後大老板。常思原表面持股80%,很有可能只是代持股份。

“還沒恭喜貴司的吳小姐,喜提影後。”

盛玉宸掠過合同協議裏的某個名字,眼神忽而狠辣。

“多謝盛總,若菲近期确實很不錯,片約不斷,等她空了,我和她一起請盛總吃頓飯。”

盛玉宸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支鋼筆在指間來回轉。

“等我賭贏了,我們再吃飯也不急。”

常思原瞥過那尖銳的筆尖,笑意終于愈深。

旻思集團的資金流出現問題,營業岌岌可危。急需募集四億來挽回局面,故而迫切地要上升集團價值。資本拉攏成了第一步。

“旻思集團要在兩年裏完成淨利潤4億,若達标,盛世集團将以20%的年利率被你們收購股權,反之亦然。”

兩年,淨利潤四個億。如果旻思做到了,就将取代盛世;如果做不到,旻思血崩。

這是一場豪賭,聽上去只是收購股權,而天文般的巨額利潤,并要以現金流加以兌現的話,足以讓任何一個公司垮臺。

盛玉宸卻足夠自信他背後所靠的一切,萬人可摧。

他也很清楚對方手上的牌,并沒有多能抗大旗的臺柱。他認為,這是一場送人頭的游戲。

盛玉宸想到就有點無聊,這種毫無懸念賭局,就像青銅砍王者。

“盛總,中午我在悅榕莊訂了桌,這個面子您一定要給。”

盛玉宸都已經走到門口了,他想了下悅榕莊的烤龍蝦,突然饑腸辘辘。

“行,我還有個助理,一起不介意吧?”

“當然不。”

倆人一前一後走出了辦公室,盛玉宸摸出手機給柏秋池發了條微信。

“那我在前頭,您的車跟着我吧。”

盛玉宸點點頭,常思原沒看路邊停着的車。徑直先往前走。

他前腳剛走,盛玉宸才鑽進車裏。

“跟着前面的車走,盛總帶你吃頓好的。”

柏秋池沒搭腔,只是默默地開起車來。跟了五分鐘,他突然發現前面那輛車的車牌有些眼熟。

等到了悅榕莊的包間,幾人面面相觑,柏秋池的反射弧才轉了回來。

他恨不得和桌上那盤片皮烤鴨換一換位置,讓他呆在蒸籠裏當幾塊面餅,興許更好。

同樣想當面餅的不止他一個,常思原張大着嘴,以至于盛玉宸問呀:“常總,你下巴脫臼了?”

常思原如夢初醒,他驚覺失态,感覺挺直了脊背。他忍不住多看了柏秋池幾眼,盛玉宸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這才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将一只手臂搭上柏秋池的椅背。

“常總,這是我的生活助理,兼職司機,叫他小柏就行。”

“柏秋池,這位是旻秋集團的常總。”

“........”常思原手一抖,差點掉了手機。柏秋池咳嗽一聲後,臉色頓時如常。

他擡颚,眼神篤定且冷靜。

“常總好,我叫柏秋池。”

常思原如鲠在喉,他吞咽一下,才回過神。

“....你好,小柏。”

盛玉宸本來拱着手,有節奏地敲着桌面。突然,他手一頓,聲音頓消,柏秋池眼神一冷,不明的情緒一晃而過。

常思原也屏住了呼吸。

“诶,所以旻思是各取了你們名字裏的一個字嗎?”

柏秋池眼露警惕,他緩緩擡眸對上常思原,後者緊了下手指,才平複嗓音。

“......對,取了秋旻的一個字,我的一個字。”

盛玉宸暗忖,突然眉毛一挑道:“哪天一定要見見秋老板。”

“......”

柏秋池已經站了起來,自動擔起服務生的職位,為兩位酌酒。

常思原扯了扯嘴皮,正巧柏秋池站到他身邊,他下意識地瞥了眼柏秋池,才模糊地嗯了聲。

“常總,秋老板是個怎麽樣的人?

盛玉宸對秋旻興致極高,他雙手交疊撐着下巴,眼睛裏一閃一亮。

柏秋池坐在盛玉宸旁邊,埋着頭吃着烤鴨包餅,醬刷得太多,有些漫出來。

“.......他啊,挺內斂成熟的。話不太多,喜歡神隐,總是一下又找不着人了。”

“這和小柏倒是挺像的。”

蔥花掉到了衣服上,柏秋池低頭去拂。

“不過,小柏并不成熟,他有點幼稚。”

盛玉宸眉頭一皺,繼而調侃,他側過頭望向柏秋池,目光饒有興味。

柏秋池神色自若地夾了口菜放進嘴裏,他無聲地咀嚼,順勢不情不願地瞥了盛玉宸一眼。

這反映在意料之中。盛玉宸嗤笑一聲,手偷偷地移到桌子底下,又不規矩起來。

“.......!”

“盛總,您怎麽了?”

盛玉宸的手剛一碰到柏秋池的大腿根,手腕忽而一陣巨痛。盛玉宸臉色一變,呻吟難忍。

“沒....沒什麽.....”

盛玉宸顫顫巍巍地縮回手,一陣疼還沒緩過來。

“盛總,您多吃點。”

多吃點封住你的嘴。

柏秋池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盛玉宸,慢慢地縮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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